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月珍、马海五达:《勒俄特依》之“物”
【摘要】《勒俄特依》之物包括两个维度,即器物和自然物。首先,器物是由“人”制作而向外延伸出来的可及之物,它凝聚着人文意义,具有巫术和仪式的意义;再者,自然物是与“人”平行的“通灵之物”,它通过一条虚构的血缘纽带与人建构起亲缘关系。以“物”的方法分析《勒俄特依》,有利于拓展彝族文化研究。
【关键词】《勒俄特依》;创世史诗;器物;自然物
大小凉山彝族地区流传的创世史诗《勒俄特依》[注释1],与《查姆》、《梅葛》、《阿细的先基》合称为彝族“四大创世史诗”。“勒俄有白本,勒俄有黑本;勒俄有公本,勒俄有母本”。[注释2]从《天地演变史》(ꂿꃋꋧꐈꋊ/mo³³mɿ³³dzɿ⁵⁵tɕʰo⁵⁵tsʰɿ⁵⁵/)到《雪子十二支》(ꃰꎝꌺꊰꑋ/vo³³ndʐɯ³³zɯ³³tsʰi³³ȵi⁴⁴/),再到《合候赛变》(ꉒꐈꉾꐈꀥ/hɔ⁵⁵tɕʰo⁵⁵xɯ³³tɕʰo⁵⁵po⁵⁵/),《勒俄特依》以生动鲜活、朗朗上口的民间口传叙事手法,再现了彝民族的创世史。天地的由来,物种的起源,礼俗的搬演,都聚焦于对“物”之理解。彝族人世世代代与周遭世界对话形成的生命经验在此史诗中有着淋漓尽致的呈现。
《勒俄特依》里出现的“物”,在彝族社会生活中一直延续着其独特的隐喻意义。通过对该史诗之“物”的探讨,我们可以深入彝族这个崇尚自然、崇拜祖先的族群之过去与现在。这部史诗中的“物”大致可以归为“器物”与“自然物”两大类,我们先从器物谈起。
一、器物
每个族群对“器物”的认知都有所不同,人们依照各自的文化语境,赋予“器物”不同的意义。这些隐藏起来的意义,往往会对不同族群,不同文化间的交往、对话形成某种意义上的障碍,并且很有可能造成剧烈冲突。因此,有必要对“器物”之意进行“还原”,以实现不同文化间的和谐互通。
史诗文本中的“器物”背后暗含丰富意蕴。器物在《勒俄特依》这部仅2189行的史诗里出现近200处,包括犁、铜叉、银弓、金箭、风箱、木匙、铠盔、绸缎、披毡、花皮书等,涉及法器、服饰、农具、餐具和兵器等方面,牵涉到彝族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以高频出现的金属为例,《天地演变史》篇记载天地演变未完,玛子尔底家(ꂸꊪꇓꅔꄰ/ma²¹tsɿ³³lu̱³³ndi²¹tʰu⁵⁵/)“张起银弓射,搭上金箭射,铜块铁块压其上。∥此后,天空震两震”[注释3],天地、太阳、雷电等出现(具体文本见表一)。
此段中,金属器物触发雷鸣而具有了创世意义,正如米兰达•布鲁斯-米特福德和菲利普•威尔克辛森在《符号与象征》一书里说:“在许多文化里,雷鸣不仅代表了创造力,还预示着即将有重大事件发生或施肥雨的到来。”[1]金属器物在天地未被开辟之前出现,这似乎不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但我们不能这样简单地以一种所谓的“现代科学”视角去臆测一部史诗的叙事逻辑。《勒俄特依》文本成形之时,彝族社会生活中显然早已有铜、铁、金、银做的器物,如斧子、扫帚、床榻、锤子等。而且人们对这类金属物质有了较为成熟的认知和运用,不然人们不会将其细分为多种类型,也不会用它来制作各种用具。
