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灵魂的诗意居所——对沙辉诗歌创作的解析
沙辉是活跃在当今诗坛的大凉山青年一代彝族诗人,从他的第一部诗集,我们就可以看到他是一个独具人生个性和诗歌创作艺术特色的人,没有特色就是重复,就是模仿,就是累赘,就是没有意义。沙辉的诗歌创作是成功的,具有自我个性和创作风格,“地域诗歌”理论创始人周发星也肯定了沙辉关于“祖先情结”的诗歌写作追求,并将沙辉的诗歌创作特色命名为“祖先情结写作”,这就是他的名片和特色。沙辉的“祖先情结写作”提倡在忧患意识和生命意识下进行真情抒写,它坚持对祖先的简单快乐的生存法则进行精神吸取并自我净化的返璞归真思想,坚持“物质越宽裕,精神越简单,灵魂越纯洁”的寻求现代人精神解放之道的践行。其实,他一直在追寻着一种属于自己的创作风格,也一直在思考着现代人的精神幸福之道,在2008年左右,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二者的契合点,并在相关文论中提出了“祖先情结”这个词。“祖先情结”是他创作的重点和追寻的思想风格,贯穿于他诗歌创作的全过程,是他诗歌创作的灵魂主线。而据我所知,沙辉在创作现代诗和散文诗方面都有不俗的表现。
把自己灵魂深处的隐秘袒露在读者面前,这是他做人和写诗的特别之处和高明之处,也是他真诚创作态度的具体体现,读者会觉得因他心胸的纯洁坦荡和诚实而心生敬意与敬畏,“我赤裸而毫不保留地表达自我,是因为我不想把在人间的所思所感带到阴间的坟墓里去”,这就是他的肺腑之言。沙辉的作品,读者普遍反映贴近生活、贴近现实,这主要缘于他的灵魂告白般的真诚写作、“掏心”写作。作为一个以彝族文化根性创作尤其是以“祖先情结”创作为重点的诗人,写出这样忠于自我、忠于灵魂的诗歌,可以说是一种大胆而真诚的诗歌创作行为,并且他将自我性很强的乖张而几乎暴突的民族性思想糅进诗人那柔和语言营造出来的一种似乎很合“诗歌主流”的语境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独特又有效的创新和实践。这也让我们在诗歌创作中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民族性?什么是世界性?什么是主流诗歌?什么是边缘诗歌?我经常高兴地看到,沙辉在创作中是准确定位并把握了两者之间的微妙关系的。彝族是个“诗性民族”,沙辉不例外地浸染着这样的文化根脉,因而才创作出他充满情怀的作品,并时时卷带着强烈的悲天悯人的母性意识、生命意识、人类意识。他总是以一个彝民族诗人的神鹰般的智慧和锐眼从神州大地的高空俯瞰几千年来之华夏诗歌文明的历史和现状,并将彝族文化根性写作巧妙地带进了诗里。而诗人又似乎时时在自我的思考和创作中尽力找寻着一个精神之母,可以说,这样的精神之母的追寻是全人类的一种精神追寻,具体来说,它体现着一种生与死的对决和一种存与活的考验中的精神突围。所以说,沙辉的诗歌在我看来,是在诗性价值上给我们带来了一种开掘的。
一段时间以来,许多彝族诗人给自己设下一个“民族性写作”的狭隘圈套,目光总是狭窄,没有大中华文化眼光,没有全世界文化潮流视野,用凝固呆滞狭隘的目光看生活看世界,写出来的诗歌好坏可想而知了。还有一些自命不凡的诗人,忽悠着自己忽悠着诗歌及读者,对民族文化麻木漠视,对自我精神麻木无觉,对诗歌胡乱涂鸦,概而言之,这是因为他们对创作少了敬畏之心、真诚之态度。而“祖先情结写作”不仅表现为诗人沙辉个人情感行为的返璞归真,它的创作现象以及被广泛认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民族文化的自我拯救的一种呼声。沙辉企图呼唤我们带着更加宽广的世界眼光和强烈的人类意识,真实地生活并创造出属于自我的这片时空的作品,从而自然地缔造自我生命的经典,创造出民族文化中的有益成分。
诗人靠什么来支撑起不停创作的精神动力呢?换言之,什么是引领一个诗人执着地坚持飞翔的动力?我以为,寻求灵魂的诗意居所,应该是沙辉创作的初心和最初的动力,这是沙辉诗歌普遍反映出来的想要“高唱着突围”的主题,是诗人沙辉的思想和精神的皈依需要,当然,绝对的灵魂的诗意居所是不存在的,这也就意味着,沙辉的诗歌创作是需要“一直在路上”的,他的精神和诗歌光芒,也因而获得了一直绽放的路径。
(2012-10-21)
(鲁子元布,乐山峨边人,近年崛起的彝族青年诗人,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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