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辉:对百名诗人百余篇精美短诗的赏析(下)——“清哥在线”微信公众号平台上的诗歌点评(截止2023年4月)
2017年
◎老狼|《假如我离去了》:或许也与我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感觉困乏,并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早该睡觉了有关,当我读到老狼(此老狼非歌手之老狼吧?)的《假如我离去了》,我便感到一种深深的忧伤,这是“清哥在线”里很少遇到的情况。那么,我们会不会有心绕开这样的诗歌呢?不,就像鲁迅说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哀怨是在倾诉,说“伤离别”就是为了珍惜现在、珍惜能够相处(上声)一处(去声)。这样的作品只会让我们更懂得爱、更懂得去珍惜。(公众号2017年01月06日推出)
◎幽燕|《空白》:诗人以童话般的“讲述”,让我们看到一个所谓有“病症”和没有“病症”的对立世界,而此二者应该怎样转换,在这首诗里,结论是一目了然的。诗人试图在给我们展示“另一个世界”的同时,让我们从那个视角拉开一定距离地来更好了解我们自己的这个世界。(公众号2017年01月10日推出)
◎吉克伍来|《世俗之美》:吉克伍来兄的诗歌,充满一种成熟与力道以及哲思的美,他的诗歌属于那种初看不够吸引人,细品却使人如此沉醉和着迷的类型:那诗歌充满成熟的迷人味道、思索与沉着的力道。这迷人的成熟味道与思索和沉着的力道,来自于他的思想的沉实、成熟,来自于他的哲学意义上的思考和美学性质上的语词言说,以及一些字句的闪耀着思想的光芒:“梦的边缘/雪松顿悟般闪亮”,“小寒大寒的路上/雪时密时疏/此刻你若经过一个人内心的湖泊/你会看见一些嘘寒问暖的词/正在掩面闪烁”,“在神界的空灵中/你的痛苦必将自愈”。
而这一切,又归于诗人自身所具有的对于生活和生命的热情、热爱,以及对于生活和“民间疾苦”善于作出反应的心:”梦裹着雪飞/飘向山谷”“哦洛则俄/每次路过/人们都能幸运地/展读你洁白的品质/以排解民间的叹息”“寻找那仿佛既定的忧伤/承接沉重抑或轻盈”“在人世间行走/母语成为我唯一的符号/幸与不幸/我终将在天籁般的母语里/纯粹地死去”,在他身上,让我们充分感受到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句话所包含着的深刻内涵。
我们说他的诗歌未及深入内里地品读之前不会让人一下子觉得迷人,还因为他的诗歌里除了类似于上面引用的那些杂于其间的富于个性和思考性的经典性词句外,还有一些显得极其自然、朴实和普通的词句遮盖于其上,你不注意甄别,就不会发见其中闪烁着的语词和思想的光芒。但这样的看似普通的词句并非都是“不过大脑”的词句,比如题目“世俗之美”,在未深入理解它的内容和“用意”之前,给人的感觉是不够诗意,在初初一看中甚至怀疑它是不是“俗”了一点。
只有深入地“全解”了整首诗以后,才感受到了这个如此普通得甚至让人感觉配不上诗歌文本里那些超俗的诗句的题目,原来是如此地别有用心:它表达出了诗人无比热爱、赞美和眷恋尘世人间之情!所以,由此可见,我们可以说,吉克伍来的诗,是雅俗共赏共存的诗,但它绝对是思想的成熟之诗,是词句老道、审美性和思想性强之诗,是充满力道之诗。(公众号2017年01月14日推出)
◎吉克伍来|《因为期待,所以一直幸福》(原题《旧时光》):吉克伍来是一个律师,我们通话过多次,后来我才知道他不仅是个“资深律师”,同时也是个“资深诗人”,由此,我们借以文字的感召力,似乎成为了从未谋面的知己,好弟兄。承蒙他的信任,在微信里多次发我他的诗歌让我欣赏。我也在极其喜欢之余曾打破微信平台“清哥在线”只用短诗的原则,加上点评推荐了他分几节的诗歌予以推出。今天,看到他发来的《旧时光》,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他诗歌深入人的灵魂世界且让人与之共舞欢愉的不可名状的神妙状态,还感觉印象中他诗歌所具有的“硬度”差不多隐退不见,而更多彰显出了他的多情、性情和温婉的一面。我一致固执地认为,诗人是最感性的,而感性,是一个人具有情怀的“前提”。对我而言,感性,差不多能够和人性画上等号!说句实话,很多时候,我莫名地动情(比如突如其来地感动,比如莫名地激动,比如莫名地哀伤),并且这种动情是歇斯底里一塌糊涂式的,毫不夸张地说,很多时候,我被这样的动情击得几乎趴倒在地无以动弹。在我看来,即使是一个伟人,如果在生活中见不到他的“性情”,那么我认为这样的伟人也是不够“人性”、不够可爱的。文字在于“真”,真就是性情。所以我多次提到,诗人是最真的人,我敢说世上再没有比诗人更在文字里说“真话”的人了,因为诗人是在敞开灵魂的胸怀说话的!在我看来,真正的诗歌,不管是从哲学的层面也好、思想的层面也好,还是从内心的角度也罢、灵魂的角度也罢——来写,最后都应该落到“性情”这两个字上来,都要见到一种情怀,否则,那不是真正意义的诗,而是类似哲学、思想、故事等或其他什么类的作品、文章。基于此种认识,看到吉克伍来的这首《旧时光》,我又一次深深被其“击中”:这是一首见心见性、敞开了灵魂写也直击了灵魂的好诗。(公众号2017年01月26日推出)
◎加巴瓦则|《一个彝人》:加巴瓦则的诗,饱含深沉的情感,这从他每一处的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喜欢以叙事的手法、语气和第三人称来表达自我。虽然写诗不是不能叙事(当下中国诗歌流行的就是叙事诗),诗歌也不是不能以第三人称下笔——但是我必须指出,叙事诗其实是最难写好的,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感受都以讲故事(叙事)的方式加上一点自己的感情写成所谓的诗,否则,就成为了当下诗歌所被广泛诟病的“所谓的诗歌不过就是些分行文字”;而第三人称是“他者”的视角,是旁观者的口气。
诗歌语言必须是千锤百炼之后的语言,是凝练并且淬炼着作者的思想之火、生命之悟、审美之求的语言,是“独属于”自己的语言(这独属于自己的语言不是指自己创造出来的从来没有过的字词和语句,而是指具有独创性、自我个性,是指它在你那个特定语境下是具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独特含义、独特思想、独特审美的)。
诗歌为什么一般都以第一人称来写?我觉得,这是因为一是诗歌的语言是“最真”的语言,是“发自肺腑”的语言,是第一视角的语言,二是诗歌语言是“直接”用来表达情感的,在表达作者的情感这个层面来说,诗歌语言是“最直接”的语言,而第一人称是所有人称里最“直接”的。试想,艾青的名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如果不是以第一人称,会是什么效果?
当然,写好诗歌不是只要注意例如以上所说这些所谓的创作技巧就可以了,写好诗歌最重要的还在于它的内容、思想境界和审美层次等这些方面。哲人的语言自然、深刻,艺人的语言自然、生动,高人的语言自然、富有启发性。诗歌就是要具备哲人的深刻、艺人的生动、高人的启发性。所以,写好诗歌的关键,还在于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人生阅历、思想修为、审美追求,拓宽视野眼界、人文情怀。而做到这些的“诀窍”,我想除了“行走”(这“行走”包括行万里路也包括动笔创作和精神行走,即所谓的实践)和阅读,再无第二法门。
读加巴瓦则的诗歌,明显可以看到初步学习写作的痕迹,而他诗歌里所表现出来的深沉的人文情怀和民族情感,让我们动容。比如在《一个彝人》中,当我读到“终于,有一天当他听到一声隐秘的‘毕摩之声’,/灵魂深处的歌谣,激动了那静如死水的心”这句时,我深为所动,是它(其实是作者的民族情)感染了我,点亮了这首诗,赋予了这首诗以深刻的意义和深沉的感人情怀。我猜想加巴瓦则是个诗歌“信徒”,也是个初学者,所以受“清哥”所托,说了那么些对诗歌写作的自我感受,若有偏颇,敬请谅解和批评。(公众号2017年02月04日推出)
◎伍兴明|《在广阔的草原修一座小房子》:这首诗以一种自然而随性的写法,写出了对生命对故土的无比眷恋:对故土的眷恋就是对生命的眷恋,对生命的眷恋就是对故土的眷恋。然后在这样的抒怀中又有着作者对生命、人生以及生命和人生意义的某种思考。写得很自然,却很见性情颇有韵味。随性、自然而有味道似乎是伍兴明文字的特征,我想也是他所追求的和喜欢的。这特别的味道,是性情、情怀和他的某些人生阅历以及感悟决定的,是被性情和情怀也就是自己的感怀感想带出来的,所以这样的文字便具有了自然、率性而有韵味的趣致了。(公众号2017年02月06日推出)
◎祥子|《日见衰老的身体是一座难民营》:祥子的这些诗,是岁月之书、身体之书、生命之书和成熟的思想之书!把这“日渐衰老”而“退化、不举、阳痿甚至可能完全绝精”的身体,比作“正逐步完善,最终熬炼成收容自己”的一座难民营,是如此贴切而语出惊人!一个写诗的人,写了那么多年诗后不涉及身体、岁月、生命的书写,那么我觉得这也是不够“成熟”和“完整”的,是“娱乐化”(自娱自乐)的写作,或说明他无力进入“真实”,无力反映该反映的事物和事物真相。祥子的诗歌,一直保持着先锋性的精神和姿态,又不为了先锋而先锋、不为了写作而写作。他的诗歌写作,是现实与精神的融合、体验与经验的交错、情绪与思想的互证、感悟与臆想的交合,是接地气的思想与先锋精神姿态的互斗、是帝王的华丽高贵与贫农的朴实真诚的较劲、是彼此矛盾与互掐的激流中的漩涡、诗歌品质的螺旋性上升。故此,我们可以说,对于诗歌和诗歌创作,祥子一直在路上;并且我们也可以说,在他应该出现的诗歌时空,他从不缺席,我们也相信他将一直会是这样的!(公众号2017年02月10日推出)
◎方志英|《一路上默念带有你体温的词(外一首)》(外一首《我用什么来换取不堪一击的坚强》):认识方志英老师已有好几年,知道她是《星星》诗刊的老师,但看她的作品不多,这次在网上看到她的这些作品,那些水草般柔软的文字,拂得我的心层层涟漪,“一路上默念带有你体温的词”,“我用什么来换取不堪一击的坚强”——让我触动让我百感交集。只要是稍稍感性一点的人,无可置疑都活在由现实的社会生活和一个内心的精神世界这样一个二元时空里。现实代表着“坚硬”,代表着生存,代表着柴米油盐,代表着“充满劳绩”和“理性”以及物质化的世界;内心代表着柔软,代表着哭笑,代表着喜怒哀乐,代表着情绪和精神化的世界。
人的一生就活在这样的一个二元世界里,甚至是纠结、纠缠、周旋于这样一个宿命般的“漩涡”里。现实与理想化,永远不可能并行不悖,如果有了“完美”的“并轨”,也需要你时时去为之努力,不让其“越轨”。如果说在这“坚硬”的世间还有谁保持着如此“感性”并且毫不掩饰地说出了那般感性的言语,那非诗人莫属。“五十二公斤的好心情/一米六一加上六公分高跟鞋的好心情”,从方志英这些极其形象而妥贴、把生活形态和心理世界完美糅合地展现的诗句来看,她就是个在“坚硬”的现实世界拥抱着自己的一颗柔软心、拥抱着独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的人,并且是一个时时想把两者完美“并轨”成一个理想化世界的人,是个为此而努力,努力不让其中一方越出美好轨道的人。
