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智慧、力量和希望——阿克鸠射《悬崖村》的15篇热评
原本一个毫不知名,条件艰苦封闭的大凉山昭觉悬崖村,因为彝区扶贫而成为关注热点。阿克鸠射长篇纪实文学《悬崖村》出版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和热议。大自然的悬崖是坚硬的,但《悬崖村》的文字充满了力量和温暖,诸多作家和学者眼中,看到的是责任、思考、智慧、力量和希望……
1. 走出悬崖的天梯
——全国人大常委、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记 吉狄马加
读完彝族青年作家、诗人阿克鸠射的纪实文学《悬崖村》,我的心里涌出一种既熟悉又疼痛的感觉。熟悉的是那片山与水,是那些人与物,是浓郁沉远的乡情;疼痛的是笼罩山水的光彩,环绕人物的精神,是乡情中新鲜甜美的气息。这是一个从令人绝望的悬崖上打造出幸福天梯的故事。
记忆中的昭觉是与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联系在一起的,这片古老的山地养育着一代代朴实达观的人民,但贫困和缺少物资一直是这里经久未愈的痼疾。对于追求文明富裕的人类社会,贫困就是一种疾病。贫困会让个人失去尊严,失去自信;贫困也令社会失去活力,失去公信与公平。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愿望和权力,然而,在非个人原因的情况下,家庭住不上房,孩子上不了学,患者看不起病,并不仅仅是个人的不幸与悲苦,更是社会的伤痛,有损于整个肌体的健康。因此,解决贫困问题,尤其是解决大面积深度贫困问题,是人类文明的应有之义,更是政府和社会的重要责任。中国是一个疆土辽阔、人口众多、地理环境复杂、经济社会发展极不平衡的发展中国家,贫困既是国家和民族深深的体伤,也是沉重的心病。2015年11月,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召开,研究问题,确定方向,制定措施,向全党、全国发出号召:“我们要立下愚公移山志,咬定目标、苦干实干,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确保到2020年所有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一道迈入全面小康社会”。作为全国典型的集中连片深度贫困地区,我的家乡凉山和昭觉,迎来了希望。这是改变历史的希望。
由于历史和地域的原因,贫困地区的表现也有极大差异。昭觉地区既存在交通闭塞、基础薄弱、经济落后、社会事业发展不足等共性难题,又具有自身地理、文化、气候、物产等多方面的特殊性,属于综合的、原始的、深度的贫困,是全国贫困问题最突出、致贫原因最复杂、脱贫任务最繁重的地区。世世代代,人们在群山之中祈祷神灵,盼望着奇迹降临。这一天到来了。而神灵不是从天而降,它是我们这个崭新的时代,是这个时代里同一片土地上却完全不同精神面貌的人民。
昭觉的悬崖村是幸运的,她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受到了各级政府的关注与关怀;这片辽阔国土上所有的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身处这个充满改革开放和科学创新的时代。我们满怀信心地看到,就在眼前,缠绕这大地的贫困不再是我们肌体和心灵的伤痛,我们的祖国将更加生机勃勃,健康美丽。
这本书的作者以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深入生活与社会,以饱满的人性关怀与激情,以图文并茂的形式,讲述了他的见闻、他的感动、他的思想,以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向我们展示了透彻人心的泥土的气息、生命的气息、时代的气息。由此,我对作者致以深深的敬意!
2. 《悬崖村》是泪、是歌,更是壮美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 何建明
“悬崖”,在大自然里是一种峻险,在人生中是一种苦难或绝望的命运。然而,在新时代的中国,一个遥远却令我们十分关切的大凉山彝族山村“悬崖村”,以其超凡的脱贫毅力和奋斗精神,实现了“一日跨千年”的奇迹。阿克鸠射的《悬崖村》是泪、是歌,更是壮美……
《悬崖村》作者阿克鸠射
3. 生命伟力的深沉叙事
——著名文化学者、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伍立杨
当悬崖村成为一个现实特定的显赫名词,描述它的文字以及影像,可以说是车载斗量。然而、浮光掠影、猎奇探险、甚至天方夜谭炫耀式的文字文案一时多如过江之鲫。
在此之际,彝族作家、诗人、记者阿克鸠射的《悬崖村》及时问世了。无可置疑,这是叙写悬崖村的重头作品,也是同类文字中取得突破进展的高峰作品,而且可以说取得开拓性的成就。
蜀道难行,自古而然,由于李白名作的夸饰、放大,成为确凿不移的一种形容,进而腾于众口。不仅道路,举凡世间难办、难行之事,皆以其文句形容之。
