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阿晶嫫:万格顶山中20论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这是一个十分幽静的黄昏,所有的幽灵都各自去寻找自己唯一的居地。唯独我一个人在漂泊的四周游荡。此刻,我想起了梭罗在《瓦尔登湖》上说过的一句语言:孤独大多数时候是有益于健康的。对如今这样喧闹又忙慌的时代来说,我想孤独更有益于调养工作、娱火,尤其是人类本身的生活方式。
过去两年我一直生活在繁华的都市里,可以说是一直过着忙碌又喧闹的日子。每天叫醒我的不是枕头旁边的闹钟,也不是邻居家的野鸡,而是凌晨赶着上班的汽笛声或是夜间隔壁娱乐场开放出来的狂乱声。这样的日子折腾着我疲惫的耳畔,导致我对白天的工作和学习感到有些困倦,降低了我的生活质量。我对繁华感到有些劳累,在这个美妙的夏天的时间表上,我选择了独自生活在寂静无声的山岛里。直到现在,我已经在这个小山岛上度过了一百二十个清新自在的日子。影子总是伴行着我走过每一条平静又布满泥土的小路。在路上我们会与许多有缘又有利于发展的朋友相遇。给我生活带来欢乐的第一位平凡又富有诗意的朋友是:早晨的飞鸟。她的陪伴使我想到了梭罗的瓦尔登湖上海鸥的水画。她像海鸥飞翔静湖一样歌唱曙光展开羽翼,歌声遍布在我每一天的工作和学习中,她的声音和步行的姿态融合了大地的欢乐站立在我的土木房屋里,促使我和孤独水乳交融在一起,给我对自身生活的发展带来了健康。在这一百二十个早晨里,她已经给我带来了一百二十份珍贵的礼物,把山岛的孤独都分享给了我。
我每天在宁静的孤独中计算着生活的产量。据这一百二十个日子的统计,精准地测算出百分之九十八的原质的产品都在孤独中分娩的。例如,宁静的空气是在早晨的鸟鸣中破开并且照亮整日的太阳给我的工作和学习带来了生产的力量,温暖了我的土木房屋。随着太阳上升,孤独的芳香蔓延了整个大地,供养着万物生长,让我在健康中劳动着我所喜爱的生活。
我生活在万格顶山已经三个月多了。这里的幽灵越来越和我亲热起来,犹如童话的童年一样我和它们生活在宁静和孤独之中。
我时常行走在砍伐街上,大多时候是乘着轻轻的暖风掠过最幽静的森林小路上。我每天的交流都有意义的。例如我与一个伐木人的交谈,他会告诉我一切关于森林的爱情。他坦诚地告诉我:曾经一对幽灵在这里相遇,它们跨过教徒们的追逐,渗透炼狱的魔镜在这里自由发展。它们从相爱到相离再到相守最后到死亡的这个过程中,总是从黎明中求赐早晨的活力从而得到重生的机遇。不管周围遭到什么样的袭击,它们都是从容地过着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谈话对我的独处十分重要,因为在这里我每天都遇见不同的幽灵并且与它们发生爱恋,更有利于我能勇敢又自由地与周围的环境交往。
我与周围进行交往的方式,让我不得不解说一下我对其他人与周围的交往方式的看法。我曾经在繁华的都市里生活过整整两年,目睹过太多的社交活动、看清过太多年轻人的交往过程以及他们在周围环境中进行交往的画面。社交的礼仪从道德意义上讲,它是受到自然赠与的力量的影响,如果你拥有的自然资力越丰富,你就有可能受到更高的崇敬。年轻人的爱情的分量也如此,如果对方拥有华丽的公园,那些甜言碎语就会沉重些。他们对周围的破坏力也就随之加深。我们应该彼时彼刻都要保持清醒的状态来与周围进行交往,这样才能有益于我们健康发展。
整个秋天我就呆在森林里,收割场的周围充满了喜悦。不用说来自千里之外的打猎者空手而归不会哀怨,就连早晨被冰箱覆盖的残缺的叶子也不会抱怨秋天的来临。在秋天的地平线上,充满了生气勃勃的生命,你即使是因为它们而劳累躯体也不会去责打它们。它们给我带来了无比的幸福感。每当我走进森林的时候,头顶上的太阳似乎更愿意凑合我和周围一起拥有。森林显得格外静静,树枝上的幽灵相互嬉戏玩耍,它们像音乐一样回响在我的四周,使我更快地步入麦场打开黑麦子的胸膛,它如印第安人的面包一样甜美。每当我走出森林踏上黄昏的时候,森林显得有些孤寂,但它绝不会寂寞。那些归巢的夜鹰会带来无尽的睡眠,它们扑翅的声音便是森林最优美的催眠曲。当然森林在进入完全安眠的状态之前必须举行自己的晚宴,来自四方的幽灵都聚会在最密的林区,把各自捕来起来的食物放在餐桌上进行共用,我的土豆也在其中。我生活在如此和谐的环境中,我会想起那些不自由的岁月。我记得最深刻的是:一个有阳光的早晨,我朋友说今日适合去郊外游荡。于是我们就来到离城市最远之处,这里比市区有些清净。可是我试着与周围的人群进行交往的时候发现,他们留给我的只是一堆吃过面包的废品。我与他们的交往只带给我和周围的橡树以及小草一些怒气罢了。晚上我和朋友到人们说最美的茶山看黄昏,按理来说这个时刻应该宁静而又充满夜晚来临时的空气,可是在茶城的不远处发射出工厂的愤怒的声音再加上环城路上人群和汽车的声音就吵得我无法与茶香里的黄昏进行交往。那些日子与我现在生活得自由相比,我得出结论:交往应该在宁静中更适合些,这样与交往的物体才能融合在一起。
除了森林是我经常活动的场所外,草原、小河以及牧场也是我经常居住过的地方。我的确在这些地方居住过,住过十二年现在又居住了三个月多。不用说它们和我联结着什么样的感情。就像那些年轻人问我一样,它们是否会给我带来寂寞或是不方便更是厌倦感?这些荒流的地方适合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居住吗?我想他们问我的问题在我看来都是一些缺少营养的问题,我不需要用深入人心的语言来给出一个答案。因为我生来就是拥有这些地方的,而且我相信自己能让它们健康发展,而不是它们拥有着我的智力来掌握我去发展,我与它们的时代很近——只有一只羊羔的年龄那么相近,只有一棵小草生长的时间那么相近。从它们健康发展的方向看,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令我生病的日子,西方的城市还是东方的港巷,它们控制周围的环境来谋取发展,人类的步伐受到了它们的限制,生活在被掌管的空间里,难道那些年轻人不感到厌倦或是无聊或是痛苦吗?我生活在宇宙的一小部分里,它们还没有受到法庭的审判或是没有铐进死亡的监狱。我们在这里自由恋爱着,拥有了整个宇宙的周围。
每天黎明还没有来到我的东窗,刚刚到我庭院内的公鸡鸣叫时,我总是被从交公场旁边药草坪完小的起床歌叫醒。现在的教育专家一直在谈论:“孩子身上的书包属于时代的超重,要采取措施来减轻学生背上的重力。”这些言论在早晨引发了我的思考,很多年前我曾经每天踏着早晨的太阳走进现在总是吵我提前醒来的这所完小,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实行新的教育政策,十多年以来这些制度不但没有落到孩子们的嫩叶上,反而施加一些没有营养的肥料。我就简单的以我所在的小学来做个实验,少部份的孩子踏着阳光走进教室,而且没有制度和人为的加压;多部份的孩子以现在的起床歌为踏上教室的钟表,用制度和人为来进行加工。他们夜晚休息的时间也不同,前者会提前走进安眠状态。结果发现,前者在课堂上的精神状态比后者高出十倍的数据。证明活跃度越高学习效率就越强壮。生活在小山岛的日子,一醒来远处的孩子的哀怨声与父母和老师在期望和压力下产生的压强混合后扰乱着我的充满活力的黎明。他们悲剧的声音已经镇压下了当年孔子庭院内三千弟子喉咙里放开的朗诵之乐了。我会在第一时间给孩子拯救的信号,暗示他们起床得早些刚好要赶上黎明亮开的歌声。因为这个时间适合我们的教育。我曾经在城市中生活过两年,我们的孩子比他们的孩子来说是幸运的。他们的孩子受到教育的摧残程度大些,受压制的时间比我们的孩子还要多,所有娱乐时间都耗费在缺乏精神的游戏上。可是城市的无奈渐渐地走进了乡镇的田园风光。太阳给予的热和恩泽穿梭在大地的每一小部分里,可是被奢侈和名利所代替了。有多少教育宁愿为名称花费黄金也没有为自己的民族文化做出一缕甜丝丝的奉献。我想连寓言家也无法判断太阳有多温暖,民族教育在道德和其它名称上自由生长的根系是否真正的存在着。只有上帝知道。
这些日子,我每天在森林和麦场上来来往往,因为我要深深地投入到万物的教育中去。我每天会参加无数的教育会议。而且这无数的教育会议是在同几座森林里同几块麦场上同一个大地里举行的。神鹰盘旋在天空的宇宙之上,把幼鹰狠狠地抛向悬谷并且鼓励它飞往最高苍穹的宇宙中;野猪自由地寻食在健康的土壤里,给幼崽一片自由的森林,便利于培养它们的技能,能自力更生;麦场上的蝴蝶和与麦芽共同呼吸着芳香并且教育着彼此的幼婴……可野草的教育却淘汰在豆子的道德教育里,失去了召开会议的自由。这里的万物用自己的母语履行着教育的义务,它们用自由的民族文化凝聚成了大地的母语,反射出太阳的光和恩泽来栽培种子。如果让大地健康生长,一方面我们要乐于让世界品尝从地域得到的第一个果子也要愿意奉献出地域的最后一个果子。另一方面,我们要容纳来自宇宙的每一部分的光泽并且运用到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中去。从早晨和春天的太阳里绽放教育的花朵。
生活在山岛的日子,我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几乎没有,一本《艾略特诗选》和一些有关考试的资料摆放在我的木床上(我没有特意的书桌)。我把一切经历放在秋天的金色里,忙着摘下苹果的甜味,用镰刀打开打谷场饮下麦子的野酒。我没有与农业市场来往,不但没有把秋天的果实运往市场上,而且也不会从市场上购买生活用品。我在秋天里收获着天然的蔬菜,它们甚至比海洋上的鲜盐更有营养。我用所有的时间来简单生活,偶尔来翻开看看书籍,哪怕三个月只翻开几个页码也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我不忙于学习,我信仰在劳动的忙碌中学习。因为人类本身就属于劳动和学习共有的。
我每天收割着秋天的颜色。小草给大地带来了金色的土壤,森林给野兽带来了黄色的牧场,麦场给农夫带来了粮食。他们自由简单地生活着,我也在其中受益。我的受益来源于收获中的喜悦。我在进行收割的时候,麦场会从远方的森林带来了有关城市最新的新闻,我从中知道多少篇文章发表在广播台上。城市的某个部门又在组织集体一起举行专业的培训课程,所有卷在集体中的人必须听从于某个人的教导,都由电脑技术控制,翻开一个页码的时间只在一刻间,甚至有些叛逆者会在其中沉睡下去,让沉重压着学习的腹部难以自由发展。而我在麦场上开始我的学习旅程,我手中的镰刀还未放下,一些有趣的麻雀就来到孤寂的荒麦场里寻找剩余的食物,它们教会了我如何满足自己的饮食需要。每天太阳暴晒在山岛的平原上时,我还来不及吃下被火焰烧熟了的土豆。那些疾驰草原的牛马羊群赶集到我和小溪的旁边开始午休,它们时而游戏时而互相亲吻还会一起歌咏太阳的温暖,它们教会了我在余业时间里如何自由放松地去度过。我开始运着麦场上的麦子赶往山岛的时候,远处的森林寂静起来,静得充满了秋天的赞歌。原来是森林里的幽灵们正在举行分享大会,它们让我学会了与人类一起分享幸福,与太阳和大地一起拥有粮食。
每当我学会了山岛的野性之后,我就开始走进它们的生活,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我的学习;同时也会参加各种交谈会,例如密西西比河的高原座谈会,印度的美食会,印度尼西亚的音乐会……因为这样达到了学以致用的效果。每当我走进睡梦之前,窗外的月亮会在透明的水晶上给我带来城市灯光的消息,告诉我:专业化的学习者除了专业的功能,其它的对他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了。如果一旦他的专业公司倒闭了,他将一无所有,成为知识的牺牲品。我在孤独的夜晚里,看见神鹰已经获得了全能的力量,自由飞翔着太阳的苍穹。我们也应该从早晨的太阳里走进山岛开始学习劳动中的知识。
从今日开始,我又一次重游山腰脚下的麦场了。这次旅行与往日有些不同,因为到了充满金色的季节。一缕微微的山风飘散在麦杆尖上,森林大地上也发出了同样美妙的声音,我感受到了无比的欢喜,甚至超越了森林上空一片云的自由。
我习惯了从黎明出发,从早晨开始工作。或许,这是海尔哈城的某一位祖先留给我的遗产。或换种方式来说,是整座山岛上的某一位神仙赠与我的灵性。每当我沿着森林和湖畔走进麦场时,那些消逝的时光都被神话和灵魂所覆盖了,因为它们是祖先留给我的对羊羔的回忆。在明媚阳光的春天里,我伴随着祖先赋予的古老的纯洁种下麦子。在太阳暴晒的夏季里,我展开祖先遗留下来的手掌,毁灭了纠缠在麦子间的魔王。瞧,看这个时刻的麦场,她拥有了天空的微笑。麦子犹如星星一样散落在大地的仓库中。这刻一切在劳动中学习的功绩悬在雪域上,向人类和森林发出号召——在收割的价值里饮下幸福的野酒,像印第安人一样热爱面包。
