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一个梦与泪交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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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悠悠的云，闲在半空
俯视山腰疾行的车辆
如土里的蚯蚓
被祛皱的山脉偶尔掩埋
时现时没
走入山谷，走进彝寨
熟悉的脸庞，还在睁望
那些山坡背面的幽灵
沿着起伏连绵的山脉
侵蚀着最后生命的知觉
2
父亲走进了大山
成了一抔黑色的泥土
灵魂在呐喊，最后的悲恸
母亲离开了
远离大山的视线
留下襁褓里的婴儿
火塘岸，锅庄旁
孩子的哭泣
在奶奶的怀里回荡
泪水淋湿了奶奶的
最后一件百皱裙
3
读书声、欢笑声
沿着曲折的山路
在两个小时之外
孩子的梦，家庭的梦
梦在千里之外
前进音、梦想声
高山难阻隔，河流难间断
翻过群山，越过海洋
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发芽、成长
4
梨子熟了
那棵篱笆角落的梨树
挂满了橙黄的梨果
可，父亲的背影消失了
留下三个梨子般大的孩子
在母亲的怀抱里哭泣
院子随父亲的记忆般乱了
电饭煲早已煮不出喷香的米饭
只剩下一堆烂铁，占据以往位置
梨子熟了，你们却撑不起它的重量
5
美姑河
你被附上浑浊的色彩
从此，你不再无形
趟过每个地方，给河床染色
那岸滩的淤泥，你不必思量
那些喜欢亲近的你的牛羊
挥着泪水往山上迁移，回头满是愁意
它们曾经爱躺的地儿，被茂草淹没
可你依旧是你，高昂的美姑河
那些赤身的少年是否依旧常在
曾经欢悦的鱼群，是否还与你聊天
美姑河，我看到你
想起故乡的那条熟悉的河流
孩子们在河中学泳
父亲们在河中钓鱼
6
坐落在深山里的小镇
蓝天映着白云，悠然自得
一辆辆小轿车路过
留下一身的债
7
今日我要坐定城市的角落里
聆听来自远古洪荒的声音
祖先赶着羊群在森林里奔跑
躲避一群被肉诱惑的野兽
毕摩的经书在颂咏千年前的事迹
在耳边，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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