古诗歌中的蜀道,以李白《蜀道难》为最著名:噫吁嚱,危呼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悬崖村石栈相钩连。……
若说以前不在人们视野中的另外一种蜀道,它象毛细血管一样铺设在巴蜀边远之区。而近年来声名大噪的悬崖村,那种数百年来紧紧附着于大自然身体的老路小路,最为典型。
悬崖村的路,似不在李太白等诗人的视野之内。如其见之,难以猜测他会以何种笔墨来加以形容描摹。
所谓悬崖村,真名是阿土勒尔村,隶属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支尔莫乡。村子所处位置虽然海拔不高,在1500米左右,然其自河谷地带攀爬至村子所在,其间绝对高度在千余米以上。现在虽然修筑了千余级的钢梯,仍属畏途巉岩不可攀。
近期笔者曾前往该处访问逗留。虽然此时已有坚固钢梯,仍然险绝不可方物,除去千余级近乎九十度垂直的钢梯,尚有前后崎岖陡峭的羊肠小道,上下将近七个小时,加上逗留访问的时间,黎明即起,傍晚方回。
自山顶或山腰向下眺望,但见万丈深渊,壁立千仞,此间海拔虽不甚高,爬至一半,天风浩荡,如万马奔腾,倏忽弥漫渗透,寒气逼人。极目峡底,云雾缭绕,涌起变幻,令人不免头晕目眩。修筑钢梯以前的道路即在钢梯覆盖之下,或以钢绳、或以藤条编织结裹,以供攀援,若非亲历,殊不敢想象。榛莽荆棘丛中,恍惚间万怪惶惑,悬嶂摩空,万象森然。山体细流甚夥,然因万丈深渊,故使水汽霏微,化为游丝轻霭,终于飘坠于无何有之乡。
如是这般的险绝的道路,较之古人是稳中所描绘的蜀道,它难道不是一种普遍而又特殊蜀道吗?但因地理的僻远隔绝,尚不在古人的视野中出现,更不要说加以艺术的呈现描绘。
李太白《蜀道难》所云: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石水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似乎就是为这样的道路量身定做的。卑之无甚高论,将其移来形容悬崖村的道路,没有比它更为贴切的了。
此间居民,自言先世避战乱兵燹。迁居于此,历二百余载也。
所谓悬崖村,似乎已经是特指。其实除了这个特指的悬崖村,凉山州境内尚有类似的数百个悬崖村。假如说每个村子都修筑一条公路,弃置以前的猿路鸟道废而不用,则除去高昂成本,还将造成严重生态破坏。有专家认为昭觉县的悬崖村土地肥沃,出产丰饶,以及他们收获时的成就感,也许就胜过了他们攀爬的劳苦。村民们祖祖辈辈生活于此,他们的习惯与精神状态,外人无法想象和评估。倘若将悬崖村修得更扎实一点,变成中国原始村落的再造,保持现状,成为中国乡村保护的样本。至于村民是否愿意搬迁,可能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引导而非强求。
一个民族自身的觉醒,胜过任何的鼓动和外界的力量。笔者曾见当地的年轻人,在悬崖村的道路上行走自如,身轻如燕,有一个年轻人甚至一边行走一边玩手机,其从容之步履,令人称奇也令人艳羡不置。
类似悬崖村这样的蜀道,是不是在前人的笔下全无呈现呢?倒也不尽然。西南联大教授曾招伦先生1940年代的田野考察名作《滇康道上》,即是深入不毛,记载僻远之乡自然、社会的一本大书。曾先生率队自昆明出发,向北渡金沙江进入四川老凉山和西昌所属各县(当时这一带属西康省),对于通常不能称之为路的路,有着大量而详尽的描述。
至于当下,我们欣喜地看到,阿克鸠射笔下的悬崖村,更是呈现出不同以往的审美新质,拓展了新的题材领域和文学生长点。
阿克鸠射是最早叙写悬崖村的作家,也是采访最深入的作家,还是攀爬悬崖村次数最多的作家,同时也是对悬崖村体验最深的作家。他对悬崖村的历史过往、现状今情,未来的走向,进行了恰当深入的渲染,以及关于它的前世今生的细节铺陈。
这是一本文字分量深沉,具有丰厚内涵和震撼力的非虚构文学作品。用灵性激活历史,叙写民族生存的意志,张扬生命伟力,弘扬民族精神,主观情感置身事中,情真意切,但作者的叙述视角却又是冷静深入,文心之细,细入毫发。
探讨在其非虚构写作中呈现出的叙事策略,以及其对普通人情感与生命状态的关注和悲悯情怀,发乎生命和内在心境,决不是泛泛的浅吟低唱的风光景色或猎奇之作。而是对对悬崖村的过往和现在做出了具有整体性和思辨力的概括、描述和判断。正如作者所说:“翻看历史,环视八百里凉山,在彝乡昭觉这片丰腴的土地上,始终散发着历史的沉郁,流传着数千年的绚烂文明。”
阿克鸠射是把悬崖村的历史衍变、以及生命的痕迹,放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空的框架之中来着墨。我们震惊的发现,悬崖村的河山土地,处处透露出作家对人的生命的着力把握和尊重。同样,也呈现出作者对这片厚重土地之上的生命形态的苦苦寻思……
大山、大水、土地、生命……无不深蕴着作家真切的生命体验和情感抒发。至于悬崖村如何浴火重生,走进新时代,并且发生质的变化——那种划时代的根本改变和历史性的进步,以及从从困境中走向辉煌、走向康庄的心路历程,阿克鸠射进行了细微、宏观、大气、饱蘸深情的叙写。
在这连片的深度贫困地区,在脱贫攻坚的伟大历史进程中,生命的活力是如何返回、深植、并且扎根渗透开来,在作者深情的笔触中,我们获得了完美的答案,并且确乎感到了一种“时间开始了”的辉煌壮丽,始终贯穿缭绕在作者笔墨情怀之间。
4. 阿克鸠射《悬崖村》:“非虚构”与“民族志”写作
——文学博士、教授、广东省青年珠江学者、美国杜克大学访问学者 邱婧