收割的正午,山腰下充满了喧闹声。不是市场上发来的买卖声,也不是某所大学的学生学习专业知识的朗诵声。是麦场的平原上幽灵们进行收割教育和学习以及环境与孤独的热爱而歌唱的和平之音。这里有印第安人,有英格兰人,有北京人,有全世界的人,他们在这里分享着麦场上的粮食,他们比那一家人分配家产而得到财富时还要幸福,他们赞叹着泥土的每一寸价值,又一次种下了森林的品质。
我收获远远不如那些高年薪的职业者,他们获得的是最高的科技奖是无数的黄金杯。我比起他们幸运多了,获得了自由奖和健康杯。这是麦场和山岛上的幽灵们赋予我的年薪。我现在的年薪已经超越了我在城市生活时候的无数倍。我在这里自由学习自由收割,我的空中的影子和十多年的童年一样幸福,因为我在麦场上获得了健康并且和全世界的人类一起健康生活,拥有了大地山岛和太阳的纯洁。我的事业和家庭已经获得了自由如同豹子一样自由。
公共汽车每天都按时经过万格顶山的不远处,也就是马尔镇的山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这里相互交流着彼此的语言。有的带来大蒜并且种在马尔镇的最后一块泥土里,有的带来白色面粉危险着经不住诱惑的人体的生命,有的带来无情的现代化磨灭着马尔镇纯洁的肌肤……每天来往的人数超越中国或印度的人口,但是我不愿与他们产生一丝的关系,他们热爱的是五彩缤纷的时代,而我依然生活在马尔镇的自由里。注定我要和他们成为敌人。
曾经的马尔镇像万格顶山的喷泉一样纯洁,诗人或是歌唱家都站在山风里记下它的历史。它如同万格顶山的森林一样幽静,像密西西比河的羊羔一样自由。那时我以一个孩子的身份站在瀑布里游牧着我的部落,羊群和空中的神鹰飞翔着我童年里的神话。神话传说到哪里,哪里便是永恒的春天。如今春光仍在飘扬,可岁月已经消失。那拉着汽车的人在这里自由排放空气,那手里提着生产机的人在这里自由开放了塑料时代,那种植大蒜的人在这里自由实施了不平等的商业道德……飞鸟失去了天空,羊群和森林失去了尼罗河拥有的灵光……我要抗拒来自世界的污染病,也就是人类要回归到古老的马尔镇的自由中去。
从童年时光到青春时期,马尔镇上的音乐依然演奏着飞鸟的歌曲。马尔镇在无数次冬天的结束中结束了自己整个躯体只有一小部分的古老埋藏在透明的最后一层泥土里,又在无数次的春天里绽放出古老的处女之花。它永远容纳着陆地的海洋,布满了人类获得自由的芳香。我要歌颂人类,还要歌颂马尔镇的自由,羊羊和森林也要歌颂古老的马尔镇。
这是一个令我更加孤独的黄昏。我轻轻地来到万喷泉旁的大树底下,燃烧起几根干木,我打算在这里进行我的晚宴。有一位喜欢在森林里游走的朋友根据火烟的香味来到了我的宴会上。他说他也想在森林的夜晚里游梦一次月亮的独孤,所以没有踏上回班车。我们开始了历史上最有意义的宴会。
干木烧得越来越浓烈,我带来的土豆变成黑夜的颜色。快到我们用餐的时间了,可是我的幽灵们还没打算走进餐桌。飞鸟在树枝上弹奏着孤独的歌曲,豹子在大树底下伴着舞,羊群在不远处带来火把草照亮了黑暗……被上帝赋予孤独的所有幽灵都纷纷来到了我的宴会上来欢迎这位留下了的远方朋友。他说他在故都的时候,晚宴虽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但他们是用自然的利益获得了自身的形象。他们打造水利工程剥夺了海湖的纯洁,他们创建高望的大学学院裂开了森林和大地的肌肤……他一边望着火塘身体也跟着这里优美的歌声和舞蹈跳动起来了。我十分理解他此刻的痛苦和孤独,他已经走进了月亮的梦境。
干木形成了黑夜的温暖,我们围成四方的餐桌,开始饮用这孤独的土豆。我带来的土豆少而又少,但足够与八千个幽灵和一个人类进行分享。因为我们是在月亮的温暖中分享面包的。夜开始走进深谷,我的幽灵又一次纷纷离开了晚宴,唯独我和这位熟悉的友人走进孤独的土木房屋。从他带来的信息中,我又回到了过去两年的生活的痛苦中。人类仍然在举行着五彩缤纷又昂贵的宴会。宴会里依然散发着地位和金钱的异味。我们在黑夜的孤独中诅咒人类腐败的道德,享受着“野火”上面包的幸福。
我们的诅咒在黑暗的夜中结束了。他离开于早晨,一碗平凡的荞汤结下了我们深厚的情义。如果上帝要赋予我一座黄金城,那么我将用这座黄金城与他做一笔对双方都公平的交易,为我和我的幽灵们买下像这位远方朋友一样的人类。我想这样更有益于上帝和人类与幽灵们居住在同一座森林里。
早晨,请带我回到开始童年的地方,回到幽灵出没的地方。我核算过了在城市里生活比在出生地生活需要更多的支出。我们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需要花费太多的健康来获得生活的权利。因为我们的仓库已经充满了废墟和疾病还有扰乱的机械声。早晨的阳光请带我回到梦中的森林里。
我来到森林里已经四个月了。我每天按时起床在森林的曙光中,它给我了无限的快乐感和孤独感。同时会带来愤怒感,当然带来怒气的是那些失去理智的伐木工人、需要居住高楼大厦的哲学家和诗人以及宗教信仰者、还有需要铺垫的商人……那些伐木工人早早地在森林里计算着一天的收获,用松树的高大来衡量自己的劳动力。我在行走的影子中看见自己背后的声音,我原本还以为是树林中的飞鸟或是豹子或是野猪又开始歌唱了,甚至会以为外来的一些年轻人在这里自由歌唱。我转过眼睛来看真实的物体时,原来是我土木房屋旁的那颗巨人般的松树倒下了,伐木工人连忙赞叹到:“真是一棵很有价值的树,它的皮就可以达到我斧头的价格还要翻一翻。”那些需要树木做材料的通通赶集到森林的拍卖会上,喊出最高的价钱,会场充满了杀气,最终赢得胜利的是诗人、哲学家还有宗教信仰者。而商人正在期盼中等待下一次拍卖会的机会。
我在森林上反复听到这样的杂声,一批伐木工人走上了市场,另外一批又走进森林发出无比喧闹的声音。最后一棵松树的皮子被剥开了,供上层社会、下层社会使用。可是它在雪花上依然挣扎着生命的力量,我觉得它像鲜血的流淌,因为我看到了春天发芽的小树林。
马尔镇的清泉在迅猛地喷涌着,伐木人也随之一次次地劈开树林,非洲森林暴露出了洁白的肌肤,光芒山的树林走进了孤独的荒场。全世界有关砍伐的人类都来到了森林的拍卖场上,他们在这里获得了成堆的果实,但果实缺少了雪花上的元素。战不破的最后一棵松树在春天小树林的基础上健康茁壮地生长成为茂密又强大的夏天在雪域中获得崇高的敬意。我认为它更像世界的一个公民,它在努力挣扎的泥土中生产出属于自己的果实同时也维护了一个新世纪的权益。
我经常把自己围困在土木房屋里,只写一些有关荒原和我的事件。记录完我和它昨天的故事后,我又重新和它交往,做完今日所做的游戏,这是一个反复的过程。我们自由交往的条件是,不必用默契的合同来约束有效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任何时候都轻松愉快,它会告诉我如何来使用我的农场,我会分享给它麦场上的新鲜空气。所以合同永远成立在双方互利、双方获得自由和幸福之上。
我一直拒绝与商业市场来往,尤其是缺少诚信与信仰的买卖。当今之日,商业市场既猛烈迅涨又随处可见欺诈行为。大多数中国人每天都在蜂拥而至地阅读着商业日报,据某某报道说某某股票市场上涨了那个层次,竞争对手的股票又由于某某原因低落到了什么程度;某个中小企业老板倒闭了,某个大新型企业是今日的热题……在人群中纷纷议论者交换的利润总额达到了什么的程度,利润最高者为王,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获得,他是人们眼中的佼佼者。为他失去了存在的权利的人为多数,而多数人依然称赞他的能力崇拜他敬仰他。如果一个人以他人的权利为代价而获得成功的话,他的整个成功的过程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他吃饮了他人的鲜血同时也展现了社会的腐败。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在他的商业中走向毁灭。
我十分乐意参与荒原的商业市场。每当我写要昨天它给我的财富的时候,这些东西会不由自主地让我再次走进它的市场。荒原市场的确对我的生活十分有意义,我可以在这里签下世界上利益最高又不侵犯他人的合同,也可以目睹它们之间签同时礼貌与真诚的交换。
今日早晨:
“我拒绝与世界来往,
却无法阻挡那颗走向麦场的心,
踏着神鹰的脚步,
注定一生要与荒原交往。”
我与荒原的麦场签上了合同。我给它施天然的粪料,它给我健康的麦粒。在我们还没有完成交业时,要共同生活在孤独的阳光里,双方都要付出劳动与信仰,我信仰自然,它信仰生长。我们正在买卖场上分享着双方的利益。
我和麦场签下合同的期间,飞鸟与森林、草原与羊群、雪域与豹子……荒原上的万物都在买卖场上签下各自的合同分享着双方的利益。在这里我们运行着世界上最和平又公平的市场。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甚至是一个人,想要健康发展就必须参与到荒原市场中来,履行商业文明的合同,这样才能促进人与人之间,人类与自然之间交换的利益到共同的要求形成真正的互利关系。
马尔镇冬天的早晨格外宁静,吵醒黎明的只有八千种鸟儿的声音。它们起得早仅仅是为了能够吃到新鲜的虫子吗?不,它们是为了唤醒沉睡中的人类,为了和平的黎明和太阳。来到马尔镇的艺术家都这样称赞早晨的声音。
我比任何人都幸运,不是我居住在富裕的大地上,而是我能够听得见贫困中快活的音乐。这些日子以来,我习惯了站在沼泽地上远望麦场里来来往往的飞鸟,从它们带来的信息中读懂我自己同时也要读懂来自世纪的声音。今日早晨,我刚来到麦场的旁边,一幕幕惊人的画面浮现在我的眼帘中。我清晰地看到:麻雀自由歌颂大地的声音,杂草离开麦场的祝福歌还有远古人类呼唤马尔镇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我沉迷在其中,等我苏醒的时候发现一个新的世纪在马尔镇的野火中点燃了对岸的山谷。
可是我完全融入不进其中。过去我所在的城市里还没有这样和平的声音。昨天我从候鸟带来的信息中知道,那个公共汽车所占满了的地方,还在发出撕裂的嚎叫声污染了大地的耳朵。今日又在天空里神鹰飞翔的姿态中看见,那些无数的机械工厂还在发出杂乱不堪的声音触怒了上帝的意愿。它们会给马尔镇的春天带来伤害或者说已经伤害了马尔镇的春天。交公场经过的汽车大多数都是在早晨路过的。它们已经混入八千种鸟儿的声音之中,给村民带来了无意中的伤害。
我时常站在这和平又宁静的声音中祈祷,人类早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健康生长,而是为了用更多宁静的声音来唤醒我们共同拥有的睡意,让我们在清醒中自由生长并且说早晨的声音。
每一种物体都有独一无二的天性。物体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宇宙。我的天性就是喝岩石上流下来的自然水,吃泥土里生长出来的土豆。但是我生活在如此繁华的世纪里,我本身的天性无法达到贞洁的程度。因为市场上各种新鲜的食物诱惑着我的嘴唇。有些时候我们宁愿为自己的食欲付出一切代价却忘了为自己的精神世界烧一柱祈祷的香。我们的身体慢慢地在舒适中失去了健康。其实我们吃喝得越津津有味离死亡就越近,因为我们在其中超越了肚子本身的饱和度。
我习惯了在傍晚的时候从树林里奔跑,目的是要消化掉我在白天里吃下的不干净的食物。但森林中的野兔会诱惑着我的食欲,其实我已经过吃晚餐了。但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吞下它,把它的肉体归我所有。每当我在火焰架上吃完它的时候。我才发现违背了自己的天性,其实它是最肮脏的食物,因为我吞噬了属于它的血液还有它的权利,我在自己肚子里又加深了一层罪孽。我就是一个打猎的或是打渔的,这两种职业注定要和我联系在一起,可是我已经与这里的万物发生了关系,所以我必须要放弃这两种职业。我必须要以另外一种新的投资去生活。
强迫一个人放下自己喜爱的味口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它就像一个存心要谋返的勇士一样扛着子弹的责任,无论我们用尽什么新鲜的海味来招待他,他都无法改变自己所坚持的方向。但我们必须去阻止他的行动,我们不能让他耗尽自己的劳动来产生对生活无意义的产品。我要命令自己放下渔杆或是猎枪并且去寻回属于我自己的自然水和土豆。如果我们用自己的天性去品尝属于自己的野味,即使只吃到未饱和状态我们的心灵也是健康的。因为我们没有剥夺其他生命的野性。
如果一个人真正放下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她就越富有。她的生活如诗意般美好。每当我放不下手中的猎枪或渔网的时候,我就命令自己到树林中去劳动。我看到了野猪触摸泥土时的生存感,看到了老鼠拥抱松树时候的安全感。它们没有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野味,神灵性在它们彼此之间呈现得如此清晰可见。每次走进树林我都能找到归属感,仅仅因为我拥有这荒原的野味。这野味充满了人类在春天里所要寻食的浓烈的芬芳。
