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毅:少年趣事
我的少年时期是在米易大山里生活的,每天早晨看日出东方,傍晚看日落西方。下雨天盼望着天晴,冬季想念夏天的日子。那时想到山外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可由于交通条件受限,没有完成自己的少年梦想。虽然那时家乡经济发展欠发达、交通条件落后,但趣事还是不少,令人难忘。
看电影是少年时期的重大娱乐项目。那时的米易县民族地区,不要说有手机,黑白电视机也没有,当时高压电网没有延伸到边远农村,照明基本采用松明。就连电灯、电话、电报对许多彝族老人来说是“陌生”的,更甭提汽车、火车。放电影时用的柴油机是靠人背马驮。只要附近那个生产队免费放电影,不论道路有多遥远有多陡峭,我都与小朋友跑去看,即便是寒冬腊月也跑要去看电影。只要知道街上要放彩色的宽荧幕电影,在父母那里苦苦哀求得到5分钱去看电影,那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
小画册、玩石子也是我的快乐源泉。那时也没有玩具,喜欢读的书籍就是小画册。只要发现那位小朋友有小画册,就想方设法去借来看看,把画册里故事情节背得滚瓜烂熟,有兴趣时还给小朋友讲画册里的小故事。陪伴我的小玩具是到河边找的漂亮小石子,邀约几位小伙伴一起玩抓石子游戏,看谁的技术更好,赢的次数最多,赢得的掌声就多。
到了秋天,铁核桃如约而至。成熟的铁核桃脱落到地上,周末我与小朋友背着背篼到有铁核桃树的地方捡。铁核桃在家里晒干后,经过几道复杂的工序,可以酿成核桃油,核桃油吃起很香,有时还可以卖给需要核桃油的人,据说核桃油是一种“药”,核桃油价格比猪油还贵,需要核桃油的人员也多。
采蘑菇照样也是一大趣事。夏季到来,高高的白坡山原始森林里蘑菇开始生长,采蘑菇是彝族社员找副业的一件喜事。采蘑菇时可以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那时米易县白坡山的高山上也有松茸、乔巴菌、鸡枞等十几种野生菌,可是供销社只收购蘑菇、木耳。那时读村小,每天盼望着老师有事,可以提前放学,早点去采蘑菇。采到蘑菇换成零用钱,麻陇乡赶街的日子,可以买几颗水果糖或买一碗凉粉来充饥。时间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可有时梦中还出现采蘑菇时的那些情景。
石磨、水磨也伴随我成长。少年时,每天早晨起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公鸡的鸣叫声,第二个便是家里或邻居家的石磨声。为了勤俭持家,家里喂猪的饲料是用家里的石磨磨的。只有人吃的玉米、小麦、荞麦才用社里的水磨来磨。社里水磨的生意非常好,一个社50多户彝族社员家,以及其他没有水磨的村社的彝族村民都到这个水磨来磨面。水磨不分白天黑夜都在不停地运转,为社员提供“有偿”服务。家里来客时,也用家里的石磨磨豆腐招待客人,那时豆腐可以改善生活,我们小孩也在旁边帮忙推磨。那时能吃一顿豆腐,是小孩心中盼望已久的美食。泡豆子、磨豆子、点豆腐这些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小学时,我成绩属于中等,有时发挥好点,才能取得中上的成绩。学习数学正、反比例时,一位成绩比较差的同学,因为他对学习数学兴趣不高,学正比例时,全班进行测验考试,这位同学才考了20分。学反比例进行测验考试时,他“聪明地”把全部题都打“√”,结果他考了96分,数学老师在发卷子时表扬了他。从那次得到老师的表扬肯定后,他对数学这学科有了兴趣,芝麻开花节节高。不懂时,他问老师、问同学,他的数学成绩在不断提高。这件事成为现在我们相遇时,都喜欢摆谈的有趣事。
如今我已年过半百,但想起少年时的这些趣事仍旧记忆犹新。凝望着通往白坡山家乡的路,我似乎又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古老的彝族,还能有多少东西能在时代大潮中存留下来,也许不会有明确的答案,但我们可以尽力去为她留存一些有价值的文化,这就是彝 族 人 网的价值所在。杨正毅:彝族,四川米易人。中国散文学会、四川省散文学会、攀枝花市作家协会会员、《华人文学》杂志社签约作家。现任教于米易县第四初级中学校。1995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攀枝花日报》《攀枝花文学》《攀枝花晚报》《安宁河》《华人文学》《民族》《攀枝花志》《四川作家》上发表《彝乡之子》《彝家拜年》《美丽的彝寨》《小艾过节》《我从麻陇走来》《彝乡新风尚》等散文、诗歌、小说作品16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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