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羊地影业:用青春讲述一个无所不能的故事
微纪录片《草木如织》设计的宣传图
一部4分钟的微纪录片,若要做得精致,从构思、策划到拍摄再到后期,最快也要一二十天。但在罗依体这里,有些意外。15天里,4部这样的片子,从他的手中递交到甲方手里。
画面很美,结构紧凑,故事有内涵。这是千篇一律的西昌影像之外,另一种扑面而来的充满质感的美。《草木如织》讲述了西昌市东河乡的彝族姑娘米金红为了传承彝族独特的蓝染工艺而付出艰辛努力的故事;《华星秋月》《风牵一袖》讲述了设计师沙玛尤尤和曲木王红用新视野颠覆传统设计,手作出精美的彝族饰品和服饰的故事;《锦绣年华》讲述了甘洛彝族妇女阿西巫芝莫传承传统彝族刺绣并将之发扬光大的故事。
很难想象,只有5个人的团队,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些构图和创意,并不是不眠不休就能一气呵成的。更何况,他们要在保证文化品质和艺术水准的前提下,用极富现代感的多样拍摄手法,去讲述极具传统审美特色的人文故事。抛开一些专业的赞美,一个普通的观众,光是从画面就能被一眼吸引,不得不说,这几个年轻人,是铆足了劲的。
在追梦的路上奔驰
如果不是梦想着要去做一些光芒万丈的事情,如果不是手握才华和野心,罗依体和三木、谭艺,不会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租下了年租十几万的清水房作为创业基地。
交完房租那一刻,三个人的口袋空了,西昌却多了一个“阿羊地影业公司”。
平均年龄25岁的团队,踏出了孤注一掷的第一步,勇气,当然不是梁静茹给的。过硬的技能、广阔的视野、创新的思维以及无限的青春爆发力支撑着团队稳步前行,慢慢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观念和风格。
对于这三个来自普通家庭的年轻人来说,无论在哪个城市想要拼出一片天地,都并不单单是创业,而更像是一场“历险记”。
花八千元拍了一部好电影
他带着团队在西昌为光影筑巢
罗依体是“阿羊地”的核心人物,如果没有他,三木和谭艺,不可能来到西昌。在创办公司之前,作为导演的他在西昌已经小有名气。州内外的媒体也报道过他。
关于罗依体的报道,大多都是2017年拍摄的微电影《一张电影票》。这部拿下20多个奖项的作品,确实是他目前作品当中,最拿得出手的了。前前后后拿来二十多个奖,例如2018年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国际微电影展映最高奖“优秀作品奖”、全国美育成果二等奖、世界大学生金骏奖等。
有一次,他去外地领奖,期间和几名导演一起吃饭,谈到了拍摄的成本,大家报出来的数字都在6位数左右。当时的罗依体略显尴尬,他的《一张电影票》只花了八千块钱,还是众筹来的。
这并不是罗依体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刚开始学习摄影时,需要购买相机、脚架等一系列设备,他不敢向父母开口,便自己借钱买器材,借钱拍微电影,有时候系里的老师也会扶持,筹集资金。在这样的情况下,2015年,他拍摄的《小村小故事》获得了“四川金熊猫2015新媒体·新导演扶持计划”三等奖;2016年,他的作品《阿姐》获得“金鸡百花短片”入围奖。
导演罗依体
2017年,罗依体拍了几十部作品,大部分是帮别人拍的商业片,在拍摄的过程中,他已经摸出一套模式来,然后一直按照这个套路照搬。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几天一部作品,一点也不费神。在外人眼里,罗依体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安身立命之所。
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罗依体突然喊CUT。
“就是突然有一天就不想拍了,甚至有种厌烦的感觉。我内心是知道的,人需要不断往前迈步的,而我却在原地踏步。”
这段空窗期,罗依体想了很多,他在不断思考自己应该朝一个怎样的方向前行,应该拍什么样的电影。一番挣扎后,他以自己为原型,自编自导了《一张电影票》。电影一出来,受到各界人士的好评,罗依体认清了自己今后该走的路。
“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正能量的东西。”
这一年,罗依体也迎来了他的毕业季。走出四川电影电视学院的大门,他放弃了进央视工作的机会毅然回到西昌。
西昌是家乡,也是最熟悉的地方,让梦想在这里起飞,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罗依体找来一帮小伙伴,接一些订单来拍。从最开始的海南乡到航天大道再到今天市中心的“阿羊地”,从工作室到公司,罗依体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电影梦发展。
记者采访内容:
记者:现在的公司经营项目除了电影之外还包括婚纱摄影,请问依体,刚开始加入婚纱摄影项目的时候,有过排斥的感觉吗?