换言之,方志英是个“珍藏”生活、“珍藏”自己的内心而极力把日子过得如此美好、把精神妆点得如此精致的感性的人。一如我的秉性,对这样的人我肃然起敬,并且无形中对她感到亲近而推荐这些诗歌写了这些读后感。(公众号2017年02月21日推出)
◎吉连成拉|《那一场雪》:吉连成拉的诗歌越写越成熟,当年他的诗歌,更多的是自我化的对个人“漂泊感”的抒怀,现在他的诗歌,眼界更高了,眼光更远了,视野更阔了。《那一场雪》,有情景,有意绪,有眼前景,也有遥远的记忆,意境相生,虚实相间,远近相配,有充满希冀的开头,也有充满让人遐想的结尾:梦见“树木披上了棉絮”“菜园里撒满了大米”“屋顶铺上了厚厚的绸缎”,温馨、浪漫、充满希冀,寓意与人们瑞雪兆丰年的美好愿望相一致;后面的内容引入遐想和回忆,特别是对已经成为“历史”的雪中猎狗猎人之描写与追怀的引入,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对“往事”与长辈们的回忆与怀念,更是对一个山地民族的生存历史图景“挽歌式”的“再描述”,其间应该还夹杂着对族群“古今”不同生存方式说不清道不白的情感蕴藉的陈述;结尾“猎人跑着跑着成了兽/我跑着跑着成了狗”,虽然不算什么惊人之语,却也非常“多义”,让人理解起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我来说,这个结尾充满了“动感”,那“人”(“猎人”“我”)也好,“兽”也好,“狗”也好,都是极其快速、诗意而充满动感的,这样的镜头让我想到猎豹优雅的奔跑姿势,想到电视《动物世界》里动物奔跑时的慢镜头,甚至,猎人、兽、“我”、“狗”的相互转换与形象的含混,让我想到电影《阿凡达》里面的一些镜头,比如物种的变异,比如里面的一些“人物”的奔跑姿势。(公众号2017年02月26日推出)
◎张执浩|《墙边草》:我偏爱于对时光和生命的感悟与思索的作品,因为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再比时光和生命珍贵而值得人千万次地不停咏唱,生而为人,一切的一切,都无不包含在了时光和生命里:有了此二者,才有其余的包括爱,包括幸福快乐的其他一切。
可能基于此,当我一看到这首短小的《墙边草》,我一下子怦然心动而久久驻足于这首小诗之前。小草,作为卑微而又顽强的生命和象征,历来为人所千古吟诵。张执浩的《墙边草》,立意高远,角度新颖,语出惊人:“墙边草活在它去年死去的地方”“和去年一样/它长得不会太高/也不会长得太久/如果活得辛苦/它就去死”,这生与死之间的转换与“自主选择”和淡然、洒脱,给人以无穷的思考与玩味。(公众号2017年04月01日推出)
◎海讯|《石门关颂(外一首)》(外一首《石门关山泉》):我曾经根据我自己的观察在所撰写的评论上,简要概括过一些彝族作家和他们作品的主要风格特征,比如吉狄马加的作为一个时代的民族记忆的博大高深内涵丰富,鲁娟的尘世的赞歌、精致中的隽永,阿库乌雾的犀利的批判意识,丁长河的大同意识及和美思想下的智性写作,阿卓务林的民族情怀下的人性化、生活化抒写,吉布鹰升的缘自魂魄的沉静之美,普驰达岭激扬的南高原彝人、家园情怀,他的写作是忠贞和虔诚的文字和精神走笔,是诗人的飘逸与学者的沉实神奇混血的洒脱。等等。而海讯,是一个彻底的激情性、睿智性作家,他的作品是睿智大气的人文情怀的抒写,他的作品格调高远、宏阔、高拔而又细致入微充满生活的哲思,他的作品,激励人心,激越精神,蕴含积极的人生态度,充满积极和向上的力量,教人望向人生和生活的光明处、希望处,使人即使身处山穷水尽的精神境地也会为之柳暗花明,具有激励人心的的力量和意义。
海讯同时也是一个健谈和组织性鼓动性极强的作家,我曾经当面称他是一个社会和诗歌活动家,这在圈内也应该是“公认”的。海讯的精神能量是极大的,他高大壮实的身躯里似乎满是惊人的能量,他的大脑袋里总是装着些惊人的关于文学事业的“真知灼见”和“远大”目标和计划,而他的许多关于文学的“大举动”也是每每惊人且让人点头颔首。他不仅善思健谈,也善于学习精于借鉴,我想,正是他先天的睿智加上善思善学精于借鉴造就了他的文学成就。他创作几十年如一日,并且激情有增无减,这也是他让人敬服的另外一个方面。海讯是一个睿智而激情性的作家。这不,他这次到云南漾濞县参加一个文学采风活动,又写出了不少关于此行的作品,我这里只选了两首进行赏读。(公众号2017年04月02日推出)
◎吉克·布|《春水》:节气类的诗歌,比较常见,然而好的节气诗歌不多见。节气的更替是岁月流转的具体体现,作为生命个体,人对岁月普遍“敏感”,因为对于节气的“触动”和感怀是人之常情,所以写得多。而写的人多并不意味着写得好的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很多人虽然看到了节气更新所带来的变化,比如因为看到春暖花开、春水淙淙而感知到春天的生机之类,但没有写好因此触动而写的诗,是因为他们进入不了“事物的内里”,他们的眼到了,情到了,但是他们的思他们的文字没有到、也进不了独特的境界。
吉克·布的这首《春水》,是进入了事物(春水、春天)的内部的。许多时候,我们“说出”的意义,在于“道破”事物隐秘的、不可轻易能见的、属于内里的复杂又变动不居的东西,而不是现象的、固定模式的、简单化的表面的东西。把复杂而隐秘的、内部的东西以简洁化的语言道出、说透彻,才是有作为的。著名诗人陈先发有这样的说法:“复杂性呈现的外在方式越简单,就越高级。”吉克·布诗歌的一个优秀品质,就是能够以简单化的外在方式(即诗歌语言和表现方式),呈现了复杂性的、内里性的东西。(公众号2017年04月05日推出)
◎俄狄小丰︱《短诗二首》(《这个世界》《我攥着我的中指》):俄狄小丰是一个具有思想的锋芒和言语的犀利的作家、诗人,并且那么多年似乎他的锐气与锋芒并未有消减的迹象。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和精神。我们的世界乃至于宇宙,时时处于流动流变的状态,它因此不断消磨了世界乃至于宇宙中之物的棱角、个性和自我,使之“归于一统”。除了初生事物,在这样的“大环境”中,许多事物都不是历久弥坚(尖锐),而是历久弥“圆”,很少有能另外者。在人群,诗人是难能可贵的尽量保持着“历久弥尖”即所谓的个性者,但在所谓的“新时期”以来,因为人情世故的越发“圆滑”,诗人(文人)的锐气和锋芒度也不禁随之锐减,我们谓之失去骨气。诗人(文人)们总是以“圆滑”为能事,为人倾同于圆滑,写作倾同于“圆滑”,谓之“高明”,因此而失去的是诗人(文人)锐气、骨气、锋芒和英雄本色。俄狄小丰能一如既往地保持自己言辞犀利、思想上不人云亦云的锐气与锋芒,仅从此一角度而言,我们也可称其为一真文人(诗人)也。(公众号2017年05月11日推出)
◎杨林文︱《流氓与诗人》:杨林文是一个小说家,写出了皇皇170万字的长篇小说《兹祖濮乌》,今年来,也许是出于一种创作上的调节,也许是因为身上的某种情愫(主要是诗歌情愫)在作祟,或者是出于调侃娱乐什么的,他也在“玩”诗歌了。这个多才多艺的自称“阿普”的“老头”,不仅长篇写作让人瞠目,也在小小说、诗歌甚至这几天开始“玩弄”的评论文写作上,有时还着实让人惊讶和佩服。
这首《流氓与诗人》虽然一如他的其他小小说和诗歌不无“调侃”和自我取笑的意味,却也写得顺手溜滑、质朴清新,显得一气呵成、自然而然,并且“其中有深意”:它以自我剖析的方式解剖他人,以达到针砭时弊之效,指出了一些现象和社会事实,“道出”流氓与诗人产生的某些方面的社会根源,虽然不是全然有理,却又不无一定道理和值得人们探讨之处。他的这首诗歌让我想到当下人们爱提到的没有腐败的温床哪有那么多腐败官员的产生的说法。反正,这是一首写得清新自然的诗歌,它比起许多“为赋新词强说愁”和故弄玄虚故作高深却没有一点意义的作品真诚多了,自然多了。
特此推荐阅读,也同时对“行外”的作者“以资鼓励”,哈哈。不过,写作是在写一些高于写作本身的东西,比如某种思考,比如生命,比如生活。我想,这首小诗,虽然采用的是调侃式、自我娱乐式的表现方式,却不乏“高于诗歌本身”的东西,这才是我毫不犹豫推荐它给大家阅读的真正原因。要知道,许多真正称得上作品的作品,是(思想、阅历、思考)厚积(在某一恰当时机)薄发的结果。我想,这首诗歌的诞生,也应该是这样的。(公众号2017年06月06日推出)
◎杨林文︱《等待爱情》:写小说的杨林文又一首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具有反观反照精神:我们当今这个世界,太需要跳出来一步,从正面反面去观照和认清它。诗歌的第一节,总起,也是诗人的“主观”陈述,第二、三节,对自然界的描述。让我想到反季节气候、蔬菜,以及转基因现象和食品安全对人类的侵害等。尾上两节,写人类和动物类。然后我只具体解读一例:本来,爱情是需要自己去寻寻觅觅的,是需要“主动”的,爱情是“求”得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需要你去努力“求”得,而不是简单的、自己在那里等着就可以“获”得的。而这只青蛙,不再去东“奔”西“跳”、不是到处鸣叫而去“求”得爱情,它是用“仰躺的方式”去等待和“获”得爱情(也许,只是“性”?),颇有姜太公钓鱼的意味。而姜太公钓鱼还起码需要一根没有鱼钩的鱼竿,这只青蛙却不必:这身子本身就是资本了?这又让我想到当下许多年轻人的“爱情观”,要的不是爱的心,是要的车子房子之类。等等。然后,这首诗具有了诗歌应该具有的诗歌内部的气韵、节奏。出手不凡,是许多写诗多年的年轻人也难为的诗歌。(公众号2017年06月08日推出)
◎吉伍依作|《骨事》:睡了一阵,凌晨里醒来,邂逅这首诗。是很少见写作诗歌的吉伍依作写的,写他母亲的“骨事”。当然,作为一个民俗学家、彝学专家,一个彝族人、一个文化人、一个学者、一个思考者,本来写写诗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然而这是一首很“特别”的诗,是一首悼亡诗,一首很特别的悼亡诗,写母亲的去世,写母亲的“骨葬”,有过程叙述,有彝学知识和仪式呈现(即彝人的“骨葬”如何进行)……有句话说,人间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大事。又有一句话说,从黑暗走向光明,从死亡来到不朽。我谨献上特别是这后面一句:对于斯人已逝者,的确是“从死亡去到了不朽”!(公众号2017年06月10日推出)
