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北彝族花脸节文化多重主体探析
摘要:花脸节是云南省文山市丘北县彝族独有的传统节日,因彝族远古先民用锅烟灰把脸部抹黑来驱魔除害而得名。随着丘北旅游业的发展,以普者黑旅游景区为载体,花脸节这一独特的节日受到大众的关注,成为了当地人民和游客通宵达旦的狂欢节。在探析丘北县花脸节多重主体的表现以及产生原因的基础上,进而去寻求多重主体背后真正的文化主体,最后达到从主体性视角对节日文化发展认识的目的。
关键词:彝族;花脸节;文化主体
花脸节是丘北彝族民间传统节日,它源于一个古老而神秘动听的传说,传说充分反映了丘北彝族人民战胜邪恶的智慧和力量,极具浓厚的感情色彩。从1992年起,丘北县委县政府以丘北彝族民间祭龙节中的抹花脸为主要内容,以普者黑作为平台举办旅游花脸节,不断推陈出新,充分展示“花脸文化”的丰富内涵。今天,“花脸文化”走出了普者黑,走向了省内外,成为全国少数民族民间文化的精品之一。到底是谁推动了节日的发展,让旅游花脸节开展得如此红火?基于此,本文从节日发展的主体入手,着重对节日发展中的多重主体进行探析,并进而分析多重主体出现的原因及其背后的相互关系,最后达到对花脸节文化发展的全面认识。
一、个案背景和节日传说
丘北县位于人称“滇东南大门”文山市境内,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的少数民族聚居区。全县总人口45.5万人,境内居住有壮、苗、汉、彝、回、白、瑶等7个民族,其中少数民族占人口总数的64%,因而当地形成了以多元文化为特征的文化形态。少数民族丰富的民间文学、优美的民间音乐、古朴的民族器乐、鲜艳的民族服饰、多彩的民族舞蹈、众多的民族节日与悠然自得的民族村寨交相辉映,使当地成为了一个别具一格的民族风情园。据2013年丘北彝族史料统计,近8万彝族人民分布在全县的12个乡镇,分为黑彝、僰人、撒尼、仆拉等支系,其中,黑彝有13598户,人口59844人;撒尼有968户,人口4276人;僰人有1242户,人口5558人;仆拉有903户,人口9959人。纯彝族村寨154个,户数8735户,人口36607人;杂居村寨169个,户数7104户,人口32521人。与丘北县城紧紧相连的是国家4A级旅游区——普者黑,普者黑是当地彝族语言,意为“盛满鱼虾的湖泊”。景区总面积388平方公里,属滇东南岩溶区,为发育典型的岩溶地貌,以“水上田园、彝家水乡、岩溶湿地、荷花世界、湖泊峰林”五大景观而著称。景区内265个景点各具千秋,320座孤峰星罗棋布,83个溶洞千姿百态,54个湖泊相连贯通,水质清澈透明,因而被住建部专家誉为“世间罕见,中国独一无二的喀斯特山水田园风光”。
丘北彝族是火的民族,图腾是龙和虎。同时当地彝族也崇拜大自然,认为大自然都是有灵性的,一切自然物都为神灵所主宰,而高山则是神灵的住所,是通往天神的路径和撑天的柱子。他们认为在诸神中,山神的力量最大,是他们最大的保护神,彝族“花脸节”就是由彝族的祖先对山神的崇拜和男女青年对美好生活的热爱而引发的。关于这一节日的来源,据史料记载:相传在很久以前,彝族人民的祖先就从很远的地方迁徙到丘北,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静生活。这年,村里有对叫阿乃、阿黑(彝语:意为小姑娘、小伙子)的男女青年要结婚,全村人都在为他们筹办婚事。那个叫阿乃的姑娘貌若天上的仙女,是个人人见了人人爱的好姑娘。于是阿乃、阿黑要结婚的消息传遍了彝乡十里八寨,乡亲们都夸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他们的结合是天底下最好的姻缘。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这件事传到了白龙太子那里,白龙太子是丘北彝族人民最痛恨的妖魔,你要风它不给风,要雨它不给雨。它发起怒来,会连下暴雨引发山洪,冲毁村庄和田地;它咳嗽一声,就会电闪雷鸣,凡经过之处,庄稼颗粒无收。为探听虚实,白龙太子化装成一个英俊潇洒的彝族年轻小伙子,混入人群中。