阿哲鲁仇直:一个人的独白
高高的乌蒙山里没有海洋,我却喜欢在生活的海洋里畅游,也喜欢在记忆的沙滩上拾取一些贝壳,不论忧伤,还是欢乐。
丙午年的腊月,我出生在黔西北的一个彝家寨子里。尽管周边的寨子里,也生活有一些汉族,但我几乎说不了汉语,甚至在小学念到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还要用彝语来教学。
少年的我,渐渐地懂得了一些事,萌动的青春,叫我把眼睛转向了山外,转向了蓝蓝的天空。总希望那一片片的白云,能驮载着自己的梦想,也好让自己去到山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每当农闲的夜晚,爷爷总是要诗意地把许多往事与我们叙说。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深目有些忧郁,高高的鼻梁下,一把缀挂着岁月风霜的胡须俨然像极了历经沧桑的一位“大诗人”或“哲学家”。
在读中学的时候,无意中我读到了郭沫若的《女神》,从此我便爱上了诗歌,爱上了这个永远不老的女神!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诗友们给我扣了顶“情诗王子”的帽子,我想,这满装着激情的帽子定会把我烧的体无完肤,要是朋友们一定要给我一个雅号的话,那么我更愿意做一个“走在山路上的彝人”!
是的,我是一个彝人,一个生于乌蒙山长于乌蒙山的彝人,一个从少年时候起就一直在山路上摸爬滚打的彝人!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是乌蒙山的风风雨雨磨砺了我,让我从一个不懂汉语的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喜欢用汉字描述生活的彝人,而这一路跋涉的艰辛,让我食髓知味,愿意这样一路走下去。
有人说生活需要七色阳光,其实那七色阳光不仅仅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而更应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个世界很真实,一些不能实现的事物我们只能把它置放在幻想的瓶子里,需要幻想的时候才去打开,毕竟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
我是真的有些可笑,那些高雅的文字,总是如花朵一般在我的眼前飘来闪去,而我总是会虔诚的去捕捉,总是想把它们栽进自己的脑海里然后茁壮成长。
于是,我一个人常常会很孤独,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无来由的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物事都据为己有,然后再用心来抚摸。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很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动,就怕它们在我不经意间悄悄逝去。
曾经有文学院的青年学子戏说过我,说我为何偌大年岁了还要去感叹一些情事?其实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我的追求,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些人的不理解而丢弃了自我?我不能失却了融融之寸心。还是悄悄地躲进自己的小屋里,然后默默地用阳光把内心世界晾晒。那个远方的她此刻一定也想着乌蒙山深处的我,不是因为“情诗王子”的名头,而是因为一个走在山路上的彝人。
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我乐于做现在的我。我依然喜欢那轮月亮依旧高高挂在天上,而那头悠闲的老牛还在拉着那辆“吱呀”的木轮车……
(原载:凉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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