◎沙娜|《父亲》:今天是父亲节。关于已仙逝24年的父亲,我有太多的话要说,也没有了什么要说的:20多年来,该说的,我已说得太多了,在文字里,在内心里,在暗夜里。“生命是人类与上帝间的一次契约/美丽却是惊鸿一瞥”,越美丽的,越不堪一击或者说越美丽越美好的,我们越希望真真切切,长长久久,现实里,却并非都如我们所愿。比如,在我看来,花朵和生命是世界上最美的,而花朵和生命也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美丽却是惊鸿一瞥”,所以,越美丽越美好的东西越不堪一击。珍视一切的美丽和美好吧,不管是业已逝去的和终将逝去的,比如时光,比如青春,比如花朵,比如生命……今天,请宽恕我的懒惰与故意自我“麻木”,而只是借此一诗,在2017年的这个父亲节里,与作者一道献给我们已经不在人世了的父亲,并由此寄托哀思……(公众号2017年06月18日推出)
◎霁虹|《允许》:诗歌是什么?诗歌就是诗与远方与歌咏,就是生活中“多了出来”的那一部分,就是生活中和精神世界里旁逸斜出的部分。说穿了,诗歌就是我们精神世界里的“经典”的部分,是隽永的语词、动人的声音。生活是诗意的,也是“困顿”的,精神是真实的,也是“浪漫”的,所有的远方,我们不可能穷尽,所有的浪漫,我们不可能一一享有,甚至你也不可否认生活也好,浪漫也好,都是“电光火石”的,都是不可停滞不可停留和永恒的,唯有我们内心的一颗“诗心”(追求诗意的心)永恒,这也即是说,唯有我们的记忆和文字可以“刻下”值得“永恒”的东西。诗于是写焉生焉,歌于是唱焉咏焉。一切只为了表达、抒怀。
霁虹兄的《允许》是一首“真正意义的诗歌”,是一首带有诗意和歌咏质地的诗歌。诗题“允许”两个字,便饱蘸和散发着浓浓的“情意”,全诗情绪饱满而挚烈,情怀高远而诗意,用词简朴而灵动,是将“生活”(现实)与精神(情怀)有机结合、扎根于生活现实的接地气而又充满远方与诗意的精神之高妙的作品。阳光滋养和洗礼肉体,艺术滋养和洗礼精神。诗歌也然,它洗礼和拔高的是我们的精神情怀,让我们从或者诗意、或者庸俗甚至是困顿的生活现实里“分化”出来,成功营造出我们精神的“远方”和“浪漫”,赋予生命与生活以神圣的一面、圣洁的一面。(公众号2017年07月13日推出)
◎拉玛伊佐|《通灵者(节选)》:拉玛伊佐,彝族新生代学者型诗人,当下彝族诗歌界最具学识的丰厚度、思想的新锐和精神的先锋气质的年轻诗人。他的诗歌具有着阿库乌雾式的“直指”的气势、批判的力道、“咄咄逼人”的语气和思想的犀利。词句间那种思想的锐气和锋芒、巫语和梦呓般的忘我忘人(旁若无人)特征暴露无遗。他的诗歌作品,让人看见的是精神的某种神巫般的游走、思想的圣人般的俯视人间的努力,以及灵魂的颜色、肉体的救赎。
◎吉立土者|《我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对一个人的爱慕爱恋之情,也许是世界上最为纯洁和美好的情感之一,所以每一个被爱慕爱恋者,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幸运儿”,但不是每个被爱慕爱恋的人都不一定是知情者,即使作为了知情者,也不是所有的“爱慕爱恋故事”都会有一个美好而圆满的结局。不过不管如何说,对我们这样的“最初”和最为纯洁的情愫,都是心存一份永远怀念、珍藏之情的。“微笑着,伸出手臂/告诉我你也是这样的等待”,这是我们人生最初的企盼,也是我们去除内心里被现实和凡尘层层麻痹之后的人生梦想。《我在某个地方,等着你》这首小诗,也许笔法稚嫩,但不可否认它写出了我们人生的某种“最初”,而人生的“最初”,总是那么美好与值得珍藏。(公众号2017年07月22日推出)
◎李冬梅|《彼岸》:李冬梅的作品我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看了她发我的几首诗,知道了她是一个“很有心”地生活着的人。即她是一个心有诗歌之一隅的人,而心有诗歌之一隅者在我看来是很注重自我的内心者、注重精神的呵护和灵魂的自我洗礼者。我由她发我的这几首诗武断地认为,她目前的诗歌的精神内涵和创作冲动(动力),缘于我前面所说的这些。选用在这里的这首《彼岸》,如果忽略掉作者为一位女性,则相信读者都会认为是一首某位男人为某位女人而写的“情诗”,并且是很美的情诗(当然,我们也可以看作是女诗人以此方式写出的寄托了自己“爱情”情思的作品),不过我还是更愿意认为这是一首她写给母亲的诗,是一首以怀念母亲为主题的诗: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这真是一首很别致很成功的怀念母亲的诗歌,怀念母亲的年轻之时(“提着水桶的姑娘”)、怀念母亲与自己的亲密无间,也无奈于如今的一个在此岸一个在彼岸。
从她发我的几首诗看,她的诗歌气韵自生,意绪绕人,诗歌的“磁场”很强,乍一读就能够同步吊起读者的情绪,就像一个很好的音乐,旋律一起,不管你熟悉这个歌曲与否,细胞自然就跳跃了起来。只是有一点,诗歌有“三怪”:一是诗歌虽然往往以第一人称“我”入手,诗歌却最忌“我”这个人物的出现,诗歌中的“我”的出现其实都是服务于“我的情”的出现。诗歌的义务不在塑造人物,而是在渲染和熏制“情绪”“情感”“情意”,所以诗歌永远避讳人物的生硬“出现”。二是诗歌是最主观的,却又最避讳主观。这即是指诗歌是精神的,但是诗歌绝对是真情实感、真心真意层面下的精神,而非捏造、塑造、臆想意义下的精神。诗歌的第三个“矛盾”之处,是诗歌虽然绝对忠诚于自我的内心和精神世界,但是诗歌的大格局又在于诗歌不能只是自己的小情绪,它应该具有“人类性”,即它应该具有某种普世性与洞穿的力量。否则,一切可以“把玩”的诗歌,也只是自我的和一定的小范围内的“把玩”了。李冬梅的诗歌,只要注意了这几点,加上她自然具备的以内心和精神的丰富度作为底座的诗歌天赋,相信她的诗歌会有更迷人的风景在前面。(公众号2017年07月27日推出)
◎嘎•旦增普措|《牦牛》(散文诗):我没有去过西藏,但西藏一直是我内心里首要的旅游圣地,朝圣地的首选。青藏高原是世界屋脊,生活在世界屋脊的生物、发生在世界屋脊的事物,理应具有其一定的神圣性、圣洁性,而生活在那里的藏民们,以及他们具有神秘和传奇色彩的布达拉宫和神圣的宗教信仰,都给与了世界以足够的神圣感和圣洁性。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甚至是每一个脚印、足印,都因为处于“世界屋脊”而具有着一定的“高度”和神圣性、圣洁性,它们都是一种神谕般的存在。
牦牛作为与生活于青藏高原的人们关系最为密切、数目最为庞大的生物、生灵,也自然成为了青藏高原上的又一“主人”,它们的存在同生存在那里的人类一道,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顽强生命力、征服自然的毅力,是除了那里的珠穆朗玛峰、布达拉宫和那里的人们之外,又一值得人“朝圣”的对象。何况,它作为一种生灵,与生存在那里的人们又是如此的息息相关!
《牦牛》这章散文诗就以饱满又“客观”、平实的笔调表达作者对高原牦牛的炽热的赞美之情,对浓烈的情感采用节制的方式进行抒写,而不以夸饰的、过分抒情的方式进行;一切的“说明”和表达,在于诗人的“客观呈现”,而不是以激情的激昂的情感抒发先入为主地去抒发。这是本章散文诗在写作上的一个特点。这不失为是一种“另一角度的”“成熟的”抒写方式呈现。(公众号2017年09月20日推出)
◎王单单∣《堆父亲(外一首)》(外一首《清明书》):王单单是中国诗歌界新锐又实力派的诗人,他以“一匹烈马”的姿态驰骋在中国诗界,却又只是“独属于自己”,在精神王国里不“侵略”,不扩张,不强加于人自己的“诗思”,只是站在“自己”这一个点上,进行自我“诗思”的自然释放、自然散发,乃至于熠熠生辉。不强加于人又自然具备一股精神的锐气、思想的精气,是所有“天生诗人”一个共同点。吴思敬评价他说:“内心的热烈与外表的冷隽构成强烈的反差,善于通过独特的角度从平凡的生活场景中显示内心的孤独与荒芜”。王单单的诗歌“新锐”,具有一种天然性的锐气,而却同时具备一种“深沉性”,这深沉性来源于对生命深层意义的思考。(公众号2017年10月22日推出)
◎莎玛雪茵∣《秋天的黄昏》:秋天来到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不断深入不断陷落,向着属于它的时空的深处……也许,忙碌的人还没有完全惊觉,养尊处优的人一切无所谓,原本就麻木的人不置可否……但是,需要南飞的候鸟们一定早已觉察,一岁一枯荣的草木也已早有了动作,只有一个春秋生命的虫蚁也早有衰老的迹象、瑟瑟的心情……人,自古就对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们赞秋,悲秋,伤秋。秋心为愁。我曾经写过一篇小文,觉得秋对我具有着完全不同的两个时段,它的前一时段给我的是富足、梦一般金黄的美丽,而它的后一时段,总给我萧煞、肃穆、冷情、感伤甚至是没落感,还有无尽的愁绪。而一个事实是,时代越往前,人越依赖于大自然、对大自然也特别敬畏,对气候节气特别敏感。因为现代人丰衣足食、然后车水马龙灯火辉煌,这一切消弭了不少如我上面所说的那许多感慨感叹和感时伤怀。但是,诗人,依然保持了自己的一份敏感,总还是让秋风秋雨“穿透了我秋天的身子”,“看见一些句子像梧桐也像雨一样,路过了我的心”。诗人莎玛雪茵对生活的体验,对人生酸甜苦辣的戏剧性经历和人生五味的体悟,也许也是只有“冷暖自知”的,并且别人也替代不了,但可以一直不变的,是她有一颗诗心,她可以一直有诗歌陪伴她每一个或欢喜或愁苦的日出日落。这也就是诗歌对于人类永恒的魅力之一。这一首秋诗,相信同样是伤时感怀的结果,是寄情于彼之作,但是她的具体的生活内容,我们不必再作窥探和询问,我们的任务,是去品读她的文字,并如果在那里寄托了你一份什么情思,则足矣。(公众号2017年10月24日推出)
◎加主布哈|《我是被母亲晒在异乡,来不及收到屋里的粮食》(《老家的老房子》《秋雨》《风雨夜》《自己的山脉》):读加主布哈的诗歌,我们更深信不疑诗歌是一种灵魂里的言辞、言说,真正的诗歌,是灵魂的声音,是灵魂流动之时从灵魂深层里溢流出来的。而灵魂的流动、悸动,来自于对生活的触动和感悟,来自于生命的核心区。唯有生命深处的悸动,才会引发精神的、灵魂的漩涡,也才会变成灵魂的呓语,颂之于文字,便形成了我们称之为诗歌的东西。
加主布哈是灵魂的悸动者,也是诗歌的魔法师:他让诗歌更美更迷人。加主布哈能够在诗歌中高度浓缩生活,他以最普通的语言,赋予生活最丰富和深刻的意义,让生活中感人至深的部分和细节深深嵌入我们的精神领地。比如《老家的老房子》,比如《秋雨》,都是如此。他说,“爱与理智狼狈为奸”,爱是冲动,爱是无理由,而理智是权衡,是取舍,爱与理智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彼此矛盾的、冲撞的,在加主布哈的诗语里,它们却又“狼狈为奸”了:这是爱在挣扎、爱在努力甚至是爱在取胜了。可以说,他以最不抒情的语言,做到了最为深情的抒情。
