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显宏:政协缘,《放言五年》后记
临近年末,我的政协委员履职五年任期届满。
记得第一次参加“两会”的时候,我特意在镜子前审视过自己的形象,蓄胡子三十多年,刮掉是不可能的。那时我还是一头黑发,也没有一根白胡子。五年后,两鬓苍苍胡子白,惨不忍睹,这就是岁月无情的印痕。岁月是头顶三尺之神灵,从未饶过谁?
南华县政协委员在五街芹菜塘为彝族群众开展捐款义诊活动
初识政协,还是在读初中的时候,我姨奶奶的儿子叫普增福,比父亲大几岁,我叫他大爹。普增福系牟定县蟠猫乡毛草冲人,上世纪五十年代楚雄师范毕业后教书,“文革”中受到迫害,粉碎“四人帮”后拨乱反正,恢复了工作,先在县教育局,后来就当我们牟定县政协副主席,直到退休,但不幸患肾癌离开我们已二十年了。
1983年我楚雄卫校毕业,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王仁礼师范毕业,在学校写了封公开信,自愿到高寒山区学校教书,一时引起轰动,一年后二十岁出头的他,就当了双柏县政协委员。高中时我在班上当班长兼劳动委员,这个王仁礼在班上学习列中间水平,高考时因迟到超过15分钟未能进入考场,有一科为零分,也算他命好,录取时刚好达到最低分数线200分。我卫校毕业时学校直接分配到楚雄州卫生防疫站,是我自愿到艰苦的煤矿锻炼,没有像王仁礼那样张扬,目的是为了文学创作,到艰苦的地方体验生活。现在的人难于理解我们当年的选择,也没有了我们当年的那种家国情怀。
我的叔叔普啟旺,是牟定县文化馆的副研究员,也曾经是一名文艺界的政协委员。现在,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兄弟普显森,也是牟定县的一名政协委员,我们一家两代人,就有三人是政协委员。我的文友吴玉华、李建林等七人,也是州、县政协委员。这应该是一种缘份,缘在天定,份靠人为。先有缘才有份,有缘份不怕经历。
我是一名基层普通的临床医务人员,业余时间是一名写作者。与之有缘的还有那些政协办的报刊,时常给我带来温暖与惊喜。2007年12月24日,我的一篇《卫生监督员的无奈与尴尬》,发表在《人民政协报》第七版上,这是我在吕合煤矿医院兼搞卫生防疫时的亲身经历。编辑加了一段编者按,非常仗义的支持了我的诉说。“这位乡村卫生监督员的讲述,让我们或多或少了解到了这个特殊行业的酸甜苦辣。依编者看来,他的种种烦恼中,有一部分属于正常的工作阻力,而另外一部分则耐人寻味,比如执法权问题。我们当今社会管理的一个怪现象是:不该执的法乱执,该执的法没人执。很多尴尬,往往源于机制。”
“再闲话两句。如同在中国饱受非议的医生和教师一样,食品卫生监督工作人员也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以及种种误解和指责。其中折射出的,乃是国民对医疗、教育、食品安全现状的极度不满。”
“这种不满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无论是医生、教师还是食品卫生监督员,职业从事者从来都不应该成为不合理体制的替罪羊。”
2015年,我首次在院内检测出3例艾滋病毒感染者,在第28个世界艾滋病日来临之际,又在《人民政协报》上发表了《一名艾滋病检测师的责任与智慧》一文。编者按说:无论是在全世界还是在我国,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为艾滋病的预防与治疗付出着艰辛的努力。他们中有奋战在一线的医生,有为研制新药绞尽脑汁的科研人员,也有宣传防艾知识的志愿者……但无论是怎样的身份,他们都在为战胜这一疾病贡献着自己的热诚。在12月1日国际艾滋病日即将来临之际,我们特别选编了一位云南艾滋病检测师的自述,希望能让更多读者了解防艾工作的艰辛和意义。
2016年,我下乡免费为65岁以上农村老人体检,历时三个多月,做心电图7000多人,跑遍了龙川镇20个村委会。每天下乡体检,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图文均发于当日的新浪博客。但稿件投给《云南日报》《楚雄日报》,却一篇也不用。而《人民政协报》的编辑,从网络搜索到我的下乡体检日志后,选了四则,还有四幅图片,共七千多字加上编者按以《我的下乡体检见闻》,用三分之二版面隆重推出。编者按说:“十三五”期间,为构建符合国情的老年健康服务体系,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提出:要不断健全生命周期的健康管理、疾病预防体系,将医疗卫生服务逐步延伸至社区、家庭,为65岁以上老年人建立健康档案,每年一次免费体检,并根据结果进行健康咨询和指导,重点做好老年人心脑血管疾病、癌症等慢性病综合干预和防治工作。从今年起,已有不少地方开始为65岁以上老年人进行免费体检。特别是在农村地区,也有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开始接受体检服务,并有机会主动关注自身健康。面对很多从来没有接受过体检的农村老人,如何培养他们的健康管理意识和健康素养,就成了很多基层医务工作者需要面临的难题。在此,就让我们来了解云南一位基层医生在下乡体检时的所见所闻。