这个被上帝所眷顾的地方——石峰山。它滋养着野兽和野人儿童般的肌肤随他们一起生活在黎明和黄昏中。我希望在早晨里偶遇他们在这里做早操这样有益于我和人类健康地生存下去,我也希望在黄昏里倾听他们歌颂时间流逝的声音这样会帮助我和人类在不计于得失中发展自己的生活。
我只能用浅淡的语言来表达出岩石赋予我的理性和生存。因为它本身就拥有了海色的品质和精神,再强烈的欲望也无法想象出它裸色的本体。我喜欢在早上七点以前奔跑在石峰山脚下也就是与人类争夺最新鲜的空气。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看,我是自私的老板,为了自己的目的总是提前出现在交易场上同时也证明了生命存在的意义。许多活着就是保护利益来维持生命延续下去,只有少数人活着就是为了人类这种民族为了自然的利益而活着舍弃了生命在时间里的幸福。我早起踏上石峰山的森林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我能更宁静地与这里的万物进行心灵上的交流寻觅生命中蕴藏的温和,为了能够与早起的鸟儿对唱荒原上的自由歌。我早起的目的仅此而已。
自从二零零六年八月开始,因为现代技术的全面推行到孤独的马尔镇上。成千上万座旧房屋在一个小小的县里翻倒,腐蚀了民族的历史性。我不想写下有关历史的文章,因为我已经从历史的发展下失去了传统最朴实的锄头,失去了一个彝人的雕塑。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现代技术的生产的确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推进了教育和医疗的发展,但更多的是以传统优良的精神为牺牲品,即使拯救了饥饿的胸腔被失去了荒原的理性和味道。昨日我去了离我房子不远处的药草坪完小。在去的路上我看见苹果园充满植物与植物之间、动物与动物之间、万物与万物之间的残杀。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惨败的战争。我看着他们相互决斗的时候,更吸引我的是苹果树与啄鸟的战争。一只庞大的啄鸟竖起锋利的嘴咬在苹果树最肥沃的肌肉上并且用愤怒的声音指挥所有的啄鸟一起来消灭果园里最古老的和最幼嫩的苹果树。它们非常团结所以力量如此庞大吞没大地的生命没有问题。因为它们代表的是机械派。苹果树也充满着芳香,它们的团结似乎超越了我的想象力,它们在火烈中开放锄头的武器,用荒原上的理性和规律来对待战争。最古老的和年龄最小的苹果树举起饥饿中的锄头劈开啄鸟团的屠杀场在其中挣扎着呼唤着光明的太阳,因为它们代表的是民族历史的光辉派。可是光辉派总是在机械派的控制中失去自己的理性和生命存在的意义。于是我带走两个派中年龄相同的士兵。我要放它们在小学生的实验室里进行观察。黄昏的时候它们各自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它们之间的战争还在烈火中。我祈祷耶稣的十字架,我希望光辉派能获得这场惨败后的胜利。
这场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使我想起了二零零五年的最后一场和平的宴会。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春天的正午,我背上背着小学生的身份,经过今天我所走的这条陌生的小路。(那时是黄泥路中间有些石头夹杂着,四周是茂密的森林也就是石峰山脚下最宁静的小路。)当我踩在小溪的肩膀的时候,一首美妙的歌声从前方的苹果园传进我健康的耳朵里。我迈着童年的脚步走近果园,原来是植物与动物、万物与自然在这里举行着和平的舞会。它们邀请我参入其中,赋予了我生命的意义,过着心灵般甜蜜的生活。
昨天的战争告诉今天的时间和我,我们可以回到和平的时代去。只要我们热爱岩石的生命和规律,理性就指导我们走上一条灵魂上的道路,成为石峰山上拥有生命的幽灵。
在这里冬天更平静,连寒冷的感觉都比夏日的正午暖和些。为了看到雪湖结冰的景象,我常常会在早晨六点左右起来爬上雪霜的小路,甚至比那些早起的鸟儿和农夫要更早些。我不是为了攀阳光的福而是要与太阳的升起争夺时间,我必须在曙光出发前赶到湖岸这样才能看到最纯净的冰块。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及时赶到雪湖的现场。我每次都会赤着双脚踏上它的洁白,它会带给我世间最温暖的礼物——洁白、坚韧不屈。有些时候我在它的肩膀上抛出石头来预测白天的幸运度。如果我心灵不贪婪又情不自禁地抛出手掌上的命运牌,雪湖的力量就会带动石头的自由抛向远处。如果我心灵上装卸着食欲还有事业上的琐事,那么石头就注定摔倒在我的脚下。我三番五次地做了这个实验,我终于明白了雪湖的品质:它的世界容不下一滴来自黑暗的物质。
干净的心灵的灵魂之湖。它从来没有违背过时间的规律。它在冬天结冰在春天解冻滋养大地在夏天和秋天发展和收获自己的粮食。它在几白万年前就成为马尔镇的血湖歌唱着马尔镇的健康品质。今日,我是第一个看见冰块的人。一块堆在另一块上构成美丽的图案。这样的美让我遗忘了婴儿的肌肤是如何呈现出世纪的美的?其次赶来的是渴望飞翔的鸟儿,此时雪湖似乎更加暴露自己的躯体。第三位来者是商会的主持者,雪湖立刻收缩自己的影子渐渐消去了一部份。阳光越来越强,所有的人群都来到湖岸举行着无秩序的交易。我忽然望望雪湖的天空发现冰块变形成了黑色的液体,飞鸟不知飞向了何方。我无限地寂寞起来,在人群中寻找不到精神存在的裂痕。
让我无法忘记的是二零零三年的十二月份的一个早晨。那天雪花飘落,整个湖面静得只听得见雪落下的的声音。没有商人和贩卖者来访,没有刽子手的袭击更没有机械的开垦。整个湖面就只有飞鸟和森林白色的影子。那日我的船划到了历史上最遥远的地方。我走访了整个岛上的所有幽灵。最后我们欢聚在大雪纷纷的湖面上平等的交易彼此互换天使的善良与品质,目的是让大家在春天里健康生长。今日又是一次雪花降落的日子,可是我的那些真诚的朋友不知去了何处。美丽的雪冰上布满了黑色的金属的蝗虫侵蚀着我宁静的早晨。
在另外一个早晨到来时,我依然还会去寻访那些善良的天使那些富有精神品质的灵魂。在这个早晨结束时,我们将在雪湖上开放古老的市场,自由买卖雪湖美好的品质和灵性。
在神速般崛起的时代里,人们都追随自己无尽的欲望蜂窝般地走进为了谋求自身发展的市场并向利益进行投资自己最原始的遗产。而抛出原始的股票(真、善、美、野性、神性……)的目的不在于满足崇高的需求,而是为了达到物质的荣誉。每当我走进麦场时,我会情不自禁地把麦场的投资方式与现代人的投资方式进行对比,通过反复地实验得出麦场投资的利益远大于现代人抛出股票的收获率高出无数倍数据。麦场最大的收获是使自己的灵魂更干净超越了崇高的饱和度。因为它的投资地产是以水、土为绿色的健康生长的生产网,收获到的果实必然会带来高利润。
我手里提着麦场进行投资后的“商品”走在茶的城市的时候,它与茶城投资后的“商品”发生强烈的碰撞,引起了我的困惑。我在来来往往的充满陌生人的空间里解开了这日夜纠缠着我的问题。原来是它们原始的投资目的不同而导致它们产生相互排斥的反应。前者投资的目的是在于开凿新鲜的空气满足人类的粮食问题在共同的河流上沐浴宇宙的海洋,而后者的目的在于开发共同的草原和森林来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所以它们在灵与肉的追求上处于竞争对手或者是敌人的状态。我在繁华的大街上目睹了它们之间的战争,绿色的红旗被卷入人群的冷眼中,而黑斑的旗帜赢得了人群和机器的欢呼。可想而知,人类的物质欲望有多强烈,它们的投资行为又是如何远离“崇高”的标本。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能力,就是陶渊明一样任性地选择南山。曾经有许多和我一样年轻的朋友劝导我把青春投资到喧闹的工厂里,许多对商业投资经验丰富的前辈指导我走进花花世界。可是我对投资的信仰呵斥了他们。我喜欢在平静中走在乡村的石子路上投资双脚的痕迹,这样会带给我绿色的喜悦——泥土的气息。我更愿意把我的青春投资给森林和田梯还有郊外的野兽,这样我在它们之间的投资中获得了野性、神性的利益,获得了绿色的交流能力与它们和谐相处在生活的宇宙中。在这里,我听不到任何有关茶城的投资的信息,我的听力明显恢复了正常。这是我对山岛的投资获得的效益。当然我也会给这里的万物一定的效益也就是给它们哼唱民谣弹奏高音情歌。所以我给“商业投资”下了这样一个定义:有益的健康的投资就是抛出原始资产时不违背原始资产本身的价值并且在投资市场上以双方的利益为共同目标生产出宇宙原始的果实。这样才为万物提供生活所需要的“商品”。
我生活在乡村的利益就是与万物进行劳动交流中获得的利润和它们的收获达到平衡的状态甚至我收获的果实比它们还要多。因为它们对新鲜空气的投资奉献出了绿色的泥土海水的崇高滋补了我人类缺失的投资行为。在这里我们在共同的投资市场上获得了最有意义的成果——绿色的果实。这个果实给我们带了健康的灵魂,获得了生命存在的价值。
15.论族域
我从小生长在大西南泥土的阳光里,沐浴着地母的杜鹃花的乳液。所以我的爱情从来不缺任何元素(真、善、美、朴、诚、野、火、土、木、水……)。祖先的经文(毕摩巫神)滋养了我对森林和土地以及草原和水母的信仰。我以山寨最朴实的语言说着菩萨树的信仰形成了野性中的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个真实的人,他的身份需要族地赋予的精神元素来维护生存的权利,这样人本身的天性和后天的发展才能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健康的公民,也就是人的发展需要土母的语言和后天的学习相互融化而成的元素。只有具备了这种富有神性的元素人才能真正地融入到野兽和森林的生活中去成为族域的一员。
我听见湖岸轻轻拍打的声音,正如日神开天辟地一样向我的土木房屋发出咆哮声。起初我不明白,雪湖的声音为何会如此咆哮。但后来我在这里使用地母的语言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同时也给它的邻居演奏我在都市里学到的光明的歌,它就慢慢地与我熟悉起来而且告诉了我许多有关彝族历史的故事。它十分乐意与我交谈,我们用野兽不同的语言进行对话。我在这里学到了十二雪族的故事也读懂了历史上最崇高的“毕摩”的英雄功绩还有牧羊女的爱情和地母的聪慧像清澈的河流一样淋湿了我枯干已久的心灵。就是大西南的这些纯粹的元素供养我呼吸到现在。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海子北方的麦场满足了他饥饿的肚皮,我也同样是大西南的森林和苦荞场满足了我的食欲。
在丰满的新世纪里,我却日夜听不见鸟群、兽群、羊群……在地母(大西南)里说出来的语言。因为失去灵魂和信仰的族人带上伪装的面具,他们表面上打着守护森林捍卫野生动植物的广告,实际上是属于无性的刽子手,把森林当作家具把野兽当作美食出卖了自身的族域。每当我走在森林黑暗的光线里的时候,我对祖先的历史母语的思想和顿悟越来越深厚。走到哪里忧郁就袭击我到哪里,我在黑夜变成黑暗的地狱中看见猫头鹰的怨恨遍布了四周,而乌鸦却歌颂黑暗中崛起的都市毕竟它是属于恶的刽子手的代表。从出生到死亡,从死亡到出生,乌鸦的咒语在羊群的尾巴上安装了时代的机器让它剥削自己的草原。
这样的晦气随着日子越来越浓烈。族域变成了族狱,我失去健康的耳朵听到了无数不属于母语说话的声音。忧郁伴随我走在森林的石子路上草原的荒凉里,我奇迹般看见了野鹿和神鹰用族母乳房的语言在对话。它们用族域源地的声音向我打招呼。于是我们在这里的早晨和光泽里谋划一场战争属于寻回族域的历史语言和灵魂的战争。
风力横向地吹过湖面,惊起海鸥展开飞翔的翅膀向天空发出光明诞生的信号。此刻,一切有灵性的物体都在这里颤动着生命的鲜花。我不仅热爱这里的诗意生活而且恋上了万哥火普一朵自由的云。我拒绝了来自城市的所有访客,最怨恨喧闹的贵人询问有关湖水和农场的消息来偷袭来山岛静寂的歌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是从生命的乐趣上来衡量自然的重量,我可以清楚地统计出森林里的松叶给大地施肥的恩惠——冬天的凋落复苏了春天的意义。这时候森林里最平凡不过的是妇人们到这里来劳动松叶。所以来到我屋旁午休的她们便成了我最忠实的客人。烧熟的土豆和松叶结下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昨日在我与一位性格直率又说话之多的妇人的谈话中,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在春天的农作物身上使用化工产生产的农药化肥次数超越了使用畜牲的粪的次数。这原因在于劳动者已经依赖了机械的劳动力失去了手掌的支撑能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满足时代产生机械的条件,他们向森林发动了战争导致松叶的缺乏从退化畜禽的产量。如今在美丽含义上的山寨里,我看不见茂密的森林和牛马羊群还有大多数朴实的女人失去了养殖农场的能力。
