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放弃，昂首飞翔――山鹰组合新专辑《忧伤的母语》采访老鹰
初春的三月，午后的阳光令人舒服，走进陶然亭公园，游人来来往往。在公园一隅，我们找到了山鹰组合筑在北京的“巢”。老鹰风尘仆仆地走进屋子，在我们拍完照后，正式接受我们的采访。
问：请您介绍一下这张即将推出的母语专辑。
这张专辑的名字叫做《蓝色愿望》，但后来写了4、5首后，就很沉默。越唱吧，心中越有一种冲动，一种情绪，一种莫名的感觉。
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10年前刚从凉山昭觉出来的时候，一直唱着母语歌曲，《想妈妈》、《我爱我的家乡》都是那时候的作品。那时候完全是一种很随意、很自由的吐字和演绎，觉得唱母语歌曲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且母语歌曲引起整个大凉山的轰动，但那时汉语不是很好，虽然父亲在单位工作，自己也参加工作好几年。所以唱母语歌曲很流畅。可是后来在广州和全国各地走，然后三年采风，几年后再出来唱母语歌。感觉再来演绎的时候，是抱着很负责很认真的态度来做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新专辑第一首歌叫做《蓝色愿望》，写出来以后很多人都很喜欢，包括组合的两个兄弟都很感动，我自己倒没有觉得，因为这首歌是自己写的。写歌的时候在成都，正是我们三年漂泊、采风回来后在成都休整。三年里走了很多地方，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听了很多少数民族的音乐。回来后，第一个从我思想里涌出来的、第一个想写的就是母语，于是就有了这首《蓝色愿望》。写完后第二天，我跟黑鹰说，你来听一下我写的这首歌。他听完后，大概有两三分钟没有说话，光沉默。黑鹰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不会轻易为一些事情伤感，平时很少看到他这样沉默。而那天他居然沉默那么长的时间，而且眼睛还有点湿润。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非常好，真的非常好！”这首歌词的大概意思是说：“最好的树长在我家门前叶子却常常飘向别处；雄鹰从这里起飞影子却拉向遥远的地方；美丽姑娘在这里成长却远嫁他乡不常回；骏马诞生在这里赛场却在异地它乡；小伙子在山上呐喊爸爸你听见了吗；姑娘在河边清唱妈妈你听见了吗；父亲的言传怎能忘记；母亲的慈爱怎能忘记；每当我喝着茶水就想起家乡的酸菜汤；每当我喝着啤酒就想起家乡的杆杆酒；哦！我心中总是有个蓝色的愿望！… …”就是说，雄鹰在天上飞翔，看起来它的位置跟自己正好相对，就在自己的头顶，可是它的影子却绝对不会落在自己的脚下，而是落在很遥远的地方，拉的很远。还有一句歌词：“小伙子在高山呐喊，爸爸您听见了吗？姑娘在河边唱歌，妈妈您听见了吗？”我这里的爸爸妈妈并不仅仅指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是包括我们整个父老乡亲，包罗我们的山水，我们的土地。像我们在外面挣扎拼搏的人，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挣扎的时候，而我们的父母、我故乡的那些人们，他们是否明白“墙内开花墙外香”的道理？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保护和发展别人认为很美好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在我的故乡一钱不值？为什么这些东西传出去以后，能够宽阔别人的视野？还能给很多人带来激情，带来享受？这首歌里又说：“父母养育了儿子，儿子怎能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每当我喝着啤酒的时候，我就想起家乡的杆杆酒；每当我喝着茶叶的时候，我就想起故乡的酸菜汤。”好像我心中总是有个蓝色的愿望，这个愿望又是很广义的，是一个少年的心态，为什么不能没有很多美好的向往，美好的愿望呢？比如说，让很多人觉得拥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是一件很自豪、很骄傲的事情；让他们明白，在当今多种文明冲击、多元化并存的时代，拥有独特的语言、独特的文字和独特的思维是一件很骄傲、很自豪的事情。可是故乡那些真正掌握、真正拥有的人却感觉不到这些！
