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客的彝家待客习俗
彝家待客,真诚而大方。彝族谚语说:“一斗不分十天吃,就不能过日子;十斗不做一顿吃,就不能待客人。”客人进门,酒是见面礼;不见血,不放归。所谓“见血”,就是宰杀家禽家畜。请客最隆重的,是用“四支脚”,即宰牛、羊、猪,次隆重的,是“两支脚”,即杀鸡。
当你踏进彝寨时,老老少少都会停下步子让在一边,要你选手先走,并主动问询:“曲博,卡波?”(朋友,你去哪里)你说了要拜访的人家,他们便热情指路。走到主人家门前时,客人不敲门,只需朝着院子里招呼:“维色上!”(主人家)也可直叫户主的姓,主人听见后很快就会应声。如事前联系过,主人全家会立在院坝等候,客人到达,就迎上前来亲热问候。客人进了屋,主人一家方按辈份而入。就座的方位很讲究,正屋火塘上方为客位,客人左侧坐男主人,右侧坐女主人,下方坐未成年的孩童。火塘四周铺有竹笆,是供席地而坐的。客人进屋后,应在主人的引导下较快地坐下来,不可站立迟迟不坐,客人坐定后,可向主人问候:“木苏、阿依格拉拉!”(老人小孩都好吧)还可问:“扎也瓦瓦?”(粮食收成怎样)接着向主人说明来意。
凉山气候寒冷,酒能驱寒暖胃,很受宠爱。彝族谚语说:“无酒若隔九匹山,无肉只隔一叶草”,意即待客宁可无肉但不能无酒,所以酒是公认的待客佳品。无论春夏秋冬,凡客人进门坐定后,主人首先敬上一杯酒,然后便以酒代茶,一直喝到客人告辞。所以,酒量好的客人开怀畅饮,主人十分高兴,即使不会喝酒的客人也要微饮表示,否则就会被认为是看不起主人。彝家常常是一碗酒轮流传递着喝。喝后要以左手指横擦碗沿,然后一只手递碗,另一只手护在前一只手腕前,以示礼貌。在彝家作客,带点酒作为见面礼,主人会很高兴。但不要见面就送,要坐一会儿后,说明“礼轻不好意思拿出来”,这才交给主妇。
在彝家待客的各类酒中,最富于特色、最令人喜爱的是彝家自酿的泡水酒,又叫咂酒、竿竿酒。泡水酒是以高梁、玉米、荞子等杂粮为原料,配制一桶用粮食10至15公斤或25公斤。制作方法是,将原料粗磨后加水蒸熟,然后倒出晾于簸箕内,待温度适当时拌以荞壳,并加酒曲搅拌,在簸箕内封闭发酵,经过30几个小时后放入木桶或坛子内,再用泥土将口封死放置起来。泡水酒酿成需饮用时,把封泥去掉,加水至溢至桶口为止,否则酒味太浓。过两小时后,用竹管或麻秆插入桶底用嘴吸饮,也可从木桶底部的小孔将酒放出。这是逢年过节、举行婚礼和招待贵宾的上品。泡水酒醉而不烈,甘美爽口,男女老少皆可饮用。与暖人身体的美酒相伴,凉山还有许多暖人心怀的敬酒歌。如:“远方的朋友来哟来哟,珍贵的客人来哟来哟,请喝一杯彝家祝福的酒,丰收的酒,真诚的酒。我们的粮食堆成山,美酒流成河。彝家的心像篝火一样红,金子一样纯真。请喝下这珍贵的酒,请接受彝家一片深情。”
