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诗馆系列丛书:马黑阿晶嫫《万格顶上的九十九环元素》

　　序：生活、生命和民族□比曲积布……………………………………1

　　一.春天（一）………………………………………………………1

　　二.水井………………………………………………………………2

　　三.土木屋……………………………………………………………2

　　四.小草………………………………………………………………3

　　五.春柳………………………………………………………………3

　　六.情诗绿了…………………………………………………………4

　　七.小燕子……………………………………………………………5

　　八.春游………………………………………………………………5

　　九.桃花香……………………………………………………………7

　　十.住在河岸的老人…………………………………………………8

　　十一.村妇人…………………………………………………………10

　　十二.村里硬汉………………………………………………………10

　　十三.梦中萌芽的花朵………………………………………………11

　　十四.饥饿的嘴馋……………………………………………………12

　　十五.石桥行仙境……………………………………………………14

　　十六.踏乡……………………………………………………………16

　　十七.兽城孤彩塔……………………………………………………17

　　十八.泸沽湖…………………………………………………………18

　　十九.万格火普………………………………………………………19

　　二十.恩铁古慈神……………………………………………………19

　　二十一.支格阿鲁……………………………………………………20

　　二十二.妮璋阿芝……………………………………………………20

　　二十三.族神探亲……………………………………………………21

　　二十四.毕摩…………………………………………………………23

　　二十五.莫尼（巫女）………………………………………………24

　　二十六.取火葬（一）………………………………………………24

　　二十七.取火葬（二）………………………………………………24

　　二十八.三月…………………………………………………………25

　　二十九.小雨滴落的日子……………………………………………27

　　三十.护花坛…………………………………………………………28

　　三十一.村庄（一）…………………………………………………30

　　三十二.村庄（二）…………………………………………………31

　　三十三.行走万里空…………………………………………………32

　　三十四.情欲经过湖水畔……………………………………………34

　　三十五.血色海天……………………………………………………36

　　三十六.野兽为邻……………………………………………………37

　　三十七.大西南的四月………………………………………………41

　　三十八.幽灵草………………………………………………………42

　　三十九.坐在石头上歌颂……………………………………………43

　　四十.留守儿（一）…………………………………………………44

　　四十一.留守儿（二）………………………………………………45

　　四十二.核桃树………………………………………………………47

　　四十三.孤独地生活在这里…………………………………………48

　　四十四.乐曲…………………………………………………………52

　　四十五.访客…………………………………………………………54

　　四十六.山腰田坝……………………………………………………56

　　四十七.苹果树………………………………………………………59

　　四十八.村边完小……………………………………………………60

　　四十九.万喷泉………………………………………………………62

　　五十.夜曲……………………………………………………………63

　　五十一.打柴人………………………………………………………64

　　五十二.部落乡村……………………………………………………65

　　五十三.走过风里万云街……………………………………………67

　　五十四.独杆…………………………………………………………68

　　五十五.果实…………………………………………………………69

　　五十六.十月的草原…………………………………………………70

　　五十七.竹灵…………………………………………………………71

　　五十八.火焰在血液中的舞蹈………………………………………72

　　五十九.等待，群星的死亡…………………………………………74

　　六十.秋的坟墓………………………………………………………75

　　六十一.贩卖毒品的刀眼人…………………………………………77

　　六十二.山岗的秋……………………………………………………79

　　六十三.一个女人的故事……………………………………………80

　　六十四.阿依阿芝的出嫁……………………………………………82

　　六十五.岩石的秘密…………………………………………………84

　　六十六.冬天的湖……………………………………………………86

　　六十七.绿色的雪山…………………………………………………88