当他看见阿乃时,立即就被阿乃的美貌惊呆了,继而发誓要娶阿乃为妻,并定下了日期。日期一天天临近,善良的乡亲们又恨又怕,个个束手无策。阿乃和阿黑更是茶饭不思,阿乃不愿离开美丽的家乡和亲人,更不愿意离开心爱的阿黑哥。这时,有个叫阿智的聪明小伙子想出了个办法。白龙太子定下的日期到了。那天,他穿着华丽的衣裳,骑着高头大马,带领大批妖魔鬼怪,浩浩荡荡地进村来抢亲。正当白龙太子一伙准备下手时,看见村边的大树下燃烧起一堆熊熊大火,整个村的姑娘个个被锅烟灰抹黑了脸,昔日美丽的阿乃们个个变成了黑不溜秋的丑八怪。大家把白龙太子一伙围了起来,跳起了欢快的彝家舞蹈。白龙太子看花了眼,怎么也找不到美丽的阿乃,急得大叫,白龙太子怎么也想不通,短短的几天,那么美的阿乃,变得一个比一个丑,白龙太子怀疑是火把阿乃熏丑了。没有美女还抢什么亲,白龙太子赶紧脚底抹油溜走了。为防止白龙太子卷土重来,乡亲们在村边的大树下燃起熊熊大火,又黑又呛的火焰直冲云霄,熏得白龙太子睁不开眼睛、泪流满面,看不清人间在搞什么活动,只好作罢,改邪归正。从此以后,白龙太子不再干坏事,该下雨时它就送来及时雨,该刮风时它就送来风。于是,彝族人民就过上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美好生活。为了庆祝这次胜利,当地彝族就诞生了花脸节,以此来祈求当地风调雨顺、人人平安。
二、花脸节节日文化发展中的多重主体
丘北的彝族群众把每年农历七月十八日定为花脸节起始日,每年都会举行比春节还要热闹的节庆活动。先有毕摩(彝族祭祀师)率领全村人举行祭山神活动,然后家家杀鸡宰羊、大摆酒席,欢迎远方到来的宾客。男女青年在村头河边,互相抹花脸,举办摔跤、斗脚架、唱山歌、跳弦子舞等娱乐活动。节日期间,哪个人的脸被别人抹得越黑,吉祥和幸福就会越多的降临到他的身上,他家的庄稼就会长得好,做什么就会心想事成。同时,节日活动还是年轻男女选择意中人的好时机,脸被抹得越黑,表示男女双方情意越深。如果不喜欢对方,就千方百计逃脱,不让油黑之物落到自己的脸上,以表示拒绝对方的求爱。从古至今,丘北彝族文化代际之间的习得使这个神圣的祭祀节日活动得以传承。
自1992年普者黑景区开发以来,丘北县委县政府把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为文化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结合其自身优势,以中国独一无二的喀斯特山水田园风光普者黑景区为依托,努力发展具有当地民族特色的花脸节文化事业和产业。同时,把普者黑景区由165平方公里扩大到388平方公里,并通过旅游产品开发和基础设施建设,极大充实和丰富了普者黑旅游景区的文化内涵。普者黑景区内的村庄就是景点,村庄景点相依成为特色。核心景区的仙人洞村和普者黑湖泊就在彝族生活的村庄,彝族独特浓郁的民族风情也是普者黑旅游景区的一大特色,理所当然地,生活在普者黑景区的彝族同胞是旅游带动经济发展的最大受益者。每年花脸节期间除丘北本地人外,成千上万的外地游客赶赴花脸节现场,参与抹花脸狂欢,感受“抹上花脸·吉祥终生”的节日魅力。2009年8月15日,“千人跳弦子、万人抹花脸”狂欢活动在县城石缸坝新城区椒莲广场举行,并成功申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2001年,丘北县成立了彝学会,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以及各有关部门的关心支持下,始终坚持以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为指导,以挖掘、传承和弘扬民族文化。推介普者黑旅游为出发点,以促进社会和谐、民族团结、经济发展为根本任务,精心谋事、用心做事,为丘北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至今,彝族协会每年都积极参与花脸节开幕式策划等工作。在政府的指导下,普者黑的各族群众每年都会为大家准备独具民族韵味的“花脸节”开幕式及大型文艺表演,并举办原生态弦子舞蹈、服饰展演、山歌对唱、民族篝火晚会、动物角斗表演、抹花脸狂欢、激情水战、划船比赛、祭祀等具有独特魅力的民族文化活动。宾朋们均可亲身参与体验浓郁的民族风情韵味。