罗依体:没有,因为我们很清楚自身的因素,从一开始规划公司发展的时候,我们就认为婚纱在公司的近期发展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它可以在短期内解决公司的正常生活工作开支,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其他的板块,和电影的拍摄。所以当我们想到加入婚纱板块的时候,没有排斥的感觉,反而比较兴奋。对此,也特别感谢信任、支持和包容我们的客人们。
记者:随着微电影商业化的趋势愈发明显,很多知名的导演、明星也在涉足,在这种情况下,微电影有高端化的趋势,你会转变自己的拍摄方向吗?这对你的初衷有没有什么影响?
罗依体:我不会改变做电影的理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能够跟他们一样成为知名导演,我可能也会考虑去做其他方向的事情。但对个人而言,电影是衡量艺术最权威的方式,所以我不会转变自己的拍摄方向。
一辈子只做一个事情,然后把它做到永恒,是我的座右铭。在还没有达到永恒之前,我不会跟任何形式妥协。
记者:你之前拍的很多优秀作品都是不赚钱的,但是现在经营公司又面临必须以营利为目的,在这个过程中你心里是否会有矛盾?你怎么看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呢?
罗依体:其实我觉得两者并不矛盾,毕竟艺术家也要生活。艺术离不开金钱,但艺术也不能够被金钱所左右,两者相辅相成。
拍摄出来的作品本就是个产品,如果艺术没有了物质基础,那都是空谈,如果一切都以物质为前提,那么所做出来的艺术产品我想它也是缺少灵魂的。
记者:拍了那么多的微电影,你未来的计划是什么?对于即将尝试电影这个项目的经营者和技术人员,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罗依体:认认真真拍电影,踏踏实实做人。希望在30岁之前,能够奠定我的电影基础定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持之以恒,天道酬勤,这是做影视的唯一诀窍。
谭艺:拍电影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前一个月还在全国各地拍纪录片,后一个月,谭艺已经在西昌扎根。她说,自己都觉得好梦幻。从北京到西昌,从中央电视台到“阿羊地公司”,转变得太快了。还好,她对西昌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一到西昌,她便很自如地投入到工作中来。
谭艺在中央电视台从实习到转正花了一年半的时间。那段时间,她虽然干的是编导的活儿,但她几乎从前期到后期全都在做。刚走出大学校门,那股子热爱学习的劲头还在。她喜欢学习,也不怕吃苦。这些条件决定了她在专业这方面,比别人扎实一些。
从大学开始,再到央视工作,谭艺已经拍了不少好作品,但她很少谈自己过去的作品,她只觉得因此积攒了不少实战经验,是一个不错的历程。人生的冒险才真正开始,她需要储备很多的能力和经验,去应对充满未知的以后。
毫无意外的,当谭艺告诉家里人,自己想把工作辞掉来西昌创业时,大多数的声音是不支持的。还好,父母很疼爱她,虽不赞同也没有坚决反对,只让她既然选择了就别轻易放弃梦想。
谭艺(右一)、三木(中)和同事胡启在拍摄现场。
谭艺的梦想,是拍电影。她知道,合作的几个小伙伴的终极梦想,都是拍电影。然而要经营一家公司,并不能依靠梦想起家。他们需要一些资金,也需要筹备很多事。他们一边接一些专题片、纪录片、婚纱摄影的活儿,一边寻找一个最好的机会去实现梦想。这些都是必须的。
三个人凑钱交了公司房租后,口袋就空了,连之后那个月的生活费都还没有着落。讲到这里,谭艺便笑了,她去下乡拍东西的时候,顺便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那么巧看到西昌市有个手机摄影比赛,她就抱着休闲一下的心态,投了两张。没想到两张都获奖了,拿到了2000块钱的奖励。那便是“阿羊地”成立后,三个人第一个月的生活费。
原本是励志的故事,在谭艺口中,却成了好笑的回忆。谁的青春不年少,谁又年少不轻狂,即便是吃了这顿没下顿,三个人也从未想过放弃,甚至没有向父母伸手。越是身处困境,越要逆流而上。这段时间,也是三个人相互磨合的重要时期。之后的相处,才有了更多的默契。
谭艺也是个工作狂,虽然是女孩子,但无论是工作的量还是质,都不输给两位男孩子。她擅长拍纪录片,所以公司很多纪录片都是由她执导,她的作品里,有种以柔克刚之美。这和她的性格还算相符,生活上很温,工作起来又很猛。
