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诗群的新春诗典——读“让诗歌遇见春天·祥云诗人迎春诗展”
(作家张永权)
在大家喜庆乙巳年春节的热烈气氛中,从北京彝族人网、中诗网、北京诗歌网、洛杉机美洲文化之声国际传媒网、祥云文化网等文化平台上,读到了彩云之南祥云县的诗人:雷杰龙、过客、山雨、麦田、陈艳菲、赵荣、张美华、茶山青、静月听风、黎虹、平兰、林夕、刘珈彤、和慧平、杨世立、李雪、雪贝儿、百灵鸟、邵文俊、叶子、普应杰、张玉洪、单云东、芮晓峰、崔学仙、杨友泉、王子军、吴映辉、李永康、李继凯、郁东,共31名诗人的2025年“让诗歌遇见春天”祥云诗人迎春诗展”作品。这是“祥云诗群”献给今年春节的精神美餐,献给今年春天的诗礼。
彩云之南大理白族自治州的祥云县,历史文化悠久,这里有云南之源的美喻,是最早叫云南的地方。早在2000多年前汉武帝的美梦中,彩云南现,便遣特使追梦,在祥云境内,见彩云南现,绚丽浪漫,他一声云南的惊叹,便在此建立了南方丝绸之路驿站名云南驿,并设云南县。一个最早叫云南的地方,便成了后来云南省的省名。真是祥云辉耀西南边疆2000多年,开放胸襟四通八达,文化积淀深厚,人才辈出,甚至中共建党早期先行者王复生、王德三、王馨廷三杰就出身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在文化发展繁荣的今天,诗歌不断边缘化之时,祥云县却有一大批诗人在坚守,在探索,在前行,涌现了在省内外有影响的诗人群体。就这组诗的作者而言,31人中有6位是中国作协会员,云南省作协会员12名,大理州作协会员10名。他们大多出版过诗集和其他文学作品集,其作品发表在表在包括《人民文学》《诗刊》《十月》《钟山》《花城》《边疆文学》《四川文学》等有影响的文学刊物上。在这个诗人群体中,产生了有组织力、号召力和影响力的诗人如祥云县籍著名诗人、作家、《边疆文学》编审雷杰龙,“新新诗”倡导者、出过多本诗集,藏诗阁创始人郁东,女诗人杨灵芝(林夕)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其他数10名诗人来自各行各业,还有几位真正的农民诗人。但和他们一样,都坚信诗歌不死,10年、20年、30年……也在各自的诗路上求索前进,显示了祥云诗人的实力与活力。因为有了他们,我把这个诗歌群体,称为“祥云诗群”,是名副其实的。也因为有了这个诗群,在诗歌边缘化的环境下,祥云诗人群体被誉为是“滇西诗歌的最后堡垒”。近传佳音,今年《诗刊》社第41届全国“青春诗会”将在祥云举办。
我在今年的春节,认真读了祥云诗人这组“让诗歌遇见春天”的作品,饱尝丰富多彩精神大餐的惊喜中,也品享了这组诗歌作品不同凡响的审美品位。
一位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诗人,也是笔者的胞兄,在回答记者提问“你对今天的诗歌有何看法时?”回答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诗人,自然也有一个时代特点的诗歌。笔者欣然认同。祥云县诗群重要诗人郁东先生致力于“新新诗”的倡导和创作实践,正是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和诗歌在创造中发展,在发展中创新的艺术规律。这组诗的不少作品,都显示了“新新诗”体的主要特点。那就是在这些作品中,体现了他主张的“人与世界,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写作”,题材十分广泛,历史的、时代的、民族的、家庭的、个人的,大千世界,千罗万象,大至经国之重器,人生经历,地理自然环境,小到个人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琐事点滴等等,无不有书写。像雷杰龙的《在哀牢山后面》,一首短诗把历史上的军垦、民族的迁徙、边地风云、大自然环境的变化与当今扶贫攻坚,异地安居的家国大事,通过一两个家族的演变,表现得非常生活化和真实,具有丰厚的历史感和生活真实的品质。而且口语诗化,灵活巧用。如“天高皇帝远”“白森森”“黑压压”等口语运用得自然和谐,增强了诗的幽默感与生活的真实性,显示了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生活和谐写作的艺术魅力,是一首典型的新新诗。一位年过7旬的农民诗人赵荣,小诗《烧糍粑》写日常生活中的细节,在锅上烤糍粑,“一个个/都翻成了/鼓足气的蛙//可还在翻着/翻着”,来自生活中的比喻,新颖、自然、形象生动,充满了生活的情趣。又如郁东的《故乡事》中越来越沉默的父亲、打电话频率越来越多的母亲,诗中的空白,我们可以去想象他们的一生和日常中的故事。特别是耳朵早已在修滇藏公路爆破声中失鸣的父亲,却在滇朴树下用石头搭一个座位听鸟鸣。他的沉默又似在聆听,那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就像“与山坡上的一棵狗尾草相似”,其情其意,让人读了心疼。诗是生活的艺术,也是感情的艺术。情之所至,发言为诗,无论旧体诗词,还是新诗以及新新詩的创作,都必须具有真情实感,才会让人感动。像残疾诗人普应杰的《父亲》“你笑起来,/嘴唇碰到松动的牙,/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一个生活细节中的父子情,也同样呈示了真情在诗歌中的艺术力量。张美华的《为父亲拍老人像》中的细节,也有异曲同工的艺术感染力。芮晓峰的《在普淜梅苴兴村》“问起彝民如今的生活/村支书边说边用核桃仁/蘸起蜂蜜”。一个很小的细节,暗喻了脱贫攻坚后彝族村寨的大变化,可谓细节中彰显的时代精神,显示了新新诗的时代感特点。