至今,《人民政协报》已刊发过我的五篇文章计一万五千余字。从编者按中,你也可以感受到这些文章的份量。
2011年我到龙川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后,热衷于地方历史文化和民族文化的研究,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大多也是发表在政协的相关报刊上。如研究郑和幼年寄养于镇南郑姓回族家,“遂袭其姓”,著名爱国将领李根源在南华立了三块“郑和故里碑”的文章《李根源与郑和故里碑》发表于2012年9月21日的《云南政协报》上。明代杨升庵状元被嘉靖皇帝世宗廷杖,贬谪流放到我们云南永昌卫(今保山),路过南华天申堂苴力铺时写下的传世名篇《垂柳篇》,我写了《杨升庵〈垂柳篇〉寻踪》,发表在《云南政协报》2013年3月29日的“文史春秋”栏目。抗日战争时期,即八十多年前武汉的三所学校:武昌文华中学、希理达女子中学、汉口圣保罗中学,展转四省,来到我镇南县艰苦办学的光荣历史。我写了六千多字的《“鄂湘联中”在镇南的日子》一稿,发表在2014年8月29日的《云南政协报》上。我三次到西街考证南华第一位共产党员张舫的出生地,在2017年12月15日的《云南政协报》上发表了《寻找鲍家巷》一文,恰好张舫铜像在两旗海湿地公园揭幕。
2015年,是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我写了《血染黄河流千秋》《不该遗忘的卫国者》《抗日民族英雄王树云传奇》三篇文章。前两篇写在山西中条山战役中为国捐躯的南华潘尔泊团长,在长沙保卫战中牺牲的铁血男儿费世勋营长。后一篇写沙桥参加过北伐、卢沟桥保卫战、武汉保卫战,五次负伤,被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和国民政府行政院授予抗日“民族英雄”称号的王树云。九千多字的长文,竟然刊登在东北吉林省政协主办的《文存阅刊》上,也算是我这名南方的政协委员与这本北方的省政协杂志的缘份。之后,我又在吉林省政协的这本杂志上,发表了《艾芜第二次南行追寻记》(《文存阅刊》2018年第3期),《李根源三块“郑和故里”碑始末》(《文存阅刊》2019年第5期),《苴力铺里寻诗踪》(《文存阅刊》2021年第1期)三篇文章。
西北的甘肃省政协机关,办有一张政协报,叫《民主协商报》,2014年4月25日,发了我写著名作家艾芜1927年过我南华,去缅甸流浪的文章——《流浪文豪笔下的镇南人》。我一个南华基层单位的普通医务人员的文章,竟然发在外省的政协报上,很多人都感到奇怪。其实,这就是一种缘份,可遇而不可求。
南华人纯朴,不善言辞,与世无争。李根源的三块郑和故里碑,默默无闻,在那儿躺了一百多年。被誉为东方小夜曲的《小河淌水》,本来是大姚石羊人高梁创作的《大田栽秧秧连秧》原曲,一首歌却让大理弥渡享誉全球。跳菜舞我们南华兔街、马街民间均有流传,却花落南涧,名声在外。我来南华后,在这三方面写了很多文章,不是要与别人争、抢,而是要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说清事物的另一面。最成功的是郑和故里,拍三集《探秘郑和故里》纪录片,出版百年文集《从高原湖走向世界海》,郑和铜像也在镇南古城树起来了。《水河淌水》与高梁的文章,在核心期刊《民族音乐》上发表,收录于大姚县政协出版的第十一辑文史资料中,获《巴渝人文》2020年优秀作品奖。写兔街半坡跳菜的文章在《中国民族报》《金沙江文艺》上发表。我认为自己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政协委员。
政协是所大学,我是一名学生。这本书,不是为了宣传政协,而是我用笔记下的一些细节。我写这些文章,不是为了发表,而是我的五年政协委员经历,是一名基层政协委员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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