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土林、沙林,传说如林
以前只嫌火车站这类地方太烦杂,从不肯驻足,这次住在火车站,倒觉出不少方便,各路车都直达火车站不说,从这里的始发车亦是多多,最多的便是发往石林的车。石林当然是要去的,不是有话说,“到了北京登墙头,到了西安数人头,到了桂林观山头,到了昆明看石头”,今天的日程安排便是去看石头。
“石林”在脑中一闪,便闪出许多有关地貌地质的话题来,石林的地貌叫喀斯特地貌,也叫岩溶地貌。蓦然想起新疆的雅丹地貌群,何其壮观。不过,无论雅丹地貌、还是喀斯特地貌,依照现代人的思维,都会直接从地质学的角度找出一二成因,比如,它的形成主要是地表可溶性岩石受水的溶解而发生溶蚀!沉淀、崩塌、陷落和堆积等现象,而形成各种奇异的地貌。
这些且罢,最可怜的是古人们,百思不得其解,柔肠千转,转而《天问》,“焉有石林?”那激愤的屈原一口气发出的诸多天问中,居然有此一问,“焉有石林?”
岂止石林,在云南的土地上,奇异的人文景观偏多,奇异的自然景观也算不少,除了这石林,还有土林、沙林呢,一样的令人不解。 石林当然属路南石林,我这次没有望文生歧义,知道这“路南石林”并非指路的南边有一片石林,它是彝语,意为长满了黑石头的地方;土林则是元谋土林,它的形成是长期水土流失所致,地壳在几十万年的运动中,地表裂隙经雨水冲刷,风化搬运,而使裂隙加深加宽,形成了土柱之林;沙林要属彩色沙林,它的成因是地层经过几亿年的沉降和抬升运动所致,其沙柱、沙峰、沙壁、沙沟,造型各异,奇峰异秀,而且在不同光线下色彩各异,成为彩色沙林……
云南这块红土地真是太奇妙了,它以差异巨大的异质文化的面貌出现,在处处尺寸的对比中,都会有一大截的出乎意外,作为落差,呈现出来,还有的时候,我心里好笑,因为,我的那些尺度快要不够用了。
就说此刻吧,坐在开往石林的车上,说是去石林,我满脑子石林、土林、沙林、纠缠不休,它们一片一片地林立,混织在一起,发出魔幻的色彩来。其实,那些地质学的数据和说法不完全服人,更谈不上动人,我还是愿意从传说的角度,从动人的角度,去看待这片林立着奇异的土地。
也正是这时,才知道了红土之红的成因。
资料上解释说:按气候带划分,云南省大部分地区属于亚热带、热带气候区域,热量丰富、降水丰富、干湿季分明。优越的湿热条件和茂盛的植被,加之海洋沉积的“喀斯特”地貌,给土壤提供了丰富的有机质,丰沛的降水又不断地淋洗着富含铝、铁等金属离子的石灰岩原始母质,使易中的易溶矿物大量分解、流失、湿热的气候加速了土壤中铁的氧化,土体中活动性较差的铁铝氧化物却残留下来,把土壤染成了红色,形成红壤。
我一点也不喜欢人类以这样的面孔,这样似乎无所不知的口吻、介说万物,何况到底真理谁属,还在两可之间,我相信五行说,相信八封,相信天道酬情。
五行的说法是,土有五色,称作“五色土”,五色土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国大地上的土壤由五种颜色组成:东部多水泽、呈青色;南部、西南部呈红色;西北多戈壁,呈白色;东北为黑色。
这又恰与道教中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的颜色相符。而中部的黄土高原为黄色、黄以贵,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在这里经历朝代,建立王权、使黄成为皇家的专用色,贵如天子。
路边,雨后的积水都是红的,为马路镶上两条红边,煞是好看,这是其他城市所没有的景观。
现在,我们经过了云南十八怪中的一景:铁路不通国内通国外,这就是滇越铁路了,它开工于1如3年,如今,整整一个世纪了,那是“一根铁轨一条人命”铺出来的。就是这条轨距1米、全长855公里,其中云南段465.2公里的滇越铁路,到1910年完工时,惨死的工人达六七万之多,“此路实吾国人血肉所造成矣。”多少年来,轰隆隆地,将这个“药材王国”、“植物王国”、“矿产王国”、“动物王国”的种种宝贵资源一趟趟拉走,它是一条动脉,一条让云南失血的动脉。正如诗中所云:
切齿当年卖国臣,
南朝奸桧是前身。
双行铁轨千家命,
怎奈经营付别人。
未到石林之先,附近的一片坡地上已出现了许多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般的石芽,高高低低地撤开去,这就是喀斯特地貌,我想,它也是不可耕的,那么,农民们呢?