非虚构写作在当下的世界文学版图中,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关键词。
上世纪60、70年代,非虚构写作在美国文学界兴起,其主要特征是文本形式介于事实与小说之间,而“非虚构写作“本身也演变成了一种研究方法和视角,比如2000年,伯明翰大学文学博士伊丽莎白哈克隆德就在其博士论文中,追溯了1770-1830年间的五个文本,讨论关于苏格兰、女性、旅行为主题的非虚构写作。非虚构写作的概念进入中国是较为晚近的事情,然而,2010年,《人民文学》开设了“非虚构”的专栏,另外,有论者指出,2015年前后,新媒体“非虚构写作”网络平台也催生了大量的非虚构写作文本,自此,“非虚构”逐渐成为中国当下文学创作与研究中的热门词汇。
当我拿到《悬崖村》一书时,很快就联想到了与“非虚构”交叉的另一标签:“民族志写作”。所谓民族志写作,是基于田野调查的基础而产生撰写的具有写作意义的文本,是关于调查地域的文化的描述,一般由人类学家主导。马林诺夫斯基主张民族志的调查必须包容三大类的素材:有关制度和风俗的整体概观;对观察到的社会行动的现实情况的记录;民族志的说明。
而十分令人惊喜的是,《悬崖村》一书恰恰突破了这两个标签的边界。《悬崖村》讲述了一度成为国际新闻热点报道对象的四川大凉山昭觉县阿土勒尔村在近年来所经历的社会变迁。近年来凉山几度进入媒体和公众的视线,其中就有“悬崖村”的图片报道和《我的凉山兄弟》一书的出版。
此书的作者阿克鸠射具有多重身份:既是凉山的彝人,彝汉双语作家、诗人、记者,同时也在昭觉县委宣传部任职。如果折射到文本中,恰恰是他作为田野调查者的身份。在当代文学史上,尤其是“十七年”文学时期,无论是大凉山彝族题材的诗歌,还是彝族题材的小说,很多是汉族作家的创作,我将其称为“外部视角”对凉山的描述。而阿克鸠射是第一位用民族志和非虚构写作的彝族作家,基于“内部视角”的思考尤其珍贵。正如他本人所说:“悬崖村,在大凉山的地图上也只是一个芝麻小点。然而这一小点,却蕴藏着太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从2013年到访悬崖村起,我从‘脐带’那边的文化母体开始寻觅,一直追踪到今天。我自信,我忠实记录下的悬崖村故事,会像一滴水映射出阳光一样,成为一步跨千年的民族史的重要注释。”
《悬崖村》是糅合了作者以记者身份展开的十多年调研的一手材料撰写而成,几易其稿,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共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分别名为“藤梯之路”、“钢梯之变”和“天梯之上”。
在第一部分,是针对昭觉县阿土勒尔村村民在多年来使用藤梯实现交通的基本情况描述;正是因为那张孩子上学靠藤梯攀登上下落差800米悬崖回家的照片,让凉山一度成为世界的热点。值得一提的是,阿克鸠射既像一名记者,又像一名人类学家,他进行了在地性的民族志写作,并将地方性知识、历史与日常民俗生活相关联。在这一部分,作者从对当地官员“猴子书记”灵动的描写出发,娓娓道来阿土勒尔村的险峻、美景、历史、民俗、传奇及英雄人物等诸多方面的乡土经验,十分感人。在论述当地的历史时,他还援引了曾昭抡关于彝族地区调查的研究、关于恐龙化石脚印的历史调查等资料。作为田野调查的在场者,他描述了自己第一次攀爬悬崖村的经过和私人体验——由于其职业的特性,后来他攀登悬崖村的次数高达数十次。
在第二部分,作者更加彰显了悬崖村之“变”。尽管道阻且长,当地政府和地方民众共同促成了一个大的转变,也就是将交通路线从“藤梯”转为“钢梯”,并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近年来,彝族地区的精准扶贫,也成为了媒体的热点之一。悬崖村作为一个极为有特点的案例,也肩负着更多与社会、经济相关的底色。作为观察者和亲历者的阿克鸠射,更是了解并如实记录了这个媒体聚光灯下的乡村所发生的变化。尤其精彩的一段是,当地民众在没有建筑公司愿意接手改造工程的情况下,开始“自力更生”,通过自己的力气将钢材和原材料通过悬崖人工背到山上,为村里的交通共同努力。
第三部分则是关于悬崖村日常生活中最新的变化。阿克鸠射这一部分的写作罗列了相关数据,显然更加侧重报告文学的一般特征。在全球化和信息化时代的洪流中,位于大凉山腹心地带的乡村该如何应对?如何面对瞬息万变的网络化进程?当地的村民显然选择了积极面对,网络工程的实施进程十分迅速,而教育资源的优化、儿童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都顺利进行着。发电、网络、经济作物、旅游开发这些与工业化相关的名词均进入了当地人的日常生活,甚至包括电子商务、移动支付、直播软件这样即便是在东部地区也可以称得上新兴的生活方式。作家用白描式的写作显示出外界和当地人共同的努力。在即将结尾的时候,作者又结合了三十年前自己接受教育的情景,考量了当下民族教育的进展。
诚然,作家阿克鸠射将其《悬崖村》定位为报告文学,但我在他的后记中看到,通过他自己个体经验的梳理和反思,实现了民族志和非虚构写作的交织。
2013年2月-阿克鸠射(中)在悬崖村采访
5. 我们这个时代和生命的赞歌
——彝族散文家 吉布鹰升
彝族青年作家、诗人、记者阿克鸠射的纪实文学《悬崖村》,是对我们这个伟大时代和生命的赞歌。
悬崖村,在凉山不知有多少,而在大西南又有多少呢?
