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观点:彝族文化对人类文明的影响
“元谋人是彝族人的祖先”,如果这句话是我提出的,肯定会被各类学专家所骂,即使不被骂,也会把我当做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进行批判。这也难怪!在中国历史上被称为“蛮夷”的彝族人,在人们的印象中,似乎刚走出原始社会,进化程度还很低,至今仍长有尾巴,更无所谓文学与文化。但是,彝族在世界民族发展史上,不应该被忘记,无论它现在如何,将来的命运又如何,毕竟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它曾经挥毫写下了光彩照人的一笔。
当流传在彝族民间的“十月太阳历”被从滇南红河谷北边弥勒县五山杨家福毕摩(精通彝文的祭祀主持)处发掘出的彝文古籍《天文起源》不可辩驳的证实以来,再多质疑的理由,都已显得仓白无力。
“十月太阳历”还不算是彝族最早的历法,在它之前,彝族就创造了“十月兽历”、“十八月历法”和“人体历法”。这些历法的创造和使用,集中反映了彝族聪明的智慧。其中的“十八月历法”,远在美洲的印地安人亦有一个,其划分的月份、日期与彝历惊人的相同,且因发掘得早而被世界公认为最古老的阳历,印地安人也因此闻名于世。但在印地安人的历法面世之时,彝族的同一历法已经应用了几千年并早被同样先印第安历法应用了几千年的“十月太阳历”所取代。当国内外无数的专家和学者们转而对印第安人的历史进行深入的研究,不仅发现印地安人的宗教、习俗、文化等与彝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连它们的祖先,似乎也与彝族有着难以排斥的渊源。1991年,美国华盛顿《国家地理》第180卷第4号(期)刊载了两幅1491年前哥伦布征服美洲期间美国境内印地安人文化专刊上曾刊载过的两幅图画:《轩辕猷长礼天祈年图》和《蚩尤风后归墟扶桑值夜图》,把印地安民族与华夏民族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1993年,《晚报文萃》第一期刊载的一篇文章中说到,1910年清政府派欧阳庚往墨西哥办理1908年墨革命时杀死华侨的赔偿专案时,居住在墨西哥奇瓦瓦州一带的印地安人百余家族,亦称中国殷人后裔,围着清政府驻墨西哥使馆要求向墨政府索赔。1922年,欧阳庚出使智利,又从当地印地安人口中得知,印地安人系中国殷朝末年,周武王攻破殷都朝歌后,殷军主帅攸候喜等人率殷军民25万众分五路越海东渡美洲,最后在那里定居下来,印即殷,印地安人亦即殷地安人。此说虽似大不可思议,却透析了两个不解之谜:其一,殷商灭亡之时主帅攸候喜等20余万人突然失踪,下落不明,成为千古疑案;其二,印地安人在彝族“十八月历法”应用了几千年之后于地球的另一端创造(或使用)的几乎与该历法完全相同的历法,或者就是与他们的祖先一同东迁的彝族历法。对此,美国学者马克.劳德编著《印地安人兴衰史》时,在其中写下这样一句话:“印地安人几乎就是横渡重洋过来的中国人”。
紧紧说明印地安人与彝族的文化关系,还不能说明彝族文化对世界文化及人类文明产生的影响。然而,当我们把它与中国之外的另三个文明古国联系起来的时候,或许就用不着再需要其它的解释了。埃及是目前公认的四大文明古国之首,但是在埃及文化未产生广泛影响之时,有一种文化早已为世界所认同,那就是苏美尔文明。苏美尔人来源何处?西方学者至今未弄清楚。1992年,中国著名学者、湖南株州工学院的刘志一教授提出了苏美尔文明源于中国的远古文明的论点,并以时序、体质、语言、文化风格等论据加以证明,说苏美尔人同时也是中国远古民族的后裔。刘教授所说的中国远古民族为古汉藏人,只是一个印证,彝族就比任何一个民族要有说服力。苏美尔人崇拜神物的观念和占卜的先机与方式均与彝族大同小异,更让人惊异的是苏美尔人发明的楔形文字,与我国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也极其相似。刘志一教授从文字学的角度考证了苏美尔文学和埃及文字创造的时间,至少比彝族文字晚几千年。时间的早晚,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令人舍此再无其它诠释的是,那些留下的难解之谜,竟让彝文一一破解了,其中包括另一个文明古国印度。巴比伦是在苏美尔灭亡之后建立的,它和苏美尔文明其实是一种过程的延续。那些被彝文破解的千古之谜,无一不是世界公认的难解之谜,如意大利梵尔卡莫尼卡岩符号,希腊克里特岛线形文字符号和印度河谷古文字符号等。一个两个文字相同,或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但大量字符的基本一致,便只可能是必然的结果,而这必然的结果,普天之下,只有彝族文字能够解答。