除此之外,《呼六日七月出》(ꈨꃘꆪꏃꄀ/ɡɯ³³fu⁵⁵ɬɯ²¹ʂɿ²¹ti⁵⁵/)篇也有与金银相关场景,天神格阿古伊酷(ꈨꀋꇴꑴꈐ/ɡɯ³³a²¹ku³³ʑi²¹kʰu³³/)受斯惹迪尼(ꌦꌺꄂꅪ/sɿ³³zɯ³³ti³³n̻i³³/)之命来到土尔山顶(ꄵꇓꁦꀑ/tʰu̱³³lu̱³³bo⁴⁴o³³/),“锻银用银锤,锻金用金锤,建造金银屋”[注释4]。“金”是一个富于气力、财富和幸福的词语。现实生活中,彝族人用“佳人美如油菜花金黄”(ꅪꎔꃭꇤꏂ/n̻i³³ndʐa⁵⁵va²¹ka³³ʂɿ³³/)来形容一个女人美艳动人,又用“金灿灿”(ꏁꇅꀕ/ʂɿ⁴⁴lɔ³³lɔ³³/)形容事物明媚阳光的状态。诸如此类描写美好的语词中都有“ꏂ”(金)一字,足见彝族人对黄金的深厚情感。今天,彝族仍旧崇尚穿金戴银,此类金银器物既有豪气大方的胸牌饰品,也有精巧细致的镶嵌戒指。如上所述,彝族人对美的追求粗犷而细致,他们的审美意识与工艺技术水平都有健全的体系。
《阿俄暑布》(ꀊꊉꎺꀮ/a³³ɣo²¹ʂu⁵⁵pu³³/)篇中“毕摩”(ꀘꂾ/pi³³mo⁴⁴/)[注释5]用的珍珠帽、花皮书、“乌突”盒、“酷勒”披肩这些法器或用品(见表二)大都具有仪式性意义。主掌宗教祭祀活动的毕摩承担着人与自然间的沟通。施医祛疾治愈患者肉身上的病痛,排解生命个体精神上的痛苦体验,都在毕摩职能范畴之内。毕摩是一个博学的智者,上知天文历法,下晓地理人文。小到生育、出猎、耕种,大到婚丧、战争、联盟、裁判,毕摩都扮演着一定的角色。可以说,毕摩通神鬼并指导着人事,执掌神权且把握着文化。随着历史的推演,职能日渐专业化的毕摩,始终发挥着与其社会身份相应且不可缺席的作用。毕摩是人与神鬼沟通交互的中介,在仪式活动中,器物也往往成为执行沟通任务的法器。《勒俄特依》中的器物具有创世意义,更成为法器而具有仪式意义。
二、自然物
《勒俄特依》中的自然物也十分丰富,如雪、蛙、鹰、蜜蜂、太阳、泡桐树、黑头草、病眼日、半残月等。比如,《雪子十二支》篇提到人类的起源始于“天庭祖灵”(ꉬꑎꆀꐪ/ŋɯ³³ȵɛ⁵⁵ni²¹dʑu²¹/)掉到凡间“恩杰杰列”(ꉬꐜꀕꆽ/ŋɯ³³dʑɛ⁵⁵dʑɛ⁵⁵lɛ³³/)这地方,而后化火燃,“九天燃到夜,九夜燃到亮,白天烟滚滚,夜晚亮堂堂,天是这样燃,地是这样燃,欲化祖来燃,欲化先来燃,变来又变去,生出一对哑物来”[注释6],接着化出“杉身愚人”(ꌿꁧꌺꇰ/zu²¹bo³³zɯ³³kɯ³³/)。天神“恩体古兹”(ꉬꄚꇴꌅ/ŋɯ³³tʰi⁵⁵ku³³ndzɿ³³/)察看地面情势后,说“做完九种黑白醮,既可成人类。”[注释7]做完仪式后,“天降‘格’元来,连降三年‘格’,三股白雾起,升到天空去,降下三场红雪来。……做了九次黑白醮,结冰来做骨,下雪来做肉,吹风来做气,下雨来做血,星星做眼睛,变成雪族来,雪族子孙十二种。”[注释8]对未知充满好奇始终是人类的特性,人总渴望去探个究竟。事实上,彝族人用这么一种带有浪漫色彩的幻化演变叙事来解释“人”的起源,他们认为自然物具有创世意义,自然是具有神性的世界,这是一种对世界心怀敬畏的感受方式。
人们无法规避未知自然世界不可把握的变数,从而感到恐惧与焦虑,进而对自然萌生崇拜之感。据《天地演变史》记载,天地未开时,世间未成形,洪水未退去,经过漫长而繁杂的演变,水才催生出天地(见表三)。天地由“水”这样一种物质来完成分明混沌的工作无疑是超然的。水是柔性的,温和的,在史诗里它却能够衍化、决定巨大的天地格局、宇宙世界。
