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婺彝族人在丧葬仪式中的《献药经》
《献药经》是罗婺彝族(云南武定、禄劝一带)在丧葬仪式献药中,必不可少的经文,亡者的子子孙孙、亲朋好友前来祭奠都要跪拜在亡者的棺木前,在毕摩的主持下,逐一献药。
把煮熟的羊膀端在神座面前,药主要由:四梭子草、铁线草、草果、胡椒、鸡蛋、羊胆煮成一锅,毕摩在神座前置放三个烧红的石头——醋汤石,(彝语:罗操)用煮好的药,首先由毕摩舀来浇在石头上,另一只手持一把尖刀在“罗操”上不停地晃动。叫护药。(据说,即将死亡的人灵魂会来抢药)以免被其它抢药。之后按照主孝,副孝,家门亲戚依次进行。跪在“罗操”面前,在毕摩的诵经声声中:“某某舀药给你喝,这位就用左手反手舀三次浇在“罗操”上,最后一次舀来尝一口。
《献药经》:
祖先陈克君,插枝布神座,陈克明枝理;死者待引领,瑙西尹引领,毕摩有神护。
毕摩来引领,进入献药场,在献药场里,世间的人们,祈福来献物,祈安来献物,延毕来献药,祭献百种药。
祖先染疾病,病有九十九,药有百二十,病生早一日,知药迟一天,尽管知药迟,一旦服好药,疾病现出形,疾病逃离去。
我是恒荣毕, 寻药来治病, 寻药的经过, 说与你知道, 请你听仔细, 一点别含糊; 天地两者间, 祖莫言不闻, 妣莫言不知, 如日月东升, 祖莫言不见, 妣莫言不觉; 世间人生病, 为病把药寻,寻药呀寻药,寻药到东方,东方天未明;寻药呀寻药,寻药到西方, 西方雾蒙蒙, 不见有药长, 不闻有药讯; 寻药呀寻药, 寻药到深林, 深林落叶厚, 落叶未翻动, 深林不长药, 不见药面目, 不闻有药讯; 寻药呀寻药, 寻药到田间, 田间田埂多, 田埂无垮塌, 不见有药长, 不闻有药讯; 寻药呀寻药, 寻药到雪山, 雪山重重峰, 好似绵羊群, 雪山不长药, 不见药面目, 不闻有药讯; 寻药呀寻药, 寻药到幽谷, 幽谷有深箐, 幽谷有广坪, 广坪在高处, 深箐深幽幽, 幽箐不长药, 不见药面目,不闻有药讯; 寻药呀寻药, 寻药七重天, 药长在天上, 药蔓伸大地, 男子来寻药, 终于寻到药; 伙子来切药, 好碓来舂细, 好磨磨成粉, 铜锅来煎药, 铁勺来搅拌,煎药沸腾腾;药沸气升天,遇到策更兹,放置日宫中,日神来拿饮,日神永不死;药沸气低散,遇到了尹万,放置月宫中,月神嫦娥饮,嫦娥永不死;药沸气散中,遇到笃腮查,放置世人中,人类六祖饮,六祖永不死;饮好药不死,这是古时候,更兹不死药,妁方永不病,曾搽过的药;鸟慕鸟戛地,鸟比额有病,无药服而病,无药搽有疾,后来服了药,服药病得愈,有药搽疾好;吐慕吐戛地,吐始楚有病,无药服而病,无药搽有疾,后来有了药,服药病痊愈,搽药疾也好;勒莫勒戛地,江中鳄鱼病,因无药而病,无药搽有疾;放慕放戛地,岩神树神病,无药服而病,无药搽有疾;矣慕矣戛地,海中鲸鱼病,无药服而病,无药搽有疾;自慕自戛地,林中魑魅病,无药服而病,无药搽有疾;纳慕纳戛地,纳乍姆有病,无药服而病,无药搽有疾;后来有了药,服药病痊愈,搽药疾也好;今天来献药,献药报神恩,献药酬神情,降领献药恩,来受献药情。
你是善终者,今日轮到了,向你来献药;之前你染病,为治你的病,寻药呀寻药,寻药到南方,南方未寻到;寻药到北方,北方未寻到,没有药而病,无药搽有疾;寻药呀寻药,寻药到田间,田间遇毕摩,毕摩能识药;我是恒荣华,时到今日呢,你因有病死,我教你识药,教你识诸药;高天青鹰胆,青鹰红鹰肉,青鹰红鹰胃,是在天地间,能够看得远,看得清的药;云间青鹞胆,云间红鹞肉,青鹞红鹞胃,是在天地间,能够走得快,跑得快的药;南方青蟒胆,南方红蟒肉,青蟒红蟒胃,是阳间阴间,都能治瘟疫,医杂病的药;北方青虎胆,北方红虎肉,青虎红虎胃,是能治腹泻,医恶痢的药;黑猩猩的胆,黑猩猩的肉,黑猩猩的胃,阴间和阳间,能治冷凉病,医杂病的药;树上青猴胆,树上红猴肉,青猴红猴胃,是使人翻身,行动轻便药;阴牛阴羊胆,阴牛阴羊肉,阴牛阴羊胃,是因病痛苦,呻吟不止药;鹧鸪诱子胆,鹧鸪诱子肉,鹧鸪诱子胃,是久病瘦弱,精神不佳药;高山野鸡胆,高山野鸡肉,高山野鸡胃,是治被打伤,医砸伤的药;青蛭红蛭胆,青蛭红蛭肉,青蛭红蛭胃,是医治麻风,疗残肢的