　　六十八.红火的火焰…………………………………………………90

　　六十九.雪山的跨越…………………………………………………92

　　七十.灵隐寺…………………………………………………………94

　　七十一.细沙流经子宫内……………………………………………96

　　七十二.青杆树………………………………………………………98

　　七十三.血缘起火了…………………………………………………99

　　七十四.我的村庄如此愤怒………………………………………101

　　七十五.族墓园的刺血树…………………………………………102

　　七十六.蚯蚓石桥镇………………………………………………104

　　七十七.土鼠………………………………………………………105

　　七十八.苦难亡灵…………………………………………………107

　　七十九.湖畔西南岸………………………………………………112

　　八十.天堂里车来车往……………………………………………113

　　八十一.空城守望者………………………………………………114

　　八十二.晚霞的酒事………………………………………………115

　　八十三.梁山地狱…………………………………………………116

　　八十四.家园………………………………………………………120

　　八十五.蚂蚁王国…………………………………………………122

　　八十六.鸟的天堂…………………………………………………123

　　八十七.山中早行…………………………………………………125

　　八十八.冬天的野兽………………………………………………126

　　八十九.灵杉树……………………………………………………128

　　九十.路旁的白杨树………………………………………………130

　　九十一.诅咒………………………………………………………131

　　九十二.高原恋歌…………………………………………………135

　　九十三.攀登万格火普的朝阳……………………………………137

　　九十四.王国寿殿…………………………………………………139

　　九十五.四姐妹的传说……………………………………………148

　　九十六.远村的风景………………………………………………151

　　九十七.天堂组合曲………………………………………………154

　　九十八.万格顶山…………………………………………………159

　　九十九.春天（二）………………………………………………159

　　后记:情人们用太阳的火焰照亮我前行□马海阿晶嫫…………………163

 

 

【序】

生活、生命和民族——马海阿晶嫫《万格顶山的九十九环元素》的内核

比曲积布

 

　　马海阿晶嫫的《万格顶山的九十九环元素》这部可以说是“彝族历史上第一部大型女子组诗”，她以一种舒缓纯净而优美深沉的笔调来写下这部大型组诗，仿佛阿晶嫫是站在心灵的浪涛上来谱写生活、生命和民族，她心容静湖之水，了无波澜，但是暗有急流与波涛。从阿晶嫫的这部《万格顶山的九十九环元素》里我们可以看出诗者是以一种宁静而自由的心去熔炼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和对话世界的万物，并且把它们都记录下来，这样的笔调自然就有给人以一种内心潜在的感染力，读者们在阅读这部作品时不知不觉中会沉静中进入远思，最终获得一种生活、生命的印象和对民族的爱与深思。《万格顶山上的九十九环元素》是阿晶嫫的大型诗歌处女作，同样也是彝族女子诗营中一部堪称举足轻重的作品，那么，到底是什么促使她进行这部作品的创作的呢？因为人的头脑是一面镜子，人的思想与情感的过程就是艺术的过程，在文学的创作中，创作的主题即是作者本人血液与思想中滋生的某种情感、认识、情绪等，必然在写作中起着一定的作用，作者总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把内心和思想投射和渲染到与其写作有关的事物上去，总是力求与万物相融和交流的内心境界，阿晶嫫的《万格顶山上的九十九环元素》的创作同样是如此。

 

　　（一）生活：《万格顶山上的九十九环元素》中许多片段的原始材料都是取之于作者对生活的回忆与感悟的，从这里我们能进入一层发现生活美好与苦难，如其中“村妇人/你在春天里播种/夏日晒爆你的乳房/秋天里/ 你摘下果实/ 喂进男人和孩子的嘴唇里/冬日里/你的美丽如同雪花般圣洁。”等的一系列关于平时生活中所见所闻的记录式的诗写。总之马海阿晶嫫对其生活地域的点点滴滴的捕捉，是内心宇宙与生活交织碰撞生发为诗歌的最大因素，她将所见和记忆的事物转化为最纯情的表达——就是内心与灵魂在生活这个支点上达到了和解与共融，她的内心没有和生活产生抵触，而是如水一样的去接纳生活的一切，我想这也许是对生活最直接、最有力、最有效的表达方式吧。看到马海阿晶嫫的诗，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鲁娟的诗，她和鲁娟一样往往从心灵的最细微处着手，并且她们两个都保持着一种女性特质的一种人类最初的意识与觉血。在阿晶嫫的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女性的弱软中含有韧性的特质，她用诗传达出自己在生活中的承受与个性，她用心栖息在生活的氛围中。我阅读后发现阿晶嫫的诗最大特征之一内心就是对生活自然而然的呈现，并保持很好的生活结构感和诗的纯净性。

 