所以后来又写了一首哥，算是一种安慰吧，因为前一首是让人伤心的歌曲，写这首歌安慰自己不要那么伤心。后来这首歌曲名字正式定为《一曲母语》，这也是一首我非常喜欢的歌，歌词大概意思是：“天空大地 日月星辰 凡人尘事 亲朋好友；年年岁岁 生生活活 贫贫穷穷；至亲至爱 惟有妈妈 言传身教 因父之名；生女成凤 生男成龙 身在异乡 是否心伤；我本以为 人本应该 唉 不说也罢；罢了罢了 一曲母语 且歌且唱 随他去吧。”
前面是描述自然现象，后面引出感情来，就是说，父母有几个孩子，其中有笨的孩子，也有聪明的孩子。可是不管笨的孩子还是聪明的孩子，终归是你的孩子。“为何有的孩子在流浪，而有的孩子在孝敬父母？为何有的孩子穿麻布，而有的孩子穿绸缎？为何有的吃的是肉，而有的喝的是汤？罢了，罢了，别伤心；因为这个民族还有凝聚力，还有团结精神。罢了，罢了，我是你的朋友。”结尾的意思源于你让小朋友不高兴了，他就说要回家告诉妈妈。这首歌的的意思是，要是我唱的歌不好听，就回去告诉你妈妈，有点幽默。这首歌词不好翻译，但它是一首很有内涵的歌，它把人性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体现出来了，也把内心的忧郁释放出来了。
再下一首歌是《普格》，汉语意思是“傻女”。这是一首为彝族妇女说话、呐喊的歌曲。歌词中“你恨我，我爱你。其实恨过去、痕过来，爱过去，爱过来，其实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好象是前生注定的。”但是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天空打雷了，肯定要下雨’，这是一句彝族格言，女子有才了，命肯定就要苦。你要是穿着一条干净的百摺裙在家乡，人家就会说，这个姑娘很漂亮；即使一件旧的百摺裙，人家也会说，很不错，这个姑娘很勤俭；可是要是懂得一点东西，跑到外面来闯世界，很多人就会觉得抛头露面，不好，就会说：“瞧，傻女！”。彝族现在还存在这样一种排斥妇女、对妇女不公平的态度。可这是一个开放、竞争的时代，谁有本事谁就出来闯天下，实现自己的理想。不应该再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虽然现在家乡也有很多妇女出来上学、做生意，出来闯天下了。这首歌更多的是感叹过去的东西。它的编曲和一些做法是用世界音乐的手法。
后一首歌曲叫做《独子笛奏》，是说唱。我觉得这首歌是最有力量、也是内涵最深的一首歌曲。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曾经有这么一件事儿：凉山州歌舞团的报幕员把“笛子独奏” 报成“独子笛奏”。可是这句话却给我很深的印象。笛子是一种声音很嘹亮、很凄美的乐器，和很多乐器合奏的时候还融不到一起来，在乐器里面就是一个独行侠。它善于单独演奏，要是跟别的乐器合作，它只能伴伴奏或者充当前奏，成不了主旋律。歌词的大意是“有些路太长 有些话太短；有些事太繁 有些人太累；幸福来得很慢 不幸总有创意；活着偶有亮点 疼痛一阵一阵；记得爬上山巅 你与日月同辉；记得牛羊成群 你是山川之王；还在异乡漂泊 心里一阵怅然；手里还有短笛 眼泪还在滴落；上前一步能行吗？ 后退一步可以吗？你渴在井水旁！你冻在柴火边！”。“日月同辉”说的是祖先的故事，祖先以前居住在南高原的丛林里，几乎与外界隔绝，很多人想经过这个地方都感到很困难。可是别人看见他们以后，就觉得这个民族不错，服装不错。可是他不穿鞋，不是因为他们穷，而且不穿鞋的习惯保留到了现在，说明了这个民族曾经是一个占领民族，一个高贵的民族，他不需要穿鞋走在地毯上面。还有他们脖子上的又长又大的银盘似的饰品，一般人戴上以后根本无法劳动，可是这样的传统一直保留到现在，也可以说明他曾经不需要劳动。还有那些戴着饰品的妇女看人的时候是很高贵的感觉，因为她无法低下头来看你，对吧？很多方面说明这个民族曾经是一个辉煌的民族。但估计她也是一个战败民族，所以他的音乐里面透露出忧郁的色彩。