诗歌作为一种有别于其他文体的艺术形式,还在于这种文体的诗意本质。诗意,似乎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但在诗人的艺术表现上,常常通过对生活的敏锐发现,新颖的构思,对生活的独特而浪漫的想象,不同的表现角度,用特殊的艺术手段,如通感、象征、比喻,隐喻、韵律、精炼与陌生化的诗语,造成浓郁的诗意,而别于其他文体。正如著名诗人、诗论家周良沛先生所说,诗就是诗。新新诗对传统的自由诗,是发展中的创新,艺术手法更加自由,语言基本不追求押韵,常用口语写诗。对生活的表现注重生活细节的运用等。但读起来也别有一番诗意。在祥云诗人的这组新春诗展作品中,艺术表现也呈多元化趋势。有的作品把传统新诗和新新诗的艺术表现相融合,或抒写浓郁的乡愁情怀、独特的民风民俗,如李雪的《故乡在喊我》,李继凯的《年味》,平兰的《回眸》;或从名胜古迹、山川地理去表现历史进程,聆听时代的足音,以及大自然美好的生态环境,从人生经历中感悟生命的美好和意义等。如静月听风的《天生桥》《诺邓古镇》,杨友泉的《云南驿》《故乡的井》,刘珈彤的《一壶云南岩茶》,吴映辉的《横跨三江奔流》,雪贝儿的《悠幽中洲》,林夕的《映山红》,陈艳菲的《那就去问一场雪》,百灵鸟的《登山记》,邵文俊的《永远的记忆》,茶山青的《跟你一样,本是单纯的小溪》,黎虹的《送你一朵春天的兰花》,和慧平的《酒杯空》,李永康的《饮后》,蓑笠翁的《一片叶子》,张玉洪的《忙碌》,王子军的《坝子或牛》,叶子的《这一年》,单云东的《种子》,崔学仙的《尽头街》,麦田的《毕业季》等作品。艺术水平各有品位,但都显示了诗人们的诗艺追求。
在这组作品中,有的诗人善于从生活的场景中获取新颖的艺术表现角度,彰显了时代新诗的审美个性。如白天种地,夜晚写诗的农民诗人山雨的《十朵茧花》,在种地的辛劳中,一双手指都磨成了10个茧子,在诗人心中,却是十朵茧花“在我的手掌心绽开”,“诗意和图画在红土地上蔓延”“十朵茧花/像十枚耀眼的勋章/见证着劳动的光荣”。还有他的《我把名字刻入土地》,“一笔一划/我用锄头作笔/蘸着自己的汗水和心血/把名字刻入土地”,不仅表现了作为一名新时代农民的自豪感,在艺术上通过一种新颖的表现角度和自然的联想,给人可品可赏的诗意美。过客的《在大地上写诗的人》同样是写普通劳动者环卫工人的诗,把她清扫大地垃圾的工作,用在大地上写诗作比,是用美的联想,为普通劳动者献上的一曲心灵的赞美诗。这些作品让我们看到,传统新诗的写法,也在祥云诗人中,结合他们的人生体验,加以运用。就是新新诗倡导者郁东,他的不少作品也让人感受到他善于把传统新诗的一些艺术技巧加以发展,形成有个人特点的新新诗,就是他提倡新新诗的诗集《追赶春天的花朵》中的一些作品,如《中甸的唯美主义》《雪山》《他们的语言》既充满了新新诗的生活感,又有传统新诗语言精炼、节奏感强的艺术品质。而上世纪80年代初兴起的朦胧诗潮,自然对他们的创作也有所影响,林夕等诗人的作品,多少让我们看到了朦胧诗的影子。诗歌艺术上不拘一格,求新求变的表现,正是祥云诗群充满生命活力的原因之一。
中国是一个诗歌大国,在中国文学史上,诗歌的历史最悠久,出现过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为代表的鼎盛时期。五四以来的新诗,也有100年的历史,出现了一大批与时代同行,和人民同心的诗人。现在各种新媒体风起云涌、甚至人工智能的出现,诗人创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在我们这个有着光荣传统和悠久历史的诗歌大国中,我坚信,新诗创作,一定会在迎接各种挑战和机遇中发展,仍有着光辉的未来。祥云诗群在今年春节的这组献礼之作,能在各种媒体平台同时推出,并获广泛好评,就是证明。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作者简介】张永权,祖籍重庆万州区后山镇,中国作协会员。长期从事文学期刊编辑工作,曾担任《边疆文学》主编、云南省作协副主席。著有各类文学作品集28部,代表作有五卷本的《张永权文集》,长篇小说《桃花流水》、长篇报告文学《走进独龙江》《张永权诗选》《张永权文艺评论集》《滇云漫记》。曾获云南文学艺术成就奖,有多种作品和编辑作品获奖。曾担任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鲁迅文学奖和云南省文学艺术奖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