阿克鸠射笔下的悬崖村,是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支尔莫乡的阿土勒尔村,与哈甘乡的瓦伍社隔着峡谷相望,是最为典型的悬崖村之一。
那年,我随央视记者和登过珠峰的队员来到瓦伍社住一宿,次日探访古里大峡谷岩洞。当地人指着那边说,缓坡地带的阿土勒尔村进出山要爬悬崖藤梯。远望那里,不由令人产生“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感概。
悬崖村上的人们如何一代代在此繁衍生息,对于外人而言,充满了无限的好奇欲。不难想象,最先来到悬崖上的人们是为逃避战争在此定居下来的,他们勇敢坚韧又颇为无奈。
古里大峡谷岩洞里,古人留下的绳子永远是个谜。而现在专业登山队员借用绳子从崖顶降落也难以入洞。由此,可见古人的智慧,不得不令人惊叹。
站在谷底,人是何其渺小如尘!
阿克鸠射是第一个徒步登上悬崖村的记者。几年来,他坚持走访悬崖村,以图文形式真实记录了那里的地理环境和人们的生存状态,使得封闭神秘的阿土勒尔村成了世人关注、名闻遐迩的村落。
从悬崖村通了钢梯后,我陪同著名作家伍立杨和《人民日报》高级记者陆陪法登上悬崖村。此时,悬崖村已是外地游客神往之。
《悬崖村》以从容、质朴的叙事,真实记录了阿土勒尔村的风貌和在精准脱贫的时代背景下的变迁,记录了人们为脱贫奔康做出的不懈努力和奋斗精神。精准脱贫这一伟大的创举,为民族地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交通、住房等历史性的发展变化。“悬崖村”的变迁是新时代彝区发展变化的缩影。
同时写凉山村庄,让我想起了刘绍华的《我的凉山兄弟》。她历经十年、长达二十个月的田野调查,客观、公正地写了凉山某村落遭受比贫困更为恐怖的毒品和艾滋病带来的苦难。
然而,《悬崖村》不同于《我的凉山兄弟》,创作的时代背景不同。党的十八大后,凉山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来四川凉山视察重要讲话,极大鼓舞了人们脱贫奔康的决心,凉山禁毒工作力度为改革开放后的几十年前所未有,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凉山彝区的社会生活正在发生深刻而巨大的变化。
《悬崖村》担负文学的使命,记录我们这个伟大时代的变迁,记录人们的美好向往,记录民族地区的人们为精准脱贫和建设美丽家园的不懈奋斗。
它是对时代的赞歌,也是对生命的赞歌,无论是对于悬崖村生活的人们,还是各级干部、老师和媒体人的努力,让我们对他们充满了深深的敬意。同时,其艺术性也是成功的。可以说,这本书不仅对于阿克鸠射而言,艺术性是质的飞跃,也为我们提供了民族作者优秀的纪实文学文本。
作家要不断体验、深入生活和磨练,方能创造出具有强烈时代感和艺术性的作品。
《悬崖村》是作者六年来不畏艰辛深入“悬崖村”采访的艺术结晶,是一部难得的、优秀的纪实文学作品,是对当代彝族纪实文学的重要贡献,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烙印,必为后人了解悬崖村的历史提供了优秀的读本。
6. 智慧和成果总是来自于思考与行动
——彝族评论家 黑惹子喊
悬崖村这个名字,最初在网络上转发曝光时,人们在议论的传闻中猜测喜忧参半。忧是担心被问责,民主解放半个世纪多了,居然还存在,每天在高危悬崖藤梯上爬上爬下才能读书的小学生。喜是受到关注后,高危的悬崖藤梯从此产生旧貌换新颜的转机。
万物不可能齐美,万物总是有差异。贫穷与富足,只是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标准,高度中有低矮,低矮中有高度。在大凉山,火箭的高度与瓦板屋的低矮,鲜明的落差,互为衬托,互为存在。即使是物质极为充分的富足,也许精神也有可能极度地荒芜缺钙。物质的贫穷,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外部的支持,可以慢慢地得到改善。可精神的贫穷,迷失了方向,失去了信仰,那是一件可怕的大事。彝族的谚语在生活中经常提到:“身穷心不穷,家穷族不穷“。即使物质上贫穷,但精神上充满着依靠从不贫穷,更何况现在民穷国不穷,可这几年精神的贫穷又在凉山彝人的身上贴上了沉重的标签,那是为什么?! 很值得深思,彝族经典的教育经——《玛牧特依》,被凉山的彝人丢失到哪里去了?!