　　（二）生命：“生命”是现代眼花缭乱的生活中很多人所缺少的健康与质朴，马海阿晶嫫作为中国西部边缘上的一个农村彝家女子，在她灵魂的血液里，很好地流淌着未经现代文明驯化、侵染的血性——生命，简单说她是一个“活人”， 其中她的诗句：“荒漠的原形/没有走出黑土/黑暗是女人欢爱男人欢爱女人的爱神/女人红色的彩裙/男人黑色的胡须长满了荞子和洋芋/注入我饥饿的嘴巴...............七姐妹痛哭流涕/我以爱的定义/烧熟大地/ 烧熟了洁白的洋芋..............月光下/我和老人谈论古老的孤独。”她此类诗句就是对原始神经上生命疼痛的感悟和触摸，作为一个相对于非常年轻的彝族女诗人，马海阿晶嫫和大多数彝族诗人一样具有最质朴的康健的生命与血性，她血液里仍然滚着人类初始时代童年一样纯洁的本性与灵魂。因为现代文明对人性的抹杀越来越严重，而在世界文学史上，过去和现在不断地出现着一些被现代物欲文明庸俗化、机械化、尸体化的写作者，身处中国西部偏远山区的彝族诗人们，他们没有现代价值的束缚和现代文学规则条条框框的禁锢，所以他们能够运用生命来看待生活地域的事物——用生命来写作，血肉是生命与天地的结合体，许多彝族诗人包括阿晶嫫都是一种直通人性、神性的写作。可以这样说，彝族诗人们对生命的血性是一种自然的膜拜，甚至已经成为一种纯粹的圣洁的诗歌血火。

 

　　（三）民族：在中国的大西南有一个古老的民族在大山里呼吸着生活着，已经有几千年的苦难历史，以彝族“四大名著”为代表的彝族文化，很好地呈现了彝族文化与历史的完整性，在这些彝族古典书籍中完好的保持了彝族文化与价值观上的原生与自然，所以我们一定要面对民族地域里的灵魂与血液，阿晶嫫也写到：“族人的天空/族人的草原/升起血色信仰的你//天空的天空/你是悬空者/草原的草原/你是白色羊群的父亲/族人在天空里信仰你/族人在草原上信仰你/你是传播的传播者/信仰的信仰神/经文覆盖着我/覆盖着族人/覆盖着太阳和月亮。”不能和冰冷无情的钢铁等现代物质厮混一气，不要成为民族的异变份子，应该带着诗的苍原与石痕，在羊蹄与牛印击打的土鼓石鸣上进行生命，在自己原生的民族地域和文化里呼吸，在民族的经文里做一快苏醒的古石，在民族传说雨季的潮湿里成为生命的灵子，我们作为写作者应该找回曾经的民族面孔，从野马苦难的群山上站起来，永远做部族的子女，在民族的神经上生成诗歌，生成生命，生成血性。

 

　　诗歌作为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年轻的文化细胞，它永远是人类精神上灵魂上最灿烂的火焰，它永远燃烧在人们的心灵，只要我们有一颗诗的心，诗歌与人类同在，与民族的文化同在，同样诗歌也是人类文化中最坚固最柔软的部分，人类还在诗歌就在。因俗事缠身，匆匆中，只能以此文诗歌单行本《万格顶山上的九十九环元素》的简序。愿阿晶嫫在以后的岁月中继续诗歌！

 

　　（2015年4月19日于宜宾）

 

　　［比曲积布（1992-），男，四川大凉山彝人，“世界地域写作”提出者、《大地》主编。］

 

 

【后记】

情人们用太阳的火焰照亮我前行

马海阿晶嫫

 

　　在2014年的12月份，我结识了大凉山彝族诗人比曲积布后，在他的指导下我开始了从小就陪伴我的诗歌爱好写作。《万格顶山的九十九环元素》这首长诗是我开始诗歌写作的处女作。下面我将主要从三个方面来谈一下我写其作品的真正原因与启发。

 

　　首先，我从童年生活开始谈起，我从小生活在万格顶山，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赋予了我诗意，这里的鸟儿群兽都给了我不一样的感情。小时候随乡村父老们一起放牧，牛马羊群的寻食找伴的一举一动都会激起我对人性美的向往；我和牧童一起倾听老人们讲祖先古老的故事，我们都会用最美的花纹刻在石头碑上。在他们的影响下，我慢慢地明白，一个民族的历史是经过几千年的岁月慢慢积累而具有凝聚力的。然而民族的凝聚力是否坚固如石，是靠族人和时代共同性爱的。所以我开始关注山里的一草一木，山谷的一个回声会震悦我耳朵，群山中飞翔的一只飞鸟会带着我欲望飞向蓝天，森林里乱跑或幼小的野鸡小兔会牵着我的脚步奔跑。我站在高高的岩石上仰望飞翔蓝天白云的神鹰，这里的一切都会给我带诗歌的灵性。尤其是山腰田坝上的黄牛锄头与农夫们之间的性爱。母亲背着竹兰，父亲牵着黄牛与犁，马儿在一边吃草的记忆让我如此刻骨铭心，还有村里乡亲们的各种团体活动，尤其是诸神信仰活动，火把节和彝历年的传统节日中相亲相爱的幸福欢乐的日子更加激发我对人与自然相处和谐美的向往。万格顶山的童年生活时时刻刻都在我血液里流淌着，伴我走到繁华都市里，它时刻提醒着我是山里人，蛮蛮的野性陪我走来来往往的灯街，记下我对山里无限风光的灵感和城市之光给我的一种忧郁之感，在烟雾缭绕的繁华大都中迷茫。

