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具有欣赏价值的小说——试评长篇小说《司达蕃兮》当中的《母亲诗薇》《波各聂古》两章
一
《凉山文学》彝文版2022年第一期头篇连载了邱蓉的长篇小说《司达蕃兮 》的第一章《母亲诗薇》。这是一章具有欣赏价值的小说。
这章小说主要是以第一人称手法塑造和描写了诗薇与她有关的人与事。最为主要的是塑造和描写了母亲诗薇历经的苦难生活。
要说苦难生活，可以说母亲诗薇历经了更多的苦难生活。她长大成大姑娘以后，情窦初开的她与退伍复员在县某机关单位开车的小伙子丁曲相爱。他俩为了相守一辈子，偷吃禁果后，母亲诗薇的肚子很快有了“货物”。这一年水稻变黄时，由于种种原因，母亲诗薇与丁曲没有步入婚姻的殿堂，丁曲另娶别的姑娘；母亲诗薇独自她一人在一间旧土墙房内生下一女婴，取名为薇乐，这就是“我”。以后，爱钱如命的弟兄，将母亲诗薇先后两次嫁人，送到她并不喜欢的男人鸠铁与阿哲毕摩处，在鸠铁那里生下儿子古铁，在阿哲毕摩那里连续生下三个千金。五个子女长大后，母亲诗薇的眼睛里还时常晃动着丁曲的影子。为了传宗接代，阿哲毕摩娶小之后，母亲诗薇的心还在丁曲那里。她经历的事和人太多，感觉身体不太累，就是心累。
这章小说也附带塑造和描写了与母亲诗薇有关的很多人和事，有姓有名的人就有阿哲毕摩、鸠铁、“我”、普提阿马、丁曲、车布拉且、古铁、阿普猛东、波各里古、阿根打铁、扎布嫫等等。他们与母亲诗薇大同小异，有欢乐，有痛苦，更多的还是痛苦和悲伤。这是什么？这是生活，这是真实的生活，用肉眼可看得见，用手可触摸得到。
这章小说的内容大致有以下方面：
——尽管仪表堂堂，阿哲毕摩家境贫困，用一点洋芋种子在波各里古家兑换了一头不会发情的母猪杀来办婚宴。更为奇特的是，母亲与阿哲毕摩在成亲之前竟然还未见过面。其次是，阿哲毕摩的祖父家境富裕，地位显赫；而他的父亲来历不明，也比较贫穷。在娶母亲诗薇之前，阿哲毕摩连续娶过两个女人，都凶死没善终。
——普提阿马有一儿一女，女儿到了婆家后才服毒自尽，儿子叫乃夺的其子木萨（矮子）八岁时父母相继患上瘟疫痢疾和伤寒隔个把月双双而亡。正因为这样，普提阿马伤心过度，导致精神失常。疯了之后，她疯言疯语，开始说疯话。母亲关心、关爱普提阿马，让一汉族拖拉机师傅用好意的谎言欺骗她，自己也进一步用美丽的谎言骗普提阿马，普提阿马不相信。
——母亲与丁曲相爱。丁曲虽然不喜欢他表妹未婚妻，但是没有告诉母亲他已订婚。母亲与丁曲真的相爱。从部队上退伍复员，在县某机关单位开车的他，不喜欢我母亲的堂姐车布拉且，被群殴。最后，丁曲屈服，娶了车布拉且这只母老虎。
——母亲嫁到阿哲毕摩这里来是不情愿的。她听到阿哲毕摩唱爱情民歌，就想起了丁曲，想起了丁曲给她讲述的民间爱情故事。我早先生活在局木拉达，后来来到司达蕃兮生活；阿普猛东被诗薇母女俩看成与丁曲一样的人；猛东死时我很悲痛。丁曲暗中见女儿。母亲与鸠铁生下儿子古铁后，母亲我俩被鸠铁赶了出来。
——鸠铁不在家时，寨子里很多男人都来跟母亲套近乎，其中阿根打铁是最不要脸厚颜无耻的一个。有一次，阿根打铁缠住母亲不放，被尾随打铁而来的鸠铁妹妹波各里古看见了，打铁强行被她生拉硬拽，离开了现场。波各里古喜欢打铁，并且与打铁同床共枕过，打铁不喜欢。
——鸠铁又娶了另一个妻子，生了一儿子；母亲重男轻女。古铁到阿哲毕摩家来的时候，叔父对他不好，排斥、嫌弃他。阿哲毕摩愤怒地说粗话、脏话。夫妻俩为其古铁吵嘴打架。母亲表示离开家时，阿哲毕摩屈服，古铁留了下来。
——古铁和他的同伴来到司达蕃兮的时候，不敢进阿哲毕摩家的门，孩子们遭罪。古铁我俩四处流浪，成了父母健在的孤儿。波各里古是好心人，经常照顾兄弟的子女；阿哲毕摩想生儿子，在别人家主持宗教仪式的时候，与仪式主人家疯疯癫癫的女子扎布嫫苟合两次。