加主布哈的诗歌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他是在生活和生命的纵深处去思考着生命、抒写着生命,比如《自己的山脉》,就是这样的,就是对自我生命的最高形式的吟唱。生活、生命、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在艺术追求上,书写它们不是什么“翻新”的玩意,却是永不过时的命题。写诗,真的不是去用力遣词造句,而应该是用力地去“生活”、用力地去感悟生命。(公众号2017年10月28日推出)
◎吉伍子琪|《那场初雪,泄了密》:这几天,微信朋友圈上在晒盐源显得微早了一些的2017年第一场雪,而“这场初雪“,在吉伍子琪(朱霞琳)的眼里“泄了密”,我虽没有亲历雪地一睹它的妩媚与冷艳,却从一首诗的“泄密”中,更领略了它的“故事”:它自身带有多少的美与秘密,又内藏和带走我们多少的爱心与秘密?大自然有大美,藏而不露,露而不藏,一切只是我们见与不见而已;人间有大爱,欲说还休,还休欲说,一切只在我们说与不说、如何在一个恰当的地点找到恰当的对象恰当地说出而已。“那场初雪,泄了密”,泄了雪的密,泄了爱的密,泄了冬已来临的密……(公众号2017年11月04日推出)
◎阿诺阿布|《雨是危险的——致倮倮》:阿布的诗歌,总是那么出其不意而又如此生活化的俘虏了我们的阅读心。他的诗歌是城市化的,前卫的,又是乡村的,退守的。城市化和前卫的就像他那一头卷曲的长发和似乎古今中外天南海北无所不能谈及的谈吐一样广博;乡村的和退守的又像他那双充满“情怀”的明澈的眼一样显得元初和本真。
阿布的诗歌,是向外(向外部世界、向历史时空、向社会视觉涉猎)的诗歌,也是向内(向群体、向民众和族群、向生活内部和个人内心掘进)的诗歌,是涵盖或者说包含了历史的、社会的、文化的、生活的、情思的等意味的诗歌。我以为,他诗歌最后所表现出来的本质特征,不在于自我的抒情性,而在于某种“文化性”“现象性”;他的诗歌的重点和本旨,在于对人类文化和社会生活、现象的某种反思。就像散文有余秋雨们的文化散文一样,我们姑且也可以把他这种诗歌命名为是一种文化类诗歌。
阿布似乎一直在到处“乱走”,而他在这种“到处乱走”中撒下一路足迹一样,他在这样的不停行走中撒下了一首首总是以“另类”的情思,以“混杂”的情怀和出其不意的语词俘虏人心的诗歌。他是一个现代版的行吟诗人。(公众号2017年11月16日推出)
◎解开|短诗三首(《半条蚯蚓》《诗》《爱情》):在一次聚会上,诗人解开朗诵了自己的短诗《半条蚯蚓》和《诗》,听众听完他朗诵的《半条蚯蚓》,问:完了?解开说:完了。又问:真完了?他说:真完了。——听众是意犹未尽也。然而,作者解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首诗,两节22字,砍掉了所有的细枝末节,砍掉了所有的铺垫和点题式陈述。在这里,古人“起承转合”的结构技巧被打破了或者说是被抛弃了:诗歌里的起,也就是诗歌里的合,它让它的意义在高度精简浓缩的语言里自我承载、自我体现。特别是《半条蚯蚓》,再多半个字,也是实属多余。它这个特征在现代诗里的经典体现,是顾城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而近年来,又有蒋一谈等提出“截句”的诗歌写作,安琪等诗人也偶见这类作品,行数一般最多不超过4行。
说完结构,我们回到对《半条蚯蚓》内涵和技法的解读上来。就像世上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一样,一切事物也不是绝对“圆满”的、“完美”的,而是“残缺”的、有缺陷的。就像一切事物都有自身的固有属性一样,残缺也许是世间所有东西的固有属性之一:世界是残缺的,波兰诗人扎加耶夫斯基在诗里说:“尝着赞美这残缺的世界”;生命是残缺的,有个寓言说:“世上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而解开也说“我是农夫锄下的半条蚯蚓”……花有开有落,物有生有灭,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仅“可见”的事物有残缺,就是不可见的事物也有缺憾,很多时候,我们——灵魂需要救赎,人格需要完善,内心需要充实……所以说,解开说“我是农夫锄下的半条蚯蚓”,是极其“客观”的,也足见他的自我“内省”和“内观”精神及其力道,所以他说出这样的句子和他说的这样的句子,也是极其“迷人”的。
当然,我们“外形”的“不完美圆满”(即物质和形体层面的残缺、缺陷)——就像半条蚯蚓、就像畸形的形体,以及我们“内形”的不丰满充盈(即精神和内涵层面上的残缺、缺憾),有来自于天然天生和外部、外力的,也有的是后天的后来的和自身的、自造的,但不管缘自何种原因,一切事物都会朝向“圆满”生长、修复、再生(常言道:所有生物都是趋利避害的)。用诗的语言说出这层意思,就可以是诗人解开的如此这般说:“我是农夫锄下的半条蚯蚓/在泥土里找寻我的另一半”。
解开这首《半条蚯蚓》的有趣和迷人,我觉得除了我们可以把诗中的“泥土”理解成有利的、不利的、美好的、肮脏的环境、生存境遇,把“农夫”理解成诸如条件、别人等之类天灾、人祸对“我”的伤及“无辜”(当然也不排除是“我”自己对自己的伤害),造成了我的形体或者灵魂的残缺之外,我认为我们还可以这样去理解:我们把“农夫”无限放大而把“我”无限缩小或泛化,把“农夫”看成是宇宙、看成是“道”,而把“蚯蚓”泛化成宇宙和“道”之下包括尘埃的万物,则此时“我”(即万物)的“不完满”是外力的结果,是天生的、天然的。所以此时,“我是农夫锄下的半条蚯蚓”,是必然的,是你我、万事万物所“共有”的现象、本质性的东西。而“在泥土里找寻我的另一半”之后,是否能够“找寻”到“另一半”,则另当别论了。(公众号2017年11月30日推送)
◎胡弦|《记一个冬天》:周末,随意地浏览着一些文字,然后走进了胡弦的诗歌,也是随意地浏览:信息发达的新媒体年代,文字和信息总是铺天盖地淹没了我们(我总还有那么一点怀念获得一本翻得面目全非的书也欣喜若狂、遇到地上两指宽的纸片也要捡来阅读而哪管它的无头无尾的物质缺乏年代,——物质的匮乏恰恰刺激精神上的丰富)。
我正如此地随意浏览着,机械地阅读着,突然,一些字眼一下子触动了我的灵魂,使我从麻木的、随意的,甚至是百无聊赖的文字浏览中“惊醒”:“那是些阳光很好的日子,风从高高的云天外吹过来,带着/槭树的苦涩气息。”多美的句子,多么具有生活味道、现实感的句子,哦不,它就是生活本身的承载体,勾起人许多的臆想和生活回忆。我当然不否认阅读很多时候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需要一种很合时宜的情绪,所以我不否认我也不清楚了是否是此时慵懒的冬日周末情绪成为了点燃这些句子而“点醒”我的导火索?甚至是不是因为现在是萧条的冬天,所以这首《记一个冬天》才如此能够从完全不在“诗歌状态”的我拉进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诗意状态”?但不管怎么说,胡弦的这首《记一个冬天》把我从似睡非睡的半麻木的精神状态下完全唤醒了,甚至可以说此时它唤醒了我所有的生活感念和生活回忆。“我在刘集镇教书,放寒假,闲逛,写诗。”如此朴实的语言,却轻而易举“打开”了我们对生活的几乎是所有的记忆,“年关将至。过罢年,小妹将出嫁……”似乎只是在静静地向旁边的人告白,却如此让人“听了进去”,并且是不落其中的每一点讲述者的语气甚至是神态地听了进去……就像诗里说的“如果多站一会儿,远处,祖父母的坟便依稀可见”,生活,或者生活中的许多事,也许原本就是一种经意与不经意间的事,甚至生命,也许也如是?“——他们去世多年,当时,已很少被提及。”顺着这层意思,遇见一个人,遇见一些事,甚至是遇见一首中意的诗歌,也是一种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的事。不是在刻意的,而是在一种经意与不经意间,看到一首诗,然后它让他,她,你,我——遇见自己想遇见的人,事,物,从而它让他,她,你,我,遇见自己。这就是阅读的快乐和期许,也是文字的存在和写文字最恰切和最终的理由。
由此可以说,文字和诗歌可能不是我们生活和生命的全部,但它或许是我们生活和生命的底色、我们灵魂的底色的全部。在这个冬天的一个周末,——明天也是我们的2017年彝历年年光了,我在这里——向可以遇见的你们——真心推荐胡弦的这首《记一个冬天》,以期在经意与不经意间,让我们更好地——遇见我们自己。(公众号2017年12月03日推送)
2018年
◎苏文权|《共10个小时车程,先写4个小时(外一首)》(外一首《家里家外》):曾是我学生的苏文权,我相信在他精心“伺候”着他自己心仪的诗歌缪斯的同时,这位缪斯也给予了他不菲的灵魂和精神滋养。我也相信,他也正如我当年一样与诗歌正处于“断不了奶”的阶段,时时与诗歌相依相伴,“美丽前行”。这不,他又给我发来最近写的一组诗歌。当我读到“西昌到遂宁的车窗外,孩童拉着父亲的衣角拐出车流/身旁大叔轻微鼾声像我的父亲,我把肩膀给了他”(《家里家外》)一句时,我已经把诗歌“压在心底”很少为它动情了的心,差不多要为苏文权和诗歌缪斯携手起舞与升华的翩翩、唱和与对眸的脉脉而心生妒忌了。再如“西昌到遂宁,用时10个小时,车开始起步和/车到终点间,我的心口都被一根叫做生活的麻线/勒得酥麻”“村落黏在山脚”之语,莫不如此,写得传神。可以说,苏文权已经习得写诗的要义,写诗已经达到自然、纯粹、写得“不动声色”的高一层境界。我们可以在我所选的这两首诗的语词的运用、断句的处理、内在韵律和精神气质以及内涵表达上,看出他写诗已经相当地成熟。可以说,他在写这些作品的时候,已经不存在“憋劲”“憋屈”的现象,甚至也不存在了使劲的锻打、锤炼的“努力”,代之而来的是山泉自流、山花自开般的自然,是如此情形下的“随口说出”。这样的诗歌,生活的味道那么浓,情感质素如此绵密却如此“柔和”,本真、自然、有味,天然去雕饰。而我觉得,这是在长时间的诗歌练习和人生积累、生命感悟和思想积淀下才能达到的诗歌境界。
最后爆一点“花絮”:关于他的粗心。作者传我这些作品的时候,一些语词和语法让我不解,并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些问题或者说为什么不加修改最后定稿才传我?我这里仅举一例:“弟弟通过QQ给我说自己鞋子烂了,我寄了我的一双给他/我想,它应该能在弟弟的脚下到达春天”原句是“弟弟通过QQ给我说自己鞋子烂了,我寄了我的一双给他/应该都能到春天”,弟弟没有鞋也应该是能够“到春天”的,咋能说“应该都能到春天”呢?原题也为《家书》,改为《家里家外》,符合内容,也让人多想象空间。当然,语句语法上的问题是他当初学写诗歌时就存在并且我给指正过多次的。
不过,他能够这样“毛毛躁躁”把似乎写下后根本没有回过头来看过一遍就发我作品,然后我又不和他打招呼直接改动,这让我感到非常“受用”:这是对彼此的信任!诗友关系也好,师生关系也罢,达到这个层次,不亦人生一种乐事、幸福事?这样的乐事、幸福事,不正是诗歌带给我们的吗?(公众号2018年01月07日推送)