2014年花脸节以政府组织举办转向由政府主办、企业承办。在对普者黑旅游景区的总经理张文东先生采访中,我们得知2014年花脸节是由他们旅游公司举办,公司认为庆祝理念为节日大众化,但不能缺少文化品位和品质;要注重游客的参与和互动,要使形式更人性化;要让参与者以主角的身份深切体会到这个节日的内涵,在感受和认知文化魅力中,让百姓和游客感觉到花脸节很好玩。花脸节往年都是由政府举办,2014年在政府的指导下由企业举办花脸节。从企业性质本身来说,他们更加注重从节日的活动中提取经济利益,这符合企业自身发展要求。从举办节日的意义来看,首先为本地文化发展做贡献;其次带动相关旅游产业以及民族文化的特色发展。公司认为花脸节要发展,必须是从广泛的老百姓和游客的需求视角入手,回归节日传统本味、发掘文化的特色、做好花脸节这张文化名片。2014年夏季,公司以花脸节为主题,推出一系列有趣的活动来带动旅游消费,让游客们在互相抹花脸过程中体验到了没有距离感的人文情怀。加之能游览美如画的山水和欣赏配套的晚会演出,游客深深难忘普者黑花脸节带来的狂欢和愉悦感。同时,借此契机普者黑景区还推出了休闲度假之旅、狂欢之旅、民族风情探秘之旅、农业生态观光之旅和月夜逍遥游等自助旅游项目,让游客尽情享受普者黑原始自然的旅游文化。
随着花脸节知名度的提升,众多媒体在宣传方面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例如:2013年11月8日,在湖南卫视播出的《爸爸去哪儿》普者黑站前期策划中,导演组、编辑组一经体验就喜欢上抹花脸这一代表欢乐、吉祥、祝福的活动,把它作为重头戏放在节目里,给星爸萌娃们来了个实实在在的“惊喜”。节目播出后,迅速火爆全国,热心的观众和粉丝们十分喜爱抹花脸这一环节,亲切的称抹花脸为“普者黑抹黑礼”,使花脸文化迅速为大众熟知。湖北卫视《我爱我的祖国》栏目在2014年2月23日播出的《北水乡风情豪放、西水乡柔情万种》中,完整上演了抹花脸狂欢,8位参与明星被抹黑,明星嘉宾们还在节目中参与花脸文化知识比赛。与此同时,远在美国的ICN国际卫视《游在中国》栏目,于美国时间2014年2月22日播出的普者黑旅游专题片《冬天里的春天》中,美籍主持人Richard亲自来到普者黑仙人洞彝族文化生态村,参与篝火狂欢抹花脸,体验了普者黑原汁原味地花脸节的魅力,并通过电视节目把普者黑花脸文化传播到美国,一瞬间使花脸节走上国际舞台。随着这些节目的热播和大量网上点击,普者黑花脸文化为众人所知晓,游客纷纷慕名而来。
纵观花脸节文化的发展过程,它的主体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呈现多元化的趋势。起初,是当地彝族人民把先辈们传承下来的花脸传说约定成俗来纪念并庆祝,并以此来寄托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精神文化的需求也在与日俱增。当地政府为发展民族特色的文化事业,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彝族花脸节顺其自然成为了当地政府发展的对象,于是花脸文化的主体转变到以政府以主导,在政府支持和指导下,成立丘北彝族学会。为丰富花脸节的开幕仪式,丘北各族人民都积极参与其中,为彝族花脸节文化的发展做出积极贡献。伴随着旅游业的兴起,依托普者黑得天独厚的旅游环境,政府把打造花脸节的工作中心转移到旅游发展上,因而对发展花脸节文化起作用的主体就转变成以旅游公司为主,以媒体宣传为媒介打造特色旅游景区,最终导致节日发展中形成多重主体携手推动发展的局面,进而使花脸节文化主体多元化局面形成。具体而言,这些主体主要是当地彝族、政府、丘北彝学会、旅游公司、相关媒体。多重文化主体的出现,不但使花脸节文化突破属于普者黑彝族特有节日的范畴,进而成为当地比较有特色的文化产业,甚至成为世界各地游客的狂欢节。当地旅游业的发展,成为带动丘北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由此去看,普者黑多重主体并存局面对于花脸节文化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三、花脸节节日文化多重主体出现原因探析