客人正饮酒时,屋外会传来猪、羊的叫声。彝族同胞请客,一定得待客人来后才从圈里拉出牲畜来杀,以表示这是专为招待客人的。这时,尽管盛情难却,但客人也需从速劝阻,以表谢忱。砣砣肉是彝家待客的上等佳肴,它以软糯喷香、嫩而不腻令人叫绝。烹饪方法是,选用常年敞放在山野,长就一身瘦肉的本地仔猪,一般重15至25公斤。宰杀后,将仔猪全身用冷水打湿,放在火上边烧边刮毛,直到猪皮烤成金黄色。然后砍成大约拳头大小的肉块,猪头则砍成两半,放入锅里煮过心即捞出,沥去水,撒上盐、辣椒面和凉山特有的一种香中带辣的“土味精”--木姜子,在簸箕内摇晃,使佐料均匀地沾在肉块上,这就成了宴席的主菜。从杀猪到做好,一个小时即成。还有一样菜叫辣子鸡。选嫩鸡,宰后拔毛剖肚,放在火上烧熟。然后将肉撕成丝,放在冷水里,再搁进花椒面、海椒面和盐巴。海椒要烧糊、搓碎。这辣子鸡吃起来又麻、又辣、又鲜,别有风味。酸菜汤也是极具特色的。酸菜制作的方法是:把圆根萝卜叶子用水冲净后,放在锅里煮,见水开后立即从锅里捞出来,放进木桶,再加上点温热水,然后封严木桶的口子,放在离火塘不远的保暖处,见发酵后,捞出铺在屋顶瓦板上晾晒干后即成。杀猪宰羊煮肉时,丢一把酸菜在肉汤里,汤和菜的味道均鲜美异常,可解油去腻,解热解酒。按彝家习俗,菜、汤上桌后,客人先得用木勺舀一口汤喝,这才礼貌。主食是苦荞粑。苦荞粑用苦荞粉加水做成饼状,蒸熟而成。这当中还有一个传说,彝人祖先惹牛在一次洪水泛滥时,飘流到一座山头上。在山上,他救了许多将要淹死的动物。这些动物为报救命之恩,帮助惹牛与天神的女儿结成良缘。他们回人间时,天神赐给了苦荞种子,惹牛夫妇嫌苦荞不好吃,便偷了甜荞种子在人间种。天神知道后咒骂道:“甜荞像鬼魂一样不好收,打起来像死狗一样难脱粒。吃了甜荞要胀肚子。”所以彝谚说:“大米饭和猪肉一起吃是香的,苦荞粑和羊肉一起吃也是香的。”
彝族待客也个“客先主后”的规矩,即客人吃好了、离去了主人才吃。因此,客人用餐时,主人不陪,只留加菜添汤的人招待。这样,客人用餐要稍快一些,餐毕即可离云,不使主人久等。主人若是杀鸡待客,客人一般只吃一二块即可,因一只鸡只宰成12块。客人快吃好时,一般要连喝几口汤,以提示主人,随即将木勺微抖一下,放入盛荞粑的簸箕内,用双手端给主人。若是另一客人还在用餐,可将食品连同餐具轻轻朝他面前推移。
在彝家作客,不仅酒好菜好,主人周到热情,而且美观精巧、特色鲜明的彩绘木餐具,也很值得留心观赏。彝族餐具品种很多,有木制的钵、碗、盘、勺、酒壶、酒杯等。这些餐具,通常选用硬质杂木加工,纹饰原料以生漆为主,外加少许朱砂、黄石、锅烟等颜料调和,形成红、黄、黑三种基本颜色。图案取材于自然生活,以日月山水、花鸟蛇虫、家畜家禽等为素材,整个图案、色调,给人以古朴典雅、淳厚稳重之感。这种餐具还有耐温、耐腐蚀等特点。
客人接受了主人的盛情款待行将告辞时,主人家往往还要送上半边猪脑壳或一块羊扇子骨。按彝家规矩,如果客人走时主人不送这些,便说明猪羊不是专为客人杀的,客人只是跟着吃了顿肉而已。反过来说,客人不收,又说明客人心里不愿接受主人招待。因此,客人应该收下,待离开主人家后再处理,如自食或转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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