彝族文化不仅对世界文明史产生影响,比较而言,对中华民族的发展和演变影响则更直接。追溯中国的历史源头,通常便是伏曦氏、神农氏和轩辕氏了,史称三皇,其中伏曦氏又是历史的开端。伏曦源于哪个民族,从未有过具体的回答,只说伏曦系出西羌部属,生于天水,言伏曦画八卦、造书契、创造出中国文化。又言炎帝、黄帝乃伏曦之后,共同孕育了华夏民族。因为他们都生长在黄河流域,黄河便被称之为中华民族的摇篮,炎黄子孙的母亲河。按有关史学家推断,伏曦是距今约 6000年前出生的,伏曦出生时,彝族“十月太阳历”已使用了三四千年,其中的阴阳、八卦、太极等与伏曦的八卦渊源极深,而十二生肖轮回记时日则整个地被炎黄子孙继承了。这些彝族先民的东西,从伏曦身上反映又在炎黄子孙身上体现出来,其出处的解释只有一个最为合理,就是伏曦与彝族有难以分割的密切关系。史言的羌族,一般指生存于西部的少数民族,但羌族的源头,没有谁做过详实而较具说服力的考证。《后汉书》说其出自三苗,《史记》将三苗定位于荆淮,乃舜流四凶时徙之三危即今甘肃境内。此说如实,羌似不是彝族分支,但在各民族互相防范又极少往来的远古时代,不为彝人的伏曦能应用彝族的文化,似不可能。从彝族文字能够破译伏曦之后华夏民族的文字来看,假如伏曦不是彝族先民的后裔,而汉字不是在彝文的基础上形成,彝文绝不可能破译古汉文字。可是彝文却做到了。从西安半坡刻符,到河南舞阳贾湖遗址刻符、甘肃大地湾、二里头、山东大汶口、湖南澧陵彭头山遗址刻符,再到《苍颉书》和《夏禹书》,这些古人类的文字距今 5000-9000年前古人刻下的,那时,甲骨文还没有产生。产生于殷商甲骨文之前的文字,大多数竟能彝语破译,不仅说明彝民族历史的古老,更证明了一点,就是伏曦及其后裔,与彝族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也许从另一个侧面可以解释。
在中国,目前所知的最古老的猿人化石,当数云南元谋170万年前的“元谋人”化石和250万年前的“东方人”化石,最古老的古猿化石亦当数红河州开远小龙潭出土的1500万年的腊玛古猿和禄丰出土的800万年前的古猿化石。不仅如此,在云南,还先后出土了距今万年、十万年、几十万年的古人化石如昆明人、丽江人、西畴人和蒙自人。东方人、元谋人比之在40-70万年的北京人、蓝田人,年代整长百万年以上。而在东方人、元谋人生存的年代,还是一片汪洋,直至距今约160万年左右,地质构造的巨变才形成黄河,黄河后来又造成了华北平原。当中华民族的摇篮尚属一片汪洋时,在祖国的西南,元谋猿人已生存了十多万年。约在二至三亿年前,中国大陆的大部分属古地中海—特提斯洋海域,云南地处海域边缘,属康滇古陆的一部分,从未被海水浸漫过,是一块适宜于生物进化和古人类生存繁衍的绿洲,就在这块古陆上,诞生了东方人、元谋人。东方人和元谋人是否是彝族的祖先,在文字上没有明确的记载,但彝族就延生在这块古陆上,却已被无数的彝文古籍所证实,川西及云贵一带,历来被称为蛮夷之地也说明了这一点。古代所指的夷人,是否专指彝族,尚须考证,但夷和彝族自始自终联系在一块,乃至于最后被称为夷的民族,也只有彝族。170万年前生存于云南的人类学会用火,随着黄河流域从海洋变为陆地,居住在这从未被海水浸漫过的古陆上的古人类,自然会萌生向四方迁徙寻找一个比原住地更适于生存的处所的念头。伏曦的祖先,大约便是那个时期迁徙过去的,并且应当是彝族先民的一个分支,因为若非彝族先民,不可能掌握那么多的彝族文化。再则,伏曦的祖先无论是出于三苗或三危,两地均能寻到远古彝族祖先居住过的影子。伏曦之后的炎、黄二帝,均为他的后人,在战败蚩尤之后黄帝获胜,建立了统一王朝,这个王朝同时也孕育了一个新的民族—汉族,即广义上的华夏民族。之后的尧舜禹、夏商周,无论部落首领或王朝首领,无一不是三皇后裔。
彝族这个古老而又悠久的民族最后走向衰落,乃至数千年的历史成了不解之谜,其主要原因源于民族自身的自我封闭。彝族自古不与外族通婚往来,这一点虽然确保了血统的纯洁性,却又恰恰导致了民族的落后,造成了历史断代的主要原因在于;彝族创造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却从未在本民族中普及过,只是掌握在少数头人和毕摩手里,以至于彝族的历史多靠口头流传,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它的真实性。再加上后来受到外族的冲击,特别是从秦兼天下,置郡县,汉武帝挥兵入南中至滇,封滇王、夜郎王开始,彝族先民的行政结构系统彻底改变。至明推行屯田时,汉变夷转为夷变汉,彝族文化也逐渐被汉文化所取代。