——阿哲毕摩打算找小纳妾的事母亲慷慨同意；以后，阿哲毕摩娶了扎布嫫自立门户。说明了母亲是个心胸开阔、宽宏大量的人。母亲与邻里乡亲进县城赶场，想起曾在那里与她恋爱过的丁曲，她的心还在他那里。
长篇小说《司达蕃兮》里的 《母亲诗薇》这一章写得好、写得优秀，因而具有很好的欣赏性，她的好表现在多个方面，叫人一时很难一一谈到。下面，根据鄙人的理解，谈谈几个方面，谈得不妥之处，敬请小说作者和其他读者提出批评指正，让大家共勉。
小说《母亲诗薇》这一章人物众多、结构复杂、情节亦复杂、文字多、篇幅长，创作起来很难驾驭。要写好，更加不容易。这章小说看起来，尽管有些松散，但是就整体来说，是写得十分成功的，优秀的。这是其一。
其二，这章小说采用了多种多样的创作方法，光这方面来讲，使人不可能都要谈到。譬如：小说中先来个环境描写，然后来个总的概述，接下来分述；后发生的人和事采用倒叙的方法先叙述、描写，然后回过头来叙述、描写之前发生的人和事；有时候，根据需要，叙述、描写过程中插叙一些人和事。总之，在小说叙述（顺叙、倒叙、插叙）、描写（人物描写、环境描写、场面描写、正面描写、侧面描写、景物描写、细节描写等）、人物对话中采用了多种手法，故事情节典型、完整，人物、环境也很典型，阅读起来越读越想读，不感觉到累。
其三，小说中语言经典，彝语谚语和彝族格言格语适当、灵活使用，自始至终分散运用在整篇小说中的很多。譬如：“月轮跟着年轮，日轮紧跟夜轮。”“红颜多是非，畜壮伴疫疾。”“灵魂互不召唤，幸运神不在一起。”“兄弟苦时姐妹流眼泪，姐妹苦时兄弟笑哈哈。”“母鸡无心机，帮着孵鸭蛋。”“一匹马变不成一头牛”“嘴馋的时候食狗肉，口渴之时喝狗肉汤。”“在的时候是司达蕃兮人，死的那阵是司达蕃兮鬼。”“母亲一样，生儿不同。”“贫穷失火烧房可怜，歉收外加死人更可怜。”“帮忙成添乱，为增加体重瘦下来。”“人从好的方向努力，命运却捉弄人。”“穷人没裤子穿”“到了父亲的年龄时爱父亲，到了母亲的岁数才爱母亲。”“没死没病的有太阳和月亮两个”“雄性力量雌性力量有区别，麂子力量獐子力量悬殊大。”“相爱的两人拆不散，不相爱的两人装不像。”“情人形影不离，早晚出双入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看似一般天，不知风云变幻；看似一般人，不知瘟疫流行。”“父死儿随母，生活过得去；母死儿随父，生活很艰难。”“孤女偎锅庄，孤儿依门槛。”小说当中彝族谚语和彝族格言格语较多，这就像该放佐料的食物放了佐料而变得更加好吃一样，使小说变得更好，人物变得更加有血有肉，血肉丰满了。
四是，小说中适当地插进有关的民间故事，这也是小说创作中有特色、有创新之处。这种创作方法，在彝文小说创作中，过去作家、作者还很少有人使用，有较大创新，使小说加上“辣椒、食盐”之后，犹如再加上另一种佐料，给小说增色不少，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五是，小说开头先用一自然段描述一下“伦支瓦依”（鹞鹰岩），后写一自然段“司达蕃兮”（梨子树旁）。从表面上看，二者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当小说写到：“……梨子树旁这个地方地名、山名都起得动听，房屋上方山高，站在山脚下望去，有一座几乎与天一样齐的山，被人取成伦支瓦依，……”时，透彻地说明了“司达蕃兮”与“伦支瓦依”之间的关系。
六是，描述“母亲”如何美丽的时候很是特别。“据传说，古时候，女子有个叫沙坦机机的非常美丽。沙坦机机好似天上的明月、地上的索玛花，确实是走到堂屋下方光彩照到上方。大家都说，母亲美得像沙坦机机。母亲去街上赶场的时候，不仅是彝族，连汉族也眼不由己地盯住她，小伙子们瞅见母亲就心不在焉。丁曲是小伙子当中的一个。”这样描述，比从外表上以普通的方式描述母亲的美丽效果好得多。
