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打工诗人吉克阿优走进《鲁豫有约》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左起:余秀华、老井、吉克阿优、邬霞、秦晓宇、鲁豫
民间诗人走进《鲁豫有约》
▲左起:余秀华、老井、吉克阿优、邬霞、秦晓宇、鲁豫
“居然还有人关心诗歌”,事后,诗人田力忍不住发朋友圈感慨,在清冷的诗歌世界,这位貌似北岛的鞍钢工人默默地炼字炼句,已经坚持了近三十年。小众而务虚的文字,在这个物质与金钱交缠的社会中忽然得到了大众和媒体的关注,难免会在一颗敏感的诗心中荡起波澜。
“我们几乎所有的人,在大概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冷落了诗歌……其实,越是喧闹的生活,我们越是需要诗歌,越是能够感受到诗歌那种很沉静的力量。”镜头面前,鲁豫的开篇,似乎是给了这份慨叹一个答案。
一直生活在农村的诗人余秀华是当晚第一个朗诵自己诗歌的人,她的声音并不清亮顺畅,却让人听到别样的真诚:“我早该有一颗隐士心了/人间情事一丢,就有了清澈的骨骼/是否有一颗高贵的灵魂不是我在意的/田间小麦长势良好/喜鹊一会儿落在树上,一会儿落在地上。”(《在田野上打柴火》)
有意思的是,不读诗时,余秀华会收那份含蓄,变成架爽快得甚至偶尔走火儿的小钢炮。鲁豫打趣地问:“你的梦中情人是谁”,“李健”;鲁豫又问:“那你猜我的梦中情人是谁?”“习近平。”鲁豫登时无语了。“你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余秀华想都没想就说,“结婚。”“你写了那么多感人的爱情诗,你自己的爱情是怎样的呢?”“我的那些爱情诗都是扯淡!”她一脸不屑,直肠子似的答。这些片段,秦晓宇印象颇深,他说“秀华有一颗赤子之心,又古灵精怪。”
瘦弱、单薄的服装厂女工邬霞,朗诵了她的《吊带裙》,轻轻浅浅的声音不似以往工人留给普罗大众的印象,“我要先把吊带熨平/挂在你肩上才不会勒疼你/然后从腰身开始熨起/多么可爱的腰身/可以安放一只白净的手林荫道上/轻抚一种安静的爱情”。这个14岁就到深圳当车间童工的寡言的姑娘,散发着一种安静的力量,秦晓宇将她比作“底层的珍珠”,坐在一旁的诗人陈年喜则形容她是“内敛、隐忍,让人敬重的女子”。当晚,没有拍摄镜头时,邬霞始终直着背端坐在那里,专注倾听。
对于矿工诗人老井,或许是沉重的死亡题材不适合主流媒体,他这次并未朗诵那首令人震撼的《矿难遗址》,而是选择了在挖煤时生发出田园意境的《地心的蛙鸣》“煤层中像是发出了几声蛙鸣/放下镐仔细听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捡起一块矸石扔过去/一如扔向童年的柳塘/却在乌黑的煤壁上弹了回来/并没有溅起一地的月光/继续采煤一镐下去/似乎远处又有一声蛙鸣回荡……/(谁知道这辽阔的地心绵亘的煤层/到底湮没了多少亿万年前的生灵/没有阳光碧波翠柳/它们居然还能叫出声来)/不去理它接着刨煤/只不过下镐时分外小心怕刨着什么活物/(谁敢说哪一块煤中/不含有几声旷古的蛙鸣)/漆黑的地心我一直在挖煤/远处有时会发出几声深绿的鸣叫/几小时过后我手中的硬镐/变成了柔软的柳条”。
穿着标志性彝服的小兄弟充绒工吉克阿优,则动情地朗诵了溢满乡愁的《迟到》,“好些年了,我比一片羽毛更飘荡/从大凉山到嘉兴,我在羽绒服厂填着鸭毛/我被唤作“鸭头”时遗失了那部《指路经》”。他说,每年11月左右过彝年,但工厂11月一般不放假,所以每次返乡过年,总是迟到……
聚光灯下,鲁豫与大家一问一答,两个小时匆匆而过,诗人的诗句与故事倾淌而出。依稀间,霓光闪烁的演播厅被农民和工人的诗歌剥去了都市间空洞伪饰的华丽色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颜色。距离新的一天还有一个半钟头时,节目结束了录制,人们陆陆续续从演播厅出来。临行前,鲁豫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希望大家都来读诗,因为这真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语气真切。而秦晓宇、陈年喜、老井等诗人们离开这个他们觉得有点格格不入的场合,又在附近的饭馆把酒论诗,直至夜半。那是另一场更精彩的诗会。
独行回家。当迎着夜风走在二环边上,再次环视眼前这片高厦林立、被辉煌灯火照亮的城市时,你会忽然觉得无比富有,这夜,穿过车水马龙的繁华欲望,你感受到了一种诗心的款待,那是来自中国深处的故事,它们被诗意的文字记录,是深刻的况味,更是充满诗意的真实。
▲节目录制结束后的合影,左起:吉克阿优、陈年喜、老井、鲁豫、邬霞、秦晓宇、田力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