且不管他曾经是一个怎么样的民族，就像我歌词里面说的：“还在异乡漂泊，心里疼痛一阵一阵---- ---往前一步可以吗，后退一步可以吗？都是不可以的事！渴死在井水旁，冻死在柴火边。”说明这个年代是一个有很多发展机遇的年代，可是一方面这个民族的骨子里有一种孤芳自赏，另一方面又不求上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文化发展融入到现实社会的发展里。而且很多东西正在逐步消失掉，好像被人一件一件地扒掉衣服，等到扒完的时候，自己跟别人一模一样了。我的意思是，不要那么快就丢掉自己的东西，尽量多保留几年，这个大家骨子里都很明白，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保留。在未来大同世界里，谁的文化、谁的好的传统保留得越好，这个民族就越受人尊重！而且现在经济的发展也需要这个。比如搞旅游业，很多游客就是冲着民族文化去的。楚雄和凉山同为彝族自治州，可是楚雄就没有凉山还具有很浓的民族色彩和神秘性。所以这首歌里面写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张专辑里面有很多内涵很深的歌曲，比如说有这样的歌词：“什么时候雄鹰才能飞回故乡，坐在火塘边安安稳稳吃一碗炒面。”可是仔细想一下，人一生中能有多少安安稳稳的日子？又有多少人能够一生安安稳稳的呢？
我们对这张专辑抱有很大的期望，很多人听了小样以后也觉得很棒；但是它是在我们自己的小棚里面录制的，很多人包括一些大师级的人物觉得这张专辑应该重录，应该做的更好，应该走国际化、专业化水平的道路，所以我们一直迟迟不出。目前中唱公司正在跟我们接触，也想把这张专辑做得国际化，做成世界音乐直接在国外发行。我们正在商谈具体的细节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张专辑今年内肯定要发。
为什么要取名叫《忧伤的母语》？是歌曲写到六、七首歌以后，心中越来越强烈觉得这张专辑应该叫《忧伤的母语》，有很多人觉得不好，认为生活在这么好的年代里，为什么要忧伤？但是能够理解这个民族历史和现状的人，他就会理解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当然了，忧伤并不都是消极的，而是想要有更好的积极的东西，才会忧伤。如果连一点忧伤的意识都没有了，那么没必要彻底忧伤！忧伤的后面还应该有一种激情的东西，那么这个民族才是一个无法估量的民族，因为她本身有很多很好的传统在里面。如果有人点燃他内心的某种东西以后，那么这个曾经勇敢的民族还会创造出更大的辉煌。所以呢，还是抱着很多幻想、很多希望在做这张专辑，因而专辑叫这个名字最恰当不过了。不仅仅是彝族，全世界的弱势民族的母语都在忧伤。
可是我们某些人，读了几年书以后，就叫嚣着学习世界，融入世界而抛弃自己民族的文化。以前我们在新街口住的时候，公司所有的人每天都坚持上彝语课，学习母语。而这么做不是想学文化，就像我曾经跟记者说过一样，我只想把母语深深刻在自己的血管里面！特别是在录这张专辑的时候，有时候他们就说：“看，在咬口了，吐字不清楚了！”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这样的话，特别伤心。对我们来说，山鹰飞翔的精神，就像是在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中漂着，拼命的想抓住一种东西，稍微一松手，就会跌入大海。我老是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才想把母语深深刻在血管里，母语对自己的要求或者是自己对母语的感情，就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
而现在的母语教育，确实很令人伤心，包括考入西南民族学院的那些彝语专业的学生，他们虽然是大学生，而且是专业学习母语的，但他们的母语不一定比我好。而且学习母语，并不是学会那几个字母，会读那几个音，而是要把民族的一些传统的东西教给他们。除了熟练掌握母语以外，还可以开发他们的智商，启迪另一种思维。这样他们就可以同时用两种思维来思考问题，那么他的思维就会比别人要敏捷得多。这是我们的亲身体会。