◎易冰(李冬梅)|《朋友来信(外一首)》(外一首《那一片蒹葭》):文字的出现,绝对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最好标志。而文字里的体裁,也是各有分工各有承载,比如史书首要任务是记载历史,哲学书承载的是哲学思想,而文学,首要的“使命任务”我觉得不是文采,而应该是“情感”,是承载人类的情感世界。历史哲学自然科学的存在,使人类发展进步,而文学的存在,则使人类的情感得以有了“寄托处”并变得越发精致。那些成为经典的唐诗宋词之类,成为国人自古至今的“集体”情感寄托。然而这还不够,出来找到寄托物,我们还需要抒发,需要表达,于是除了经典之外,还有难以记数的文学作品在产生,在流播。
易冰也是这样一个人,她在不断的与文字交道,“玩弄”文字,而我认为,与文字交道就是与情感交道、与心灵交道,我甚至偏执地认为,任何不与情感和内心交道的所谓文学作品和作家诗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和作家诗人。易冰的这几首诗,让我刮目相看,也真正从内心认可了她的文学创作实力:她不仅一直与心灵和情感交道,还把诗歌写得如此娴熟、通畅和成熟有味。我甚至为我们的这个小地方能够有人写出如此成熟的口语诗、叙事诗而欢喜和兴奋。特此推荐“清哥在线”公众号,与大家共享共品。(公众号2018年01月22日推送)
◎芦苇岸|《碧水有着比光阴更深的沉淀(外二首)》(外二首《神仙居》《永安溪》《看山》):芦苇岸兄的诗歌沉实、有力,却又想像丰富、华彩叠出,那些瑰丽如七彩长虹的想像密布和旁逸斜出,总是联姻内在的精神性,托出蓊郁繁茂、可以无限扩大和延伸的诗歌空间和诗歌意趣。
我们很多人的诗歌,是以一句或数句的“精彩句”作为“彩头”,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和沾沾自喜的理由。芦苇岸的诗歌不是这样,它是一字一句都力求出彩也出彩了,那一字一句不仅承载着所能承载的诗意与精神,甚至是超越于所能赋予那一字一句的意义的“超想像”“超意义”。世人说,现在的诗歌让人看不懂,说这样的话很多时候这是一种鄙夷和不在乎的表现与反映——那些分行文字不仅不好理解,关键是它们还是苍白的。而芦苇岸的诗歌不一样,虽然理解并进入他的诗歌也许是需要一定的“诗歌修养”的,对于没有诗歌修为的人,理解起来是“费神”的,但再不懂诗的人,看到芦苇岸诗歌说看不懂的时候,语气应该是充满敬意与尊重的。原因嘛,如上所说,他的诗歌一字一句间都透着力道、投射着诗的味道和趣味,散发着超越于这些词语自身平时的色彩、内涵和它们所能承载的想象力的光辉。
在当下的诗歌界,各色诗人以及诗歌探索层出不穷、此起彼伏,可以说当代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五花八门不一而足,而芦苇岸的诗歌,我认为是当下诗歌界“沉实、有力道”的第一家,并且是诗意蓊郁的。可以说,同时作为诗歌评论家的芦苇岸,他用他的诗歌,在俗世世界和诗歌“专业界”的“双层面”有力地托举起了诗歌在当下的“尊严度”。(公众号2018年01月28日推出)
◎梁平|《投名状(外二首)》(外二首《耳顺》和《隔空》):这里选发梁平老师的三首近作:一首为刚成为“去年”的2017年1月中旬所作的《投名状》,其余两首为今年本月(1月)中旬所作的《耳顺》和《隔空》。梁平老师我见过一面,在2014年10月于攀枝花举行的全省攀西地区中青年作家培训会上。我向他捧献了自己的一本诗集,后来我也获赠过他的评论集《阅读的姿势》。梁平其人其作,都给我一个儒雅的印象,都让我深刻感受到中国文人某种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儒雅“文气”,这样的儒雅“文气”,不知道自古滋养了中国大地上的多少文人,使之不仅“成就”了他们内心的净化和定力,“成就”了他们自成品格的人生,还千古不绝地延续了中国的文化气脉,树立起他们有别于中国历史长河中的商贩、政人、兵卒和农人等各色人的中国“文人/文化”景观。从孔孟之道、庄子的逍遥游到诸子百家,从投江屈原的《离骚》到受宫刑司马迁的《史记》、家族没落弟子曹雪芹的《红楼梦》,从魏晋风度到嵇康到竹林七贤,从唐宋八大家到明清的国学大儒们到鲁迅的文字“匕首”……这样中坚的风骨和文气,成为了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的鼎足而有力庚续了中国文脉的气度、“硬度”,使之成为中国人文地理最有温度和色彩度的重要内容和组成部分,成为中国文化的瑰宝之一而千古流芳,并在世界面前越发彰显它们的活力与魅力。
由梁平说到中国文人的气节、风骨与贡献,是因为我的确从梁平老师的儒雅想到了这些。并且显而易见的,随着中国社会的走向全方位的“开放”之后,这样“高风亮节”的文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而梁平给我的印象和他在作品间“投射”出来的信息,我觉得他是很有知识分子的“操守”精神的一个。尤其是他在文字间“流露”出来的精神气节,以及他对居养之地成都这座城市“忠贞不二”地热爱与深深眷恋,反映出一种中国文人固有的文人秉性和“故土情结”——即我在这里所说的操守精神。中国自古是一个农业大国,中国文化,植根于人文地理,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人文造就了文化意义下的地理,反过来说同样也是地理造就了人文,此二者的交混互升奠定了中国文化的基础、延续了中国文化的气脉和气韵。在我看来,梁平与成都,就有那么一种“荣辱与共”的意味在里头,成都有杜甫草堂,有《星星》,是中国诗歌重镇,而梁平老师,是中国当代诗歌现场的在场者之一,在他的人生轨迹,在他的作品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他对中国诗歌的付出与热爱,以及他的那种对“精神文化”的孜孜以求和他的知识分子的操守精神。选发这里的一首《投名状》,我百读不厌,读一次就被文字的诗意味道所快意一次,就被作者的一种知识分子的操守精神和情结所洗礼一次。(公众号2018年01月30日推出)
◎吉伍依作|《这场雪好》:有时候,一切的事物似乎都是“奔向”和归于一个“点”去的,比如冬天里所有的“冷”,似乎是奔着一场雪去的,冷着冷着,就下了一场雪;比如一个冬天,似乎都是“奔向”某一场雪去的,那一场雪之后,冬天也就结束了;比如“春暖”好像就是奔着“花开”去的,冰雪融化,流水淙淙,然后满世界的绿树红花,春意盎然,一切便到了“春”……我们说话,写文章,有时候也或许只是“奔着”一句话、某个主题去的,而在“托出”这个“主旨”与“落脚点”之前的所有语言,都只是铺垫,只是要引出最后这个要“出牌”的想要说的意思的引子。
这首《这场雪好》就是这样,前面所有的句子,都是“奔着”最后那句话去的,前面的都只是铺垫,砍掉最后一句,它们都没有什么大“意义”了。但就是因为最后一句“转”得好,出彩,所以让整首诗都耐人寻味了。这诗里的最后一句这样写道:“不像有一年/所有的雪/只在我一个人的头上/整整下了一个冬天”。(公众号2018年02月03日推出)
◎阿卓务林|《原谅他们(外一首)》(《外一首《相信爱》》:第一次在阿卓务林的微信看到他的《相信爱》,一读而笑笑了之,今天看到《原谅他们》,读到后面,味道自生,——它不是狂风巨浪,远远地就能撼人心魄,却是一股春风,拂在脸上才会感知到。
再读和它一起再发微信的《相信爱》(定稿),也是如此。细读之下,语言极其简单,格局却很大,体现出一种仁慈与博爱的精神,一种“人到中年”之下的仁慈与博爱的精神。——仁慈与博爱是生命的厚度与最高感悟的养子,——很难想象,一个小孩,或者是一个麻木生活着的人,会有怎样的仁慈与博爱精神。
由此可见,诗人趋于“成熟”时的思想大海,表面上看总是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语言上的不再“喋喋不休”,而思想的大海时时暗流涌动,才孕育出了如此简单而成熟的诗歌。它是本真的、自然的语言之美、思想之美、精神之美。(公众号2018年03月10日推出)
◎依乌|《车轮滚滚》:语言剑走偏锋,思路和思维也剑走偏锋,依乌的诗歌剑走偏锋。(想起他,总与黑有关。依乌的诗,乌黑欲滴——叶宏)。依乌,从乡村来到都市,从“野孩子”成为真正的“孩子王”——大学教授——像悟空在猴群之山花果山,不过他们玩乐的不是草木,也不是山水,而是一种叫“文化”“知识”的东西;他在剑走偏锋中“混迹于”时尚界,——我这里的“时尚界”不仅是指大家头脑中例如穿着在内的“时尚界”,也指包括诗歌写作、文学活动、教书育人、著书立说在内的“时尚界”——你先切莫与我论辩,我就认为这些就是“时尚的”,起码面对依乌而言,我觉得是如此,——不“时尚”,依乌就不会去玩它,反之,依乌玩了,就说明是时尚的——多么荒谬的逻辑与言辞,呵呵——在我看来,依乌的不言不语,也是“时尚”的和“剑走偏锋”的——别人不言不语,是沉默寡言,依乌不言不语,是“玩酷”,是“很酷”。
见过依乌几次,在热烈而温馨的聚会中,大家都是热情高涨、慷慨陈词,独有一个依乌三缄其口,我问:你咋不说话呢?他答:大家都在说,我听——在我看来,这也够“时尚”够“酷”的。
依乌就以这样与众不同卓尔不群于人群中。如今,他出诗集了,他的诗和诗集,也是如此的剑走偏锋与与众不同,——他以这样的形式——他的剑走偏锋的语言,他的剑走偏锋的思路思维,他的剑走偏锋的人生与诗歌集子——来遇见一个自己也不曾遇见的独一无二的自己。——当然,往大了说,我们都是如此,在生活与生命中,我们以剑走偏锋的形式塑造和完成以及遇见了一个不曾遇见的自己。只是,依乌在这方面,较之我们,更突出、更抢眼与更具典型性与代表性而已。(公众号2018年03月17日推出
◎洛夫|《经典诗选》(沙辉整理,分别是《灰烬之外》1965年,《泡沫之外》1966.8.27,《金龙禅寺》1970年,《死亡的修辞学》1973年,《边界望乡》1979年,《后院偶见》1979年):在春暖花开的2018,3月,——14日,20世纪享有国际盛誉的名人之一,被誉为“宇宙之王”的英国科学巨匠霍金“化作星辰,飞翔浩瀚宇宙”;——18日,学者、时事批评家(反台独积极分子)、作家和因文笔犀利、批判色彩浓厚,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自诩为“中国白话文第一人”,争议不断、褒贬不一的李敖撒手人寰;——19日,曾被评为台湾当代十大诗人之首,长诗《漂木》曾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作品乡愁诗《边界望乡》与余光中《乡愁》一同入选大陆语文课本,有诗魔之称的洛夫与世长辞……春暖花开的人间2018年3月,注定是一个不禁使人黯然神伤和难免有所遗憾的季节。这些伟人巨匠、精神领袖、人类文明使者的去世,无疑是我们的一大又一大精神损失与感慨遗憾。还好的是,虽然在浩瀚时空、广博历史里,他们的肉体只是犹如闪电般闪过的生灵般短暂,却也如此耀眼,给后世人留下了如此丰富的精神财富、人间传奇而值得人们永久怀念与尊敬敬仰。所谓“生当作人杰”,此也!