在现代化神速腾起的年代里,无数个茂密的森林和无数个维持人类劳动力来源的生命在其中无影地被毁灭了。一个真正寻求发展的民族(国家)是在自然和人类平等的观念和行为中来开发劳动的意义的。而不是为了时代的发展可以牺牲自然也不是为给自然宁静的时间让时代的发展停留在脚下。梭罗曾经经过瓦尔登湖两年半的生活核算出——人类的生活用什么程度的经济就能够维持了——豌豆和一个能够容得下躯体的房屋还有一本对自己有意义的书就足够让我们生活许多个世纪。如今人类的生活需要量远远超过了经济的重量,据马尔镇一个人一日的需要来计算:他需要一棵松树来做学习的纸包括生活用纸,需要十升石油来代替黄牛耕地包括砍倒松树的石油,用一天的劳动力(做奴隶)来获得一百元人民币维持生活用品,用枪声代替音乐来夺得娱乐的游戏……这小小的村镇容纳了三百多个人,我的计算能力就已经无法准确地统计出来全民所需要的费用,那么中国和印度尼西亚的人数又要消耗多少经济呢,还有地球上的人类又达到什么样的经济要求呢?我们再来看一下马尔镇的一个人一日的劳动力获得多少有益的成果,只有热爱麦场的人(少数)才能获得一袋最纯的粮食(最高数据)还会种上一棵树苗和养上一只小羊羔。其余的人(多数)热爱城市化自愿地为机械工作,他们收获到噪音、废墟、疾病还有攀比风就这样腐蚀了村庄原始的美丽。可想而知,在一日的时间里多少个原始的村庄消失我们人类自己的追求中。
归根到底,由于我们人类自身的堕落和时代发展的疾病毁灭了我们简单又温暖的生活。我们不凡从另一个角度来规划一下我们的生活:如果我们用黄牛和母亲劳动的工具来进行种植,用森林产生的乳液来促进农作物生长,与野兽友好相处来度过我们的娱乐时间用麦场来满足我们的生活。这些再结合科学的光明的发展趋势来促进互相经济的发展会不会让我们比现在更健康地生活着。答案是肯定的,我在湖岸看到到了证据的存在。宁静的早晨,飞鸟带来的是城市的光明,森林付出的是由劳动获得的新鲜空气。它们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种在辽阔的草原上,黄昏时我在这里发现了羊群和人类的生活。
一个人的生命是否有意义不在于走过多少辉煌的历程也就是说一个民族的辉煌不是由繁华来决定的,而是由这个民族的“复兴”所决定。这里我所说的“复兴”包括了一个民族的语言、水、土、木、火、真、善、美、诚、性爱、野性的复兴。只有古老的这些元素协调发展,民族才能走向永久性存在的发展。今日,我去访问了邻居的农场对我最大的收获是——我认识了自己曾经错误的意识。在没有走进这片农场时,我曾经想独占这片纯洁的土地来种上我所喜爱的土豆和羊群,也因为这样和这位忠诚的邻居商量过无数次,但他宁愿与我一起分享农场的收获也不肯把它归我所有。今日我才真正明白观赏农场的美景比拥有它更有意义。因为它是属于它主人的信仰只有用主人的心灵(真、善、美……)去运用它才能成为人类的栖息地——它是属于全人类的居场。
当一阵柔风吹过我的身旁时,站在羊群中间的我和他都获得了“存在感”(说明这些万物证明了我和他居住在山倒的意义)。我们的欢声笑语由它们的繁荣而油生,与远处的城市相比这里的新鲜空气就足以让华丽的都市感到羞耻而走向地狱。我曾经在地狱中过着死亡的生活(我在普洱学院读书的大学生活),这座城市还被人类称作“养生天堂”。我在这里没有获得新生的能力却学会“喝人酒、谈金钱的爱情、参加各种伪装的宴会”,我厌烦这样无聊的游戏生活就像一个失去健康的公民的国王一样我选择了“自杀”。我必须要经历一个洗清污气的炼狱来重建我的游牧生活,我要像一个复国的王子一样重新回到母亲的源地中去。今日,我和邻居相聚在空旷的农场里,羊群和神鹰接纳了我的存在。如果一个繁华衍生的民族经历了从存在到死亡再到存在的过程的话,说明它是一个真正健康又具备万物的元素之国,它就能保持和平又永恒地立足在地平线的黎明中。
我在返回自己的农场中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我的家畜比之前更温柔更有存在的活力——因为我从邻居的农场里带来新的食料(邻居家畜的好品质:野性,真、善、美)同时也把它们同样的好品质奉献给了邻居。此刻,它们为我曾经的险恶(我在城市生活里放下的错误)洗去了污垢,让我在夜晚中聆听夜鹰赞颂星空的歌声。一个民族与另外一个民族只有在彼此的优秀文化中交融之后才能认识到自身的缺陷才能获得从死亡中重生的希望。如果我要注定在自身的缺陷中死亡,那么我一定要把我存在的意义奉献于我的邻居然后在邻居的农场上找到适合我的食物,这样我才能拥有重建农场的能量并且保证它欣欣向荣。
不管是春夏还是秋冬,我与邻居相互访谈的时间从来没有受到过条件的制约。我可以回到他的历史中去吃饮最原始的食物(水、木、土、火……),他也来到我最原始的森林与野兽进行游戏。我们在彼此来往中改掉了本身的恶行(恶、弊病、庸俗……),为全人类重建了自然的栖息地。我们在死亡中经历了炼狱的洗净,在这里我们获得了死亡与存在的权利,可以自由繁殖一个国家最原始的道德与法律(土,光明、湖、森林、海、雪域、灵性、信仰、野性……这些是构成法律和道德的元素)。
温和的阳光照耀着雪地,树枝上的衣裳慢慢地融化成春天的肥料。这不是一个国王的愿望,它真实的存在过。二零零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马尔镇下了一场大雪,雪花落下的厚度达到野狗了鼻子的长度。这整马尔镇都平静起来偶尔有风声轻轻地吹乱树叶上的雪花,那些洁白的野兔也爱上了自己的精神活力疾驰着雪地的寒冷,土木房屋的温暖满足了热爱堆雪人的孩子们。他们热爱大雪融化后万格顶山春天野花开放的天空,热爱着自由的游牧生活。
然而随着机械时代的开垦,一切有关自由的故事都成了人们记忆中的神话。我不愿经常走进松林里,不是因为我热爱森林的天性僵硬化了而是我会愤怒会沉默着时代的恐惧。我是一个典型的反面者,我和豹子一样狂热追求自由的辽阔,和飞鸟(神鹰)一样渴望居住在岩洞里飞翔湛蓝的天空。远方城市的光线直射着荒原的源地,它们的道德腐败法律的缺陷统统都在春天里生长出来而且鲜花越开越艳丽赢得了市场的欢呼。多少野兽和森林因为它们的繁荣而失去了栖息的家园。
若一个新时代的发展以上个时代的原始生态为牺牲品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新的时代是刽子手的时代。两个商业人交易的不是上古时代的诚信与商品的原味而是两者之间的利益或是名利,他们为了产生白色塑料的商品而互相狡诈、欺骗。商品就这样没有了原始的定义。这与原始生态的时代相比,在上个世纪我们可以用麦场来获得干净的粮食可以用森林和太阳来获得新鲜的空气和醒着的道德和法律,而在今日我们只能拥有着机械僵硬化的产品成为奴隶化的时代。
在这奴隶化的时代里,金钱成为了主宰原始生态的刽子手。马尔镇一个忠实的森林人和一只热爱雪域的豹子,在去年的春天里种下了一棵古老的树苗,但它生长成参天大树需要漫长的岁月和灵性的呵护,然而来自城市的挖掘机为了开辟走进森林的道路用新世纪的力量砍倒了刚伸入泥土的生命。多少热爱森林和岩石的原始人和野兽又在时间前进的道路上失去了自身原始的栖息地。从思想意义上来说,我们需要开创新的时代,因为我们要进化到更崇高的时代来修复我们的心灵。但开创的前提条件是赋予原始生命保障,在它们的野性道德和法律下制定新时代的发展趋向与原始生态追求共同发展。所以我要成为反面者与原始的岩石和野兽成为真实的朋友开创一个新的城市。
世间万物生于情而存于天地之间,那些热爱肉食者就因此而争夺天地的权利失去了上帝创造源地的初衷背叛灵与魂走向黑暗的道路。我曾经梦回了祖先的源地,那里“天与地”共同种下的野花散发着和平的芳香,岩石与天空结下了一段美好的姻缘给祖地开创了玫瑰的爱情。然而世间的变化比我想象中还要来得快,一条蛇和女人的故事毁灭了这仙境般美丽的乐园,给了我一个真实的现实——羊群失去了生长的性质。
在羊群的退化中草原失去了绿色的权利诱惑着无数撒旦的理想。它们蜂拥般爬上新时代的宴会打着僵硬的口号——霸占大地生长的权利。森林的光线折断在黑暗的胸前里变成了人间地狱,那只身躯布满鲜血的羊羔在这场无情的战争中靠近死亡的木棺。让撒旦们的技巧没有想到的是,上帝还没有颁布法令它们可以毁灭大地的最后一只羊羔。当死亡开始发出号声的时候,一把枯槁的长扇覆盖在羊羔的头颅上毁了撒旦的期望。从这场无情的战争获得了胜利中可以得出:“天与地”相互结合的力量是任何有关阴谋的战争无法抗拒的。因为他们结合了彼此之间源地的灵性和用心灵制定的道德与法律使彼此处于权利平衡的状态。
今日我在城市和乡村里遇见了两个背道而驰的人。作为城市公民的这一位,他偏爱吃肉食性的食物;而作为乡村代表的这一位,他更爱泥土里的豌豆。据我与他们的交谈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前者的欲望强大,他梦想着成为机械的公民一切由它去完成生命的责任;后者属于平凡类的农具,他梦想着成为麦场和野兽的朋友做一个山岛的公民。前者的优势是他能发明出一些新的质量优质的工具推动着古代的发展(但也会产生不可治疗的社会疾病……),而后者的缺陷就是他不乐于与光明的城市进行交往建筑生命桥来开放自己的原始地质(灵性、信仰……)。所以总的来说他们都是不健康的公民。一个真正健康的公民,他既要具备城市文明的意识(正向的发展意识)又要具备人类发展的地源的品质(万物原始的道德意识与法律意识)。这样才能达到“灵与肉”的协调发展、“天与地”和谐地来往。
作为新时代“崛起”的民族,我们要意识到时代文明带来的利与弊,正确认识这一把“双刃剑”。如今商业化、僵硬化、模仿化……给我们民族文化的“天与地”拉开了距离使它们不能融洽地结合在一起需求共同的发展甚至会背道而驰。大多数人在追求物欲精神时失去了人性、天性从而给社会带来了肮脏的名义毁灭了祖先的源地。我习惯走在森林里,因为在这里我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慰,不是因为远离了追求物欲精神的人群,而是在这里我发现了“天与地”用人性与灵性进行交流的语言,让我看到了在祖地开花的信仰与生命。
这是一个迅猛发展的世纪准确地来说一个错综复杂的世纪。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追求的不再是吃饱喝足的问题而是幻想着拥有多少财富来支撑自己的地位与名利。金钱不再是人们支撑精神文明的梁柱,是成为流氓的时代里人们感到了空虚无聊甚至会暴躁起来发动游戏社会的牺牲。人们为了满足欲望不惜拐卖祖先的文明文化做一名被流放的人类。过去两年我在城市里度过漫长的七百三十天,这些日子对我最大的利益是:无尽地督促着我的躯体浸泡在喧闹的音乐中,无限的城市风光撒在我的心灵给我带来了喜悦与痛苦(痛苦多余喜悦)。我日夜畏惧着在某一瞬间死亡会降临在这监狱里,于是我选择在监狱窗户的外层写下城市干净的影子,在监狱的土墙内刻下城市的罪名(垃圾、疾病、道德缺失……),目的在于让黑暗在无尽的火刑中死亡。
我在如此灰暗的监狱里度过了无数个黑暗的夜晚,直到现在用火刑时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回荡在耳朵里。就是这样的磨难赎回了我迷失的画像。当我回到童年时代的森林的时候,我翻开城市干净的影子,它能够与森林和野兽完全融合在一起并且照耀着广阔的牧场和急流的瀑布。当我打开城市的黑暗时,发现它已经布满了我的整个山岛腐蚀了野性与信仰。不,我要用它光明的火焰焚烧它的黑暗,给荒原一条自由发展的河流。
从我走进森林的第一天开始,神鹰就拍打翅膀迎接我并且给我指明了一条走向现代文明的道路。“现代文明”不是指经济发展快速能满足人们的物欲的一个世纪,而是指经济发展速度和人们的精神文明达到平衡状态的世纪。在这里我每天从早晨开始与野兽一起收集新鲜的空气种植在城市干净的影子上并且祈祷上帝赋予黑暗的废墟一片光明。在这里我每天随野兽和树林奔跑在春天里种下祖地的精神文明转输给追求名利与地位的人。因为我们要用劳动来创造人类共同的居场。
对创造一个和平的现代文明贡献最大的是荒原。在辽阔的荒原里包括了万物(雪湖、野兽、草原、森林、麦场、羊群、飞鸟、岩石……)的精神文明,它们愿意在光明的城市中开放人性、神性、野性市场同时也容纳了城市科学的创新精神,两者结合在一起满足了上帝创造万物的意愿。此刻一切万物回归到了灵魂的源地,开创了一个新的文明时代。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万格顶山中20论
马海阿晶嫫