和世界上的一切文化创造一样,节日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是哪个人物杜撰出来的,它随着人类社会产生、发展和变化,它和社会生活有着最为密切的联系,是民众集体劳动和智慧的结晶。花脸节节日文化能如此成功地走向世界,它不可能只是依靠某个单一主体发展起来,这得归功于当地彝族、政府、企业等多重主体支持和努力。那么,多重主体局面形成的缘由如何?本文主要从文化本身属性去分析,具体体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1. 从文化的习得性和传播性分析。文化的代际之间的习得构成文化的传承,人类通过文化的代际间不断学习使文化得以传承下去。正如露丝·本尼迪克特所说:“个体生活历史首先是适应由他的社区代代相传下来的生活模式和标准。从他出生之时起,他生于其中的风俗就在塑造着他的经验与行为。到他说话时,他就成为了自己的文化的小小创造物,而当他长大成人并能参与这种文化的活动时,其文化的习惯就是他的习惯,其文化的信仰就是他的信仰,其文化的不可能性亦就是他的不可能性。每个出生于这个团体的孩子都将与他一起分享它们,而出生在另一世界的孩子,则不能分享到这个是世界的千分之一风俗。”也就是强调民族文化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深深地植根于民族精神之中,每个民族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文化模式,属于它自身的信仰,花脸节亦是如此。花脸节之所以得以传承,必然是来源于其彝族精神和适应该民族的生活模式和标准,同时今天的彝族人民又在继承的基础上得以塑造“花脸节”文化经验。既然彝族人们都能习得这个节日文化,那么,对于广大需要这一文化的不同人群来说,他们也可以借用和习得这一文化来为自己利益服务。当然,相对于彝族人们来说,其他主体对于花脸节文化的习得性也许不是那么地道和精致,但是经过不同主体、通过不同的文化传播方式打造出来的花脸节,恰恰较为符合今天享受“旅游快餐文化”的享有者的旅游需求和实际。这也就是说,文化的习得和传播这些特性使得不同文化的主体具有继承和享受特有文化的可能和现实,这就无形的带来了花脸节不同主体的出现。
2. 从文化的共享性分析。文化的共享性是指文化总是由某一特定的群体所共同拥有、在群体内部通过共同的媒介传递。人的群居性决定了文化必然是群体共享的,且文化是一系列为群体所有人或至少大多数人所共同拥有的观念、价值体系和行为准则。丘北彝族虽属于一个特定的群体,有其独特的花脸文化,但当地彝族还是和周边的各民族形成了大杂居、小聚居的分布特点,因而这个独特的花脸节文化对于周边不同群体来说也并不陌生。同时,既然文化能传播,那么这就还说明文化本身对于不同群体来说就具有共享性的属性。在花脸节被传播的过程中,其文化魅力逐渐彰显出来而被人民所知晓,每年都吸引数以万计的人纷至沓来,纵情狂欢。这就说明现在的抹花脸参与者不仅仅局限于本土彝族,而是包括当地丘北人民、其他民族、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大家一起共享着节日带来的愉悦之情,互相祝福吉祥幸福。因此,当地不同的文化主体充分考虑到当地实际,进而联手打造花脸节,这不仅符合文化共享性的属性,也是充分利用文化共享性的规则打造的产物。