在这几天有点闲,因而有点时间来进一步关注阅览和想想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例如上面这些信息,例如因此而写点、整理点什么——我越来越觉得,文学意义上的文字属于“胡思乱想”,它最爱在一种精神的或者痛苦或者闲适的境况下诞生——它是精神的自由化和浪与漫后的产物。今天,在一个叫“诗歌周刊”的微信公众号看到《洛夫诗十七首》,似乎是从洛夫的诗歌里搜集整理而来,我看了看,这十七首诗歌似乎都与思考人之肉体的“生死”有关,是洛夫其人对待肉体死亡的态度和思考(生死乃世间最大事,是古今中外哲人、圣人、大师,无不思考和讨论的精神命题、人类命题),并且这十七首作品的创作时间跨度是从60年代初到70年代末,应该也是为纪念洛夫的去世而收集整理和推出。我欲转发分享保存,又因太多(平时转发其它的也并不少)不利于收藏,于是按平时喜欢做的,摘录自己最喜欢觉得最经典的部分,以此方式来收藏。于是有了这样一个洛夫诗歌选,用以此方式致敬和纪念洛夫的同时,致敬和祭念这些即将成为人类“先驱”的已逝灵魂。(公众号2018年03月22日推送)
◎阿取|《有的人(外一首)》(外一首《老》):近来偶有看到阿取老师在自己的微信发表诗作,她作为初学诗歌写作者,在我的偶尔拜读中看来,这些作品,还处于不用技术的初级阶段,也就难免良莠不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用技术(在作者的内心里,根本没有“技术”这个词),不是跟风写作,不是玩弄文字,她只是:有话要说!有什么话要说?就是面对生活、面对岁月、面对内心、面对自然、面对世界,一句话,面对生命的存在时,有话要说!这就对了。诗言志,我以为就是此也:就是诗歌应该是真实内心的一个载体,甚至是一个出口(说得极端一点,就是诗歌就是人的内心世界和精神世界的一种“发泄物”——因为需要倾诉是人的一大天生物),只是,当我们选择了要用“诗”来作为我们的内心和精神的载体甚至是“出口”时,我们需要运用一定的技术、技巧,不然的话,随便一句真实反应内心和精神的话,不也都是“诗”了吗?对不对?所以诗歌需要提炼,需要精炼,需要“艺术化”。正因为如此,有些人又走了极端:只一味去“寻找”诗的语言,语不惊人死不休,结果就成了“技术”的奴隶,就成了内容空泛、思想匮乏、精神疲乏、情感空洞的“文字游戏”,这就是这几年诗歌普遍受到大众诟病的一个方面。
上面说到了,我从阿取老师这些随性而为的诗歌作品看到,她写诗,是她“有话要说”,仅此而已,她写诗的唯一目的,就是这样,就是她只是想把它作为自己内心和精神的一个载体和“出口”。这是很好的,这是我们所说的目的很纯,心无杂念,心无功利,这应该是诗的最初,也是诗的最终。不过呢,关于如何把诗写得更好,也就是如何做到把自己的内心载体和“出口”(诗歌)做到更加的“艺术化”一些、更具有感染力和新鲜饱满一些,就难免要借助于一定的技巧了。而阿取老师的诗歌虽然很真很纯,很有自己的领悟和感悟,比如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两首,就是很成功的作品,但如果在表达技巧上也稍加注意和积累、创新一下,则更佳。我的意思是,阿取老师写诗,不是没有“技术”,而是她对“技术”的运用太不在乎了一点,这会阻碍或者说不能很好地把她那么好的“有话要说”发挥到极致。这是我的个人之见,与阿取老师共勉,并期望能够共同进步!而对于她这两首诗歌的喜爱之情,则不再多言了,相信读者读了之后自然也会从内心里产生喜欢和认可的。特别是两首诗歌的末尾,真的很让人“以为然”而玩味再三。正因为此,也才想共勉,想共同进步,我也才躺在床上先不起来(这会是早上7点25)地在手机上啰嗦了如上一些话(文字)。还望阿取老师海涵我的胡诌。(公众号2018年04月02日推送)
◎霜扣儿|《深下去的是我对你的想象(三首)》(原题《寂寞之秋》《桂花酿》《远眺》):蔡琰,谢道韫,班昭,李清照,张爱玲、林徽因、三毛、席慕容……在中国文学史上,女性作家、诗人在人数上而言,不一定能够占据半壁江山,但是,她们在对生命的“内视”和文本的贡献上“彰显”出来的价值和意义,是无可替代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以少胜多占据中国文学之半壁江山的:她们对生命和生活的独特感知与体验、她们在文本上的柔性美,是与女性、母性美相一致甚至是更有一层深入的体现的,是无可替代的,是在中国的文学史上、美学史上和精神史上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成为了中国文学史、美学史和精神史上的一朵奇葩的。这样的评价,对于当下之中国诗歌界,也是同样的适用,当下的女诗人如安琪、娜夜等,不管是在中国诗歌界还是在民间和“民心”里,都具有属于她们的影响力和“深入人心”性。霜扣儿也是如此,她于沉静的自我创作中,每每给读者奉献出来的是金玉般沉实而质地上乘的精神产品,是语言精炼、意象精美、情感精致,营养价值极高值得珍藏的精神食粮。她的作品,是能够让每个人读得懂和能够共鸣的“高质”诗歌,具有男性无法抵达的柔性美和诗性美的品质。(公众号2018年05月09日推送)
◎依乌|《迁徙(外一首)》(外一首《泼出去的水》):依乌的诗歌善于从有趣性和思维的独创性切入和展现。这就是他诗歌的异质性与独特性。众人对依乌诗歌的第一印象或许就是“有趣”,而他的诗歌的有趣不是建立在一般意义上的趣味性的,而是缘自于他的思维的独特性和他对于世界的认识和观察的视角独特性。或许类似于这样独创、灵活的“有趣”的诗歌(和文艺作品)在当下这样一个追求娱乐化和审美美学翻新、突破、创新的时代,更具有“广受欢迎性”,而那些刻板的、老套的甚至是沉实、沉重的作品,即使再有质量也会遭遇一定的冷落(世界名著的在当下普遍受冷落就是一例)。
并不是说依乌的作品是“迎合性”的作品,恰恰相反,如前面所说,我是说正是他的独特性思维和观察世界的独特性视角切合了当下的审美追求。他的作品具有了自己的异质性和独创性,也即平时人们所说的不可模仿性;他的作品往往是从对某种“现象”和客观事实的有趣化“描述”或阐述进行“开掘”,然后达到深刻的自我挖掘、阐述自我(见解、认识、思考)的目的;并且至关重要的是,依乌作品的“有趣”和“广受欢迎”,是建立在其背后的深层思考(甚至是反思)和价值意义的挖掘上的。他的作品的口语化、趣味化(也即机智化、精致化)、平民化和以深入性、深刻性、思考性作为口语化、趣味化、平民化的支撑,或许就是他的作品恰如其分、正逢其时地切合了当下的美学追求需要,取得不俗的社会反响和影响力的一些至关重要因素。(公众号2018年05月13日推送)
◎李鑫|《在汉阳门》:万物的创造者、无所不能的精灵——神,曾经是人类的无上崇拜对象,后来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和无神论者的出现,“神”被打入冷宫甚至被踩在了脚下,笔者也曾在多年前以一篇神话小小说的形式写过《神的灭亡》,带点讽刺地反映了人类把“神”踩在脚下而无所敬畏之后的“堕落性”。在我们的内心,是应该有所敬畏的东西,即我们如今所说的道德感。作为迷信对象的“神”虽然已经灭亡,但是作为它的“变身体”道德和作为观照自己、观照万物的“精神”,却永远不应该灭亡。
当然,今天所讨论的李鑫这首《在汉阳》,却是与我上面所说并不产生多大关系,沾了一点边的只是诗歌里出现了“神”——耶稣。而诗人断然的一句“可是,我不爱他”,指明了诗人的人生态度,为下面的“我只爱”作了铺垫和对比性强调说明,诗人爱的不是飘渺的、虚无的所谓的神(耶稣),而是“土地”“亲人”“儿子”和自己的“一生”,诗人以举例的形式加上对这些例子的修饰性说明(土地——渐渐走远,亲人——越来越老,儿子,慢慢长大,“我”的一生——渐渐缩短),表现出了诗人对生命、土地、亲情的无比珍视、无限眷恋和热爱之情以及诗人“并不去关注远处的模糊的、而在意近处的真实的”的人生态度。(公众号2018年06月23日推送)
◎张二棍|《鸟的身体里能找到天空(三首)》(原题《弥漫着》《我的侏儒兄弟》《茫然书》):张二棍的诗歌,在表达形式上,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刻意”。他不刻意地追求语言的书面语,甚至也不刻意地追求语言的“诗化”,但他的语言又彻底不同于“口语化”;他的语言带有一定的诙谐性,但他却不玩语言的诙谐。在内容和思想的表达上,他也不玩神秘,也不追求当下很“火”的神性表达;他的诗歌内容和思想,带有一定的“自生”性。
是生活之诗却高于生活、抵达艺术性而又沾有“泥土的芬芳”;他的诗歌总是在具有语言的诙谐性和修辞性而不刻意追求诙谐和修辞、具有自我的思想性而不刻意追求思想中完成一种深层的内涵表达。深入人世生活的深层,揭开世俗生活的“遮羞布”与表象,翻开生活的“里子”来看,同时表达人性之悲悯情怀,应该是张二棍诗歌不变的内核。(公众号2018年7月1日推送)
◎焦淑斌|《夏至以后》:即使这几年没有那么深入游于文海,但根据那么多年的浮沉其中的记忆,对于焦淑斌这名字,我是第一次见,很生疏。不过她的这首诗,真够“味儿”,真够让人忘不了她这名字的,即使这名字多少有些拗口:相信每一个读者(不管是不是诗歌“专业人士”)在读到她这首《夏至之后》,都会从这看似拉家常的语言中产生无尽的“生活的滋味”。短短几行字,浓缩并发酵了那么深广的生活内容、内涵和人生况味。
我们阅读和写下卷帙浩繁的文字,不正是找的这样的东西吗?《夏至之后》,以如此浅显易懂又韵味无穷的语言表达了如此丰富的内容和内涵,是一首口语诗的典范之作,可以颠覆对口语诗“嗤之以鼻”之人的观感。(公众号2018年07月02日推出)
◎萧吾非吾|《到了六龙镇》:萧吾非吾的诗歌一直如他这个笔名,总是充满禅意,甚至不少作品会让人不知所云,不知题旨所在。而他这样“先锋”,这样写,不是想要给你来一个“丈二和尚”,而是他的所思所想就“与众不同”、不“世俗”。并且他的作品虽然“异质”,虽然“先锋”,他的语言却一点不疙疙瘩瘩、七弯八绕,一点不艰涩怪异。相反,他的语言是很“顺溜”的。还有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是,他虽然写如此“先锋”和“与众不同”的诗,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60多岁的老头子了,这是很让人意外的。他的思想和思维一点也不老气,反而是如此地鲜活和独特。
《到了六龙镇》这首,不是他的那种让人不知所云的作品,而是又漂亮又人人都能品味出韵味的作品。我太喜欢这样的作品了,在他微信看到这首诗,我毫不掩饰自己地向他表达了我的喜欢,他谦虚地回了我话,我说“那你可以送我不?”为了避免让他以为送我光是指让我拿去读,我加上这么一句“连着署名权一起送我?”我真的太喜欢这首诗了,特别是这样的看似是随便的不经意说出来的语言,我称赞它为“口语化的先锋语言”:很漂亮!(公众号2018年7月17日推送)