马海阿晶嫫
1. 论孤独
这是一个十分幽静的黄昏,所有的幽灵都各自去寻找自己唯一的居地。唯独我一个人在漂泊的四周游荡。此刻,我想起了梭罗在《瓦尔登湖》上说过的一句语言:孤独大多数时候是有益于健康的。对如今这样喧闹又忙慌的时代来说,我想孤独更有益于调养工作、娱火,尤其是人类本身的生活方式。
过去两年我一直生活在繁华的都市里,可以说是一直过着忙碌又喧闹的日子。每天叫醒我的不是枕头旁边的闹钟,也不是邻居家的野鸡,而是凌晨赶着上班的汽笛声或是夜间隔壁娱乐场开放出来的狂乱声。这样的日子折腾着我疲惫的耳畔,导致我对白天的工作和学习感到有些困倦,降低了我的生活质量。我对繁华感到有些劳累,在这个美妙的夏天的时间表上,我选择了独自生活在寂静无声的山岛里。直到现在,我已经在这个小山岛上度过了一百二十个清新自在的日子。影子总是伴行着我走过每一条平静又布满泥土的小路。在路上我们会与许多有缘又有利于发展的朋友相遇。给我生活带来欢乐的第一位平凡又富有诗意的朋友是:早晨的飞鸟。她的陪伴使我想到了梭罗的瓦尔登湖上海鸥的水画。她像海鸥飞翔静湖一样歌唱曙光展开羽翼,歌声遍布在我每一天的工作和学习中,她的声音和步行的姿态融合了大地的欢乐站立在我的土木房屋里,促使我和孤独水乳交融在一起,给我对自身生活的发展带来了健康。在这一百二十个早晨里,她已经给我带来了一百二十份珍贵的礼物,把山岛的孤独都分享给了我。
我每天在宁静的孤独中计算着生活的产量。据这一百二十个日子的统计,精准地测算出百分之九十八的原质的产品都在孤独中分娩的。例如,宁静的空气是在早晨的鸟鸣中破开并且照亮整日的太阳给我的工作和学习带来了生产的力量,温暖了我的土木房屋。随着太阳上升,孤独的芳香蔓延了整个大地,供养着万物生长,让我在健康中劳动着我所喜爱的生活。
2.论环境
我生活在万格顶山已经三个月多了。这里的幽灵越来越和我亲热起来,犹如童话的童年一样我和它们生活在宁静和孤独之中。
我时常行走在砍伐街上,大多时候是乘着轻轻的暖风掠过最幽静的森林小路上。我每天的交流都有意义的。例如我与一个伐木人的交谈,他会告诉我一切关于森林的爱情。他坦诚地告诉我:曾经一对幽灵在这里相遇,它们跨过教徒们的追逐,渗透炼狱的魔镜在这里自由发展。它们从相爱到相离再到相守最后到死亡的这个过程中,总是从黎明中求赐早晨的活力从而得到重生的机遇。不管周围遭到什么样的袭击,它们都是从容地过着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谈话对我的独处十分重要,因为在这里我每天都遇见不同的幽灵并且与它们发生爱恋,更有利于我能勇敢又自由地与周围的环境交往。
我与周围进行交往的方式,让我不得不解说一下我对其他人与周围的交往方式的看法。我曾经在繁华的都市里生活过整整两年,目睹过太多的社交活动、看清过太多年轻人的交往过程以及他们在周围环境中进行交往的画面。社交的礼仪从道德意义上讲,它是受到自然赠与的力量的影响,如果你拥有的自然资力越丰富,你就有可能受到更高的崇敬。年轻人的爱情的分量也如此,如果对方拥有华丽的公园,那些甜言碎语就会沉重些。他们对周围的破坏力也就随之加深。我们应该彼时彼刻都要保持清醒的状态来与周围进行交往,这样才能有益于我们健康发展。
整个秋天我就呆在森林里,收割场的周围充满了喜悦。不用说来自千里之外的打猎者空手而归不会哀怨,就连早晨被冰箱覆盖的残缺的叶子也不会抱怨秋天的来临。在秋天的地平线上,充满了生气勃勃的生命,你即使是因为它们而劳累躯体也不会去责打它们。它们给我带来了无比的幸福感。每当我走进森林的时候,头顶上的太阳似乎更愿意凑合我和周围一起拥有。森林显得格外静静,树枝上的幽灵相互嬉戏玩耍,它们像音乐一样回响在我的四周,使我更快地步入麦场打开黑麦子的胸膛,它如印第安人的面包一样甜美。每当我走出森林踏上黄昏的时候,森林显得有些孤寂,但它绝不会寂寞。那些归巢的夜鹰会带来无尽的睡眠,它们扑翅的声音便是森林最优美的催眠曲。当然森林在进入完全安眠的状态之前必须举行自己的晚宴,来自四方的幽灵都聚会在最密的林区,把各自捕来起来的食物放在餐桌上进行共用,我的土豆也在其中。我生活在如此和谐的环境中,我会想起那些不自由的岁月。我记得最深刻的是:一个有阳光的早晨,我朋友说今日适合去郊外游荡。于是我们就来到离城市最远之处,这里比市区有些清净。可是我试着与周围的人群进行交往的时候发现,他们留给我的只是一堆吃过面包的废品。我与他们的交往只带给我和周围的橡树以及小草一些怒气罢了。晚上我和朋友到人们说最美的茶山看黄昏,按理来说这个时刻应该宁静而又充满夜晚来临时的空气,可是在茶城的不远处发射出工厂的愤怒的声音再加上环城路上人群和汽车的声音就吵得我无法与茶香里的黄昏进行交往。那些日子与我现在生活得自由相比,我得出结论:交往应该在宁静中更适合些,这样与交往的物体才能融合在一起。
除了森林是我经常活动的场所外,草原、小河以及牧场也是我经常居住过的地方。我的确在这些地方居住过,住过十二年现在又居住了三个月多。不用说它们和我联结着什么样的感情。就像那些年轻人问我一样,它们是否会给我带来寂寞或是不方便更是厌倦感?这些荒流的地方适合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居住吗?我想他们问我的问题在我看来都是一些缺少营养的问题,我不需要用深入人心的语言来给出一个答案。因为我生来就是拥有这些地方的,而且我相信自己能让它们健康发展,而不是它们拥有着我的智力来掌握我去发展,我与它们的时代很近——只有一只羊羔的年龄那么相近,只有一棵小草生长的时间那么相近。从它们健康发展的方向看,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令我生病的日子,西方的城市还是东方的港巷,它们控制周围的环境来谋取发展,人类的步伐受到了它们的限制,生活在被掌管的空间里,难道那些年轻人不感到厌倦或是无聊或是痛苦吗?我生活在宇宙的一小部分里,它们还没有受到法庭的审判或是没有铐进死亡的监狱。我们在这里自由恋爱着,拥有了整个宇宙的周围。
3. 论教育
每天黎明还没有来到我的东窗,刚刚到我庭院内的公鸡鸣叫时,我总是被从交公场旁边药草坪完小的起床歌叫醒。现在的教育专家一直在谈论:“孩子身上的书包属于时代的超重,要采取措施来减轻学生背上的重力。”这些言论在早晨引发了我的思考,很多年前我曾经每天踏着早晨的太阳走进现在总是吵我提前醒来的这所完小,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实行新的教育政策,十多年以来这些制度不但没有落到孩子们的嫩叶上,反而施加一些没有营养的肥料。我就简单的以我所在的小学来做个实验,少部份的孩子踏着阳光走进教室,而且没有制度和人为的加压;多部份的孩子以现在的起床歌为踏上教室的钟表,用制度和人为来进行加工。他们夜晚休息的时间也不同,前者会提前走进安眠状态。结果发现,前者在课堂上的精神状态比后者高出十倍的数据。证明活跃度越高学习效率就越强壮。生活在小山岛的日子,一醒来远处的孩子的哀怨声与父母和老师在期望和压力下产生的压强混合后扰乱着我的充满活力的黎明。他们悲剧的声音已经镇压下了当年孔子庭院内三千弟子喉咙里放开的朗诵之乐了。我会在第一时间给孩子拯救的信号,暗示他们起床得早些刚好要赶上黎明亮开的歌声。因为这个时间适合我们的教育。我曾经在城市中生活过两年,我们的孩子比他们的孩子来说是幸运的。他们的孩子受到教育的摧残程度大些,受压制的时间比我们的孩子还要多,所有娱乐时间都耗费在缺乏精神的游戏上。可是城市的无奈渐渐地走进了乡镇的田园风光。太阳给予的热和恩泽穿梭在大地的每一小部分里,可是被奢侈和名利所代替了。有多少教育宁愿为名称花费黄金也没有为自己的民族文化做出一缕甜丝丝的奉献。我想连寓言家也无法判断太阳有多温暖,民族教育在道德和其它名称上自由生长的根系是否真正的存在着。只有上帝知道。
这些日子,我每天在森林和麦场上来来往往,因为我要深深地投入到万物的教育中去。我每天会参加无数的教育会议。而且这无数的教育会议是在同几座森林里同几块麦场上同一个大地里举行的。神鹰盘旋在天空的宇宙之上,把幼鹰狠狠地抛向悬谷并且鼓励它飞往最高苍穹的宇宙中;野猪自由地寻食在健康的土壤里,给幼崽一片自由的森林,便利于培养它们的技能,能自力更生;麦场上的蝴蝶和与麦芽共同呼吸着芳香并且教育着彼此的幼婴……可野草的教育却淘汰在豆子的道德教育里,失去了召开会议的自由。这里的万物用自己的母语履行着教育的义务,它们用自由的民族文化凝聚成了大地的母语,反射出太阳的光和恩泽来栽培种子。如果让大地健康生长,一方面我们要乐于让世界品尝从地域得到的第一个果子也要愿意奉献出地域的最后一个果子。另一方面,我们要容纳来自宇宙的每一部分的光泽并且运用到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中去。从早晨和春天的太阳里绽放教育的花朵。
4.论学习
生活在山岛的日子,我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几乎没有,一本《艾略特诗选》和一些有关考试的资料摆放在我的木床上(我没有特意的书桌)。我把一切经历放在秋天的金色里,忙着摘下苹果的甜味,用镰刀打开打谷场饮下麦子的野酒。我没有与农业市场来往,不但没有把秋天的果实运往市场上,而且也不会从市场上购买生活用品。我在秋天里收获着天然的蔬菜,它们甚至比海洋上的鲜盐更有营养。我用所有的时间来简单生活,偶尔来翻开看看书籍,哪怕三个月只翻开几个页码也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我不忙于学习,我信仰在劳动的忙碌中学习。因为人类本身就属于劳动和学习共有的。
我每天收割着秋天的颜色。小草给大地带来了金色的土壤,森林给野兽带来了黄色的牧场,麦场给农夫带来了粮食。他们自由简单地生活着,我也在其中受益。我的受益来源于收获中的喜悦。我在进行收割的时候,麦场会从远方的森林带来了有关城市最新的新闻,我从中知道多少篇文章发表在广播台上。城市的某个部门又在组织集体一起举行专业的培训课程,所有卷在集体中的人必须听从于某个人的教导,都由电脑技术控制,翻开一个页码的时间只在一刻间,甚至有些叛逆者会在其中沉睡下去,让沉重压着学习的腹部难以自由发展。而我在麦场上开始我的学习旅程,我手中的镰刀还未放下,一些有趣的麻雀就来到孤寂的荒麦场里寻找剩余的食物,它们教会了我如何满足自己的饮食需要。每天太阳暴晒在山岛的平原上时,我还来不及吃下被火焰烧熟了的土豆。那些疾驰草原的牛马羊群赶集到我和小溪的旁边开始午休,它们时而游戏时而互相亲吻还会一起歌咏太阳的温暖,它们教会了我在余业时间里如何自由放松地去度过。我开始运着麦场上的麦子赶往山岛的时候,远处的森林寂静起来,静得充满了秋天的赞歌。原来是森林里的幽灵们正在举行分享大会,它们让我学会了与人类一起分享幸福,与太阳和大地一起拥有粮食。
每当我学会了山岛的野性之后,我就开始走进它们的生活,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我的学习;同时也会参加各种交谈会,例如密西西比河的高原座谈会,印度的美食会,印度尼西亚的音乐会……因为这样达到了学以致用的效果。每当我走进睡梦之前,窗外的月亮会在透明的水晶上给我带来城市灯光的消息,告诉我:专业化的学习者除了专业的功能,其它的对他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了。如果一旦他的专业公司倒闭了,他将一无所有,成为知识的牺牲品。我在孤独的夜晚里,看见神鹰已经获得了全能的力量,自由飞翔着太阳的苍穹。我们也应该从早晨的太阳里走进山岛开始学习劳动中的知识。
5.论麦场
从今日开始,我又一次重游山腰脚下的麦场了。这次旅行与往日有些不同,因为到了充满金色的季节。一缕微微的山风飘散在麦杆尖上,森林大地上也发出了同样美妙的声音,我感受到了无比的欢喜,甚至超越了森林上空一片云的自由。
我习惯了从黎明出发,从早晨开始工作。或许,这是海尔哈城的某一位祖先留给我的遗产。或换种方式来说,是整座山岛上的某一位神仙赠与我的灵性。每当我沿着森林和湖畔走进麦场时,那些消逝的时光都被神话和灵魂所覆盖了,因为它们是祖先留给我的对羊羔的回忆。在明媚阳光的春天里,我伴随着祖先赋予的古老的纯洁种下麦子。在太阳暴晒的夏季里,我展开祖先遗留下来的手掌,毁灭了纠缠在麦子间的魔王。瞧,看这个时刻的麦场,她拥有了天空的微笑。麦子犹如星星一样散落在大地的仓库中。这刻一切在劳动中学习的功绩悬在雪域上,向人类和森林发出号召——在收割的价值里饮下幸福的野酒,像印第安人一样热爱面包。
收割的正午,山腰下充满了喧闹声。不是市场上发来的买卖声,也不是某所大学的学生学习专业知识的朗诵声。是麦场的平原上幽灵们进行收割教育和学习以及环境与孤独的热爱而歌唱的和平之音。这里有印第安人,有英格兰人,有北京人,有全世界的人,他们在这里分享着麦场上的粮食,他们比那一家人分配家产而得到财富时还要幸福,他们赞叹着泥土的每一寸价值,又一次种下了森林的品质。