七是，描述疯子普提阿马时第二次才讲她是疯子，第一次未提及她是疯子，第二次描写、小说到第三部分时才说她是个疯子，并且解释了为什么大家叫她普提阿马、普提阿马为何疯了等，原来她是因悲伤过度而疯的。这也是小说的特别写法之一，不是普通的写法。
八是，使用双关的写作手法。小说第五部分快要结束的时候，有这样一句话：“……这些油菜花仿佛是为丁曲他们俩开的，越看越使人激动，但是油菜开花不久便凋谢了，她的心随着油菜花绽放而心花怒放，随着花的凋谢而“凋谢”（心灰意冷）。”这句话是双关语，言在此而意在彼。
九是，运用婉曲的修辞手法。小说中运用婉曲的修辞手法较多。譬如：小说第四部分讲到丁曲与“母亲”是如何相识的、相爱之后是怎样分手时写到：“……不仅是她的心，身子和人生归宿她都全部交给了丁曲，一点不留。……”“订婚干啥？你都已成为我的妻子。”“……她在等丁曲，在等媒妁，在等待中肚子变大。……”这些句子中运用婉曲手法的地方各有一处，共三处。再譬如：小说中的第七部分当中波各里古与阿格打铁对话时有这样两句话：“你进入我的睡处后就装作没事的模样！”……“你同意才进入你的睡处的，我又没强迫过你。”这也是两人都说了婉曲手法。又譬如：小说第八部分有这样两句话：“……他把扎布嫫的嘴巴堵上后拖到蕨芨堆背后巷子里去了。扎布嫫被他诓得很听话，一句都没叫。……”“……这天晚上，扎布嫫也很听他的话。……”这都是婉曲手法。
诚然，《母亲诗薇》这章小说写得好，很值得阅读，这并不是说她没有不足之处。以下谈四点瑕疵，说得对与否，大家要百家争鸣。
一、小说中讲了这样一个民间故事：“古时候，战争年代，……大家商议来这里居住。”好像这个民间故事未讲完就草草结束了，倘若讲完就好了。
二、将母亲送到阿哲毕摩那里去过门的时候，送亲的人只有新娘的兄弟俄依和俄机（二者都是彝族侄儿侄女对舅舅的称呼），这不符合彝族送亲的习俗。尽管这时的母亲是第二次结婚，父兄方最少也要三人以上去送亲，没有只有两个亲兄弟送亲的规矩，这不符合实际情况，违背了文学的真实性原则，写出来叫人难以置信。
三、小说中写“母亲诗薇”，从一开头到第四部分还未结束，都称呼写成“母亲”，第四部分快要结束时，突然直呼其名改写成“诗薇”。写到第七部分半中腰的时候，“母亲”“诗薇”两种称呼杂糅在一起叙述，给人予杂乱无章之感。以鄙人之见，自始至终用“母亲”叙述起走可能效果要好一些。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诗薇是“我”（第一人称）的母亲，没有直呼自己母亲名字的道理。
四、小说中与阿哲毕摩拌嘴的“吉拉”未交待是什么人，这是什么人不大清楚，是否是“波各聂古”的男人？为啥与阿哲毕摩拌嘴？原因小说中也未作任何说明。
二
《凉山文学》彝文版2022年第二期头篇连载了邱蓉的长篇小说《司达蕃兮》的第一章《母亲诗薇》余下的部分后，连载了《司达蕃兮》的第二章《波各聂古》。创作中，作者除了继续采用之前的手法外，又有所拓展。
这章小说紧扣主题主要塑造和描写了波各里古与她有关的人与事。最为主要的是塑造和描写了波各聂古历经的事与苦难生活。
当谈到苦难生活的时候，可谓波各聂古历经的苦难生活堪比母亲诗薇多，更加地让人可怜。波各聂古人辛苦，家里靠她来支撑，连续生了八个女儿，丈夫是一个浪人。夫妻经常吵嘴打架；由于丈夫隔三差五地到寡妇那里串门，波各聂古过去常常与寡妇打嘴巴仗。波各里古不仅人辛苦，心也很累，但她坚强，再加上是刀子嘴，导致了夫妻三天两头吵嘴、打架，以及跟寡妇打嘴巴仗。自从生下第九个孩子，也就是儿子尔伙之后，波各里古因有传宗接代观念，心在膨胀；儿子长大后，她成为了儿子的奴仆，丈夫也成了儿子的奴仆。波各聂古将儿子尔伙送进学校学习读书，因贪玩成绩差得没底，小学毕业后连初中都没考上。后来，花点钱开后门让其读初中时又惹事生非，尽做让波各聂古大伤脑筋的事。再后来，被学校开除回到农村，儿子与丈夫喝酒醉成常态，在家里小偷小摸，比赛似的犯事不断，气得波各聂古半死。最后，丈夫蹲大牢，波各聂古和儿子尔伙一前一后跳进河里溺死。的确，如此的状况令人心痛不已。