关于人类起源诸多疑问,到了今天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文明社会,不论是自然科学或是社会科学,都似乎没有一个真正的定论,人们还是无法给出此类问题的标准答案。而《勒俄特依》里讲人演化自红雪。但在我们所熟知的自然界,天降“红雪”有悖常识。这大致是彝族先民调动充分的想象力建构出来的超然的“生命母体”。人诞生于雪,雪即是水化产物。从这一角度来讲,彝族先民持一种生命起源于水的世界观。在此,彝族传统里自然界的“雪”就与人搭建起了一种“灵”与“灵”的对话机制。“雪子有十二,有血的六种,无血的六种。”[注释9](《雪子十二支》)无血六种为:黑头草、柏杨树、杉树、水筋草、铁灯草、藤蔓。有血六种为:蛙、蛇、鹰、熊、猴、人。人类同属的雪族一半是植物,一半是动物。彝语中“白雪纷飞”表述为“沃斯布嗫嗫”(ꃰꌦꀰꑐꀕ/vo³³sɿ³³pu̱⁴⁴ȵɛ³³ȵɛ³³/)。“沃斯”(ꃰꌦ/vo³³sɿ³³/)中的“斯”(ꌦ/sɿ³³/)与血液“斯尼”(ꌦꅪ/sɿ³³n̻i³³/)中的“斯”(ꌦ/sɿ³³/)同音同形。此外,彝语中“人类”一词仍表述为“沃聪”(ꃰꊿ/vo³³tsʰo³³/),“沃”(ꃰ/vo³³/)原型为自然界中的“白雪”之“雪”,“雪”在彝语里即读“vo³³”。直接把“雪”运用到了称呼“人类”这一物种的称谓中。彝族人还忌讳食狗、马等蹄掌似雪花状的动物,这一禁忌体现了他们对雪的崇敬。人们称其为“沃第”(ꃰꅑ/vo³³ndi⁵⁵/),直译为“附于雪之物”,意为与“雪”同族同属。彝族人认同“人与雪”这对想象建构的“亲缘关系”。
《勒俄特依》还提及人类语言的起源。先祖杜慕乌武(ꐧꃅꃵꃶ/dʑu⁵⁵mu³³vu⁴⁴vu³³/)通过一番智斗娶天神恩体古兹家小女儿兹俄尼拖(ꌅꃱꅩꄧ/ndzɿ³³vo²¹n̻i⁴⁴tʰɔ³³/)为妻,后杜慕乌武与兹俄尼拖生出三个哑子。恩体古兹不满其女下嫁有意刁难,不肯告知解救之法。直到有天,恩体古兹在床头把“解哑秘方”——“只要砍来三节竹,用火烧爆烙三子。再烧三锅开水烫,就会各自说出话。”[注释10]——告诉妻子,被藏于阁楼葫芦里的小雀窃听,跑回人间告知杜慕乌武,照做后三子终得以言语。“爆竹”、“开水”使人类拥有了言语能力,换句话说,就是言语产自自然事物的剧烈突变,人类经受如此骤然的刺激之后才获得言语。
三、“物”与精神世界
通过史诗叙事活动,彝族一些原始的记忆碎片得以记录了下来。不论是想象建构的还是事实存在的生命经验,都通过史诗的记录和传承而成为彝族的集体记忆。仔细研读《勒俄特依》之“物”,有助于全面认识彝族传统文化,探知其文化观念之源流。
器物和自然物在《勒俄特依》中往往是并行叙述的。如《石尔俄特》(ꏃꇖꊇꄮ/ʂɿ²¹lɿ³³ɣo⁴⁴tʰɯ³³/)篇记载,妹妹沃洛(ꊈꆧ/ɣo³³ɬo²¹/)给石尔俄特解答兹尼施色(ꌅꅪꏁꌋ/ndzɿ³³n̻i³³ʂɿ⁴⁴si³³/)的谜题时说:“三只不撵山的狗,林中狐狸也。未叫脸就红的鸡,蕨丛公野鸡。三节不烧木,家中祖灵也。三匹不织布,天空彩虹尔。三两不弹的羊毛,山间云雾也。三斤不食盐,深谷雪块也。铠盔头上戴,前后额两片,差一片的是,野猪颈上一块皮。铠袍身上穿,铠珠六千六百个,差一个的是,红脸公鹿一张皮。铠裤脚上穿,圆形铠皮有两个,差一个的是,水牛膝上一块皮。”[注释11]这里布匹、铠盔、铠袍、铠裤为器物;狗、狐狸、彩虹、云雾等是自然物。足见这段谜语设计精巧,以“物”之现象和特征喻指“物”,即生动地把事物特质如数彰显,又让事物深藏喻体背后,让猜谜者饶有兴味。
