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天路:油菜花的传说
槐阴交子“三月七”,母子仙凡两离别。
若得今生重相逢,冬去春来菜花节。
这是一首民间流传千载的一个母亲忍痛抛别幼子的悲惨民谣。
油菜梯田 余寒 摄
说的是孝子董永卖身葬父,感动天宫玉帝七女下凡助夫还债,百日姻缘,身怀六甲。一日玉帝驾到斗牛宫,知女儿私自下凡与孝子董永义结夫妻,便勃然大怒,令巨灵神下界以碎尸董永相逼,斩断他们恩爱夫妻。七仙女为保董永性命,满怀悲愤地离开人间重返天庭。夫妻临别之时难舍难分,七仙女饱含深情地在槐阴树上刻下肺腑之言“……来年春暖花开日,槐阴树下把子交。不怕天规重重活拆散,我与你天上人间心一条。”
董永昏迷荒郊,醒来见槐阴树上七仙女的留言,只好期盼来年春暖花开能见到爱妻给他送来百日姻缘的结果——自己的亲生骨肉。到来年三月初七春暖花开,七仙女经受了父王的百般凌辱和十月怀胎的艰难,生下了幼子董仲书,她战胜了天规的重重阻难,终将在襁褓的婴儿送还人间,在槐阴树下经受了生离惨于死别的痛苦,嘱托董永如何用米糊养育幼子成人,一番撕心裂肺的相互倾述后,七仙女最终只得含愤离开人间。这段千百年来国人皆知的神话爱情故事,体现了孝文化的真谛,成了教化人间敬孝的因果,成了中国孝文化的典范。
然而七仙女因槐阴交子又触犯天规,转回天庭即被打入天牢。在天牢中,朝日思念夫君,牵挂幼子,苦熬天宫岁月,容颜愈发憔悴。她盼望儿子在人间长大成人,与丈夫相依为命。只恨天规重重,恩爱夫妻不能相伴白头,可怜的孩子痛失人间母爱,得不到母亲的温暖。她盼呀盼,只盼有朝一日母子团圆,夫妻相会。
可叹天上才几日,人间又几年。转眼董仲书已到入学之年。学馆里的孩子少不了玩耍之争,仲书常被那些不懂事的孩童欺凌,骂她是“有娘生无娘疼的野孩子”。他回到家中拉着董永,一定要父亲说出他的亲生母亲是谁?她现在在哪里?董永无可奈何只好将真情如实向儿子一一道破。至此仲书每日念到要去天宫寻找母亲。天啊,这天宫路途遥远,无限苍穹,何处去寻?董仲书立誓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小小年纪的他背上干粮,望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走呀走……走了七七四十九日怎么也走不到天边,找不到天门。他坐在路边拼命的呼唤:“妈妈!妈妈……”喊声凄厉痛彻人心。正好遇上鬼谷子先生云游四海,路见仲书问其缘由,知他千里寻母,一片孝心让人感动。自语:“真是孝顺养的孝顺子,多情生的多情儿!”于是决心助仲书找到他的妈妈,鬼谷子先生当即写了一道仙书嘱托仲书:“三月初七到槐阴树下焚香烛将此仙书火化,尔后对天大喊三声‘妈妈!妈妈!妈妈!给我一条天路吧。’你的母亲知道了会设法见到你的。”
