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记忆:弥勒西山杨开兴用嘴治病挽救伤员生命
1946年,国民党反动派悍然发动反共反人民的内战,中共中央指示:“在云南开展武装斗争,配合正面战场,消灭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中国。”于是,中共云南省临时工作委员会决定在崇山峻岭的滇南弥勒西山发动彝民起义,组建人民武装,和敌人展开殊死的斗争……在那3年多的弥勒西山武装斗争中,有一位老人,居然用吃饭喝水的嘴巴治病,挽救了数十位游击队伤员的生命——
杨开兴,1891年生于位于弥勒西山中部的彝族阿细人山寨诺糯。
旧社会,弥勒西山,行医者寥若晨星,山民们一旦得病,以为鬼神作怪,就请“尼摩毕”(巫婆之类)胡弄一番,自然无济于事。一桩桩被病魔夺去生命的事,使本性善良的杨开兴萌发了学医的念头。学医没人指导,他一见牛羊生病,就自采草药治理,经过长久探索,渐知药性,并总结出了一些药方。到三、四十年代时,他已成为弥勒西山上无人不晓的著名草医。
1948年2月,弥勒西山的武装斗争如火如荼,杨开兴怀着对旧社会的仇恨,不顾年老,主动当起了游击部队的医务人员,将自己的家和徒弟李光明的家作为伤员接待站,将“阿璨来补”“阿都尾海”“尼迁来”等野外山洞作为“战地医院”。
当时,游击部队缺医少药,很多情况下没有消毒药品,伤员被送到杨开兴处时,很少有人不发炎化脓。如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以下称“边纵”)护乡团副排长何启学,被送至杨开兴处时,肩部的伤口已溃烂不堪,流脓不止,生命垂危。杨开兴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巴,对在何副排长那腥臭的伤口上,“噗、噗”地猛吸起来,将里面的死肌脓水一口口吸出吐掉,然后涂上自制的如润滑油状的一种草药。如此反复数次,终于把何从死神那里夺了回来。
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杨开兴奋不顾身救治痊愈重返战场的还有解放军营长昂天学、副排长灰跃武、战士曾奎、昂文光等30多名指战员。这些伤员在治疗期间的医疗和生活一切费用,基本上由杨开兴家里承担。
解放后,杨开兴年老体弱,生活相当困难,要去弥勒城,都没有一双布鞋穿。
笔者与杨老医生同寨,小时候,曾多次见过年迈的他被饥饿所迫而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跟着其爱人,到碓房里踩碓,冲捣未饱满的青玉米籽粒吃的情形。虽如然,可曾是大名鼎鼎的“边纵”游击队医生的他,始终没有向政府提出任何的要求。有病人前来求治,无论是本村的还是外村的,都一视同仁,来者不拒,直到1979年去世。
当然,也有些人没有忘记他。如,刚解放时,已当上地方“大官”的原中共县委书记兼“边纵”护乡团团长的王介,曾组织一个以部队“大尉”的原“边纵”二支队副连长毕文林为团长的慰问团,上山来向他慰问;1965年3月,《人民日报》记者江虹前来弥勒采写英模人物,弥勒县人民政府全力推荐杨开兴为采访对象,结果他在他徒弟李光明的搀扶下去县城人民武装部接受专题采访,留下了如本文所附这样的他88岁人生历程中的唯一的一张照片。
1986年,中共弥勒县委、弥勒县人民政府将杨开兴列对革命有较大的贡献人,而收集他的事迹,编辑在《弥勒县志》里,供后人学习。
据诺糯的老前辈人说,杨老医生那时因长久地用嘴巴治病,而嘴里被病菌侵染,而牙齿全部掉光了,要吃点诸如蚕豆、花生、核桃仁等之类稍硬点的东西,就得先放在盐臼里捣碎。
为什一定要用嘴巴治病?1987年笔者曾走访了诺糯寨里的杨老医生徒弟张文亮,张医生解释说,治疗化脓严重的溃烂病,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把里面的死肌脓水全部排除干净,可那时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排吸脏物的机器设备……用嘴巴,一是可以凭味觉判断病情,以便对症下药提高治疗效果;二是不用开刀,减轻了病人的苦痛……”
——红色江山来之不易,守好江山责任重大!
古老的彝族,还能有多少东西能在时代大潮中存留下来,也许不会有明确的答案,但我们可以尽力去为她留存一些有价值的文化,这就是彝 族 人 网的价值所在。注:① 本文原载《云南政协报》。② 作者系地道的弥勒彝族阿细人,云南省特级教师,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弥勒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政协弥勒市第一届委员会文史资料文史员,弥勒市第五中学退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