早在1985年,彝族著名学者刘尧汉先生在所著《中华文明源头新探》一书中,就以无数依据为证,把中国文明的源头追溯到地处云南境内的金沙江两岸的古彝文化中。此说虽颇多争议,耐心的人只要冷静下来仔细探究,仍会觉得其中的确有许多难以辩驳的理由。华夏民族的历史,上溯到5000年,之后的便人云亦云,远古的历史远无彝族文化所记述的历史厚重。且不论中华民族的摇篮是否真的就是黄河流域,是否应当定位于长江流域乃至金沙江畔的崇山峻岭间。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说,彝族这个世界民族中的古老民族,是诞生在康滇古陆上的土著居民,在经过南来北往的流徙成长壮大,并形成夏商,至秦汉时融合了氐羌,百濮诸族群后成熟的。到元置行省,明设屯,彝文走向衰落。但是,这个民族创造的文化,不仅对中国文化有直接影响,对世界文明史的影响也是有据可考的。
感言
从美洲大陆到康滇高源,从元谋时代到华夏之初神游了一遍,如梦幻一般。只是一个八十七岁高龄的老毕摩的近乎乞求般的声音,才把我拉回到现实。那是去年年初,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云南红河谷南岸元阳县水卜龙小寨。乡亲们听说我回来,都纷纷前来问候,其中有一位老人,就是前面提到的八十七岁高龄的在当地称为彝族文化之父的施文科之侄子施得博。他说:“我有许多毕摩经、诗歌集,但子女们都没人再学,你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一名大学生,懂的道理比我多,请您想想办法,我不甘心就此失传啊!”说完转过身去抺眼泪。当夜,我失眠了……。
是啊,我是彝族人,从小讲彝语,但从没有想过要学彝文。到目前为止彝文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彝文。回顾四周,不要说学彝文,就是讲彝语的彝族人又有多少?这不得不让我思考一个问题,是何种原因促使彝族人放弃说自己的语言,放弃学习自己的文字?我曾提议儿时的伙伴一起来学习自己的文字,但回答却是令人吃惊: “学那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只能怪他觉悟低而另觅他人,但其他人更怪,你用彝语对他,他却用汉语对你,甚还至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完了给你来一句: “讲国语,土死了”;还有更绝的:“给多少钱,给我钱我就学”。
我笑不出声来,这一刻我体会到文学大师鲁迅心中的“酸楚”与大声的“呐喊”了。“族”将不“族”了,“文化”将不“文化”了,我看以后出土的文物古符谁能破?我恨不得跟我的同胞们大声的呐喊“你们他妈的给我学,我给你们钱!!!”如果我有钱。
博大精深的彝文,即将在我辈身上陨落,消失……,这决不是危言耸听。作为有志青年,责任感驱使自己去思考“如何保护民族文化”这一社会大难题。尔后,我首先发动自己家人学,父亲一下子被博大精深的彝文所谜住了。
2004年中旬,从父亲处传来消息,他已从彝学泰斗施文科大毕摩的儿子施正学处获得古彝文字典(施文科已于20年前去逝),并在他的劝说与工作下,毕摩的儿了愿违背家族的信誓向我公开。接到消息后,放下在上海的工作匆匆赶回去。父亲到半路上来接我,有点自豪的对我说:“他们家族在历界毕摩大赛上所向无敌,靠的就是这书的母亲(字典)。”走进施正学家门,施正学从层层油布袋的剥离下露出了一本笔记本,“就这”我有点失望的问道(想像中是相当漂亮的经卷),他接着说:“这是家父在文革期间在红卫兵抄家前躲在楼顶草阁里连夜抄下然后藏在蜂箱里才保住的,是书中之母,其它经卷上无法读懂的字,在这上面一查便知”。打开本子,从象形字到方块字的演变过程一一呈现(见照片),一排字就是一个发音,有相同或不同的意思。他说:“如果不是和你父亲的关系和你父亲讲的民族大义问题,我宁肯把它带进土里也不会拿出来的”。
走出门,我对自己的民族有点信心!其实,真正的文化是扎根在民间的,这一点,我坚信。在回来的飞机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家乡在哈尼梯田申遗的进程下,游客愈来愈多,我的彝文诗经讲堂打破了祖上的禁令,向本民族及全世界爱好彝文的学者传播古老的语言文学……
古老的彝族,还能有多少东西能在时代大潮中存留下来,也许不会有明确的答案,但我们可以尽力去为她留存一些有价值的文化,这就是彝 族 人 网的价值所在。
/ Recommendation
/ Reading list
- 1 人类学研究的种种困惑
- 2 毕摩文化与国际彝学
- 3 谈“彝学”的研究
- 4 族史追忆
- 5 塔米的中国脚步——德国学者塔马拉...
- 6 “边疆人文”六十年
- 7 把凉山民族文化资源转变为民族文化...
- 8 论中国彝学的学科建设
- 9 朱文旭彝语言学术研究访谈
- 10 凉山州毒品问题的现状、趋势及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