农民们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呢,景区的大片范围内,他们活跃着、忙碌着、兜售各种民族小饰品,穿的、戴的、吃的、玩的、留作纪念的,五花八门,真叫天无绝人之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
40元的门票价格不菲,这与它日益提高的知名度有关。一位老人手拿一张离休证,要求免票、果然就免了他的票,与我一同往里走,老人很硬朗,满面红光,我问,“您高寿呵?”“七十二岁了。”
拉着话便要上石阶了,我上前去搀老人家一把,不料他被蛰了一般,忙忙的收回胳膊。我充满歉意地一笑,吓着老人家了。然后等着,看他那只抽回去的手去捂钱袋。
他倒是没去捂他的钱袋,但从此不再与我搭话,满眼警戒,我心凄然。这世道,已脆弱到连善意也不敢接受了。老人家就是那样满目警戒地生活了七十二年,在这中间他从未遇过一件善人善举,也从未有过一次掉以轻心么?
在路上,在途中,山山水水之外,我亦关注着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是人呢?“人者,仁也”,人是因为仁,才成其为人。天地不仁时,以万物为豸狗,人之不仁时,万物天地皆豸狗,悲乎?
带着这样的心境,进了石林的大门,热闹的景点着我心中之色,其热闹亦显出高出地表的轻浅,不知是彝家,还是撤尼的彩色妇女们在穿梭,“要不要试穿一下民族服装?穿上照一张吧,小姐,你穿上一定漂亮,三块钱。”
“快照,快照,来趟石林留个影吧,你那相机不行,取不全、主要取‘石林’那两字、十块钱”。一片喧哗。
喧哗是因为在这曾经的海面上,有太多的仰泳者,在不断地拍打水面,这样,产生了泡沫,也产生了喧哗。
眼前的景象十分的眼熟,鲜红的“石林”二字不再是风景图片,成为真迹。这里同样有许多名人的手迹和故事,但我感兴趣的是它曾经是汪洋的海底。赵朴初先生的那首诗契合我心:
高山为谷谷为陵,三亿年前海底行。
可惜前人文罕记,石林异境晚知名。
总是这样,海变作陆,陆变作海,苍海桑田。
随着一队浩浩荡荡的旅行团,步入一条只容一人的石阶,速度便慢下来,满目是彩色的小三角旗。导游是着彝装的一对男女青年,少数民族的服装总是一致地大胆配色,花团锦簇,这或许与他们总是隐身苍茫的自然,缺乏色彩的反差有关。不过,在大山大林里见到大红大绿,的确比大都市里的大红大绿鲜艳的多,好看的多,因为生存背景不同吧。
随着导游走,听他们一路介绍,“这是石林里唯一一块会响的石头”,行人们便一一敲着走过, “还有这块石头,摸一摸会带给你福气”,有人打趣了,“小姐,你们石林里有没有哪块石头模了就可以不吃饭的?”小姐毫不迟疑地一路答应下去,“有哇。”一阵哄笑。
走到剑峰池了,在石林,除了阿诗玛,大概就数这剑峰池的传说最多、最长。我是在昨天晚上看完了有关石林的全部传说,这样一来,你和它的见面就变成了一种重逢。
在远古中的某一年的某一天,象征智慧的诗书、算书、药书撒落人间,撒落在彝族人群中间,人们脱离了蒙昧,擦亮了眼睛,能够识别善恶了。但这一切使一位叫阿古刹的恶魔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一个狂风大作的夜半,恶魔阿古刹挥舞着他的魔鞭,赶着数不清的如今天石林一样高耸的黑石头,要去堵住南盘江水,用这堵住的大水淹掉江边的路南坝子;抢走那些使人们智慧的诗书、算书、药书。
