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文化探薮 千年《韪书》恋歌
几年前读《文化曲靖·马龙》一书,我被其中一篇《千年〈韪书〉翰墨流芳》文章吸引了,我的激情被从唐朝穿越而来的千年蝌蚪彝文点燃了。
怀着对千年蝌蚪文《韪书》的爱恋,接下来的日子,我跑了不少地方,查阅了大量文史资料,从《云南通志》《旧唐书》《中国彝族通史》中,获取了编纂蝌蚪文《韪书》的情况。结合历史事件,我创作了大型传奇花灯剧《蝌蚪情缘》,参加了省、市新剧(节)目展演,阿田可编纂蝌蚪文以及他传奇的爱情故事被观众们熟悉了。
武则天统治的盛唐时期,当时曲轭川(今马龙区)“两爨”大鬼主爨崇道为了政治野心,将叔叔南宁州(今曲靖市)都督爨归王残忍杀害,随之惹来杀身之祸。他叔叔爨归王的妻子阿姹跑回娘家南诏(今大理市)串通国王皮逻阁,返回曲轭川一举将统治云南500多年的爨氏家族(包括爨崇道)统统歼灭。随着爨氏家族的消亡,马龙曲轭川改建为纳垢部。随后,纳垢部酋长的后裔阿田可降生。因阿田可是纳垢酋长的儿子,他的衣食住行显得雍容富贵,穿着虎皮、羊皮和牛皮,生活殷实,而部落的其他彝民则穿的是树皮﹑草叶。
长大后的阿田可并不听从父亲纳垢酋长的召唤,不跟着上山打猎,不杀害有生命的动物。他开始与林间的鸟兽和河里的鱼虾交流,慢慢地与它们之间有了亲密来往。他甚至觉得树林的鸟兽河里的鱼虾蝌蚪所发出的声音很美妙很动听,它们不像部落里爨人(彝民)交流的语言那样单纯和枯燥。看到儿子常常走进树林里跟鸟兽或下河里跟鱼虾蝌蚪处得亲密无间,已长大成人却不想结婚生子,纳垢酋长感到不可思议并且非常恼怒,他多次咒骂儿子,而儿子仍然寄情山水,无心继承父亲酋长之位,尤其是他获知爨家(彝家)六祖分支,曾传下第七次收集整理蝌蚪彝文,这激发了他编纂蝌蚪彝文的欲望。
阿田可背着父亲来到洛泥山(今乌蒙山地区)彝族六祖分支讲经堂,拜蝌蚪彝文教化圣师阿默尼为师并聆听阿默尼传授:“自从盘古分天地,混沌初开人脉兴,伏羲华夏三皇首,笃慕彝祖六支分。字者,言之符号;文者,事之记录,史之流传。故有文字则有族脉,文字兴则族脉兴。我彝族文字,始创久远,以点和线写形写影,运用点、线的无穷变化,形成造字方法。你们看,太阳的阳是一个大大的圆点中有很多小圆点组成一个光芒四射的火球;月亮的月字是大大的圆点中有很多小圆点组成的弯弯的小船;尾巴的尾就是三条直线组成的一排尾巴……”他豁然省悟,高兴地说:“师父,您说的点,就是小蝌蚪圆圆的头,线就是小蝌蚪长长的尾巴啊……”
阿田可以为从洛泥山回来把此事跟父亲说,父亲会支持他完成编纂蝌蚪文伟业。但父亲却愤怒了,为彻底摧毁他的念想,父亲将他打入牢房,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想用寒冷和饥饿来让他反省……在母亲帮助下,他设法从牢房逃出。
阿田可背着简单行囊隐居山中去编纂蝌蚪文,途中遇上了挖草药度日、同样喜欢蝌蚪文的流浪女阿香。阿香透露了一个秘密:原来阿香父亲是纳垢部的小鬼主(部落文职人员),他在战乱中用生命保下了蝌蚪彝文,正准备送交给酋长纳垢保存时,不料遇到一场火灾,为抢救蝌蚪彝文他被烧死。去世之前,小鬼主把从火中刨出来的几片蝌蚪彝文碎片交给女儿阿香,让她好好保存……迷恋蝌蚪文让两个年轻人相爱了!