她的电脑桌上搁着几瓶护肤品,是熬夜的必备品。这个月熬夜最多,脸上长了一些小痘痘。半夜走进“阿羊地”,你可以看到谭艺敷着面膜,在电脑前奋战的画面。
面对西昌才刚发展起来的影视圈,谭艺有自己的见解。“你要深入这片土地就会发现,这里有太多可以拍的东西了,也能拍出很多好作品,只是首先要拍好,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有这个自信能做到,其次就是大家接受的程度,这也是个问题,有时候我们觉得题材很好,可以拍出大片的感觉,奈何对方不一定接受,他们或许就想拍出主题就可以了,就像拍个新闻那样。”大多数时候,为了改变对方传统的观念,她会一次又一次的沟通,试图说服对方,但有时候,她还是选择尊重对方的需求。
谭艺觉得这样做对不起这些好题材,她会觉得遗憾。遗憾归遗憾,为了“阿羊地”的终极目标,有时候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执拗。眼看着电影梦越来越近,谭艺已经蓄势待发,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去打一场有把握的胜仗。
三木:以极致的认真对待工作对待工作
三木拍东西的视角,总是让人出其不意。例如被拍得千篇一律的西昌,他捕捉到了许多耳目一新的画面。有时候是厚重的水墨风,有时候又有日式的小清新,即使是最普通的专题片,他也能找出亮点,拍出自己的风格。
来西昌的两年,三木一直以主人翁的姿态生活在这里,他通过自己的镜头,去挖掘背后更加丰富和完整的大千世界。他觉得,自己可以带给这座城市一些不太一样的气质与活力。虽然是团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但他的身上,仍旧能感受到被时间冲刷的痕迹和与他年龄不太相符合的老成。
三木是南充人,决定来西昌发展的时候,父母只对他说你去吧,他就来了。在父母眼中,他是个稳重又有主意的孩子,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在罗依体眼中,三木也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工作伙伴,摄影、后期和其他很多工作,他都可以独当一面。
三木在工作中追求尽可能的完美,不放过任何一个突破的可能性。每个人的创业初期,都会尝到一些苦头,但三木觉得,从最初的租套房当工作室,到今天有了正式的公司,好像都挺顺利的。“苦头?没尝过。”三木笑了笑说。在三木眼中,即使是连续几天熬夜工作,也算不上苦头,相反,他认为做喜欢的事,看到成果,是很有动力的一件差事。他每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甚至更多。来到西昌之后,每天奔波在拍摄现场和公司之间,所见到的人和景物,都和拍摄有关。至今,他仍没有轻轻松松地去游玩一天。
也不是完全没有出去逛过,有一次,他和公司的小伙伴们想趁休息时间去看看西昌的景点。一个小时后,朋友圈更新了,9张照片有邛海、泸山,配文:旅游结束,回公司继续加班。这是三木的日常,加班是日常、熬夜是日常。年轻赋予生命的那种热血和冲劲,在他身上体现的特别明显。另一方面,他的认真也让人叹服。身边的几个小伙伴对他的评价一致为:他对工作太认真了,认真到让人想揍他。明明已经很好了,他还在不断精益求精。他追求尽可能的完美,不放过任何一个突破的可能性。
他喜欢做一些有难度的事情,摄影是他的专长,但他还可以挑战更多。他也喜欢提前把事情做好,工作源源不断而来,他不会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或者临时抱佛脚。他是个理性的人,前不久,他和同伴们去喜德县拍摄禁毒防艾宣传片《橘色》,三天时间,几乎从早忙到晚。第四天回到西昌时,已经是夜里11点过了,同伴们都很疲累,赶着回家休息了,他独自回了公司。手上还有一个后期处理工作,因为有了新的想法,他想立即做些调整。那一夜,公司的窗户透出一丝微光,直到天亮。
这些事,都不是从三木口中获得,他的话很少,采访中很少主动说些什么,其实应该说,“阿羊地”的三位主创都是话少的人。他们更注重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在作品上,把实力展现在作品上。“算命的说我27岁之前不会有姻缘,我今年24岁,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去拼。哈哈”这是采访中三木唯一一次笑出了声。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