恶魔的鞭子具有点石成金的作用,凡被他抽中的东西都会变成石头。他就赶着这样一群听他驱使的石头,跟跟跄跄地走,那些石头身上留下一道一道抽过的鞭痕。
山下的一间草屋里住着一对善良的撒尼夫妇,阿果,和他的妻子,他们听到了滚滚而来的滚石声,夹杂着电闪雷鸣。正惊诧间,一只山鹰飞来,“勇敢的阿果呵,是恶魔阿古刹,要给人间带来灾难了,他要堵住江水,淹死百姓,夺走智慧之书。”
阿果闻言决心迎战恶魔,他披挂上马,嘱妻子快快报信给众乡亲。妻子将一袋石灰交给阿果,用它做路标吧。
阿果一马当先直奔恶魔,挺剑相迎,只听“当”的一声。剑峰在恶魔身上碰出火星,折去一节,阿果正在危急,山鹰俯冲下来,啄瞎了恶魔的一只眼睛,但与此同时,山鹰也永远地变成了一块石头。阿果用半截剑迎战,被恶魔的魔鞭击中,它飞人池中化成石剑,就是剑锋池中的那半截石剑了。
阿果失去了武器,急中生智将石灰抛洒出去,恶魔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捏着魔鞭乱抽一气,阿果的坐骑不幸鞭中,化成了石马。
这时,举着火把的乡亲们来助战了,阿果担心他们遭难,“乡亲们,注意魔鞭……”话未说完被一鞭击中,化成岩石。妻子见状心痛疾首,决心报仇,“乡亲们,快射恶魔的手!”万箭齐发,恶魔的手被击中了,魔鞭落地,恶魔捂着受伤的双眼,慌乱逃走。妻子拣起魔鞭奋力追赶、挥起一鞭,那恶魔慢慢蠕动着,痛苦地化成一块形态狰狞的岩石。
就这样,石林的每块石头都有来历,有出处,这一块怎么回事、那一块又是怎么回事,传说更比石头林立。
当然,石林的主题是那尊千年屹立的女人石――阿诗玛。
一首长诗代表了一个民族、产生了一个传说,屹立了 一槽石头,这首长长的撒尼民间文学长诗老让我记起另一则悲剧,《孔雀东南飞》。
此池叫做玉鸟池,是歌里唱的那个“马铃儿响来哟玉鸟唱”。玉鸟池边,是一高高的细石,导游指点着说,她的头上戴着包头,背着箩筐,穿着长衫,抬头仰望北方,是一个美丽的撒尼姑娘,这,就是阿诗玛了。
很久很久以前,撒尼人住在阿着底,一户善良的撒尼人家生了一个如桂花般的女儿,取名阿诗玛,美丽如金子的意思。她三个月会笑,七个月会坐,九个月会说话,五岁会织麻,七岁会缝衣,九岁会做饭……她的歌声如玉鸟在唱,她的舞姿像燕子在飞,她的善良和美丽越传越远,越过了一个个村寨。
鱼儿会被毒死。他们的儿子名叫阿支,对阿诗玛馋涎再三、三番两次派出媒人去游说,却被顶撞得恼羞成怒,于是决定抢亲。
勇敢的阿黑哥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去营救阿诗玛。他拍打着热布巴拉的门,阿支道,“你能对上我的歌,就让阿诗玛跟你走。”
阿黑唱道:“什么时候能种禾?什么时候才种瓜?”阿支一句也答不上来,只好放阿黑进了门,让他住在一间小黑屋里。晚上,热布巴拉放出三只虎,去吃掉阿黑。阿黑一拳一个打死了三只虎,睡在三只虎中间。
热布巴拉推门一见,高兴地喊, “阿黑被老虎吃掉了。”阿黑一跃而起,“没有,我还活着呢。”吓得热布巴拉关上门再不敢出来。阿黑抽出三只箭嗖嗖射去,第三支射在神主位上,吓得全家人手忙脚乱地上来拔箭,但箭纹丝不动。眼珠一转,热布巴拉有了坏主意,“只要阿诗玛能拔下箭,就让她跟阿黑走。”
美丽的阿诗玛走来了,她轻轻一伸手,箭就掉了,兄妹俩在门前相遇,骑上马,高高兴兴地双双回家了。
“马铃儿响来哟玉鸟唱,
我和阿诗玛回家乡,
远远离开热布巴拉家,
从此爹妈不忧伤,不忧伤,不忧伤……
但是,当他们避雨进到一个山洞时,手扶岩石的阿诗玛被粘住了,怎么也分不开,岩神说,要救阿诗玛,须三只白牲:白猪、白鸡、白羊。