我收获远远不如那些高年薪的职业者,他们获得的是最高的科技奖是无数的黄金杯。我比起他们幸运多了,获得了自由奖和健康杯。这是麦场和山岛上的幽灵们赋予我的年薪。我现在的年薪已经超越了我在城市生活时候的无数倍。我在这里自由学习自由收割,我的空中的影子和十多年的童年一样幸福,因为我在麦场上获得了健康并且和全世界的人类一起健康生活,拥有了大地山岛和太阳的纯洁。我的事业和家庭已经获得了自由如同豹子一样自由。
6.论马尔镇的自由
公共汽车每天都按时经过万格顶山的不远处,也就是马尔镇的山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这里相互交流着彼此的语言。有的带来大蒜并且种在马尔镇的最后一块泥土里,有的带来白色面粉危险着经不住诱惑的人体的生命,有的带来无情的现代化磨灭着马尔镇纯洁的肌肤……每天来往的人数超越中国或印度的人口,但是我不愿与他们产生一丝的关系,他们热爱的是五彩缤纷的时代,而我依然生活在马尔镇的自由里。注定我要和他们成为敌人。
曾经的马尔镇像万格顶山的喷泉一样纯洁,诗人或是歌唱家都站在山风里记下它的历史。它如同万格顶山的森林一样幽静,像密西西比河的羊羔一样自由。那时我以一个孩子的身份站在瀑布里游牧着我的部落,羊群和空中的神鹰飞翔着我童年里的神话。神话传说到哪里,哪里便是永恒的春天。如今春光仍在飘扬,可岁月已经消失。那拉着汽车的人在这里自由排放空气,那手里提着生产机的人在这里自由开放了塑料时代,那种植大蒜的人在这里自由实施了不平等的商业道德……飞鸟失去了天空,羊群和森林失去了尼罗河拥有的灵光……我要抗拒来自世界的污染病,也就是人类要回归到古老的马尔镇的自由中去。
从童年时光到青春时期,马尔镇上的音乐依然演奏着飞鸟的歌曲。马尔镇在无数次冬天的结束中结束了自己整个躯体只有一小部分的古老埋藏在透明的最后一层泥土里,又在无数次的春天里绽放出古老的处女之花。它永远容纳着陆地的海洋,布满了人类获得自由的芳香。我要歌颂人类,还要歌颂马尔镇的自由,羊羊和森林也要歌颂古老的马尔镇。
7.论“野火”上的面包
这是一个令我更加孤独的黄昏。我轻轻地来到万喷泉旁的大树底下,燃烧起几根干木,我打算在这里进行我的晚宴。有一位喜欢在森林里游走的朋友根据火烟的香味来到了我的宴会上。他说他也想在森林的夜晚里游梦一次月亮的独孤,所以没有踏上回班车。我们开始了历史上最有意义的宴会。
干木烧得越来越浓烈,我带来的土豆变成黑夜的颜色。快到我们用餐的时间了,可是我的幽灵们还没打算走进餐桌。飞鸟在树枝上弹奏着孤独的歌曲,豹子在大树底下伴着舞,羊群在不远处带来火把草照亮了黑暗……被上帝赋予孤独的所有幽灵都纷纷来到了我的宴会上来欢迎这位留下了的远方朋友。他说他在故都的时候,晚宴虽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但他们是用自然的利益获得了自身的形象。他们打造水利工程剥夺了海湖的纯洁,他们创建高望的大学学院裂开了森林和大地的肌肤……他一边望着火塘身体也跟着这里优美的歌声和舞蹈跳动起来了。我十分理解他此刻的痛苦和孤独,他已经走进了月亮的梦境。
干木形成了黑夜的温暖,我们围成四方的餐桌,开始饮用这孤独的土豆。我带来的土豆少而又少,但足够与八千个幽灵和一个人类进行分享。因为我们是在月亮的温暖中分享面包的。夜开始走进深谷,我的幽灵又一次纷纷离开了晚宴,唯独我和这位熟悉的友人走进孤独的土木房屋。从他带来的信息中,我又回到了过去两年的生活的痛苦中。人类仍然在举行着五彩缤纷又昂贵的宴会。宴会里依然散发着地位和金钱的异味。我们在黑夜的孤独中诅咒人类腐败的道德,享受着“野火”上面包的幸福。
我们的诅咒在黑暗的夜中结束了。他离开于早晨,一碗平凡的荞汤结下了我们深厚的情义。如果上帝要赋予我一座黄金城,那么我将用这座黄金城与他做一笔对双方都公平的交易,为我和我的幽灵们买下像这位远方朋友一样的人类。我想这样更有益于上帝和人类与幽灵们居住在同一座森林里。
8.论森林的生命力
早晨,请带我回到开始童年的地方,回到幽灵出没的地方。我核算过了在城市里生活比在出生地生活需要更多的支出。我们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需要花费太多的健康来获得生活的权利。因为我们的仓库已经充满了废墟和疾病还有扰乱的机械声。早晨的阳光请带我回到梦中的森林里。
我来到森林里已经四个月了。我每天按时起床在森林的曙光中,它给我了无限的快乐感和孤独感。同时会带来愤怒感,当然带来怒气的是那些失去理智的伐木工人、需要居住高楼大厦的哲学家和诗人以及宗教信仰者、还有需要铺垫的商人……那些伐木工人早早地在森林里计算着一天的收获,用松树的高大来衡量自己的劳动力。我在行走的影子中看见自己背后的声音,我原本还以为是树林中的飞鸟或是豹子或是野猪又开始歌唱了,甚至会以为外来的一些年轻人在这里自由歌唱。我转过眼睛来看真实的物体时,原来是我土木房屋旁的那颗巨人般的松树倒下了,伐木工人连忙赞叹到:“真是一棵很有价值的树,它的皮就可以达到我斧头的价格还要翻一翻。”那些需要树木做材料的通通赶集到森林的拍卖会上,喊出最高的价钱,会场充满了杀气,最终赢得胜利的是诗人、哲学家还有宗教信仰者。而商人正在期盼中等待下一次拍卖会的机会。
我在森林上反复听到这样的杂声,一批伐木工人走上了市场,另外一批又走进森林发出无比喧闹的声音。最后一棵松树的皮子被剥开了,供上层社会、下层社会使用。可是它在雪花上依然挣扎着生命的力量,我觉得它像鲜血的流淌,因为我看到了春天发芽的小树林。
马尔镇的清泉在迅猛地喷涌着,伐木人也随之一次次地劈开树林,非洲森林暴露出了洁白的肌肤,光芒山的树林走进了孤独的荒场。全世界有关砍伐的人类都来到了森林的拍卖场上,他们在这里获得了成堆的果实,但果实缺少了雪花上的元素。战不破的最后一棵松树在春天小树林的基础上健康茁壮地生长成为茂密又强大的夏天在雪域中获得崇高的敬意。我认为它更像世界的一个公民,它在努力挣扎的泥土中生产出属于自己的果实同时也维护了一个新世纪的权益。
9.论商业文明
我经常把自己围困在土木房屋里,只写一些有关荒原和我的事件。记录完我和它昨天的故事后,我又重新和它交往,做完今日所做的游戏,这是一个反复的过程。我们自由交往的条件是,不必用默契的合同来约束有效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任何时候都轻松愉快,它会告诉我如何来使用我的农场,我会分享给它麦场上的新鲜空气。所以合同永远成立在双方互利、双方获得自由和幸福之上。
我一直拒绝与商业市场来往,尤其是缺少诚信与信仰的买卖。当今之日,商业市场既猛烈迅涨又随处可见欺诈行为。大多数中国人每天都在蜂拥而至地阅读着商业日报,据某某报道说某某股票市场上涨了那个层次,竞争对手的股票又由于某某原因低落到了什么程度;某个中小企业老板倒闭了,某个大新型企业是今日的热题……在人群中纷纷议论者交换的利润总额达到了什么的程度,利润最高者为王,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获得,他是人们眼中的佼佼者。为他失去了存在的权利的人为多数,而多数人依然称赞他的能力崇拜他敬仰他。如果一个人以他人的权利为代价而获得成功的话,他的整个成功的过程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他吃饮了他人的鲜血同时也展现了社会的腐败。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在他的商业中走向毁灭。
我十分乐意参与荒原的商业市场。每当我写要昨天它给我的财富的时候,这些东西会不由自主地让我再次走进它的市场。荒原市场的确对我的生活十分有意义,我可以在这里签下世界上利益最高又不侵犯他人的合同,也可以目睹它们之间签同时礼貌与真诚的交换。
今日早晨:
“我拒绝与世界来往,
却无法阻挡那颗走向麦场的心,
踏着神鹰的脚步,
注定一生要与荒原交往。”
我与荒原的麦场签上了合同。我给它施天然的粪料,它给我健康的麦粒。在我们还没有完成交业时,要共同生活在孤独的阳光里,双方都要付出劳动与信仰,我信仰自然,它信仰生长。我们正在买卖场上分享着双方的利益。
我和麦场签下合同的期间,飞鸟与森林、草原与羊群、雪域与豹子……荒原上的万物都在买卖场上签下各自的合同分享着双方的利益。在这里我们运行着世界上最和平又公平的市场。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甚至是一个人,想要健康发展就必须参与到荒原市场中来,履行商业文明的合同,这样才能促进人与人之间,人类与自然之间交换的利益到共同的要求形成真正的互利关系。
10. 论和谐之音
马尔镇冬天的早晨格外宁静,吵醒黎明的只有八千种鸟儿的声音。它们起得早仅仅是为了能够吃到新鲜的虫子吗?不,它们是为了唤醒沉睡中的人类,为了和平的黎明和太阳。来到马尔镇的艺术家都这样称赞早晨的声音。
我比任何人都幸运,不是我居住在富裕的大地上,而是我能够听得见贫困中快活的音乐。这些日子以来,我习惯了站在沼泽地上远望麦场里来来往往的飞鸟,从它们带来的信息中读懂我自己同时也要读懂来自世纪的声音。今日早晨,我刚来到麦场的旁边,一幕幕惊人的画面浮现在我的眼帘中。我清晰地看到:麻雀自由歌颂大地的声音,杂草离开麦场的祝福歌还有远古人类呼唤马尔镇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我沉迷在其中,等我苏醒的时候发现一个新的世纪在马尔镇的野火中点燃了对岸的山谷。
可是我完全融入不进其中。过去我所在的城市里还没有这样和平的声音。昨天我从候鸟带来的信息中知道,那个公共汽车所占满了的地方,还在发出撕裂的嚎叫声污染了大地的耳朵。今日又在天空里神鹰飞翔的姿态中看见,那些无数的机械工厂还在发出杂乱不堪的声音触怒了上帝的意愿。它们会给马尔镇的春天带来伤害或者说已经伤害了马尔镇的春天。交公场经过的汽车大多数都是在早晨路过的。它们已经混入八千种鸟儿的声音之中,给村民带来了无意中的伤害。
我时常站在这和平又宁静的声音中祈祷,人类早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健康生长,而是为了用更多宁静的声音来唤醒我们共同拥有的睡意,让我们在清醒中自由生长并且说早晨的声音。
11.论野味
每一种物体都有独一无二的天性。物体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宇宙。我的天性就是喝岩石上流下来的自然水,吃泥土里生长出来的土豆。但是我生活在如此繁华的世纪里,我本身的天性无法达到贞洁的程度。因为市场上各种新鲜的食物诱惑着我的嘴唇。有些时候我们宁愿为自己的食欲付出一切代价却忘了为自己的精神世界烧一柱祈祷的香。我们的身体慢慢地在舒适中失去了健康。其实我们吃喝得越津津有味离死亡就越近,因为我们在其中超越了肚子本身的饱和度。
我习惯了在傍晚的时候从树林里奔跑,目的是要消化掉我在白天里吃下的不干净的食物。但森林中的野兔会诱惑着我的食欲,其实我已经过吃晚餐了。但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吞下它,把它的肉体归我所有。每当我在火焰架上吃完它的时候。我才发现违背了自己的天性,其实它是最肮脏的食物,因为我吞噬了属于它的血液还有它的权利,我在自己肚子里又加深了一层罪孽。我就是一个打猎的或是打渔的,这两种职业注定要和我联系在一起,可是我已经与这里的万物发生了关系,所以我必须要放弃这两种职业。我必须要以另外一种新的投资去生活。
强迫一个人放下自己喜爱的味口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它就像一个存心要谋返的勇士一样扛着子弹的责任,无论我们用尽什么新鲜的海味来招待他,他都无法改变自己所坚持的方向。但我们必须去阻止他的行动,我们不能让他耗尽自己的劳动来产生对生活无意义的产品。我要命令自己放下渔杆或是猎枪并且去寻回属于我自己的自然水和土豆。如果我们用自己的天性去品尝属于自己的野味,即使只吃到未饱和状态我们的心灵也是健康的。因为我们没有剥夺其他生命的野性。
如果一个人真正放下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她就越富有。她的生活如诗意般美好。每当我放不下手中的猎枪或渔网的时候,我就命令自己到树林中去劳动。我看到了野猪触摸泥土时的生存感,看到了老鼠拥抱松树时候的安全感。它们没有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野味,神灵性在它们彼此之间呈现得如此清晰可见。每次走进树林我都能找到归属感,仅仅因为我拥有这荒原的野味。这野味充满了人类在春天里所要寻食的浓烈的芬芳。