万物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悬崖村的地理气候,县崖村道难于上青天,悬崖村有人居住,悬崖村贫穷落后,悬崖村的发展变化……都概莫能外。
无冕之王的责任、良知、精神和使命,把悬崖村真实存在的现状毫无遮掩地公诸于网络世界,让爬行在高危悬崖藤梯的小学生的勇敢而危险、快乐而伤心、天真而可怜、刺激而尴尬的画面裸晒于阳光下。
问责的担忧成为多余的烦恼,社会的关注成为命运的转机。
关于悬崖村的现状、发展和变化,各级媒体正面报道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续不断,但最后完整的版本图文并茂地呈现于大凉山本土诗人、作家和记者多能手的阿克鸠射的长篇报告文学《悬崖村》。
阿克鸠射的长篇报告文学《悬崖村》,在神州大地全面铺开的脱贫攻坚决胜阶段,以非虚构的、充满激情的、图文并茂的、独具特色的、别开生面的、沉重叙事的写实报告文学,把党中央、各级党委政府和悬崖村村民改变现状走向脱贫奔康的希望统一于同一的前进的方向,在特殊险峻的地理环境和极度贫困的艰难险阻的障碍面前,走出普遍和惯性的思维,因地制宜,发现潜力,量力而行,另辟蹊径,转变思维,以智慧和坚韧,突破重重的艰难险阻,把悬崖上的古老的藤梯改换成锃亮的钢梯,把太阳轮微弱的照明电改换成动力十足的高压电,把烦恼的信号盲区突变成顺畅全覆盖的通天眼,把传统低收的种植业转化成增收高效的林果绿色产业,把得天独厚美丽天险的自然资源利用成新兴的探险旅游产业,转变观念把未来更美好的希望寄托于教育,睡醒在时代的号角声中,激活内生无尽的动力……
改变了现状的摸得住看得见的基础设施、人居环境、生活水平、教育观念、产业支撑、人与自然、多重效益……让物质和精神双重贫穷重压下的悬崖村的村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希望。
关于悬崖村,悬崖村的过去,悬崖村的现在,悬崖村的人,悬崖村的事,悬崖村的贫穷,悬崖村的落后,悬崖村的思考,悬崖村的行动,悬崖村的发展,悬崖村的变化……智慧和成果总是来自于思考和行动。
阿克鸠射的这部图文并茂的别开生面的长篇报告文学——《悬崖村》,所凝结着的心血、汗水、真实、智慧和成果,充满着现实生动的启示意义和历史美好的深刻意义!
2013年2月-阿克鸠射在悬崖村采访
7. 让“悬崖村”首度面世
——散文家评论家 沈毅
春节前,阿克鸠射把《悬崖村》新书排版版面发我说,出版社正在加紧印制中,悬崖村最先就是发的你那报纸上,命我写个评论啥的。鸠射兄弟的文章事和书事,我当然会支持,无需电话里多言,彼此尊重,彼此又懂的,我心里祝贺他,何况,这个话题本身就很值得来谈谈。彝族著名诗人吉狄马加先生和作家伍立扬先生,二位凉山籍知名人士为本书分别写序作跋,均为评说文字,写得好。我就仅来说说“悬崖村”文字及图片最先公之于众这些事儿吧。
今日特地查找过往报纸,再回想打捞当时情状。大约是2013年4月份接近中旬的一天,鸠射在昭觉打来电话说,我这打算写个安逸的东西,你那给我留点版面吧。其实他说的“安逸的东西”就是这个如今恐怕全国人民都知道的“悬崖村”的报道。当时我一听题材,以职业的敏感,随即就说好,没有问题,你放开写连续作文就是,写得可读就是。过了两天,他陆续传来漂亮的稿件图片,我与版面责任编辑杨萍女士商量,干脆就这类人文地理题材在《凉山城市新报》开个栏目,就叫“行走凉山”可好,好好包装成气候,以后还会收到好文章的。我们既有为鸠射“独开”专栏的意思,也有为报纸的可读性、品牌性建设较为长远的掂量和打算。
从4月16日始,“藤梯 去勒尔村的唯一通道”、“勒尔村 没人离婚的村庄”、“顽猴 偷吃酒糟醉了一院坝”、“恍若隔世 不下雪光下雾的高寒地”等十来篇文章和相关摄影图片(单是藤梯图片就看着胆战心惊),以《探寻古里拉达秘境》系列报道而连续与读者见面。对于很多人来说,四川大凉山昭觉县古里拉达片区是一个遥远、荒凉、落后的地方,但很多人却不知道,古里拉达曾承载过厚重悠长的彝民族历史烟云。当年2至4月,记者阿克鸠射徒步探寻古里拉达,记录古里拉达的人、古里拉达的景、古里拉达的路、古里拉达的雾,时时处处令人感叹惊喜以及哀叹,引发了读者关注。此系列报道,也拿了不少新闻奖项。
而悬崖村,即它本来的名字叫阿土勒尔村,位于昭觉、美姑、雷波三县交界处,是个“鸡鸣三县”的村庄,就在古里拉达大峡谷境内,在高高的峡谷山峦之上,仍然在安静地蹲守它延续若干年的传统古老面目。村子坐落在海拔628米到2300米的山坳中,外人入村、村民外出,必须上下落差800米的悬崖峭壁,踩过12段218级藤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不是恍若隔世,而是真的隔世。这个,就此题材,就相当具有神秘性,具有颇大的看点。
鸠射兄弟是个有才华的作家,同时是职业记者,且是一位有十多年新闻写作履历的优秀的新闻记者。有此双重学识素养的渗透融合,其文章,便自然有了作家笔下文学性的优美、生动和形象,也有记者的敏锐眼睛、采写的确凿和针对问题的有的放矢。他借用文学描写的各种技法,让物事和人物更加有意思有滋味,展现的现场情景和生动细节,令人如临其境。