3. 从文化的适应性分析。文化的适应性是指人们可以主动地使自己的文化与外界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相互协调,以获得文化生存与发展的机会。人类的适应性包括对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两个方面的适应。一方面,人类的文化总倾向于与周边的自然环境相互协调,但这种适应并不是被动的,它包含了一种文化与自然的互动关系。自然环境内在的规定了文化的走向,文化也主动地利用甚至改造了部分的自然以获得生存的机会。另一方面,文化的适应性还表现为对社会环境的适应。由于自然环境的多样性,人类的文化与自然环境之间的互动性适应也是多样的,同样不同文化之间的组合关系也是十分复杂多样,这就说明文化对社会环境的适应具有多类型的特点。为了把自然和文化、人与文化、人与人协调起来,在如今的背景下,单靠单一主体是难以实现的,因而文化的多元主体也就孕育而生。丘北普者黑彝族花脸节就是依托普者黑的自然环境而相互协调发展的,花脸节本属于当地彝族的独有节日,当地为了使旅游变得更有特色,提高当地经济发展,便把这花脸节融入其内,这样花脸节和当地普者黑的自然环境就建立起了相互关系,而且这种关系双向互动推动了花脸节和普者黑景区的共同发展。随着现代社会和旅游业的发展,现在普者黑的彝族人民普遍不再处于落后的生活环境状态,再加上花脸节文化在其本土彝族当中并不像以前那么隆重了,而外界对于传统文化的需求却在与日俱增,这样用不同的主体参与去保存和发展当地文化,进而满足不同人群的需要则是大势所趋。花脸节意义的转变则是这种主体多元化的表征。花脸节成为大众的狂欢节,抹花脸的意义也随之有所不同;原来是谈恋爱的男女用锅灰互摸花脸来表达爱意,现在更多的是传递彝族的热情;脸被摸得越黑,代表越受欢迎……事物是变化发展的,每个阶段,花脸节有其自身的存在理由,只是在不同的主体内表现的价值不同。彝族本是这个节日的创始者,自身的价值是为了寄托美好的期望。政府要实现文化建设的职能,花脸节就成为了丘北少数民族特色节日之一,成为了区别于其他地域发展的特色。旅游业、传媒公司等企业要打造符合社会潮流的文化产品,花脸节的文化价值在于创造利益收入,让更多的人知晓花脸节,带动其当地经济的发展。不可否认的是,在花脸节不断壮大的进程中,多重文化主体的价值都得到了最大体现,和谐统一、携手共进的文化主体局面在普者黑已经形成。因而,可以说价值是主体的价值,价值的实现是主体的实现,价值的多元则表示着主体多元。
以上文化的传承性、传播性以及共享性特征,是花脸节文化主体多元化出现的可能条件,而文化的适应性则是花脸节文化主体多元化的必要条件。必要条件和可能条件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彝族花脸节文化主体多元化出现的必然性。
四、花脸节节日文化发展多重主体关系探析
文化具有代际性、共同性、适应性等特点,在文化代际之间的传承过程中,由于大量的文化接触、文化融合,导致文化更新的原因出现。从这个意义上说,花脸节出现多重主体的原因就可想而知。像泰勒所说的那样:“文化是人类在自身的历史经济中创造的‘包罗万象的复合体。”对于这个“包罗万象的复合体”,本文主要是从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智能文化三个方面去认识,三者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在建设社会主义文明大厦中发挥着作用。同时,物质文化、精神文化、智能文化等诸文化要素是一个相互交织、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的文化共同体,世上没有孤立的物质文化、单纯的精神文化和独立的智能文化。因而不能把各个文化要素割裂开来。也不能孤立地发展某一个文化要素,否则就会造成文化失调,贻误事业发展、文明建设。同理,花脸节的文化发展也如此,若只是靠当地彝族或者是政府或者是企业单方面的发展花脸节的某一个方面的文化要素,片面的发展的结果是绝对成不了体系。比如,只依靠当地彝族,可以把精神文化传承下去,而其物质文化、智能文化就很欠缺;若只是企业来发展,能充分发挥智能文化要素,然而其他文化要素得不到发挥,花脸节就变成了炒作的喙头;若得不到最质朴的彝族人民的支持,没有企业的支持,只依靠政府的单方面发展,虽有物质文化要素,然而却没有其精神文化,而失去文化内涵的节日就好比一个失去灵魂的幽灵,这样下去花脸节也就失去了实质的意义。总之,花脸节文化的发展需要在多重主体共同作用下才能形成花脸节这个包罗万象的文化复合体,才能创造出有意义的文化。
