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沟彝人的茶和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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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子沟的彝人有晨起煮茶的习惯,这大致是和云南接壤,形成的生活习惯。我在辣子沟的时候,生活物资还很匮乏。供销社给每人每月供应一块云南砖茶,每块五毛钱。这点茶叶要维持一个月实在困难,所以茶叶对于彝人来说,有时比粮食重要。常有小贩走村串寨,用砖茶换取贵重药材。用一只鸡换一砖茶,在辣子沟被认为是最公平的交易。
煮茶是很讲究的,每家的火塘上方都吊有一个铜壶,用来烧开水。砖茶又硬又紧,一般用牙掰下一块,放入拳头大小的铜罐中,掺入开水,置于火塘煮一阵,茶叶膨胀冒出罐口。这时铜罐中发出优美的“啵啵”声,飘来浓郁的茶香。每次只能滤出一小杯,第一杯总是敬客人的,我享受过多次这样的待遇,我知道这杯茶比一杯酒更贵重。初饮,味苦如药,不一会,满口回甘,神清气爽。彝人如果没有这道茶,整天都会无精打采。更有甚者,则流泪打哈欠。后来,我走过的彝乡多了,才知道大凉山彝人是没有饮茶习惯的,只是盐源彝家才有的习俗。
而彝家的酸菜在凉山就具有普遍意义了。酸菜是用圆根的苗做的,圆根是萝卜的一种。我们常在途中口渴时,拔一个圆根生吃,又甜又脆,很解渴,这在彝乡是不算偷的。彝家做酸菜不复杂,把圆根苗用开水过一下,装入木桶压紧,让其自然发酵。如果做酸菜干,就把酸菜扔在瓦板房上,任其风干。这时酸菜的液汁晶莹剔透地随风飘荡,挂满房檐,美如银丝,摇曳多姿。我把酸菜干的叶揉碎泡水当茶饮,享受了半年,我把这叫“彝家酸茶”,至今还记得那美味。
后来在成都工作,还常请凉山的朋友带酸菜给我。偶尔也用来招待没有到过彝乡的朋友,他们也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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