这种介于新闻写作和文学写作的较为自由活便的“非事件性新闻”叙写记录体裁,便少了束缚,更多活泼灵动,也更容易展开写作者自己的写作才华,自然地,也更容易引起读者对报道内容的关注。围绕一个主题,由数篇独立成章的报道而组成的报道集群,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不同层次对主题进行描述、分析和说明,展现了“古里拉达及阿土勒尔村”的全景全貌。涉及了地域环境、交通问题、人物及日常生产生活状况、教育状况、婚丧嫁娶、民族风俗礼尚等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尤其是通过细节展现的内容,有温度,有质感,显然比用概括的语言表现的内容更为丰富可触,更具有感染力、影响力。背景资料的运用,也即用来说明新事实的旧事实,也能见出作者之前做了大量案头工作,让文章具有了历史纵深感、厚重感。
系列专题报道,是媒体深入时代的表现,是记者深入生活、走访及体味民间疾苦与欢愉,很接地气的体现。翻看历史,环视方圆八百里的凉山,在彝乡昭觉这片丰腴的土地上,始终有着历史的厚实多姿,有着数千年的绚烂文明。“悬崖村”,在大凉山的地图上也只是一个芝麻小点,然而这一小点,却蕴藏着太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作为土生土长的昭觉的儿子,阿克鸠射对大凉山深处彝族同胞的艰难生活和顽强的生存力有着切身的体会,他能做到的,能尽力做到的,就是用自己手中的笔,去记录自己父老乡亲的真实生存状况,真切地、富有情怀地,把生成环境描述出来,把事件的影响范围揭示出来,把村庄的发展趋向剖析出来。社会各界对特别的或者重大的新闻事件的反应,预示着事件对社会生活产生的震荡与影响,这些反应很可能成为环境发生新变化的前兆。
昭觉县曾在这里打了数年“拉锯战”,困难确实非常具体显见。在知晓“悬崖村”的地方报道后,2016年5月,《新京报》和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分别对“悬崖村”进行了深度报道,“悬崖村”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悬崖村”勒尔社村民的生存情景,世人为此一片惊呼:这么危险的地方,怎能住人?孩子们上学,路途多险啊!社会各界从关注到帮助,向“悬崖村”伸出了援助之手。也引起了习总书记的深切关注。
尤其是,在国家精准扶贫政策的指引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悬崖村”发生了巨大变化。
鸠射欣慰地写到,丽日下,两千多级钢梯,牢牢“钉住”悬崖峭壁,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成了“悬崖村”挂在天上的“高速公路”。山顶上,4G移动互联网的铁塔,将信号传向家家户户。手机一开,世界就在眼前。在新扩建的村小,一面鲜艳的国旗迎风飘扬。万山丛中一点红,它是“悬崖村”培养一代栋梁的苗圃,也是“悬崖村”与祖国同步前进的象征。
从2013到2018, 鸠射兄弟持续关注悬崖村的这五年时间,他满怀着记者作家的温良和激情,满怀着记者的社会责任感,其工作压力是很大的,你的上下班时间开始基本失效,你的生活开始变得没有规律,感到你几乎不再属于自己,你的生活确然受到新闻事件发展进程的支配。记想一百多年前,美国新闻界的先驱人物普利策说过:“在一件事情的真相被彻底查清之前,决不放过它!连续报道,连续报道!”
2016年5月-阿克鸠射在悬崖村采访
8. 一部记录“悬崖村”巨变的“悬崖村”日志
——凉山州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沙辉
大凉山,群山峥嵘巍峨,江河奔腾竞流,大山大河间自古就是一处雄奇又不无神秘色彩的人间“秘境”。同时,大山大河下造成的交通闭塞等特殊地理环境,加之历史原因,这里的经济发展一直相对落后,特殊自然和历史条件一直制约着它社会经济的发展进步。而在它的发展史上,可以说大凉山经历了两次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大的转折点,一次是在上世纪50年代,它“一步跨千年”,从奴隶社会直接跨越发展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一次就是在当下,以国家层面推行下的脱贫攻坚政策让它在交通、通讯、教育、医疗、卫生、安全住房等民生事业和社会经济发展等方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化变。沟壑中架起电网,大山顶上通公路,乃至于悬崖上架起钢梯,这是何其壮美的画面;水力、风能等大资源得到大开发,社会经济得到大发展。人们的生活向小康社会大步迈进,这里的人们说“大山有路了!”,这里的人们说:“我们这里通了4G网络!”……凉山这块古老而年轻的热土,正自壮歌烈烈,奏响有史以来最深入、最全面的脱贫致富发展之路上的时代号角,焕发出新的巨大历史生机,正在不断实现着跨越型发展。发生着的翻天覆地的发展变化和由此带来的新时代里的新气象,正如一支支雄浑有力的变奏曲,催人奋进,老百姓的获得感和幸福感越来越强,脱贫奔康、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的信心越来越足,在国力不断增强、政策不断推进中,人们的生活美好愿景越来越深入而切实地在千家万户和每一个人身边得到实现。
习近平总书记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个民族,一个家庭,一个人都不能少。党中央提出,中国进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期,到2020年,做好全国在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是我们党做出的庄严承诺,更是必须完成的硬任务。如果说,大凉山上世纪50年代的“一步跨千年”,更多的是在人性上的解放、精神上的解放,那么可以说正在当下发生着的经济社会建设的大凉山的“一步跨千年”,则是大凉山经济社会的全领域、全覆盖下的大发展大进步,是民生问题的根本性的大解决大转折和大实现。
