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老冯
我和老冯同事十多年了。我俩算是有缘,我在果树站时,老冯在隔壁的农经站。进新办公楼,我调科教站,老冯还是在隔壁。搬新家后,我俩又住一个单元里。
朝天暮日处在一起,天天都看到老冯的身影。五十多岁的老冯略显发福,说起话来声音宏亮,办公室里老远就能听见老冯的声音,颇有一番吃铁吐火的味道。
没事的时候,老冯总喜欢和大家凑在一堆吹牛、开玩笑。说起老冯神侃,那真是海阔天空,神乎其神。他吹的公鸡下蛋的故事,说是大屯某家公鸡生下一枚没有蛋壳的蛋,信不信由你,不信请到主人家去拿来看。噫!公鸡能生蛋?怪事。笑得大家前仰后合,合不拢嘴,直不起腰。老冯却有板有眼,一本正经地比划着。
生活中的老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口渴的时候,扭开水龙头,低下头“咕!咕!”地喝。分新房时,靠水电局这边的有一间光线不好,按老冯的资历分中间的没问题,可老冯不计个人得失,说:“靠边的光照虽不好,总比我家农村土墙老碉房亮多了。”老冯知足,知足常乐。
老冯最大的爱好是下象棋,谁输了谁喝酒,要是喝不起的话,认输免喝。老冯比较讲究规矩:摸子动子,不许耍赖,不许悔棋,但还是经常和对手争得脸红脖子粗。
2001年,一场大病灾难般地把我变得象《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洛一样丑陋。生活轨道发生了变化,身体遭受了创伤,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双重打击之下,我心里一片迷茫、绝望、无可适从。我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对自己的人生走向一时难以定位。面对现实,我无法超越自我,做现实和自我的船长;忧郁寡欢,每天楼上去楼下来。老冯似乎窥出了我的无奈,把我叫到他家里,让我当裁判看他和别人下棋。行棋中,老冯借棋发挥说:“人生旅途上的坡坡坎坎很多,不上高山不知平地;不生病你不知健康,风物长宜放眼量,追名逐利有何用?平平淡淡才是真。人啊,有时要象做生意那样,赚钱朝前想,赊本后退想,舍‘车’保‘卒’也是好棋,退后一步天地宽,只要有生命在比什么都强,你上手术台都能战胜病魔,生活中的这点小插曲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一个人没有了生命还谈什么?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应选择自暴自弃,破罐破摔,而应活出人生的精彩。老冯的一席话是一笔鞭策自己的珍贵馈赠。
爱帮忙是老冯的美德。不论谁家的大凡小事,老冯的角色是总管,虽然是临时的,但老冯发挥了当司务长的潜能,从买菜到办席,安排得有条不紊。谁端菜,谁发筷子,谁拿酒,如同下象棋一样,在他脑海里早有准备,主人家最终是心满意足。平时,要是谁扭了脖子,闪了腰,老冯拿出看家的绝活,为你舒筋活胳后,都有减痛之感。
星期天,老冯多数时间回新民老家帮老婆种田、种地。田地里的庄稼活,不论是背挑,还是割麦插秧,没有一样难得住老冯。在县城里工作,老冯从未买过大米,家里的田是丰收的粮仓,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年年都有吃不完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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