《勒俄特依》这部创世史诗里,不同的器物如金、银、斧头、披毡、弓箭皆出自“人”的锻造制作,都被人们认知并控制。器物是由人向外延伸出来的产物,人们习惯赋予器物以人文意义。而与之不同的是,史诗中的雪、蛙、鹰、杉树、黑头草等“自然物”与人产生关联时,则处于一种相对独立的关系中。此间的自然物依靠一条想象建构的“血缘纽带”与人建构起“亲缘关系”,成为独立于“人”之外的“通灵之物”,在这里,“人”与“自然物”更多的是以一种“精神交互”的关系存在。
总之,彝族人文的意义一方面衍生自器物,另一方面衍生自自然物。物在被人化的过程中具有了隐喻意义,“人”与“物”之间不停流动的对话形成厚重、缤纷的彝族文化。因而,“物”是不可不提的途径和方法,对《勒俄特依》进行物质文化研究,我们正可以发现彝族“物”系统的原始意义。
注释
[注释1] “勒俄特依”是彝语“n̻ɯ³³ɣo³³tʰɯ²¹ʑɿ³³”(此为按凉山诺苏彝语发音的国际音标转写,本文注释皆同)的音译。如巴莫曲布嫫所说:“这里要特地指出,史诗‘勒俄’之题的汉语注音有失准确,在诺苏彝语中‘hnewo’中的‘hne’是一个清化鼻音,如果采用鼻音进行转译更为接近原音。”(巴莫曲布嫫:《“民间叙事传统格式化”之批评(上):以彝族史诗<勒俄特依>的“文本迻录”为例》,《民族艺术》,2003年第4期)自从《勒俄特依》被译为汉文以来,‘勒俄’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音译。为了避免表述上的混乱,本文将沿用这一汉语音译。“勒俄”从口头形态到书面文本的转化过程,处于50年代后期、80年代初期国内两次大规模民间文学整理工作的背景之下,在当时学科体系不够完备、演述者缺席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口传史诗的书面文本与口头形态自然也会有所偏差。本文之《勒俄特依》将依据内容相对较全面的《凉山彝文资料选译第一集<勒俄特依>》(曲比石美、芦学良、冯元蔚、沈文光搜集,冯元蔚、曲比石美校订,成都:西南民族学院印刷厂承印,1978年,内部参考本)彝文文本展开讨论。此外,笔者根据彝文文本对汉文译本做了校译。
[注释2]此为诺苏彝语国际音标转写,下同:“n̻ɯ³³ɣo³³a³³tɕʰu³³dʑo³³,n̻ɯ³³ɣo³³a⁴⁴nɔ³³dʑo³³,n̻ɯ³³ɣo³³a²¹pu³³dʑo³³,n̻ɯ³³ɣo³³a²¹mo²¹dʑo³³.”(参见李尼波、沙马吉哈:《勒俄·玛牧特依释读》,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9年,第3页。)
[注释3]
“tɕʰu³³xo⁵⁵ŋo⁵⁵ta³³mbɛ³³,ʂɿ³³hi³³tɕɛ³³ta³³mbɛ³³,dʑɿ³³lu̱³³xɯ³³lu̱³³ŋo⁵⁵ɣa³³zɿ̱³³//tsʰɿ²¹ɣa³³mo⁴⁴ɡu³³dʑu⁴⁴,mɿ³³vu⁵⁵ȵi²¹tsɿ̱³³tsɿ̱³³.”