隶属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支尔莫乡的“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的发展变化,是当下属于全国5个集中连片深度贫困地区之一的凉山快速发展、全面发展和得到根本性发展变化的一个缩影、一个最好的注脚、一个生动的案例。它甚至可以是当下凉山脱贫攻坚战场乃至于全国脱贫攻坚战场的一个缩影、一个最好的注脚、一个生动而典型的案例。
大时代下必然发生大发展大变化,而大发展大变化需要人们把它书写下来、记录下来,让它成为一种财富。把这样具有意义的事物书写出来、记录下来,不仅可以作为传播、“告知”或者说是宣传的需要而起到传播、“广而告之”和宣传的作用,更可以留存历史,让所书写和记录的事物沉淀于历史中、成为他人和后人可以以资赏读、了解和借鉴的东西。比如阿克鸠射写下《悬崖村》,这不仅可以向世人忠实地、细致地展现出“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的“发展变化记”以及它的发展变化的“前前后后”,让世人更加真实具体地了解“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的发展变化,知道和明白这几年在那个叫“悬崖村”的阿土勒尔村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是如何发生的?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它还将可以为阿土勒尔村留存记忆留存历史,留存它的这段真实经历以及相关细节,帮助亲身参与了阿土勒尔村的建设的阿土勒尔村当地村民以及非土勒尔村人乃至于关心关注“悬崖村”的人和子孙后代们更好地在将来的时候记忆和回顾、了解这一段历史。我觉得,这两点作用与意义,就是阿克鸠射写下《悬崖村》的最大的用意、用途和意义。就像阿克鸠射在里面写到的:“20世纪50年代,彝族作家李乔以他的长篇小说《欢笑的金沙江》震耀文坛。他的这部作品,忠实地记录了凉山彝族地区民主改革与奴隶解放的历程。山笑水笑人欢笑,那是整个民族大欢笑……”,作为彝汉双语作家、诗人、记者的他,忠实而细致地记录了阿土勒尔村的发展变化然后汇成纪实文学集《悬崖村》,是又一部及时性地记录大凉山处于大转折之时的“大历史”的作品,“山笑水笑人欢笑,那是整个民族的大欢笑”,为我们留下了“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甚至于是整个大凉山的“历史大拐点”弥足珍贵的真实“影像”,这对于我们,对于关心“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的人和所有心系“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的人无疑是做了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是做了一件“功德”性的、有意义的事的。
《悬崖村》不一定介绍或过多介绍了“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的“前世”,但它绝对是一部详细记录了在“悬崖村”阿土勒尔村今生里发生的惊人乃至于惊天变化的“悬崖村”日志。
《悬崖村》作为一部真实记录了“悬崖村”的“发展过程”的非虚构作品,它详细而深入地介绍到了在国家脱贫攻坚政策背景下,“悬崖村”在交通建设、产业发展以及通电和网络通讯、学校和教育、医疗和卫生、金融服务以及电商等基础设施和民生工程建设的具体过程,让我们看到人们是怎样在悬崖峭壁上克服一切困难为“悬崖村”搭起钢梯架起真正的“天路”的,让我们看到人们又如何克服种种困难把外面的“现代化”的东西“搬进”这个处在边远山区的三县交界处的真正意义的“边地”、山旮旯里来的。从而真实可感地把那个“悬崖村”里的人有交通可出入、有产业可发展、有通讯可联络、孩子有学上,住上了好房子、过上了好日子、养成了好习惯,形成了好风气的“山乡巨变过程”、“山乡巨变图”、山乡巨变的现实图景展现在了我们面前。所以《悬崖村》写“悬崖村”是立体的,具体的,成功的。
其次,也是这部《悬崖村》最突出的表达策略,是它作为一部非虚构作品,作者运用的是“现场描述”的手法,也就是作者的视角是亲临的视角,他宁可具体描写自己亲临的一个场面,甚至宁可“点到”自己(在现场)、让自己“出场”在现场,也不过多描写一些自己的想象和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最多写到了本文下面提到的一些联想性的历史文化方面的东西,“虚构”的内容是一点也没有的,它是绝对忠实于“事实”的,这给了这部纪实文学以很高的“可信度”和“真实度”。为什么这么强调这个呢,因为我觉得这是这部书非常显著和注意了的一个表现手法。本来,大家知道,称为非虚构也好,报告文学也罢,掺杂一些小的、细枝末节的例如情景想象、情景再现之类的想象和“虚构”,应该是允许的,甚至有时候也许是增强作品的文学性和感染性的需要:不管是称为纪实文学、报告文学,还是非虚构,但都还是属于文学性作品,而只要是文学作品,都是可以有润色和修辞的。但是《悬崖村》写得绝对“真实”,内容里宁可有大段的、多处的语言描写,也不加上作者自己的“想象”和夸饰之类,可以说全书并没有一处“凭空想象”的虚饰的内容。作者当然很清楚“悬崖村”正在或已经成为全国的一个关注度极高的“焦点”,他所能做和所应该做的,就是完全“客观事实”地呈现“悬崖村”的本来面目。所以他在让它收集成书的时候也并不特别的加上自己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评价和主观性的议论也没有,也完全摒弃了报告文学本来可以有的一些润色和“想象”,而旨在向公众呈现如前面所说的一个“绝对真实的悬崖村”。