虽然花脸节节日文化打造中出现的多重主体是必要的,但是对于主体间关系的认识,我们还应该弄清楚究竟谁才是民族文化的真正主体。通过对花脸节的多重主体的探析,笔者认为花脸节具备了标志性文化所要求的特征,因此被笔者认定为丘北彝族民族的标志文化。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标志性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符号,是一个民族对外宣传的旗帜。丘北彝族由于特殊的文化氛围、民族心理、经济基础等形成了一个彝族社会,这个社会是花脸节文化产生和发展的根基。但任何一种文化节日,它的真正主体都是使其产生和发展的民族,所以说当地民族才是文化节日的真正的承载主体。除了节日文化发展的根据之外,我们还可以从旅游节日文化发展的文化承担者、文化真实性、文化自觉性、文化独特性及文化地域性等方面入手去思考这个旅游节日背后的真正主体。比如,就从节日表演方式上看,作为丘北普者黑彝族特有的传统的民俗活动,花脸节在彝族世代中得以相传,在具有鲜明地方特色和随着时代变迁而不断发生变异的情况下,形成了自己的模式化的活动方式。这些方式比如说神圣的祭祀活动、抹花脸的寓意、跳弦子娱乐等方式。从节日的生存环境系统去看,花脸节作为一种文化生命体,其延续和发展必须置于良性的文化生态系统之下,并使之在文化生态系统构成中与其他要素保持混元性、共生性,以及和民众生活不可分割的关系。通过以上分析,我们能得出这个旅游节日的真正主体是当地彝族。
不可否认的是,旅游经济中的花脸节是十分成功的,给当地带去了一定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然而笔者在调查中发现,很多当地人和一些政府文化部门工作人员却忘却了自己的传统文化,对文化的历史来源、仪式过程等一无所知。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可以说,当地政府和企业对于花脸节的内涵和功能还不是深入了解之际,就贸然地将花脸节文化资源转化为文化资本,并且是采取把传统的内容扩大化、形式丰富化的方式吸引游客,因而导致“旅游做得越好,花脸文化传播的越成功”的错误思想出现。同时,在今天的丘北普者黑地区,亲自参加传统的花脸节祭祀活动的老人越来越少。花脸节文化发展的这些现实使我们不得不去思考文化主体的自觉意识问题,只有文化主体的自觉意识提高才能解决上面相关问题,才能带动花脸节文化的进一步发展。因为文化自觉,意思是生活在既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的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发展的趋向。自知之明是为了加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决定适应新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
总之,上文从正反两个方面都证明了丘北彝族是花脸节文化的主人,只有他们才是这个文化的真正传承者和发展者。如果他们对花脸节文化的保护和发展意识不提高,即使外界学者、政府部门花费再大的努力,也只会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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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2016年1期;图片:来自丘北县融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