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年见闻录
越西县城西南山清水秀,林茂水丰的大花乡是我的故乡,也是我儿时求学的地方。
离别故乡多年,最近,趁彝族年放假,我带着几个子女回到故乡。
来到瓦尔村,土地还是这片黄土地,寨子还是这个狗不断的寨子,人基本上还是这些讲着彝语乡音的人。但儿时故乡的印迹却很难与现在蓝天白云下的瓦尔村重叠。稀疏的核桃树,乱石累累的坝子,山边低矮的座座瓦板房和竹篱笆房,泥泞脏的村道,院坝里的粪堆......那副落后的彝寨风景画到那儿去了呢?碧蓝的天宇下,树木葱郁、翠竹摇摆。那大片的樱桃、苹果、李子、桃子、柿子包围拥着整个堡子。从那高低错落虬劲中又有柔媚的万千枝条缝隙中显露出一排排新修的瓦房,黄色的墙、白色的瓦脊在灿烂的阳光下闪放着柔和的光芒。房檐下一串串火红的辣椒似乎无声地炫耀着主人的富足。
院边、墙边、路边的树特别引人注目,那一个个火红的柿子好比一盏盏喜庆的红灯笼悬挂在枝头,迎接着归来的游子,迎接着拜年的亲朋。
瓦和村是个堡乡。多年来,乡亲们在这里和睦相处,过着宁静而安宁的日子。
一踏进兄弟家的门槛,那宽敞的堂屋给人一种灿然生光特别明亮的感觉。原来亮着一盏60瓦的日光灯呢。堂屋内居然摆放着购进的真皮沙发和新安装的电话,旁边的矮组合柜上放着29寸的大彩电,房边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们正用VCD播放着彝语碟子,个个看得挺带劲呢。
“阿油,这几年你们家家境不错罗!”刚刚才落坐的我脱口而出。快言快语的兄弟媳妇接过话茬儿,说道:
“哪里,哪里!村子里修大砖房、买摩托车、玩手机多得很。我们家只能算中等的。”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了打米、磨面机的轰鸣声。
“瓦尔村有了机器加工粮食?”
“老皇历罗几年前,阿沙伍沙家迁上了高压线,购置了机子,办起了粮食国工店。我们打米、磨包谷、粉荞子方便得很了。”兄弟媳妇又说。
在兄弟家未坐热屁股,邻居阿尔作古到他们家的小卖部买啤酒,并真诚地邀请我到他家去“串酒乐”。
一到作古家,只见已聚集了很多小伙子。其中,包括从远方和申果庄、普雄等地归来过彝族年的几位儿时玩伴。酒兴隆隆,酒话绵长,三、四件啤酒已空箱,真是酒逢知已千杯少啊。聚会中,腰则名牌手机的作古不时接到朋友的祝贺电话,他也神采飞扬的答谢,那高兴、满足的神情让我从骨子里感觉到了他生活的甜蜜。他告诉我们这几年他在成都打工,光是今年就挣回了近两万元钱。
离开作古家,瓦尔村一组组曲木达曲又邀请我和几位小伙子到他家继续“串酒乐”,那热情劲谁都没法推辞。就这样,一家,一家,又一家。我们品尝了达曲家有三指膘的猪肉,欣赏了村会计阿比石体家的火锅,同来过年的汉族朋友一起在沙马达尔家举杯祝贺,明年的年节更热闹,明年的日子更富足。
夜深人不静,高挂天上的圆月将银辉洒向喧闹年节的味浓浓的瓦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