长篇小说《司达蕃兮》这部里面的《波各聂古》这章在第一章《母亲诗薇》的基础上，作者除了继续采用之前的手法外，又有所开拓。下面浅谈一下，谈得不妥之处和不到位的地方恳请小说作者、其他读者大家批评指正。
一、小说《波各聂古》这章塑造、描写的人物除了波各里古以外，其他人物也众多，结构仍然复杂，故事情节亦复杂，文字也较多，篇幅也较长，客观地说不好写，困难重重。小说作者驾驭小说的能力强，因采用多种多样的、适当的创作手法，写下来依然较为成功，写得较好，读者爱看。
二、小说《波各聂古》这章第一部分开头不久，有这么一段话：“波各里古皮肤黝黑，像个乌洋芋，个子却高大，但人瘦且弓背不好看。她身上唯独好看的就是那双眼睛。虽然眼睛美丽，但脸像猴子脸，不会引起男人的关注。尽管这样，但是她很会勾引男人，长得俊俏的男人往往被她勾引到手。公布垭口阿根打铁是个美男子，被她勾引过；现在她男人甲拉虽是个浪人，但相貌堂堂。”甲拉是波各聂古的丈夫，写到这里才点明。小说《母亲诗薇》那一章第七部分有这样一段话：“后来又有一次，不知我们做错了什么事，引起阿哲毕摩的愤怒，说话伤人，指桑骂槐地训斥诗薇，也训斥古铁我俩。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波各里古家玩到天黑尽才回家，甲拉他俩不知在什么地方相互冒犯，两人边走边相互碰撞地走来。甲拉怒不可遏，说是他要死给阿哲毕摩看，倒在地上不肯起来；在家里，阿哲毕摩找来一根绳子，摔给甲拉。”在这段话里，与阿哲毕摩相互冒犯叫“甲拉”的是什么身份的人未作交代，有点不明其身份。小说《波各聂古》这章第一部分开头不久才插叙甲拉是波各聂古的男人，这也是可以的，并且成为一种很好的插叙写法。
三、继续、适当运用彝族谚语和彝族格言格语，增强了小说的表达效果。总结起来，小说《波各聂古》这章先后运用了这些彝族谚语和彝族格言格语：“穷人不堪重语，灰烬难耐水浸。”“泡桐树长得笔直，树心腐朽生水。”“脚长是别人的牵马者”“疯子三年人不知其疯”“儿行千里母担忧”“蛇传蛇，蛤蟆生来是蛤蟆。”“生命像石头一样长久，一生就像道路一般长远。”“蛤蟆被花椒胀鼓，笨人被酒灌翻。”“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愿别人的儿子不成器，但他偏成器；愿自己的儿子成才，但他偏不成才。”“庸子母亲希望庸子能干，瘦羊主人希望瘦羊成活。”“高山杉木的叶子是被风吹掉的，家里父亲的名声是被儿子败坏的。”“宝贝不会坐，宝贝滚下岩。”“我养你的身子，你养你的心子。”“狐狸传母性，雉鸡传公性。”“人间靠祈祷，阴间靠造化。”“下方喊不到父亲，上方喊不到母亲。”运用较多的彝族谚语和彝族格言格语，增强了表达力。
四、继续使用婉曲手法。譬如：“今天晚上我来照料你一下哈？”（莫洛苏尼对诗薇说的话）；“你如果听我的话，今后我来照料你。”（甲拉对诗薇说的话）；“波各聂古未叫唤好久就抱上一婴儿，……”“……现在她抱起的这个，是甲拉被她强行媾和怀上的，……”“‘长期得不到一个男孩怪这女人’甲拉多年来这样想。”“前一段时间，汉族村子开药方的汉族老奶奶对波各里古说，这两天该喊甲拉回来了。”（这意思不是指一般的喊回来，是指喊回来让波各聂古怀上儿子）；“最后这次将甲拉找回来之后，造化如何，甲拉无论到哪里，娶小老婆也好，她打算不闻不问地自己过生活。”