药;海螺海鲃胆,海螺海鲃肉、海螺海鲃胃,是横行上下,攀爬轻便药;南方青蚌胆,南方红蚌肉,青蚌红蚌胃,是防治猛兽,魑魅侵扰药;江中锷鱼胆,江中锷鱼肉,江中锷鱼胃,是防治划船,出现覆船药;湖里绿鸳胆,湖里红鸯肉,红绿鸳鸯胃,是防止过桥,出现坠桥药;山野老熊胆,山野老熊肉,山野老熊胃,是医治冷热,染上疟疾药;山野麂子胆,山野麂子肉,山野麂子胃,是防止出现,悲欢离合药;青竹大蛇胆,青竹大蛇肉,青竹大蛇胃,是防止沾染,邪污邪秽药;埂内青蛇胆,埂内红蛇肉,青蛇红蛇胃,是医治病痛,号啕不止药;荒野野猪胆,荒野野猪肉,荒野野猪胃,是医治哮喘,气短用的药;岩羊雄獐胆,岩羊雄獐肉,岩羊雄獐胃,是医治攀崖,坠崖摔伤药;天空黑鸟胆,天空黑鸟肉、天空黑鸟胃,是使人聪明,又伶俐的药;埂边青蛙胆,埂边红蛙肉,青蛙红蛙胃,是医治行走,双脚酸痛药。
鸿雁识药多,鸿雁寻诸药,我们所知药,植物皆配药;万年青植株,不配其他药,它是不枯药;植物的嫩芽,通统可配药,橄榄的枝果,不配其他药,它是不干药;所有的蛙类,全都要配药,但是媾合蛙,不配其他药,它是淹水药;所有的蛇类,全都要配药,可泥里黄鳝,不配其他药,用作钻洞药;植物的嫩芽,都是可配药,蛙类和蛇类,都是可入药;草本来配药,草本配的药,病痛可以搽;草本配的药,供奉献给你,请你来服用,这是不病药;过去祖先病,来不及配药,让祖先服用;到了你病时,也是来不及,说与你知道,今天说与你,你要记清楚,到了阴间后,你照着配药,配药来服用,服药则病愈,搽药则疾好;你为善终者,照着去配药;大路青狐胆,大路红狐肉,青狐红狐胃,是不分昼夜,不停游走药;雪山青蟒胆,雪山红蟒肉,青蟒红蟒胃,是医治久毒,以及久病药;飞燕蝙蝠胆,飞燕蝙蝠肉,飞燕蝙蝠胃,是能够让你,脚步轻快药;苍蝇蚊子胆,苍蝇蚊子肉,苍蝇蚊子胃,是医治恶鬼,杂邪缠的药;蚂蚁蝼虫胆,蚂蚁蝼虫肉,蚂蚁蝼虫胃,是医治洞邪,湿土气的药;云间红鹫胆,云间红鹫肉,云间红鹫胃,是医治天邪,地洞秽的药;原来未配药,让你来服用,今天毕摩我,配药给你服;青红牛羊胆,青红牛羊肉,青红牛羊胃,是医治腹胀,腹又痛的药;羯羊邪缠药,黑猪杂邪药,鸡蛋恶疮药,雄鸡发身药;香附长田埂,过埂头发晕,香附可做药;胡椒夏地来,胡椒伤风药;辛姜热坝来,辛姜腹泻药;草果结株顶,草果头晕药;五谷天赐予,五谷果腹药。世间药千种,配药来医治,祖先患的病,所有这些药,上天所赐药;你为善终者,献药报恩情,请领献药情,请受献药恩。
山森和原野,六畜牧放地,六畜作牺牲,牺牲献死者,今日献牺牲,献牲卜膀卦,卜膀要述膀;卜前求膀吉,卜前祈吉象,红牛膀现吉,述说红牛膀;壮羊膀现吉,述说壮羊膀;羯羊膀现吉,述说羯羊膀;黑猪膀现吉,述说黑猪膀;雄鸡卦现吉,述说雄鸡卦。邪秽与凶险,膀卦有显现,邪缠膀顶损,冀膀顶莫损;瘟疫膀底通,冀膀底莫通;鸡瘟膀起疱,冀膀莫起疱;雷邪膀首分,冀膀首莫分;丧事膀底跷;死讯膀黑影,冀膀影莫黑;不顺膀角缺,冀膀角莫缺;悲离膀口红,冀膀口莫红。卜膀卦不吉,成因有诸多,主家不洁净,祭献心不诚;献牲口和牙,有污未洗净;毕摩诵祭经,辞意有不达;若有此诸情,受祭神不享,卜膀自不吉。祭牲献神灵,红牛与壮羊,羯羊与黑猪,雄鸡来祭献,祭献须洁净,祭毛代活牲,牲毛献神座,祭场选吉地,无污即无邪;祭场若有污,邪浸祭牲膀,未卜膀发红,卦显高白岩;或左右膀间,似青红猴群,纷纷来回窜;或于膀首尾,似有一头猪,横卧在鼾睡;卦若现此形,祭场须吉地,卜膀牲洁净,祭献心虔诚,所献的牺牲,红牛与壮羊,羯羊与黑猪,雄鸡来祭献,神灵会领受,神灵愿享祭,祈愿神有佑。祭牲献牲毛,神灵来享祭,佑人获荣盛;祭献四方神,献药报神恩,献药酬神情,不忘神恩情,夏则招亡魂,春则椎牲献,牺牲有大小,均献神座前;毕摩分师徒,均源于实楚;树木有大小,种源茂盛者;彝族的历史,始于罗莫乃。献牲来椎牲,牲尸摆满地,比额与比德,同力来举荐,神灵知祭意,红牛与壮羊,羯羊与黑猪,雄鸡来祭献,祭献牲洁净,祭献意虔诚,献牲来椎牲,神灵请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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