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里惹的心愿

一心走路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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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里惹名气没他妈妈大，小时候常听妈妈们讲尔里惹妈妈的故事，不怎么收拾、邋里邋遢就说象尔里惹的妈妈。其实尔里惹妈妈虽不讲究，但她绝对是个善良、人缘较好的彝家妇女。我们无缘谋面，他们举家从细则拉达的来足坝嘎（越西大瑞）搬到敏意觉诺（冕宁）的茶药村时，我可能没出生或很小，尔里惹给我的印象是模糊的，但有他妈妈的这个故事，一直还是知道有一个叫尔里惹的伯父的。我的彝族属相（阿嫫宇沓）“尔迪伙”，彝族说法就是比较厉害的那种，尔里惹估计也雷同，可能他在爷爷家见过我，爷爷是非常喜欢我这个长孙的，因为小时候家谱和经书我比谁都背得流畅。后来我到处求学尔里惹也是清清楚楚的，也就是他一直关注着我的动向，说明他是很爱我这个远方的侄儿的，其实我想，就像我爷爷爱他一样，他把爱放在我身上了，同时，他一直寄予着我厚望。 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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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冕宁城厢镇茶药村支书马林兄弟讲，他们祖辈是和我们一起居住在俄诺则俄雪山脚下的俄诺类册（越西南箐），俄诺则俄是我的情感地带，也是心灵栖所，只因我的血脉由此而来，其实他们的祖父和我的祖父是五服，肯定住在一起，彝族沙玛曲毕（雅古书部后裔）支系繁杂，马林与我相隔九代，彝族沙玛曲毕语镜下是十分亲的，他们祖父辈时就自主迁徙至茶药村，而今繁殖至近百户。其实茶药与南箐同为俄诺则俄雪山的南北面，他们的迁徙路线一点都不长。茶药这个地名我一直以为是彝族名称，考证后好像没啥关联，估计原来无人居住，后自主迁徙来一些彝族人定居。俄诺则俄二半山水草丰茂，草场十分好，同为南北面的牧场，马支书祖辈的牲口丢失后，寻找中发现此地，是牲畜把他们领到此处，而今也不泛上百牛羊敞养俄诺则俄的人户。曾经此处载过茶树，茶叶胜似药物，故名茶药，但现在为啥不种茶树对我来讲是个迷，我也无意解码，就让它在我的生命里神秘着，这样挺惬意的。 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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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呼尔里惹是一种错误，有背彝族人尊老爱幼理念，是一种不屑的行为，但为了汉文书写不得不为之，真心希望彝族人我称他为“阿郭”的尔里惹伯父原谅。尔里惹出生在越西，是后来找随马支书祖辈而乔迁过去的，初识尔里惹是多年前到冕宁奔丧时，由于我是个比较感性的人，见到那么多亲朋好友，激动得喝得不省人事，尔里惹严肃认真批评了我，可性格决定命运，我一直没能更正，这是我的悲哀。尔里惹今年80岁了，身体健硕，从他“马大汉子”的外号就能窥见其形象，年轻时尔里惹当过土匪、基干民兵，也当了近四十年的冕宁家支协会会长，尔里惹以德古（彝族智慧和德高者的称呼）自居，听他讲他师从我爷爷，学过毕摩，但他当没当过毕摩，我没去细究，但尔里惹崇拜我爷爷是不争的事实，这跟我有共性，我是爷爷的粉丝。尔里惹跟我讲过一个秘密，他曾经策划过暗杀一仇家，年轻的尔里惹绝对是狠角，不错的杀手，他的心理和身体素质、性格决定，他真会杀出一条血路。后是爷爷不同意和不准他这么干，爷爷认为冤冤相报何时了，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说明尔里惹很有血性，也有理性，但估计是他尊敬和害怕爷爷。尔里惹作为一个彝家汉子，也有温柔的一面，他善待亲友，乐于助人，从不酗酒。 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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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听说尔里惹有个心愿，就是生前把家门些邀请到他家聚聚，彝族人请客大多数要给卡叭（感谢礼金），他的心愿就是纯粹的聚会，当然牛肯定是要杀的。因为我们的因素，一直未能前往，为此他先后准备过放养俄诺则俄的几头牛。听说最近他发怒了，爸爸们吓倒了，赶紧策划，于是8月22日清早，我们迈出步伐，开启前往茶药探望尔里惹之旅。