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拉毅长诗:《星图》(7-9)
七
选择含沙射影拐入好?
还是选择单刀赴宴直入好?
这种两难选择时常痛苦地折磨得我心力憔悴
并让我的胸口常有一股涩苦味咸的血腥味
而终年奔波在羊肠小道的背夫被冰雪溶化后凝固,
扛着锄耙的耕耘者劳动了一生功成退居。
山上的夜莺总比太阳起得早
在二十五度日光灯微弱虚明的抚耀下,
我的笔尖不由自主地和纯白的纸面沆瀣一气呼吁毁灭
我真的做错了无法原谅的事吗?
我可原谅了你们。
我理应受到雷公雷母的惩罚吗?
我已受过冷遇变态的挟击。
委屈的泪眼让格兹①天神不忍回头。
委屈的泪眼是对弱者的嘲笑,
磨利的弯刀是对强权的反抗。
而壕沟因见不惯人类兄弟的悲惨
把幸福化作水洒向人间的每个角落。
“被雨滴浸湿的地方叫幸福”。
可我即将抛锚远航时,
错领了女人献媚的眼神,
错会了男人久藏的阴谋
注释七:
①彝族创世神话《梅葛》里说:天地是由格兹天神的五个儿子和四个女儿造的。造好的天地经打雷试天时把天震裂开了,地震试地时,把地震裂了洞,他们又用云彩补天,地衣叶子去补地。天地补好后,还在摇晃,格兹天神又叫子女提了3000万公鱼来撑地角,700万母鱼来撑地边。当天地刚产生时,认为天地间的万物又是虎尸所化生,虎的“左眼作太阳,右眼做月亮,虎须做阳光,虎牙做星星,虎油做云彩,虎气变雾气,虎肚做大海,虎血做海水,大肠变大江,小肠变成河,虎皮做地皮,排骨做道路,硬毛变树林,软毛变成草。”从此地上才有了万物。
八
这十六行的诗体直叫人以身相许,
休做扭转本来在枯寂的心房我已提前预存了多个问题
巴望着早一日解决早一日松懈防卫。
姿式耀炫彩尾的富贵锦鸡却满面泪水跪倒在我的公正前
状告金毛狮王侵犯荒年丛林生存法则,
诬陷糜烂的蚝油没有等值的天平,
高贵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沿街乞讨的责难。
该出手时应及时出手,
(退路已被地狱的守卫者持斧死死关紧)
轻轻地取下一片储存有远古信息的密码铜片
虔徒般圣神地诵颂:“明察秋毫的万神之主啊!
请你用审判光明的勇气再度站起来......”
刹间,以大地为背景的帷幕开出无与伦比的红花
静若止水的天空响动鬼魂阴森复仇的紧急讯号
昌尔木呷①骗术通过网络平台在众神的眼皮下传播
而我却在未明了的时空里失去了神赐的呼风唤雨
寻找族性的归途失去了回归故居的座标和坚强意志
注释八:
①传说有一天,昌尔木呷想吃鸡肉,他给诺伙说,新枪要用鸡的油搽,枪才亮晃晃,黑彝信以为真,就叫昌尔木呷逮只肥公鸡来杀。有天,有人找昌尔木干打赌,说你能不能将你家的猪骗来吃了。回到家中时,昌尔木呷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父亲以为他肚子痛,找来毕摩,用那只肥猪给昌尔木呷治病。有一天,碰上背水的表妹,表妹说你最爱骗人,今天骗骗我怎么样?昌尔木呷说:你抬头看天上,太阳月亮要打仗,我哪有时间去骗你。表妹抬头望天,背上的水泼了自己一身。一天碰上一个土司,土司说昌尔木干今天骗骗我?昌尔木呷说我骗人的道具放在家里没带来,我怎么骗你,改天吧。土司说:我就要你今天骗我。木干说:土司的话我不能不听,那就把你的马借给我,我回去拿骗具。土司信以为真,就把自己的马让给了昌尔木干。昌尔木干骑上马,对土司说:谢谢你送我一匹马!一溜烟跑回去了。
九
理解万岁的论调像过期作废的爱情船票,
穿越山区的水利渠道像沉睡压惊的巨龙,
源源不断吸引着远方而来的宾朋好友和盲目的罪孽
时间的拘留让闪烁的文明轨迹在谈笑中灰飞烟灭
肤浅的观点受到重用并关押在囚车里遣返
割掉睾丸的公猪被灌输张扬血缘的线装家谱
“幽灵们在祖屋里呼天喊地时,
我又是怎样踏陷深不见底的误区,
拼写诋毁的诽谤。”
记得每一片朦胧的月光我都忘情地吻过;
记得每一滴放芒的珠液我都放心地饮过;
记得每天我都抽力倥偬地写诗(眼眶已凹陷如地洞)。
而这所有悲壮豪迈的动作没有达到无限私欲泛滥的要求,
更别说达到神无量宽宏的期望
“心有多狠削出来的竹片有多亮”
不堪忍睹的眼灾,
想也别梦的眼灾,
一把手术刀把成熟的庄稼通过整形术大面积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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