在学习母语的时候，深入了解文化是最重要的，能够同时兼顾两门甚至更多的语言当然更好，但是最终珍惜自己的根才是重要的。而现在我们某些人，宁愿花几千甚至几万给孩子买钢琴或者送孩子到大城市里念书，而不愿意花几块钱买几瓶酒请人来教孩子母语。别人认为我这样说是伤民族自尊心，可是民族自尊心不应该这样来维护的。当民族自尊心妥协妥协再妥协，妥协到最后醒悟了，爆发出的力量才是最大的。我有一首歌叫《呸，诺苏》，那天放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伤”了北大的一个学生。我们现在很多人就是不敢解剖自己，不敢面对自己不好的东西。只有彻底认识到自己存在的缺陷，然后改正，才能跟得上社会的发展，也只有抛弃那些陋习，才能与别人共同进步。我的《呸，诺苏》里含有“爱之深，恨之切”的寓意，“你开辟那么长的路，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可是谁还在走这条路，谁在听你的话呢？谁还能听得懂？你拿什么给祖先交代？你拿什么教育子女？你只会把大手挥向老婆，只会瞪大眼睛吓唬孩子，只会呆在大山里面唱情歌，只会关起门来吹牛皮，别人在外面把家乡建设德灯红酒绿，而我故乡的人们还在每天到处去借一个火种。”现在还存在这样的现象，要扶贫首先是心理的扶贫，要充分尊重民族的文化并且支持、帮助他们发展自己的文化。可是我们现在，到哪里去学习母语？所以才坚持要做母语专辑，并且打算以后每年出一张母语专辑。不为别的，只为了告诉后代，曾经有人做过这样的事。
而且我们语言本身就有很多优势的地方，比如说唱就能跟韩国组合或者黑人媲美，因为彝族毕摩念经的调子，它语言的结构、节奏完全是世界性的。完全是一种说唱艺术，它的风格、曲调能跟当今任何一个最牛的说唱组合媲美！
母语专辑做出来以后，开始有很多争议，包括一些唱片公司，他们很怀疑市场到底有多大？有些人觉得少数民族语言听不懂，可是哈日哈韩族们，到底有多少能听懂韩语日语？可是自己值得骄傲的华夏民族的文化，民族语言他们就不喜欢，反过来，很多老外很喜欢我们的东西，所以市场是没有问题的。我相信这方面会变得越来越好，随着国家越来越开放，世界交流包括各个民族的交流会越来越广泛，只要能坚持做下去并且只要做的好，是珍珠总会要发光的――我相信这句话。从这方面来讲，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但是目前情况不太令人满意，一方面是很多人尤其是音乐公司对市场的认识还存在疑虑；另一方面，音乐作为欣赏品，就要做得很棒、很有水准，让别人能从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听到世界音乐的东西，别人才认可，才会喜欢。但是我最担心、最遗憾的是很多彝族人听不懂，因为大部分买得起专辑的人，都是出来念书或者工作的人，这些人对母语可能已经很陌生了。我们并不强求每个人能够听懂，会在专辑里放一些翻译出来的歌词。当然我们专辑的结构、录音等方面肯定是要求做到最好，才会拿出来的。只要能够用心听，用心来感觉，能感觉到里面一些能够感动你的或者你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足够了。有人建议我们先出，先在西南地区出，让一部分人先听为快。目前还没有考虑好，主要是这张专辑是我们十年来的一个结晶，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不能随便对待它。
其实这张母语专辑是用世界音乐的手法来做的，从里面你可以看到很多世界音乐的东西，我们对这张母语专辑的感觉就像歌词里写的一样，“盘根错节，却无花无果；满腹经纶，却无上清凉。”，它的风格给你的感觉就是这些。我对它的期望，不是让每个人都要听懂歌词，就是让人觉得音乐也可以这么做，它超出了民族音乐甚至中国流行音乐的范畴，更加接近世界音乐。只要听过的人，目前没有不喜欢的。而且可以透露的是，这张专辑里隐藏着两句话，但我不会念出来，也是一种弦机吧。
我们还想出一张山鹰组合十年精选合集，但是前不久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太平洋公司出了我们的两张合集，对我们今年出精选可能会造成冲击，目前还在策划怎么出才能让更多的人接受和喜欢。