[注释4]“tɕʰu³³dɛ³³tɕʰu³³la³³tʰu̱³³,ʂɿ³³dɛ³³ʂɿ³³la³³tʰu̱³³,tɕʰu⁴⁴ʑi³³ʂɿ⁴⁴ʑi³³tsʰu̱³³.”
[注释5]“毕摩,系彝语音译,也被译写为笔姆、西波、白毛、白马、呗耄、比目、笔磨、兵母等等。‘毕’是举行仪式活动时祝赞诵咒之义,‘摩’意为长老、老师。”(姐妹彝学研究小组:《彝族风俗志》,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2年,第178页。)
[注释6]
“ɡu³³ȵi²¹dʑɛ³³mu³³kʰɯ⁵⁵,ɡu³³ho⁵⁵dʑɛ³³mu³³tʰi³³,ȵi²¹dʑɛ³³ku⁴⁴ȵɛ³³ȵɛ³³,si⁴⁴dʑɛ³³bo²¹lo³³lo³³,mo³³mɿ³³tsʰɿ²¹mu³³dʑɛ³³,mu⁴⁴dɯ³³tsʰɿ²¹mu³³dʑɛ³³,pʰu²¹dʑi²¹la³³mi⁴⁴dʑɛ³³,pʰa⁵⁵dʑi²¹la³³mi⁴⁴dʑɛ³³,tɕʰo⁵⁵la³³tɕʰo⁵⁵la³³mu³³,tɕo⁵⁵la³³kɯ³³ɣo²¹zɯ⁴⁴dzi³³ʑu̱³³. ”
[注释7] “tʂo⁵⁵tɕʰu³³tʂo⁵⁵nɛ³³ɡu³³ɡɯ³³xo²¹vɯ⁴⁴nɯ³³,dʑu⁵⁵dʑi²¹ŋɡa⁵⁵dʑi²¹la³³ʑi²¹di⁴⁴.”
[注释8] “ŋɯ³³ȵɛ⁵⁵kɯ²¹dʑi²¹la³³,kɯ²¹tʂʰɿ²¹sɔ³³kʰu⁵⁵dʑi²¹,ho⁵⁵tɕʰu³³sɔ³³ndzɿ³³tɯ²¹,ʂɿ²¹mu³³ŋɯ³³ha⁵⁵ʑu̱³³,vo³³n̻i³³sɔ³³bo³³dʑi²¹,……tʂo⁵⁵tɕʰu³³tʂo⁵⁵nɛ³³ɡu³³ɡɯ³³xo²¹ɣa³³nɯ³³,ndʑo⁵⁵dʑi²¹ɣo³³tsi²¹la³³,vo³³dʑi²¹n̻o⁵⁵tsi²¹la³³,ɬɿ³³pʰu̱³³so⁵⁵tsi²¹la³³,ha³³dʑi⁴⁴sɿ³³tsi²¹la³³,tɕɿ³³dzu̱³³ȵɔ³³tsi²¹la³³,tɕʰo⁵⁵la³³vo³³dʑi²¹la³³,vo³³ndʐɯ³³zɯ³³tsʰi³³ȵi⁴⁴. ”
[注释9] “vo³³ndʐɯ³³zɯ³³tsʰi³³ȵi⁴⁴,sɿ³³ȵi³³su³³fu⁵⁵ɕi³³,sɿ³³a²¹ȵi³³su³³fu⁵⁵ɕi³³.”