茶药其实就在灵山寺景区，近10时，我们浩浩荡荡到马尿河集中，看望老人备些礼物是彝族家的传统，AA制购置了丰厚礼物。 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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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缓缓来到尔里惹家门口，家门公路边站着高大的尔里惹（根本不像80高龄的老人）及一家人，四世同堂，好大的场面，里面有一个高大的彝族妇女，身体挺棒，看得出来年龄没尔里惹大，依然健硕，介绍后才知是尔里惹的姑姑，我辈等叫她阿玛（婆婆），尔里惹一一和我们寒暄后，激动得嘴都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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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喜笑颜开中来到尔里惹的家，尔里惹的家在景区下面公路边，纯粹的汉式建筑，现代家具一应俱全。他说他升天时不放这里，指着远处灵山脚下的一村居说，那里有个彝族式房子，到时搁那里吊唁，也算“舞玛佐”（彝族人的临前别言），“舞玛佐”那是必须执行的，在彝族人的精神世界里从没有过更改的历史。尔里惹说，彝族一般是客人来后才杀牲畜的，但今天是聚会，而且牛是牧放在俄诺则俄雪山上的，是今早天没亮就出发，邀约几家人的猎狗共同上山才辇杀下来的，他强调的意思是他的心愿里没有卡叭一说，他是个干脆和干净的人。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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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静坐后，尔里惹用生动的尔比尔吉致了欢迎词，我们部分同志也致了问候和答谢的词。尔里惹高兴得不得了，开启他的主题演讲，用美丽的彝语讲述了他及一家人历史和故事，里面有他的家风、做人准则,也有浪漫故事、血雨腥风、和颜悦色和尘埃落定，最后他激动得“哦呵”地叫了起来，同时也手舞足蹈，提出要给我们下跪，这可万万不能的，彝族人基本没有下跪的历史，因为出现跪前他就选择了死亡来对抗下跪，他的下跪举动肯定是受了灵山寺“杨祖师”文化的侵蚀，这其实也是文化的力量。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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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尔里惹的规划，此程有游览灵山寺的内容，我们在马林兄弟的带领下，前往景区核心区。灵山寺始建于清代乾隆年间，是冕宁县如今规模最大的宗教寺院。主体建筑大雄宝殿，宽敞宏大， 结构庄严，前殿正中供奉释迦牟尼，两边是十八罗汉，后殿供奉灵山寺开山祖悟真和尚杨学信木刻偶像。面对大佛是坐着的韦陀护法神像。据说，天下的韦陀都是站立姿势，唯有灵山寺的韦陀是坐像，因为灵山寺本来清净，不劳韦陀虎视眈眈地站着护法。寺庙前面正中是新修的琉璃瓦山门，以正殿天井为中心，两侧有众多的房舍堂廊，前后左右纵横相连，浑然一体，构成了一片古建筑群。山门外边有6棵苍劲挺拔的参天古松，粗有三四人合抱者，树龄至少在两百年以上，它是灵山寺最主要的标志。6YA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游览至顶处时，转身放眼眺望，俄诺则俄雪山近在眼前，依然静静的，天边的云朵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似乎又永远抓不住，缥缈的感觉让你摇摇欲坠，神仙般活灵活现；雪山里的牛群、羊群虽然没有看见，但我似乎找到放牧的感觉，似乎神山、神水、神草、神树就在眼前。我不是信男善女，可挺喜欢此地，植被十分好、天然氧吧、灵动的山水画卷，更为重要的是一脉相承的亲人栖息在这里。山近、水近、树近、花草近，这里静好，可尘世喧嚣，我是无意打碎的。走过千万里、走过大江南北，走过草地草原、大海湖泊、高原高山，沙漠戈壁，追风游子的梦里依旧最难忘着俄诺则俄雪山，的确这山、这水和这里的人令我陶醉。真的醉了，是圣地的深藏秀丽让我醉了；心儿醉了，醉在灵魂的对话中；思绪醉了，醉在古老的传唱荡漾在无人的村落；尔里惹的愿望醉了，醉在他坚定的脚步声中、醉在他厚重的尔比尔吉里。我欲清醒，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