在阿香的陪伴下,阿田可在山岩洞编纂蝌蚪文。但阿田可没想到叔叔纳龙为了巴结南宁州(今曲靖市)都督阁雄,怂恿父亲纳垢向阁雄提亲,将阁雄的女儿苍兰许配给自己。这个消息从纳垢部传来,身居深山岩洞的阿田可拒绝了。叔叔纳龙假惺惺探望侄子,说要帮助阿田可解除困境,阿田可相信叔叔而道出了与阿香的蝌蚪情缘。纳龙大惊,原来阿香是他当年为争权夺利而纵火烧死的小鬼主的女儿。纳龙为掩盖罪行,立即追杀阿香,危难时刻,苍兰姑娘却挺身而出,以高强的武功,杀退纳龙,救下阿香。阿香感激涕零。苍兰却说:“我也爱蝌蚪文!”
阿香为医治在岩洞里苦苦编纂蝌蚪文而生病的阿田可,采药坠崖而亡。临死前,她把阿田可托付给苍兰,苍兰继承阿香遗志,成为阿田可的未婚妻。三年时间,阿田可终于编纂出《韪书》,书中的1840个蝌蚪彝文,有的形似鸟兽,有的形似古篆,而更多的形似蝌蚪,统称为蝌蚪文《韪书》。
纳垢部酋长纳垢看到光辉灿烂的《韪书》,像一部精美的字典一样,可以教人识文断字,记录和规范彝族语言。他后悔不已,竟然激动得潸然泪下说:“阿田可,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阿田可出示贝饰要父亲追查谋害阿香父亲的真凶,纳垢一看贝饰,知道这是弟弟纳龙的护身符,大怒,下令拿下纳龙。此时兵士来报,说纳龙趁酋长纳垢生病期间,已经投靠昆川(今昆明市)部落,正带领昆川强兵来讨伐纳垢,帮他夺取酋长之位。纳垢大惊失色,束手无策,危难之际,阿田可一面安慰父亲,一面用蝌蚪彝文致书南宁州(今曲靖市)阁雄都督前来营救,还用蝌蚪文预测天气有暴雨,要父亲带兵把昆川之兵诱入山谷,使他们与纳龙一起葬身山洪。果然,蝌蚪文发挥了军事作用,纳垢他们一举歼灭了纳龙和来犯之敌。
庆贺御敌大胜,蝌蚪文《韪书》功莫大焉。南宁州都督阁雄欢喜地把女儿苍兰送来纳垢部,与阿田可喜结良缘。阁雄都督当众人面哈哈大笑着说:“阿田可,你和我女儿苍兰的蝌蚪情缘,将会传为佳话。”纳垢酋长心有愧疚地说:“曾经我对阿田可儿为难不少,今后我会尽力把蝌蚪文刻在竹片和虎皮上,把《韪书》传播得更远,将功补过……”
明代《一统志·曲靖府·人物》记载:“阿田可,马龙纳垢部酋之后,隐居山谷,撰爨字如蝌蚪,三年始成,字母一千八百四十,号曰‘韪书’,爨人至今犹习之,占天时人事亦多应验……”《韪书》1840个蝌蚪文字,不仅规范纳垢部落乃至广大彝族地区的口语,而且增加了彝族许多方便交流的言语文字,还对彝族地区的社会、经济、政治产生极大的影响。尤其在军事上,给纳垢酋长率兵打击外来侵略者提供可靠的文字情报,同时蝌蚪文还可以用来识天文、观天象、预测未来事物、占卜吉凶祸福等等。
迷恋千年《韪书》,就是迷恋古老的彝族文化经典。对中国彝族文化瑰宝《韪书》,马龙人早已引以为荣耀了。2015年“阿田可《韪书》”被曲靖市人民政府批准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近年,马龙区委、区政府在城区将要打造“阿田可主题公园”,在月望乡建设“阿田可小镇”,把涉及阿田可《韪书》相关的文史资料和大型传奇花灯剧《蝌蚪情缘》故事融入进去。一部《韪书》垂青史,马龙儿女倾情铸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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