◎任宗顺|《歌和远方之三十》:这首诗歌的入笔点也即核心主旨,是地理位移与心理反应造成的“高”与“低”的变化和辩证论述。对于物理的存在现象,“高”与“低”的区别是“绝对”的,而对于心理层面上的“高”与“低”,却是“相对”的:对自己未能企及者,谓之为“高”,超之越之者,便谓之为“低”;面向全寰宇而言,则无所谓高低上下之说了。——所以诗歌结尾借海之嘴说出“高低的刻度线”只在“自我的内心”,是成立的,并且是“辩证”的——诗歌属于形而上学,属于精神层次的和精神世界的而非现实的实际和物理的如实记写——要知道,诗歌的“出彩”之处,往往就在于它是“超验”的。
然后这首诗歌是生活化的、口语化的,它不过是在平实中力求自己的“自有一番味道”而已:就像一个厨师只是拿出取自于两个地方(对于作者任宗顺在诗歌里就是涠洲与理塘两个地点的地理位移)的食材,力求做出可口的家常菜就行,而不是非要把它弄成一道山珍海味般的宫廷菜。——这是对的,是一种接地气的诗歌写作态度和行为,而并非不自量力的高蹈姿态和行进。这样的诗歌去除了“高大上”“假大空”的嫌疑,也避免了让人敬而远之或是“不敬”而远之。这样的诗歌写作是生活中的、是日常化的,因而也是接地气的。而我们应该发现,“人心”的最终是趋于平稳的、安静的、常态的,而非波动的、不安的、无常的,就像我们希望人生是稳定的、安详的而非大起大落、起起伏伏的。这也就像石头是趋于静止的——世间没有永恒地滚动的石头,滚动得再厉害的石头都终将会静止下来;即使是流水,也是为了去寻得使之能够“静止”的大海。口语化诗歌写作,就是一种追求日常化、平易化、生活化的而非与之相反的诗歌写作态度和行为。因为人心有趋“静”趋“稳”的一面,所以口语化写作这几年受到广泛的欢迎甚至成为“风靡”文坛的写作范式而成为了当下几乎就是唯一“主流”的写作方式。(公众号2018年08月23日推送)
◎吉克•布|《大大小小的玛尼堆,日久天长仿佛就有了灵魂》(原题《贡嘎雪山》《在子梅垭口》):吉克·布的身上和文字充满一种“安静”的特质,就是你从她的身上和文字里,好像永远不会看到“躁动”。她的这种“静”,是素雅、雅静和雅致的,也是达观、通达和致远的。颇有一些任凭风吹浪打小女子我自岿然静观沧海的味道。因而,她的身上和文字间,充满了一种“力量”,那是一种“以静制动”的力量,是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力量。所以她的文字具有自我的独特特征和独特价值。她是个“女子中的思想者”。
吉克·布的文字充满生活的原汁味,她是一个真心真诚地思考和体悟着生活的人,她的诗歌是生活的原汁味混合搅拌思想体悟的点心和冰淇淋,许多作品、许多句子,可以直接融化进入人心。像“大大小小的玛尼堆立于垭口/天长地久,仿佛就有了灵魂”之类的,就是这样的句子。(公众号2018年9月18日推送)
◎鲁子元布|《大凉山,或信仰的光芒》:大凉山,或信仰的光芒,很“硬性”很“刚性”的字眼和词句。我想说,以前,类似的“大词”或许是司空见惯的,然后后来人们每每以“假大空”的语词持否定的态度,而这几年,在口语诗、生活诗的浪潮般冲击和淹没之下,那些激越的、激昂的,豪迈的、豪壮的“硬性”之诗、阳刚之诗却退出江湖难见踪迹,甚至几乎是要销声匿迹了。当下的诗歌(包括其它文学样式),“温和”有加而阳刚不足,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来的是,当下的社会柔和有加而硬气不足,大家说话比“温柔”、比谁更嗲声嗲气,高声武气说话的,便普遍被视为是粗鲁、庸俗。这样,社会倒是文明的、文雅的,不过也少了一种正大之气、刚健之气、大义凛然之气。你看,老奶奶摔倒无人去扶,公交车上有人行窃旁人装作没看见……从某个角度而言,这不是一个理想的社会里该有的气象。
这样说来,也并不是说《大凉山,或信仰的光芒》就是一首豪迈之诗、豪壮之诗,更不是说它是一首假大空地廉价叫卖情感的诗,相反,它是一首深情的诗歌,饱含诗人血浓于水的民族情怀、祖先情怀,故土情怀、天地情怀。是一种真我、真情、真意的自然流露和文字表达。80年代,吉狄马加的一句“啊,世界,请听我回答,我——是——彝——人!”雄鸡一唱天下白般体现出自我民族意识的觉醒和告白,成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民族记忆”。鲁子元布的《大凉山,或信仰的光芒》,不一定具有这样的“划时代意义”,却是在如上我所论述的时代语境下坚持自我(的表达),保持自我(的风格),不跟风、不随俗的比较成功的创作例子。当然,这一切都首先源于自我内心的真实的声音,源于胸中那份不得不抒发的与生俱来的情意、情怀。这样的诗歌,才是本质的、本真的、本色的和可以拿到阳光下见人的阳气的诗歌。(公众号2018年09月19日推送)
2019年
◎鲁娟|《旧时光》:这是一首最好的“怀旧”“怀念”诗,也是一首最好的珍惜当下、展望未来之诗,同时是一首礼赞生命和亲情的经典短诗。整首诗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怀念”的情调又不无富于“人性的启示录”意义:“那时候,我们穷/除了彼此,/从不怕失去什么”,是啊,人间除了拥有彼此、真心地拥有彼此,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价值更为珍贵的呢?!手法上,全诗以审视“旧时光”的角度切入和贯穿始终,这增强了诗歌“请珍惜拥有、珍惜当下”的对于生命本质意义辨识度的敞亮,为“生命的启示”加重了砝码,闪耀着诗人“唯生命论”“亲情至上”的人格光芒和人性光辉,展现着诗人“金声玉韵,蕙心兰质”的生命自身的迷人华彩,葳蕤着生命的本真、本质的力量!
彝族女诗人鲁娟,写过很多精短、隽永的诗歌,这首《旧时光》我也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了,在这个2018年的最后一天看到它,依然如此感动人心、深入人心,那就让它作为一首很好的怀旧诗、缅怀诗和启示录,让我们一起不改初心,珍惜拥有,祈祷未来更加美好!(公众号2019年01月02日推送)
◎王海燕|《生来就盛开,落地就成阙(组诗)》:近年来越来越少看诗读文和文学创作了(与文字每天相互厮守是一如既往也是一生注定的,不过现如今职业变为新闻工作,闲暇时间太少),除了工作任务繁重挤掉所有的时间、心思和自己的创作能力越来越枯竭外,再者或许是因为感觉现实比文学更有了文学性和吸引力:它更有体温、更丰富、更多变,更让人眼花缭乱。或者换言之,你也可以理解为文学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当下现实生活中越来越乏力和变得“无趣”,那些铺天盖地的所谓的文学,越来越变为现实世界的拼命跟踪、跟随,甚至于跟进都谈不上,它们不过是在简单地翻译、翻拍和复制现实,而根本谈不上深入、深刺现实,更遑论引领现实,文学和思想界对于越发丰富多变的现实社会,是越来越苍白无力和力不从心了。他们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越来越紧跟娱乐化的社会而陷入为了娱乐而娱乐、为了写作而写作的“机械化”行为,或者是沦为政治表现的附属品。那些充斥于市场的书籍,都是一些被所谓的高明人“高明地”复制出来的物件而已。一句话,它们缺乏思想的引领性、生活的深刻性和情感的温度,我觉得,说民国之后已无大师,不能不说是一个现实,不管从文人的精神世界里的品格,还是从文字里的骨气、精神,莫不如此。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我而言,现如今,读到让自己精神和心灵震颤不已的作品和写出让自己激动不已的作品的情况越来越实属不易,这让自诩为书虫和“文字人”(一生中每天与文字打交道的人)的我难免感到无奈和遗憾。而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个其名不扬叫王海燕的女孩的作品,虽然谈不上在思想上有多大的“引领性”,但是这些文字不“娱乐化”(换句话说就是不“娱乐”别人和不自欺欺人),虽然不一定像所谓的那些“文学大家”在文字上显示出它的力道和功夫,也没有显示出它多“高深”、“高妙”,——高深是“大家”的代名词,高妙是娱乐作品的第二名称。这些文字不仅有情感温度,还有一些我们无法道清说明白的人生意味在里头。我认为真正的文学应该是有“人生”在里头的。多的不说,就看“生来就盛开,落地就成阙”这个句子,这不是对“生命”的一种“概述”和最高礼赞吗?这比那许多故弄玄虚、故作高深和不以严肃的态度来对待文学的让我心生敬意,也更合我的胃口并让我一再祈祷多遇到这样的作品。(公众号2019年02月25日推送)
◎李自国|《无比辽阔的西昌》:歌赋“地方”、书写地方的人文风土,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一大文化传统,而人类的文化风物,原本就是“附着”于“地方”上的,况且中国自古就是农业大国、文化大国,乡土诗歌、游吟诗歌、故土诗歌、乡愁诗歌或者于此相关的诗歌作品几乎占据着中国诗歌的半壁江山。比如李白的诗歌多半就是“行走”的诗歌,可以说,没有李白的行走就不会有李白的诗歌,中国的诗歌史或许也就没有李白如此显著的地位了。
歌赋“地方”,从歌赋者主体和形式以及视角而言,不外乎就是本地人写本地、某地的人在异国他乡写某地(所谓乡愁诗、故土情怀诗就是)以及外来人写某地。这三者,因为视角和情感触动点的不同,作品的品质和“影响力”或许是各有千秋的,而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诗歌不同于小说,在小说中,乡土小说的数量和影响力与游记小说的数量和影响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个显而易见。而诗歌则相反,似乎乡土诗歌即本地人写本地的作品虽然数量庞大却少有“声名远播”者,影响深远的往往是那些故土乡愁之作和游吟游记之作,例如李白,例如唐诗宋词,差不多都属于后者的类型。
李自国老师的《辽阔无比的西昌》是一首“外人”写地方的诗歌,它以一个形容词+名词式的、直抒胸臆的诗题,以具体可感的内容“全面总结概括”了西昌的“总体特征”和诗人对西昌的“第一”印象、最深刻的印象。这个题目的“深意”所在,不仅是它概括了物理意义上的辽阔西昌(即平时我们所说的地域辽阔),更是阐发出了在历史、人文、风物等诸多方面都是“辽阔无比”、内蕴丰饶的西昌。全诗细腻而“全方位”(如写了西昌的日月星辰、邛海、螺髻山、灵山寺、奴隶博物馆以及绿皮火车、民族、银盘、祖宗、村庄、牛羊)地写到了西昌物理地域的辽阔和文化底蕴的辽阔丰饶。在短短的4节22行文字里如此恰切而密集、美妙地“装下”如此丰富全面的内容和情感,立体而生动且富于情感表达地“描写”出一个地方,足见诗人的功力,足见诗歌以一当十、当百、当千的表现力。(公众号2019年4月17日推送)
◎加撒古浪|《问自己》:阅读诗歌,甚至也包括写作诗歌,有时或许就只是为了找到一个瞬间的“感动”和这个瞬间感动的爆发点、通道。当我初初一读到加撒古浪的这首《问自己》,我就“瞬间找到了感动”,特别是最后一句:“我……是在人间抱着自己/恨了又恨,爱了又爱的那个人”,我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他乡遇故知般激动和喜悦的阅读感受,让我从心底里油然冒出木心的那句“生命就是时时刻刻不知道如何是好”,并且心同此情。是啊,生命的本质是孤独的,因为他要以微小、有限甚至是短暂的个体来面对和抗争广袤无边的时空,在他那更为微小的胸腔里装着的,却是即使是自我本身也无法穷尽的一生的意念。