另外今年还要出一张汉语专辑，名字准备叫做《东方民谣》，但觉得考虑还不是很成熟，还没有最终确定。专辑有可能叫做《传奇》，也可能会叫《精彩》，目前正在制作当中，差不多快要完成了。虽然它是很东方的东西，但我们还是要走世界音乐的道路。而且这张专辑是目前为止我们最好的一张，它既包含了我们原来的影子，同时又超出了原来的我们；既有原来很单纯很直接的流行音乐元素，又有像《忧伤的母语》令人思考的东西。现在可以透露一首歌词，叫做《残缺的歌谣》，是为了纪念我们德高望重的大毕摩，“当一颗流星坠落--- ---”隐含着当今毕摩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还有一首歌词是诗人沙马的作品，叫做《梦中的橄榄树》；还有一些反扑归真的如《阿诗玛》等等。这张专辑是我们目前山鹰组合音乐走上更高境界的汉语专辑，这张专辑更加乡村化，更加民谣，更加地道。专辑里运用了很多传统乐器，如古筝、彝族的马布、口弦等等，是国内不可多得的一张专辑。这张专辑会让很多人得到“中国的音乐也可以这么做”的感觉，而不是一味地模仿R AND B或者港台音乐。我们很看好这张专辑，每一首歌都是精心挑选，整张专辑是从我们三个人写的50多首歌中挑选出来的，选歌的时候心里都不好受，因为每个人都很喜欢自己的作品，很不容易拿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可是为了专辑的风格，大家都通情达理地放弃了一些东西。包括黑鹰有一首歌《春天来了》，旋律特别美，可是对这张专辑来说，美的过头了，没有乡谣感，不符合这张专辑的风格，最后不得不拿下。但是没关系，可以放在下一张呀。我们三个组合在一起的最大好处，就是有无限潜力可以挖掘，可以有源源不断的作品，这是很多音乐人做不到的！
是的。专辑的发行是与（山鹰成立十周年系列）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但是最近我们的时间特别紧张，一方面是正在录制的这两张专辑还需要精心雕琢一下；另一方面是最近我们接了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的音乐创作 ，也需要我们花很多精力来做这件事。
关于十周年系列活动，我们也在策划当中，公司开始准备在工体搞一个比较大型的演唱会，目前正在与投资方谈判当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肯定要在北京搞一个规模较大的活动，邀请北京及附近的歌迷来参加，把歌迷与我们一起狂欢的场面录下来，制作成VCD的形式，再配上我们的音乐和MTV作为纪念品发行，也算是山鹰组合生涯中的一段记录吧。这个活动准备和北京的一些公司联合一起来做，定位基本是文化性和娱乐性的结合，要有内涵和意义。而且这个活动是我们与歌迷互动开展的，大家在一起，能唱歌的就唱歌，能说相声的就说相声，比较随意、比较自由地开展。
问：大概在什么时间？
等我们把电视剧和电影的音乐做完以后，就开始着手来准备活动。所以今年的任务比较多一点。
在整个活动从准备到开展的过程中，我们需要的就是大力宣传，因为这是一个需要宣传和包装的年代。当然，在宣传的整个过程中，我们始终要保持自己的风格。因为一个组合成立十周年了还保持如此高涨的热情，确实不容易，而且我们三人现在很团结，将继续保持一种积极向上和干净的心态继续做下去。
问：您刚才提到继续保持母语专辑风格，以后会每年出一张吗？
是的，我们将每年制作一张彝语专辑，而且下一张彝语专辑已经差不多构思好了，准备做一张纯说唱的彝语专辑。我们的说唱是那种节奏很明快，很漂亮、听着很舒服很过瘾的说唱；而不是马决或者重金属的说唱，而是那种很抒情的说唱，现在已经写出几首来了。我们的说唱是延续彝族毕摩念经的那种语调，因为这种语调经过几千年来的沉淀，它本身已经具有很深的文化内涵；同时他的语调、节奏决不亚于当今英语世界的说唱。这是圈内很多朋友一致公认的，他们听了我们的说唱以后，觉得特别棒，很地道、很天然、很淳朴却又给人一种世界音乐的感觉。其实这种说唱已经体现在《梦语》中，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而已，很多人反映确实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听着很舒服，甚至比黑人的说唱还舒服。这就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民族音乐也可以做成世界音乐，这对我们来说，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种很好的动力，如果把整个编曲和制作做好并且得到国外音乐人的认可，对中华民族甚至对东方音乐来说，的确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问：现在的工作环境对把民族音乐做成世界音乐有利吗？