12.论“岩石”的生命
这个被上帝所眷顾的地方——石峰山。它滋养着野兽和野人儿童般的肌肤随他们一起生活在黎明和黄昏中。我希望在早晨里偶遇他们在这里做早操这样有益于我和人类健康地生存下去,我也希望在黄昏里倾听他们歌颂时间流逝的声音这样会帮助我和人类在不计于得失中发展自己的生活。
我只能用浅淡的语言来表达出岩石赋予我的理性和生存。因为它本身就拥有了海色的品质和精神,再强烈的欲望也无法想象出它裸色的本体。我喜欢在早上七点以前奔跑在石峰山脚下也就是与人类争夺最新鲜的空气。从个人利益的角度来看,我是自私的老板,为了自己的目的总是提前出现在交易场上同时也证明了生命存在的意义。许多活着就是保护利益来维持生命延续下去,只有少数人活着就是为了人类这种民族为了自然的利益而活着舍弃了生命在时间里的幸福。我早起踏上石峰山的森林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我能更宁静地与这里的万物进行心灵上的交流寻觅生命中蕴藏的温和,为了能够与早起的鸟儿对唱荒原上的自由歌。我早起的目的仅此而已。
自从二零零六年八月开始,因为现代技术的全面推行到孤独的马尔镇上。成千上万座旧房屋在一个小小的县里翻倒,腐蚀了民族的历史性。我不想写下有关历史的文章,因为我已经从历史的发展下失去了传统最朴实的锄头,失去了一个彝人的雕塑。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现代技术的生产的确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推进了教育和医疗的发展,但更多的是以传统优良的精神为牺牲品,即使拯救了饥饿的胸腔被失去了荒原的理性和味道。昨日我去了离我房子不远处的药草坪完小。在去的路上我看见苹果园充满植物与植物之间、动物与动物之间、万物与万物之间的残杀。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惨败的战争。我看着他们相互决斗的时候,更吸引我的是苹果树与啄鸟的战争。一只庞大的啄鸟竖起锋利的嘴咬在苹果树最肥沃的肌肉上并且用愤怒的声音指挥所有的啄鸟一起来消灭果园里最古老的和最幼嫩的苹果树。它们非常团结所以力量如此庞大吞没大地的生命没有问题。因为它们代表的是机械派。苹果树也充满着芳香,它们的团结似乎超越了我的想象力,它们在火烈中开放锄头的武器,用荒原上的理性和规律来对待战争。最古老的和年龄最小的苹果树举起饥饿中的锄头劈开啄鸟团的屠杀场在其中挣扎着呼唤着光明的太阳,因为它们代表的是民族历史的光辉派。可是光辉派总是在机械派的控制中失去自己的理性和生命存在的意义。于是我带走两个派中年龄相同的士兵。我要放它们在小学生的实验室里进行观察。黄昏的时候它们各自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它们之间的战争还在烈火中。我祈祷耶稣的十字架,我希望光辉派能获得这场惨败后的胜利。
这场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使我想起了二零零五年的最后一场和平的宴会。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春天的正午,我背上背着小学生的身份,经过今天我所走的这条陌生的小路。(那时是黄泥路中间有些石头夹杂着,四周是茂密的森林也就是石峰山脚下最宁静的小路。)当我踩在小溪的肩膀的时候,一首美妙的歌声从前方的苹果园传进我健康的耳朵里。我迈着童年的脚步走近果园,原来是植物与动物、万物与自然在这里举行着和平的舞会。它们邀请我参入其中,赋予了我生命的意义,过着心灵般甜蜜的生活。
昨天的战争告诉今天的时间和我,我们可以回到和平的时代去。只要我们热爱岩石的生命和规律,理性就指导我们走上一条灵魂上的道路,成为石峰山上拥有生命的幽灵。
13.论“雪湖”的品质
在这里冬天更平静,连寒冷的感觉都比夏日的正午暖和些。为了看到雪湖结冰的景象,我常常会在早晨六点左右起来爬上雪霜的小路,甚至比那些早起的鸟儿和农夫要更早些。我不是为了攀阳光的福而是要与太阳的升起争夺时间,我必须在曙光出发前赶到湖岸这样才能看到最纯净的冰块。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及时赶到雪湖的现场。我每次都会赤着双脚踏上它的洁白,它会带给我世间最温暖的礼物——洁白、坚韧不屈。有些时候我在它的肩膀上抛出石头来预测白天的幸运度。如果我心灵不贪婪又情不自禁地抛出手掌上的命运牌,雪湖的力量就会带动石头的自由抛向远处。如果我心灵上装卸着食欲还有事业上的琐事,那么石头就注定摔倒在我的脚下。我三番五次地做了这个实验,我终于明白了雪湖的品质:它的世界容不下一滴来自黑暗的物质。
干净的心灵的灵魂之湖。它从来没有违背过时间的规律。它在冬天结冰在春天解冻滋养大地在夏天和秋天发展和收获自己的粮食。它在几白万年前就成为马尔镇的血湖歌唱着马尔镇的健康品质。今日,我是第一个看见冰块的人。一块堆在另一块上构成美丽的图案。这样的美让我遗忘了婴儿的肌肤是如何呈现出世纪的美的?其次赶来的是渴望飞翔的鸟儿,此时雪湖似乎更加暴露自己的躯体。第三位来者是商会的主持者,雪湖立刻收缩自己的影子渐渐消去了一部份。阳光越来越强,所有的人群都来到湖岸举行着无秩序的交易。我忽然望望雪湖的天空发现冰块变形成了黑色的液体,飞鸟不知飞向了何方。我无限地寂寞起来,在人群中寻找不到精神存在的裂痕。
让我无法忘记的是二零零三年的十二月份的一个早晨。那天雪花飘落,整个湖面静得只听得见雪落下的的声音。没有商人和贩卖者来访,没有刽子手的袭击更没有机械的开垦。整个湖面就只有飞鸟和森林白色的影子。那日我的船划到了历史上最遥远的地方。我走访了整个岛上的所有幽灵。最后我们欢聚在大雪纷纷的湖面上平等的交易彼此互换天使的善良与品质,目的是让大家在春天里健康生长。今日又是一次雪花降落的日子,可是我的那些真诚的朋友不知去了何处。美丽的雪冰上布满了黑色的金属的蝗虫侵蚀着我宁静的早晨。
在另外一个早晨到来时,我依然还会去寻访那些善良的天使那些富有精神品质的灵魂。在这个早晨结束时,我们将在雪湖上开放古老的市场,自由买卖雪湖美好的品质和灵性。
14.论商业投资
在神速般崛起的时代里,人们都追随自己无尽的欲望蜂窝般地走进为了谋求自身发展的市场并向利益进行投资自己最原始的遗产。而抛出原始的股票(真、善、美、野性、神性……)的目的不在于满足崇高的需求,而是为了达到物质的荣誉。每当我走进麦场时,我会情不自禁地把麦场的投资方式与现代人的投资方式进行对比,通过反复地实验得出麦场投资的利益远大于现代人抛出股票的收获率高出无数倍数据。麦场最大的收获是使自己的灵魂更干净超越了崇高的饱和度。因为它的投资地产是以水、土为绿色的健康生长的生产网,收获到的果实必然会带来高利润。
我手里提着麦场进行投资后的“商品”走在茶的城市的时候,它与茶城投资后的“商品”发生强烈的碰撞,引起了我的困惑。我在来来往往的充满陌生人的空间里解开了这日夜纠缠着我的问题。原来是它们原始的投资目的不同而导致它们产生相互排斥的反应。前者投资的目的是在于开凿新鲜的空气满足人类的粮食问题在共同的河流上沐浴宇宙的海洋,而后者的目的在于开发共同的草原和森林来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所以它们在灵与肉的追求上处于竞争对手或者是敌人的状态。我在繁华的大街上目睹了它们之间的战争,绿色的红旗被卷入人群的冷眼中,而黑斑的旗帜赢得了人群和机器的欢呼。可想而知,人类的物质欲望有多强烈,它们的投资行为又是如何远离“崇高”的标本。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能力,就是陶渊明一样任性地选择南山。曾经有许多和我一样年轻的朋友劝导我把青春投资到喧闹的工厂里,许多对商业投资经验丰富的前辈指导我走进花花世界。可是我对投资的信仰呵斥了他们。我喜欢在平静中走在乡村的石子路上投资双脚的痕迹,这样会带给我绿色的喜悦——泥土的气息。我更愿意把我的青春投资给森林和田梯还有郊外的野兽,这样我在它们之间的投资中获得了野性、神性的利益,获得了绿色的交流能力与它们和谐相处在生活的宇宙中。在这里,我听不到任何有关茶城的投资的信息,我的听力明显恢复了正常。这是我对山岛的投资获得的效益。当然我也会给这里的万物一定的效益也就是给它们哼唱民谣弹奏高音情歌。所以我给“商业投资”下了这样一个定义:有益的健康的投资就是抛出原始资产时不违背原始资产本身的价值并且在投资市场上以双方的利益为共同目标生产出宇宙原始的果实。这样才为万物提供生活所需要的“商品”。
我生活在乡村的利益就是与万物进行劳动交流中获得的利润和它们的收获达到平衡的状态甚至我收获的果实比它们还要多。因为它们对新鲜空气的投资奉献出了绿色的泥土海水的崇高滋补了我人类缺失的投资行为。在这里我们在共同的投资市场上获得了最有意义的成果——绿色的果实。这个果实给我们带了健康的灵魂,获得了生命存在的价值。
15.论族域
我从小生长在大西南泥土的阳光里,沐浴着地母的杜鹃花的乳液。所以我的爱情从来不缺任何元素(真、善、美、朴、诚、野、火、土、木、水……)。祖先的经文(毕摩巫神)滋养了我对森林和土地以及草原和水母的信仰。我以山寨最朴实的语言说着菩萨树的信仰形成了野性中的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个真实的人,他的身份需要族地赋予的精神元素来维护生存的权利,这样人本身的天性和后天的发展才能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健康的公民,也就是人的发展需要土母的语言和后天的学习相互融化而成的元素。只有具备了这种富有神性的元素人才能真正地融入到野兽和森林的生活中去成为族域的一员。
我听见湖岸轻轻拍打的声音,正如日神开天辟地一样向我的土木房屋发出咆哮声。起初我不明白,雪湖的声音为何会如此咆哮。但后来我在这里使用地母的语言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同时也给它的邻居演奏我在都市里学到的光明的歌,它就慢慢地与我熟悉起来而且告诉了我许多有关彝族历史的故事。它十分乐意与我交谈,我们用野兽不同的语言进行对话。我在这里学到了十二雪族的故事也读懂了历史上最崇高的“毕摩”的英雄功绩还有牧羊女的爱情和地母的聪慧像清澈的河流一样淋湿了我枯干已久的心灵。就是大西南的这些纯粹的元素供养我呼吸到现在。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海子北方的麦场满足了他饥饿的肚皮,我也同样是大西南的森林和苦荞场满足了我的食欲。
在丰满的新世纪里,我却日夜听不见鸟群、兽群、羊群……在地母(大西南)里说出来的语言。因为失去灵魂和信仰的族人带上伪装的面具,他们表面上打着守护森林捍卫野生动植物的广告,实际上是属于无性的刽子手,把森林当作家具把野兽当作美食出卖了自身的族域。每当我走在森林黑暗的光线里的时候,我对祖先的历史母语的思想和顿悟越来越深厚。走到哪里忧郁就袭击我到哪里,我在黑夜变成黑暗的地狱中看见猫头鹰的怨恨遍布了四周,而乌鸦却歌颂黑暗中崛起的都市毕竟它是属于恶的刽子手的代表。从出生到死亡,从死亡到出生,乌鸦的咒语在羊群的尾巴上安装了时代的机器让它剥削自己的草原。
这样的晦气随着日子越来越浓烈。族域变成了族狱,我失去健康的耳朵听到了无数不属于母语说话的声音。忧郁伴随我走在森林的石子路上草原的荒凉里,我奇迹般看见了野鹿和神鹰用族母乳房的语言在对话。它们用族域源地的声音向我打招呼。于是我们在这里的早晨和光泽里谋划一场战争属于寻回族域的历史语言和灵魂的战争。
16.论我与自然
风力横向地吹过湖面,惊起海鸥展开飞翔的翅膀向天空发出光明诞生的信号。此刻,一切有灵性的物体都在这里颤动着生命的鲜花。我不仅热爱这里的诗意生活而且恋上了万哥火普一朵自由的云。我拒绝了来自城市的所有访客,最怨恨喧闹的贵人询问有关湖水和农场的消息来偷袭来山岛静寂的歌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是从生命的乐趣上来衡量自然的重量,我可以清楚地统计出森林里的松叶给大地施肥的恩惠——冬天的凋落复苏了春天的意义。这时候森林里最平凡不过的是妇人们到这里来劳动松叶。所以来到我屋旁午休的她们便成了我最忠实的客人。烧熟的土豆和松叶结下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昨日在我与一位性格直率又说话之多的妇人的谈话中,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在春天的农作物身上使用化工产生产的农药化肥次数超越了使用畜牲的粪的次数。这原因在于劳动者已经依赖了机械的劳动力失去了手掌的支撑能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满足时代产生机械的条件,他们向森林发动了战争导致松叶的缺乏从退化畜禽的产量。如今在美丽含义上的山寨里,我看不见茂密的森林和牛马羊群还有大多数朴实的女人失去了养殖农场的能力。