生命个体唯一也是最佳抵御孤独的方式,就是以“群”的形式消弥“单个”的短暂和彷徨。“抱团取暖”的存在意义永远适合于任何的生命体,它是以群体的方式“壮大”生命个体自我的生存能力和现实生存空间,并在“想象”和“精神”的层面无限延伸自我生命在时空间占据的经纬度。而我们不得不说,诗人,就是勇敢地“吼”出自我的真实精神的人,诗人是人类内心世界的歌唱家和人类精神肖像的刻画者,是真实而深刻地吟唱着人性情感的“职业人”。(公众号2019年4月24日推送)
◎拉马呷呷|《向南(组诗)》:每每我有这样的感觉:好久没有徜徉在诗歌里,然后读到一首(组)或一些真正让人惬意的诗歌,仿佛是让自己的身子洗了一个通透的大澡,让人舒心畅快、内心充满了某种满满的获得感。近来因为工作繁忙(全天所有心思都在工作上),很少顾及文学作品的阅读了,而刚一在回家的路上忙里抽空阅读到拉马呷呷私发过来的这组诗,又一次让我感受到久违的诗歌阅读给我带来的满满的感动与内心的获得感。可以说,拉马呷呷是一个偏居一隅(四川彝区普格县)的一个诗人,他入木三分般干净有力的诗歌语言和诗歌作品,是真正意义上的出自于锤炼中的作品,在这样一个文化快餐、快餐文化的时代,遇见真正让人心仪的作品是如此的困难!每天,我们都被许许多多无效的、无用的信息和所谓文字作品漫卷着、夹裹着,我们都怕被遗忘,我们都怕被“抛弃”,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屈就”于这些洪水猛兽般的时事和马道消息、垃圾文字而越来越远离了深刻的、深入的东西。我们在自以为“消遣”别人的时候被别人所“消遣”了。
在组诗《向南》中,拉马呷呷的一些生命意义上的思考让人内心既温暖又感慨,既喜悦又生淡淡的“沧桑”与“痛楚”:人生感受,原本就是多元的、多重的。生与死、远与近、神与魔、获与失,世界充满了二元对立统一,《向南》也在二元式的抒写中,完成了某种任性般的思考和自我化的表达,凸现出文字的深入性、深刻性与个性化品质,多元、多重、多角度地呈现了一种追寻、追问的人生思索和精神的“向上生长”。(公众号2019年10月4日推送)
2022年
◎芦苇岸|《入定的美,无限接近远古的空无》(《挖土人》《江水远流》《空无的旷野》):作为一个诗人和评论家,他的创作一直保持着深入的思考和生活的在场性,他的作品基于此而形成的思想的深刻、“自生”性,以及生活的现场感,是他的作品形成明显的“这一个”特征的基石。可以说,他的作品都是“体悟”的产物,是进入了“物”与“思”的世界的产物。一句话,他的诗歌作品是“进入”之后的产物,而非“隔岸观火”的产物、浮于生活与世界的本质和现象之外的产物。
生活与“世界”的内里与“本质”之一,是旷远的、有限中蕴含无限。芦苇岸的作品,因是“进入”与“体悟”的产物,所以自带一种旷远韵味和内在的张力。(2020年01月21日公众号推送)
◎张二棍|《搬山寄(三首)》(搬山寄》《独行记》《穿墙术》):与我素昧平生,也无交集。我却多次向人推介和赏析过他的作品,还在自己的诗歌里提到过他。——就像他的诗歌深受诗歌爱好者们的普遍喜欢,张二棍成为当下为数不多的诗人中让我非常喜欢和敬服者。
张二棍其人其作都富于浓郁的“底层”色彩,这也即是说,其人其作均极有生活的气息、泥土的气息。这样的作品,是生活和我们真实的情感世界的“翻开给人看”,是人人想看到却不一定愿意做或做给别人看的——时下之人,宁可展现自己“光鲜”的一面给人看,也不把自己另外的、真实的一面给人看。——对于现实存在的苦难(生活的艰辛、生命的生死病痛)的人情层面上的漠视和淡化甚至讳莫如深、有意回避、避之不谈,这也许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某种真实写照。生活和生命的苦难、生活和生命的艰辛也许永远存在,张二棍和他的诗歌的价值,就在于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并将其直击灵魂地抒写出来。(公众号2022年7月4日推送)
◎贾浅浅|《诗歌六首》(《小庙》《秋》《把白昼从夜晚撕下来》《临睡前》《谜面》《时间里》):2022年8月17日下午,中国作家协会公示2022年会员发展名单,拟发展会员994人,去年引发极大争议的贾浅浅名列其中,再次引发舆论,不过全观她的诗歌,是有实力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也是符合相关程序和规定的。
贾浅浅是大作家贾平凹的女儿,并且也出版了诗集并获得了陕西青年文学奖诗歌奖等奖项,但她本人的文学作品之前并不太为大众所熟知。直到2021年,唐小林在《文学自由谈》上发表文章《贾浅浅爆红,突显诗坛乱象》,贾浅浅立即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热议的焦点。
我不明白贾浅浅为什么写那些屎尿屁诗,或许是一时觉得这些应该是入诗的?或许是就是为了引起“轰动和争议效应?或是其它什么原因?我们不得而知。
有网民作者说,在文学作品中,屎尿屁,可不可以写?唐朝诗人王梵志就写过“本是屎尿袋,强将脂粉涂。凡人无所识,唤作一团花”。苏轼则有被嘲“八风吹不动,一屁打过江”之句,很明显都受到禅宗影响。嬉笑怒骂,放荡不羁,是文人本色。可是贾浅浅呢?是这样的吗?她的这些诗歌,读下来的感觉就是格调不高,亦谈不上什么诗意。
我觉得这样说很对。还是那句话,作为文学名家的后代,并且当年其父的《废都》也因为一些不堪入目的情节内容的描写而引起过极大争议,然后她作为西北大学副教授,应该知道诗歌的“底线”在哪里,我们搞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写那些屎尿屁诗并且公之于众?她为何要步其父后尘一次?
只是,当我们多读一点她的作品,她的屎尿屁诗应该可以说是她的诗歌作品中微乎其微的部分,她的好诗还是大部分。比如今天我们选取的这些诗歌,都有生命的温度,都是写出了生命温度的好诗。(2022年8月26日公众号推送)
◎倮伍拉且|《树叶痛》:倮伍拉且是凉山诗歌界的旗帜性诗人之一,也是凉山诗歌界一棵不老的诗歌树,是毕生忠贞于诗歌、坚持诗歌创作的典范和楷模之一。他的诗歌干净、简洁,又在干净、简洁中富有味道、情趣和情怀,同时又擅于在如此个性化和有辨识度的倮伍式干净、简洁和复踏式诗语中,揉进结合自我的人生阅历和思考形成的人生感悟以及对于内心和外界的触动和“镜面反映”。
在我看来,倮伍拉且还是一位即使身在生养之地凉山之外也反复抒写故土情怀、致敬传统的典型代表诗人之一。近年来他经常身在成都,写的作品却差不多都是关于凉山的、关于故乡的。这样的精神情怀同样让我肃然起敬。
《树叶痛》是倮伍拉且刚刚新鲜出炉的一首诗,非常让人喜欢,浅白如话、带有一点彝族口腔的口语化语言,让人读来非常亲切。同样干净、简洁的短短一首诗里,民族元素、传统文化、悲悯情怀、类似“耳朵不痛、树叶痛”的冷幽默等等,内涵和情感的延伸空间大、很有张力和诗性诗意,是一首回望传统、致敬传统的纯粹就是彝族题材的现代诗。(2022年9月18日公众号推送)
◎鲁娟|《旧时光》:这首诗多年前就读过,今天再读依然如此让人受用,温暖人心,散发着人性的光辉,使人从中遇见一种美好,遇见“旧时光”的美好,遇见人之于健康地、简单快乐地活着的美好和期许。所以这是即使这几天在新冠肺炎的“阳了”中,我也一样再读再品并乐于推荐大家阅读或再读的原因。
“除了彼此,从不怕失去什么”,是一个具有深刻内涵、深刻的哲理性的句子,言简意赅、深刻隽永地总结出了人之为活着的最本质的意义和人之为人的情感和相互依存的重要性,体现出了人性最为光辉的一面:只要我们所爱的人和自己一起健健康康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而所谓的贫穷、苦难,在这样的最为基本和根本的人生诉求面前,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文学的力量,文艺的力量,就是让人发见美,发见好,发见真,发见善,从而让人美的、好的、真的、善的活着,这也是文学、文艺存在于人间的意义之一。那些越是经典的、历久弥新的作品,越是体现出了这样的内在的“文艺的、文学的意义和力量”。
我后来说过,如果要在彝族诗歌界选出10首“最好”短诗的话,吉狄马加至少占3首以上,鲁娟也占两首以上。而我所认为的彝族最优秀短诗中的鲁娟的短诗,就包括了这首。(公众号2022年12月21日推送)
2023年
◎诺尔五萨|《我错愕于这伟大的“创新“》(原题《现代毕摩的伟大“创新”》):万物无时不在更迭的过程中,只是有的速度快得以显现,有的速度慢一代人或几代人都感知不出来。我们生活在一个“破”和“立”都如此显著和迅速的年代,甚至于我们无时不需要随时调节自己的节奏、调节自己的内心,以去适应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故乡没去了几年,一回去自己就成了陌生人;朋友失联了几年,一碰头已然是另一个人了——因为我们的周围环境变得快,人也跟着变得快了——不像我们的祖先,数年、数十年如一日从环境到内心、人情世故都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夹裹其中,我们的传统,我们的文化,甚至于我们的“精神”,也在面对空前的迭代过程,这样的迭代甚至是让我们无可适从又不得不重新面对、主动适应的,面对“强大”的外界,面对“汹涌”的变化的事物,我们一直处于这样的自我“调适”状态,以期适应和“顺从”,而不是对其螳臂当车或以卵击石。严格地说,准确地说,我们也一直地“坚守”,一直在内心深处坚守、呐喊甚至挣扎——哪怕这样的坚守和挣扎无以看见,哪怕这样的呐喊无以听见。这就是我们,这就是真实的我们,这就是“现代性”给我们,给我们的“传统性”带来的撕裂甚至是改变、成长和“进化”。(2023-03-19应作者所邀简评,公众号2023年3月19日推送)
◎秋池|《灵感》《清街·小忆》(选自其诗集《想要将最美好的年华留在世间》:秋池是一个有心人,也是一个纯粹的人,没有了“有心”,没有了“纯粹”,就不会有他一样的书卷气、书生气,也就不会有了包括他的散文、诗歌这些作品:人与作品,其实就是这样相互滋生、滋养和生长的一个过程。
秋池的人生在这样的大的“界定”“命定”下,他,或者说他的内心,每天面对除了日常的柴米油盐,就是云卷云舒、日出日落,就是春夏秋冬、就是人生过往。换句话说,这些就是他人生中、生活里时时“投射”到他的“心镜”和精神世界里的东西,他在手心里、他在头脑中、他在心尖上时时“把玩”的就是云卷云舒、日出日落,就是春夏秋冬、人生过往。这也即是说,他时时“把玩”、回味的就是生活。于是乎,生活就被他把玩和玩味得锃亮了起来。——他的那些文字犹如它的淘洗物。也因此,生活和文字必将会在他的手心里发光、发亮——犹如我们司空见惯的经常在手心里玩得越发锃亮的铁球。(应邀而写,公众号2023年04月08日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