阿黑去找三牲了,但很难一时找全,这样,阿诗玛在玉鸟池边化成了一座千年的女人石。
阿诗玛是我遇到的又一座女人石了。我想起曾经一一经过的那些女人石。
离开龟兹县城,沿一条清澈的小河逆流而上,水边,古树参差,色浓藻密,其历历怪石又如人面,表情各异。一堵半圆的巨大山石,如飞来一斧,将源头劈断,斧面上,千万水滴不断滚圆地渗出来,是一张永远擦不干的泪脸,它的名字就叫做泪泉。
传说,古时候,民间有位美女名叫萨丽,爱上了一位勤劳健壮的石匠,河黎失。两人款款深情,引起了龟兹王子哈里巴的嫉恨。遂让父王将石匠河黎失禁锢在一座石山上,令他日夜开山凿窟不止,说要凿造一千座石窟,方能与他心爱的姑娘相会。
河黎失争分夺秒地开山、凿窟。
但是,在造成九百九十九个石窟后,终于累死在山崖上。萨丽闻知噩耗,不顾一切奔往石崖。望着山头哭了几天几夜,最后,纵身崖下,殉情而亡。刹那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山崖轰塌了。
风止波定之后,一座石壁缓缓升起,石壁上,日夜流出无数晶莹的水滴,在阳光下是闪着泪光的半个脸庞。
过赛里木湖时,也听到一个类似的故事。
传说,从前的赛里木湖,是一片丰沃的草原,草原上,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切丹。切丹爱恋着一位英俊的牧马青年。两人常常在牧归之后,幽会在夕阳中的草原,依偎着,倾吐爱慕。
这时,凶恶的魔鬼发现了这对恋人,又妒又恨,从魔宫里放出一群妖怪,把切丹强抢而去。机智的切丹逃出了魔宫,来到他们幽会的草原上,呼唤她的情人。‘
魔王追来了,切丹等不到情人一面,眼看魔王将至,悲愤地跳进深潭。
牧马青年纵马赶来,举剑杀退了魔王,四下寻找切丹,发现了深潭中的姑娘。牧马青年悲痛欲绝,纵身一跳,双双遇难。这时,深潭中涌出一波一波的碧浪,瞬时间,碧浪滔天,淹死了魔王,也淹没了魔宫。一对恋人的泪水化成了这个高原大湖,赛里木湖。
《回疆志》里记有一个望夫石的故事:
“道之北有望夫石,色青白,高二四尺,形若回妇,向南而立于碛沙滩头。回人名曰,殃柯他什。”
殃柯他什,即女人石。
传说,有天晚上这名回妇的丈夫在放羊,发现了金人的头目,想去捕获他,回来取枪。妻子劝阻他,不听。提着枪去追赶金人。“彻夜穷追,至山南崖畔,进退无路。候至天明,视之已抵山岭极顶点,不知从何而登。”“左右无上下之路,唯见其形而不能交语,但闻夫之是泣而已,三日后形声俱无,妇遂化为石云。”
边塞诗人萧雄,是一个心灵滋润的人,没有放过这一则望夫石,他有诗曰:
伤心夫婿竟轻身,追望危额痛隔尘。
千古南丰同化石,寰中落落两情人。
诗中将此“望夫石”与中原南丰妇人化石望夫的故事相并列,透露出他也在“女人石”上投放过关注。
三峡江边,也有一块“望夫石”。
在民间,爱情是一个纯净的湖泊,是一块坚贞的石头。民间有过风流而抒情的一章,有过暖烘烘的艳情故事,有过哀感顽艳的过程和结局,有过纷呈炫目的至真至性至情。
记得很久以前买过一张贺年卡,画面是一个跪着的女人石,汉白石雕,女人浑身光泽裸体,头发在脑后挽成个少妇结,头微微扬着,双手放在跪着的膝上,下面只有一句话:她无论等的是谁,谁,都会回来。
我正在无意中想起这个遥远的画面时,通俗浅唱中有人正冒出一句:“守着你的承诺太傻,只恨自己被爱迷惑”。
已经不再需要承诺了,如今这商业寡头甚嚣尘上的时候,不再需要坚贞。那么,只需要背叛吗?