仲书回到家中把此事向父亲告知,三月初七父子俩来到槐阴树下,按鬼谷子先生所示焚香禀烛将天书火化对天呼唤:“妈妈!……”凄厉的童声,悲痛的呼喊果然惊动了苍穹、震撼了环宇、惊醒了天牢里昏睡的七仙女。她倚着铁窗遥望曾经生活过百日的美丽人间,听着远处传来凄厉的呼喊声,一道仙书飘飘然飞到七仙女手中,七仙女满含热泪无限深情地读完了一个日夜思念母亲的孩童的深深寄语,悟出了母子相逢的仙机,一口吞下远方飞来带着血泪的天书,恳求前来探视天牢的母亲西王母,恩准深知人间疾苦名列第八仙班、人间修成正果的何仙姑来天牢一见。何仙姑闻讯赶来,七仙女向他道破仙机,那何仙姑乃一介凡人修成,虽名列仙班,但她深知人间夫妻之爱、儿女之情。决心助他们母子相见,急急忙忙来到百花园找到菜花娘,令他送来油菜子一斗七升。次日将油菜子从南天门直撒到人间广袤的原野。天宫一日人间一年,果然次年三月初七,一条金黄色的菜花天路从人间直铺到天际,董仲书沿着这条金色的天路飘飘然来到天宫直奔天牢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母亲,母子相逢自不必说割心割肝,悲喜交加,诉不完槐阴一别十载的思亲之苦。小小年纪的董仲书见母亲被天牢无限期的幽禁,惨被玉帝折磨得面容憔悴,苦不堪言,决心要拉着母亲重返人间。可是天规重重,仙凡阻隔,更添玉帝皇权霸气,龙心狠毒,岂容七女重返人间。
小小的董仲书闯宫来至灵霄宝殿鸣冤击鼓与玉帝论理,玉帝闻天鼓上殿,见一顽童跪于殿前,问道:“何方顽童胆敢击我天鼓!闯我灵霄宝殿,是何道理?”董仲书初生牛犊何惧猛虎,救母心切,一心要为母亲申冤,便与玉帝论起理来:“玉皇大帝外公在上,我便是你的外孙董仲书,千里寻母来到此地,见我母被你幽禁天牢不堪忍睹,前来击鼓申冤求外公放我母亲重返人间让我们母子团圆。”玉帝怒道:“你母亲违反天规,私自下凡,罪不容赦。”仲书申辩道:“你这天宫寂寞,处处云遮雾障,有什么好玩,我妈妈她仰慕人间春暖花开,渔樵耕读,更恋人间深情,下凡百日代父还了三年卖身债,他们夫妻恩爱,本应长相厮守,你却将夫妻活活拆散,还将我母无限期的打入天牢,你还算为人之父吗?请外公恩准放我的妈妈带我回到人间相依为命吧。”小小顽童一席话说得玉皇大帝无地自容,怒中又带几分不忍,毕竟还是祖孙之情,可是仙凡有别,天规难容,只得说声:“好!好!好!还得从长计议。”
次日玉帝上朝问太白星君:“是谁为之铺设天路让这小小顽童闯上天宫,为他们母子相会,还击鼓灵霄殿为母申冤斥责本皇?”太白星君执笏禀报:“此乃仙班下八洞何仙姑受命西王母差遣菜花娘教借油菜子一斗七升,撒向人间铺设金色天路,让他们母子得以相逢,方有小顽童救母击鼓论理之事,望玉帝圣裁。”玉帝沉思片刻:“太白星君你知道天上人间仙凡有别怎能让一个凡间顽童久居天宫,若非天规我怎将七女捉拿天牢,事已至此,速令何仙姑遣送小儿返回人间,灭了天路,断了他们母子情缘。”何仙姑领旨在送小仲书回家路上将一包花种赐予仲书再三叮嘱:“仲书小儿,带上这包花种,走三步种一棵,来年春暖花开,你便沿此路而来就能见到你的妈妈。”仲书照仙姑吩咐,但生怕种子不发,便走一步种一棵,走到槐阴树下,金色的天路不见了,只见漫山遍野沉甸甸的油菜子铺满人间大地。转身望天空再呼唤妈妈时,全是带刺的墙围花挡着了原先的天路,从此母子天各一方。
后人为纪念菜花铺成的天路让七仙女与董仲书母子相会,每年三月初七菜花盛开之时,人间就用菜油点燃七星灯祈祷他们母子相会,祝福团聚,后来这七星灯就不分时令了,凡过年过节,祈祷平安都要用菜油点七星灯放入灶台以求灶王爷上天给七仙女传信,让这位善良美丽的七仙女保佑人间子女平安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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