在现代化神速腾起的年代里,无数个茂密的森林和无数个维持人类劳动力来源的生命在其中无影地被毁灭了。一个真正寻求发展的民族(国家)是在自然和人类平等的观念和行为中来开发劳动的意义的。而不是为了时代的发展可以牺牲自然也不是为给自然宁静的时间让时代的发展停留在脚下。梭罗曾经经过瓦尔登湖两年半的生活核算出——人类的生活用什么程度的经济就能够维持了——豌豆和一个能够容得下躯体的房屋还有一本对自己有意义的书就足够让我们生活许多个世纪。如今人类的生活需要量远远超过了经济的重量,据马尔镇一个人一日的需要来计算:他需要一棵松树来做学习的纸包括生活用纸,需要十升石油来代替黄牛耕地包括砍倒松树的石油,用一天的劳动力(做奴隶)来获得一百元人民币维持生活用品,用枪声代替音乐来夺得娱乐的游戏……这小小的村镇容纳了三百多个人,我的计算能力就已经无法准确地统计出来全民所需要的费用,那么中国和印度尼西亚的人数又要消耗多少经济呢,还有地球上的人类又达到什么样的经济要求呢?我们再来看一下马尔镇的一个人一日的劳动力获得多少有益的成果,只有热爱麦场的人(少数)才能获得一袋最纯的粮食(最高数据)还会种上一棵树苗和养上一只小羊羔。其余的人(多数)热爱城市化自愿地为机械工作,他们收获到噪音、废墟、疾病还有攀比风就这样腐蚀了村庄原始的美丽。可想而知,在一日的时间里多少个原始的村庄消失我们人类自己的追求中。
归根到底,由于我们人类自身的堕落和时代发展的疾病毁灭了我们简单又温暖的生活。我们不凡从另一个角度来规划一下我们的生活:如果我们用黄牛和母亲劳动的工具来进行种植,用森林产生的乳液来促进农作物生长,与野兽友好相处来度过我们的娱乐时间用麦场来满足我们的生活。这些再结合科学的光明的发展趋势来促进互相经济的发展会不会让我们比现在更健康地生活着。答案是肯定的,我在湖岸看到到了证据的存在。宁静的早晨,飞鸟带来的是城市的光明,森林付出的是由劳动获得的新鲜空气。它们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种在辽阔的草原上,黄昏时我在这里发现了羊群和人类的生活。
17.论死亡与存在
一个人的生命是否有意义不在于走过多少辉煌的历程也就是说一个民族的辉煌不是由繁华来决定的,而是由这个民族的“复兴”所决定。这里我所说的“复兴”包括了一个民族的语言、水、土、木、火、真、善、美、诚、性爱、野性的复兴。只有古老的这些元素协调发展,民族才能走向永久性存在的发展。今日,我去访问了邻居的农场对我最大的收获是——我认识了自己曾经错误的意识。在没有走进这片农场时,我曾经想独占这片纯洁的土地来种上我所喜爱的土豆和羊群,也因为这样和这位忠诚的邻居商量过无数次,但他宁愿与我一起分享农场的收获也不肯把它归我所有。今日我才真正明白观赏农场的美景比拥有它更有意义。因为它是属于它主人的信仰只有用主人的心灵(真、善、美……)去运用它才能成为人类的栖息地——它是属于全人类的居场。
当一阵柔风吹过我的身旁时,站在羊群中间的我和他都获得了“存在感”(说明这些万物证明了我和他居住在山倒的意义)。我们的欢声笑语由它们的繁荣而油生,与远处的城市相比这里的新鲜空气就足以让华丽的都市感到羞耻而走向地狱。我曾经在地狱中过着死亡的生活(我在普洱学院读书的大学生活),这座城市还被人类称作“养生天堂”。我在这里没有获得新生的能力却学会“喝人酒、谈金钱的爱情、参加各种伪装的宴会”,我厌烦这样无聊的游戏生活就像一个失去健康的公民的国王一样我选择了“自杀”。我必须要经历一个洗清污气的炼狱来重建我的游牧生活,我要像一个复国的王子一样重新回到母亲的源地中去。今日,我和邻居相聚在空旷的农场里,羊群和神鹰接纳了我的存在。如果一个繁华衍生的民族经历了从存在到死亡再到存在的过程的话,说明它是一个真正健康又具备万物的元素之国,它就能保持和平又永恒地立足在地平线的黎明中。
我在返回自己的农场中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我的家畜比之前更温柔更有存在的活力——因为我从邻居的农场里带来新的食料(邻居家畜的好品质:野性,真、善、美)同时也把它们同样的好品质奉献给了邻居。此刻,它们为我曾经的险恶(我在城市生活里放下的错误)洗去了污垢,让我在夜晚中聆听夜鹰赞颂星空的歌声。一个民族与另外一个民族只有在彼此的优秀文化中交融之后才能认识到自身的缺陷才能获得从死亡中重生的希望。如果我要注定在自身的缺陷中死亡,那么我一定要把我存在的意义奉献于我的邻居然后在邻居的农场上找到适合我的食物,这样我才能拥有重建农场的能量并且保证它欣欣向荣。
不管是春夏还是秋冬,我与邻居相互访谈的时间从来没有受到过条件的制约。我可以回到他的历史中去吃饮最原始的食物(水、木、土、火……),他也来到我最原始的森林与野兽进行游戏。我们在彼此来往中改掉了本身的恶行(恶、弊病、庸俗……),为全人类重建了自然的栖息地。我们在死亡中经历了炼狱的洗净,在这里我们获得了死亡与存在的权利,可以自由繁殖一个国家最原始的道德与法律(土,光明、湖、森林、海、雪域、灵性、信仰、野性……这些是构成法律和道德的元素)。
18.论原生态
温和的阳光照耀着雪地,树枝上的衣裳慢慢地融化成春天的肥料。这不是一个国王的愿望,它真实的存在过。二零零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马尔镇下了一场大雪,雪花落下的厚度达到野狗了鼻子的长度。这整马尔镇都平静起来偶尔有风声轻轻地吹乱树叶上的雪花,那些洁白的野兔也爱上了自己的精神活力疾驰着雪地的寒冷,土木房屋的温暖满足了热爱堆雪人的孩子们。他们热爱大雪融化后万格顶山春天野花开放的天空,热爱着自由的游牧生活。
然而随着机械时代的开垦,一切有关自由的故事都成了人们记忆中的神话。我不愿经常走进松林里,不是因为我热爱森林的天性僵硬化了而是我会愤怒会沉默着时代的恐惧。我是一个典型的反面者,我和豹子一样狂热追求自由的辽阔,和飞鸟(神鹰)一样渴望居住在岩洞里飞翔湛蓝的天空。远方城市的光线直射着荒原的源地,它们的道德腐败法律的缺陷统统都在春天里生长出来而且鲜花越开越艳丽赢得了市场的欢呼。多少野兽和森林因为它们的繁荣而失去了栖息的家园。
若一个新时代的发展以上个时代的原始生态为牺牲品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新的时代是刽子手的时代。两个商业人交易的不是上古时代的诚信与商品的原味而是两者之间的利益或是名利,他们为了产生白色塑料的商品而互相狡诈、欺骗。商品就这样没有了原始的定义。这与原始生态的时代相比,在上个世纪我们可以用麦场来获得干净的粮食可以用森林和太阳来获得新鲜的空气和醒着的道德和法律,而在今日我们只能拥有着机械僵硬化的产品成为奴隶化的时代。
在这奴隶化的时代里,金钱成为了主宰原始生态的刽子手。马尔镇一个忠实的森林人和一只热爱雪域的豹子,在去年的春天里种下了一棵古老的树苗,但它生长成参天大树需要漫长的岁月和灵性的呵护,然而来自城市的挖掘机为了开辟走进森林的道路用新世纪的力量砍倒了刚伸入泥土的生命。多少热爱森林和岩石的原始人和野兽又在时间前进的道路上失去了自身原始的栖息地。从思想意义上来说,我们需要开创新的时代,因为我们要进化到更崇高的时代来修复我们的心灵。但开创的前提条件是赋予原始生命保障,在它们的野性道德和法律下制定新时代的发展趋向与原始生态追求共同发展。所以我要成为反面者与原始的岩石和野兽成为真实的朋友开创一个新的城市。
19.论“天与地”的亲和力
世间万物生于情而存于天地之间,那些热爱肉食者就因此而争夺天地的权利失去了上帝创造源地的初衷背叛灵与魂走向黑暗的道路。我曾经梦回了祖先的源地,那里“天与地”共同种下的野花散发着和平的芳香,岩石与天空结下了一段美好的姻缘给祖地开创了玫瑰的爱情。然而世间的变化比我想象中还要来得快,一条蛇和女人的故事毁灭了这仙境般美丽的乐园,给了我一个真实的现实——羊群失去了生长的性质。
在羊群的退化中草原失去了绿色的权利诱惑着无数撒旦的理想。它们蜂拥般爬上新时代的宴会打着僵硬的口号——霸占大地生长的权利。森林的光线折断在黑暗的胸前里变成了人间地狱,那只身躯布满鲜血的羊羔在这场无情的战争中靠近死亡的木棺。让撒旦们的技巧没有想到的是,上帝还没有颁布法令它们可以毁灭大地的最后一只羊羔。当死亡开始发出号声的时候,一把枯槁的长扇覆盖在羊羔的头颅上毁了撒旦的期望。从这场无情的战争获得了胜利中可以得出:“天与地”相互结合的力量是任何有关阴谋的战争无法抗拒的。因为他们结合了彼此之间源地的灵性和用心灵制定的道德与法律使彼此处于权利平衡的状态。
今日我在城市和乡村里遇见了两个背道而驰的人。作为城市公民的这一位,他偏爱吃肉食性的食物;而作为乡村代表的这一位,他更爱泥土里的豌豆。据我与他们的交谈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前者的欲望强大,他梦想着成为机械的公民一切由它去完成生命的责任;后者属于平凡类的农具,他梦想着成为麦场和野兽的朋友做一个山岛的公民。前者的优势是他能发明出一些新的质量优质的工具推动着古代的发展(但也会产生不可治疗的社会疾病……),而后者的缺陷就是他不乐于与光明的城市进行交往建筑生命桥来开放自己的原始地质(灵性、信仰……)。所以总的来说他们都是不健康的公民。一个真正健康的公民,他既要具备城市文明的意识(正向的发展意识)又要具备人类发展的地源的品质(万物原始的道德意识与法律意识)。这样才能达到“灵与肉”的协调发展、“天与地”和谐地来往。
作为新时代“崛起”的民族,我们要意识到时代文明带来的利与弊,正确认识这一把“双刃剑”。如今商业化、僵硬化、模仿化……给我们民族文化的“天与地”拉开了距离使它们不能融洽地结合在一起需求共同的发展甚至会背道而驰。大多数人在追求物欲精神时失去了人性、天性从而给社会带来了肮脏的名义毁灭了祖先的源地。我习惯走在森林里,因为在这里我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慰,不是因为远离了追求物欲精神的人群,而是在这里我发现了“天与地”用人性与灵性进行交流的语言,让我看到了在祖地开花的信仰与生命。
20.论现代文明
这是一个迅猛发展的世纪准确地来说一个错综复杂的世纪。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追求的不再是吃饱喝足的问题而是幻想着拥有多少财富来支撑自己的地位与名利。金钱不再是人们支撑精神文明的梁柱,是成为流氓的时代里人们感到了空虚无聊甚至会暴躁起来发动游戏社会的牺牲。人们为了满足欲望不惜拐卖祖先的文明文化做一名被流放的人类。过去两年我在城市里度过漫长的七百三十天,这些日子对我最大的利益是:无尽地督促着我的躯体浸泡在喧闹的音乐中,无限的城市风光撒在我的心灵给我带来了喜悦与痛苦(痛苦多余喜悦)。我日夜畏惧着在某一瞬间死亡会降临在这监狱里,于是我选择在监狱窗户的外层写下城市干净的影子,在监狱的土墙内刻下城市的罪名(垃圾、疾病、道德缺失……),目的在于让黑暗在无尽的火刑中死亡。
我在如此灰暗的监狱里度过了无数个黑暗的夜晚,直到现在用火刑时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回荡在耳朵里。就是这样的磨难赎回了我迷失的画像。当我回到童年时代的森林的时候,我翻开城市干净的影子,它能够与森林和野兽完全融合在一起并且照耀着广阔的牧场和急流的瀑布。当我打开城市的黑暗时,发现它已经布满了我的整个山岛腐蚀了野性与信仰。不,我要用它光明的火焰焚烧它的黑暗,给荒原一条自由发展的河流。
从我走进森林的第一天开始,神鹰就拍打翅膀迎接我并且给我指明了一条走向现代文明的道路。“现代文明”不是指经济发展快速能满足人们的物欲的一个世纪,而是指经济发展速度和人们的精神文明达到平衡状态的世纪。在这里我每天从早晨开始与野兽一起收集新鲜的空气种植在城市干净的影子上并且祈祷上帝赋予黑暗的废墟一片光明。在这里我每天随野兽和树林奔跑在春天里种下祖地的精神文明转输给追求名利与地位的人。因为我们要用劳动来创造人类共同的居场。
对创造一个和平的现代文明贡献最大的是荒原。在辽阔的荒原里包括了万物(雪湖、野兽、草原、森林、麦场、羊群、飞鸟、岩石……)的精神文明,它们愿意在光明的城市中开放人性、神性、野性市场同时也容纳了城市科学的创新精神,两者结合在一起满足了上帝创造万物的意愿。此刻一切万物回归到了灵魂的源地,开创了一个新的文明时代。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