罗素说,“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是支配我一生的单纯而强烈的一种感情。”他认为,“爱可以强烈到任何程度”,继而笔峰一转,“在中国,爱的情感是罕见的,从历史上看,这只是那些因邪恶的婢妄而误入歧途的昏君的特点。中国的传统文化反对一切浓厚的感情,认为一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应保持理智,这和十八世纪初叶的情形非常相似。”
罗素抓住了一点中国文化的特点,不过,那只是官方的特点,与民间相对的,当然是官方。官方不是不愿去爱,不会去爱,不能去爱,而是归到骨子里的不纯,在他们那里,为那个字而失去一个科级、副科级是很失算的事情,是属于“弄得不好”的,他们在物欲横流中,将一己肉身滋养得有余有裕,让他们为了一份纯粹而付出真诚,动点血本,乃是与虎谋皮。所以,他们的生命里没有、也不配有一尊坚贞的女人石。
反之,这一切,民间都有。罗素当然无法深入到中国的民间,不信,你看,那快柯他什,――女人石。
看着阿诗玛时,我想到上面这些,唯一不解的是,他们为什么是兄妹而不是情侣?是不是与许多少数民族中关于兄妹婚的人种起源说有关?后来看到一点撒尼人的解释,他们说,“天上天大,地上舅大”,如果嫁出去的姑娘受到虐待,就会有阿黑哥这样的娘家舅舅出来为妹妹撑腰说话,撒尼人家家户户都推崇舅舅,想来,亦是一种沿革。
石林还有一种外在于石头的韵味,那就是给一处处景观优雅地命名。除了那两个鲜红的隶书“石林”,以耸石为森林之外,像“无欲则刚”、“且住为佳”、“仰天俯地”、“双鸟渡石”、“象踞石台”、“望峰亭”等,都是些有心人心中之作,是他们,把一层流动的人的情感固定在一座有情感的石头上,于是,顽石也着我之色、秉我之立我之言,像一群外在于石头的浪花。再有就是那些以自己的生存成为景区景观的少数民族那一男一女两位撒尼族青年正将一个团队拉起大大的,大家手拉手在跳在舞,旋律也是那么耳熟,“远方人请你留下来,请你留下来……”有自己的音乐、舞蹈,自己的传说、景观,这个民族一个相对完整的民族。
从石林出来,给我的感觉是全景式的,象征性的、总的,那就是,这云南,许许多多的命题都像这石林一立着,林立一片,不需要你过度挖掘,它们不言而不显自明,就那么暴露着,呈现着。无论看山看水,走到底,最后的东西是文化,所以,一地,总是有意无意地对山水背处的文化进行开掘,些地方,这种开掘就显得有些困难、有些不着调、挖天也不一定能逢着一个什么震撼人的主旨。
云南不是这样,包括那些埋在红土下面的答案,都以石林林立的面目呈现给你,意义昭然若揭,让我感到轻松、感到省力,或许这里土质好,刨掘什么也能够事半而功倍。
我逗留最多的地方是“且住为佳”,喜欢这样的命名,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且住为佳了。眼前是一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看惯了原野,看惯了地平线,看惯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我感到突兀、它刷新了“星垂平野阔”的视觉,我抚摸着它们一路走来,觉得自己也会在某个拐弯处一楞神的功夫里,变成一樽千年不渝的女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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