“汉族开药方的老奶奶说，这两天他俩夫妇媾和就有可能运气会好，不要只一次，最好是媾和两三次，并且尽可能地多次媾和就更好。”“波各聂古知道自己将快要进入更年期，这次虽然找回来了甲拉，运气如何，自己心里也没底。”“一到家中，门被波各聂古关上，她扑进甲拉的怀里，乒乒乓乓地‘交战’一段时间后，就好似诓一个姑娘一样诓起波各聂古来，每次最后都是波各聂古取胜，甲拉都听她的。”“一到晚上，好像一对恩爱、久别的夫妻，两个灵魂也像是贴在了一起。”“的确，在别人看来，波各聂古抱上一婴儿，就像一头母猪产下一窝猪崽那样简单，甲拉也这么认为。”“抱上婴儿那天，……”“波各里古使劲惊天动地地吼叫一声，吼叫完了之后也就抱上了婴儿。”“得了一男婴，甲拉不到汉族村子去了，也不到寡妇那里去了。”“波各聂古自从抱上了一个男婴之后，心就大了起来，大得差不多与鹞鹰岩一般大小，……”运用婉曲手法的句子很多，使语句婉转曲折地表达出来，不露骨。
五、夸张、比喻修辞手法的运用也较多。在我的记忆里，《母亲诗薇》一章中的夸张、比喻修辞手法运用不多，而《波各聂古》这一章中的这两种修辞手法的运用就比较突出。譬如说：“波各聂古自从抱上了一个男婴之后，心就大了起来，大得差不多与鹞鹰岩一般大小，身子也被心子抬了起来，走路时昂首挺胸，行走起来如像背上背着尔伙展示给别人看。”这是夸张、比喻两种修辞手法的兼用、套用。再譬如说：“汉族村子像是有人唤犬似地召唤着他，他一天之中一定跑一次汉族村子，蛤蟆被花椒胀鼓，笨人被酒灌翻，天天醉酒才回来。”这句话当中有比喻的成分，比喻恰当，表达得更加生动鲜明。
六、小说中有两处、几句话揭示了主题思想。第一处：“‘怕尔伙出事。’波各聂古一想到尔伙，如做梦睡醒，立即坐起来。她忘记了她的苦难，饥饿、伤痛、仇恨、发怒全都没记在心上，只有尔伙任何时候都放在她心上。”第二处：“波各聂古跳入洛科河中，仇恨、亲情、伤痛、喜悦、苦难、希望什么都轻松地被她背入河里。她的经历成为一个故事，随着岁月的流逝，直到没有人谈论为止。”这两段文字、几句话很好地揭示了小说的主题。
小说《波各聂古》这章不足之处依我的看法有这样几点：
一是，这章小说该结尾时没结尾，有些拖泥带水，影响了对主题的表达。假如该结束时戛然而止收尾的话就更好了。
二是，小说中说“波各聂古骂起人来不知什么是羞耻，不回避人。”这是不对的，不合符彝族的实际情况。吵架时，部分汉人没修养，爱说脏话；而彝族吵架一般没有说脏话的习惯，羞辱对方的情况有时会存在。
三是，儿子尔伙有家不归当上浪人，流浪在汉族寨子及街上，波各聂古再一次去到那里装作是很疯很疯的疯子，各种场所一一寻找了一篇。由于她把自己当作一个疯子，无论走到那一家也好，不存在不好意思的问题，都闯进去寻找。她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想发怒就发怒，畅通无阻地在别人家转了几次也没有人说她。如此这般地描写她寻找儿子，谈不上是什么高明的方法，如果波各聂古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话可以这样写。这除了说明波各聂古从某个角度讲是个无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之外，其他什么也说明不了。
四是，《波各聂古》这章小说第八部分有这样一段话：“诗薇从内屋里拿出一根扎了口的袋子，我们大家都盯住这根扎了口的袋子，看里面有啥东西。……”这里是谁家的内屋？这句话应该详细明白地写出来，否则有交代不明确之嫌。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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