我们现在的工作环境确实很宽松，包括公司老板和我们工作室的成员，大家都是抱着负责任的、积极的态度来做，所以老板也很支持我们。同时随着国家的开放，全国文化百花齐放，特别是这些年来少数民族音乐越来越受到大家的欢迎。彝族是华夏民族中的一个，几千年来的历史积淀形成自己的一些文化，我们在音乐中体现出来，也是对国家文化事业的一种贡献。作为音乐人，善良是最重要的本色，带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去做好本职工作是最重要的，要让人们从自己的音乐中得到享受；而不能打着民族的幌子去欺骗老百姓。
问：现在很多年轻人是听着山鹰组合的歌长大的，在他们心中，山鹰组合已经是一种精神，您怎么看待？
我们也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到最好，我们希望自己的音乐能够给别人享受或者启迪，使大家能够有一种积极向上的追求精神，使大家懂得珍惜生活，对生活始终有一种激情。这是一个多元化的年代，也是一个个性化的时代。只要我们能够把民族文化做好，找到与商业结合的点，那么它也一样具有商业价值，而且有很高的商业价值。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的深入进行，对少数民族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遇，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把民族文化做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喜欢。至于山鹰组合这些年的发展是不是一种精神，那是次要的，但是我们肯定会认认真真地继续走下去，做好我们的音乐。
问：有没有想过培养一批自己音乐的接班人？
想过。我们很早以前就想过这事。原计划准备今年培养一个彝族女子演唱组合，但是今年的档期已经很满了，即使要做的话，也只能等到年底了。关于这支女子组合，我们有很丰富的资源。比如说每年彝族火把节凉山州选出来的金银索玛、楚雄州的太阳女，她们就是新时代彝族女性的代表，貌美、年轻、有知识、有智慧，而且她们有长期受彝族歌舞耳濡目染，在演唱和演绎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我相信，这个组合一旦成立起来，肯定会很快走红的。
问：请对彝族人网的网友们说几句话。
彝族人网是大家了解彝族文化的一个窗口，现在正处于初步发展的阶段，信息等各方面还需要不断填充，我们相信会做得越来越大。现在是一个信息化的时代，也是一个不等人的时代。通过网站来介绍彝族文化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式，但是需要更多的人来关注和支持。
问：目前我们网站注册的人中，好像只有老鹰是用真名，您用真名注册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刚开始的时候，一些朋友建议我取一个比较酷的网名，但是我拒绝了。我用真名注册，是因为我尊重它，而且是抱着一种很真诚的态度对待它。包括我发的帖子，都是我的心里话。因为网站首页上的那句话说的非常好，“彝族人的网络家园”，既然是一个家，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希望大家用一种很真诚的态度来对待和交流。
问：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祝愿你们的事业越来越红火！
卡沙沙！（彝语“谢谢”的意思）也希望彝族人网站做得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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