 

　　其次，我想从母爱谈谈我对诗歌的执着。九年前的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每天背着书包走泥路，经过群林与湖水畔，经常游玩万喷泉和小河桥边，这些地方的一点一滴都成了我的玩具，触摸着我对诗歌的原味。然而天有不测风雨，就在一个田坝正在收割的季节，暴风雨突然降临，恶魔随之而现，带走了我父亲的生命。从此我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对生活有了新的执着。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奔跑在山间，不管是阳光明媚的晴天还是狂风雨雪天，母亲背着竹篮牵着黄牛跑田地。山上长山姑了，哥哥带着我去寻找，松林间有珍贵稀少的药材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去苦挖。每个日子都是放牧的日子，每天都是母亲跑田地的日子。在人生路上，每一次跌倒都是母亲把我从悬崖边上牵回来。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些苦累，但已经凝聚成了我血液中的元素，时刻奔跑在我肉体上。就是因为母亲对生活的执着与向往，我的诗性才原质原味地陪我到今天。今天才能真正地写出《万格顶山的九十九环元素》这首长诗。

 

　　更为幸运的和感激不尽的是，我没有父亲阳光之爱陪伴的岁月里遇见了星星般富有爱心的情人们，是他们照亮了我们一家人在土木屋檐下的温暖。他们在我人生的岩石碑上刻着人性美，谱写了善良和友爱的言词，用太阳的火焰照亮我前行时所遇见的每个黑夜。这也是我写出《万格顶山的九十九环元素》这首长诗的内心深处情感的重要来源之一。在2014年的12月份，我认识了大凉山彝族诗人比曲积布。随后在他的介绍之下，结识了他的恩师发星和师兄阿索拉毅。在比曲积布大哥的指导与推荐下，我读完了「美」亨利.戴维.梭罗的著作《瓦尔登湖》和海子的《海子全诗集》，同时也读完了诗人发星寄来的《昨天的记忆》等书籍。读完这些书籍之后更深一层地喷发了我在万格顶山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和我对自己民族的热爱与崇敬，于是我开始动笔写万格顶山的点点滴滴。在写作的过程中，我不是一味地写出美丽顶山，强大民族的灵性美。而是我同时也写出在时代超速飞跑的过程中万格顶山中渐渐褪色的点滴与我本民族出现的种种时代疾病。在时代飞跃的今天，给美丽乡村带来小康生活的同时，也带来了各种屠刀。比如说：森林野兽慢慢地失去生命的性情；草原和牛马羊群慢慢地消失在时代的视眼中；湖泉河水渐渐地变成黑色；稻田慢慢地变成荒芜；白色物质飞满天空阻挡了新鲜空气的拨打；鸟儿没有家园而不知去向；毒品插进农夫的嘴唇恶性暴晒在荒野中；民族文化渐渐地退出古老的区域等等。这些都是从繁华都市蔓延到美丽乡村的秽气，这是每个民族应该关注并且开始敲响灵魂慢慢失去的警惕声，也是时代飞跃过程中所面临的恶性膨胀的污浊。面对时代飞速与美丽村庄的性爱突变时，我想用这样一个比喻来表达我自身的看法：飞跃时代和民族以及部落应该是男人女人相互欢爱的爱情美。而不是男人抛弃女人或男人为了追求经济发展和名利而践踏女人，也不是女人为了自身的美丽容颜而断裂子宫和乳房不为男人生儿育女。是男人和女人一起用太阳和大地建筑家园的情性美。（当然我的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所以在各种元素的结合下，我写出了《万格顶山的九十九环元素》这首长诗。

 

　　最后在此感谢比曲积布、阿索拉毅、发星这三位大哥的帮助与栽培。

 

　　（2015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