[注释10] “lo³³n̻o⁵⁵mo²¹ȵi²¹sɔ³³da³³dzi⁵⁵,po³³la³³zɯ³³kɯ³³sɔ³³ʑɔ³³lo³³,ʑɿ³³ŋɡɯ³³sɔ³³pʰu²¹ŋɡɯ³³la³³lo³³vɯ⁴⁴nɯ³³,tsʰɿ²¹do²¹tsʰɿ³³tʰi³³la³³ʑi²¹di⁴⁴.”
[注释11]
“ma²¹lɿ⁵⁵kʰɯ³³sɔ³³tsʰu²¹,lo³³ɣa²¹o⁴⁴dʑu³³tʰi³³.ma²¹ku³³ʑɛ³³bo²¹n̻i³³,nda³³ɕɿ³³ʂu²¹pu³³tʰi³³.ma²¹tɕɛ³³sɿ̱³³sɔ³³da³³,ʑi³³vu⁵⁵ni²¹dʑu²¹tʰi³³.ma²¹tʂʰɿ²¹ʑi⁵⁵sɔ³³xo³³,mu³³vu⁵⁵sɿ³³si³³tʰi³³.ma²¹mbɛ³³ʂa³³sɔ³³ʑo²¹,bo⁴⁴o³³hɔ⁵⁵tɕʰu³³tʰi³³.ma²¹dzɯ³³tsʰɯ³³sɔ³³tɕi²¹,lo³³n̻o⁵⁵vo²¹dzu²¹tʰi³³.vi⁵⁵ɕɛ²¹o³³ɣa³³ta³³,ɕɛ³³o²¹ŋɔ³³ɣa³³ŋɔ³³ȵi²¹pʰɿ̱³³,tsʰɿ²¹pʰɿ̱³³a²¹lu⁵⁵su³³,vi⁵⁵ȵi³³li³³bu⁴⁴tsʰɿ²¹ma³³tʰi³³.vi⁵⁵ɕɛ²¹dʑu⁵⁵ɣa³³ta³³,ɕɛ³³ʑɿ̱³³ma³³fu⁵⁵tu̱³³fu⁵⁵ha³³ma³³,tsʰɿ²¹ma³³a²¹lu⁵⁵su³³,tsʰɛ³³pu³³bo²¹n̻i³³ndʑɿ³³ma³³tʰi³³.vi⁵⁵ɕɛ²¹m̻ɿ³³ɣa³³ta³³,ɕɛ³³ndʑɿ̱³³ma³³ȵi²¹ma³³,tsʰɿ²¹ma³³a²¹lu⁵⁵su³³,ʑɿ⁴⁴ȵi³³ba²¹tsɿ̱³³ndʑɿ³³ma³³tʰi³³.”通过《勒俄特依》几个版本的比较,以及上下文的推敲,笔者认为此段中的“mu³³vu⁵⁵sɿ³³si³³”(意为“天上神仙”)应为“mu³³vu⁵⁵si⁴⁴si³³”(意为“空中彩虹”),“mu³³vu⁵⁵sɿ³³si³³”疑为误录。
参考文献
[1](英)米兰达·布鲁斯-米特福德、菲利普·威尔克辛森:《符号与象征》,周继岚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年,第34页。
(闫月珍,暨南大学文学院教授;马海五达,暨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文字来源:彝学公众号,主编:巫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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