虽然作者对“悬崖村”阿土勒尔村的“前世”或者说发生变化前的“样子”没有卖力地介绍阐述,他只是在如实地书写它发生发展变化的过程,这是吻合我们如上所述的只作客观呈现的表达风格的。而对于彝族和当地以及凉山的一些相关历史、人情风俗、风物风貌(如《送魂经》里在昭觉地界上出现的那些地名、凉山民主改革和老州府的历史背景、古里拉达大峡谷绝美姿态的介绍和描写等)的点到为止的节制而恰到好处的介绍和描写,以及适时而惜墨如金地以相关作家诗人等文化名人(比如吴琪拉达、吉狄马加以及我们上面引用到的李乔)的相关作品,向读者简单而艺术化地辅助交代大凉山相关历史、文化、社会背景,我觉得这也给这部纪实文学集《悬崖村》增色不少,极大地增强了它的艺术活力,增加它的张力以及艺术性和可读性,是这部纪实文学的又一个成功之处。当然,我们在引用的时候不一定非要是文化名人的言论和作品,应当是只要恰切都可以。例如作者运用到那首脍炙人口的《情深意长》我就觉得非常的恰切,然后作者如此简单阐发(也是全书屈指可数的阐发中的一处):“听到人们唱《情深谊长》里的‘五彩云霞空中飘’时,我想:那朵‘五彩云霞’终于飘到了大凉山的上空。”这样的内容和处理方式,我觉得非常的美、到位和恰到好处,这样处理就避免了泛滥、避免了太过主观,而做到了少而精(因为少,所以珍贵),给全书的成功以强有力的支撑。而以“客观呈现”的方式讲述出来的一些感人的内容、一些精神,例如“悬崖村”当地“父母官”为搭起“悬崖村”的钢梯与钢材老板讨价还价甚至“斗智斗勇”的场面描写,例如因为施工难度巨大等原因不好找施工方而激发了当地村民的内生动力不等不靠不要的自己动手架起了“天梯”等等的具体描述,非常感人和“给力”,也凸现出来本书的重点和正能量的价值,限于篇幅,不再赘述。
2013年2月-阿克鸠射在悬崖村采访
9. 希望在即,曙光在前
——四川省特级教师、省优秀教师、省教学名师、省骨干教师 杨琼
一收到彝族青年作家阿克鸠射创作的的纪实文学作品电子版《悬崖村》,便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一气读完。这本书来得太及时,为离开昭觉整一年的我一解思乡的渴,如久别的亲人,久旱的土地,我在书里寻找着似曾相识,寻找着许多未解的疑惑;这本书来得太及时,在脱贫攻坚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之际,为许多对扶贫工作仍心存疑虑的基层工作人员解开心中的惑,令许多远离扶贫工作的人们了解扶贫工作的内涵与实质,也让许多人看到扶贫工作所取得的成效,坚信这是一条正确的路,希望在即,曙光在前。
脱贫攻坚工作是昭觉县2013年以来的重点工作,像一场“革命”,全县人民自上而下,纷纷投入这场声势浩大的“革命”中。从政府到个人,从城市到乡村,没有人不被席卷其中。教育卫生、电力电信、各行各业均承担着艰巨的扶贫任务。入户调查,捐资捐物,迎检验收……这是一场全民参与的扶贫运动,扶贫人员走乡串户、起早贪黑、爬山涉水,风餐露宿成为家常便饭。这是一场有意义的扶贫运动,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不幸。”当扶贫人员深入贫困,了解贫穷之后,不禁唏嘘叹息,一扫过去提到贫困的鄙夷之态,开始深思贫困的根源,开始理解我们身边如许多的贫困的父老乡亲们的深重苦难。没有人愿意贫困,却有许多人世世代代沿袭着贫困。每一个身在福中的人,如果你能懂得你的幸福不单单缘于自身的努力,你便知道,帮助贫困的人们脱离苦难的生活是全社会的责任与义务,我们责无旁贷。
身兼作家和记者双重身份的阿克鸠射,从2013年悬崖村的脱贫攻坚工作之初,便怀着作家的细腻,记者的敏锐,深入悬崖村考察了解,与悬崖村的村社干部和村民促膝相谈,对悬崖村的地形地貌,民风民情进行了全面细致的了解。同时,身为昭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他,充分了解国家扶贫工作的方针政策对于贫困地区发展所起到的巨大作用。政府行为与个人命运,在他的笔下融为不可分割的部分,读者能够深刻感受到悬崖村的每一次发展变化,每一次跨越转折,与国家及当地政府的宏观指导息息相关。彝族是一个懂得感恩的民族,习近平总书记来到昭觉那令人经久不忘的激动人心的场面,将永远铭记在彝族人民的心里,鼓舞着彝族人民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共度脱贫路上的艰辛。
阿克鸠射是一个有着宽广胸怀和高度责任心的作家。在他长期的记者生涯和写作历程中,形成了实事求是的写作风格。书中结合彝族的文化历史、民风民情,为人们客观分析彝区贫困的根源,入情入理,入木三分。他更是在昭觉土生土长的彝族现代作家,透过他细腻深情的笔触,一个个鲜活的彝人形象跃然而出,对悬崖村有着深厚感情的“猴子书记”阿皮几体,“抛家弃子”的驻村第一书记帕查有格,发动村民自建钢梯的乡党委书记阿吾木牛,排除万难为悬崖村开通4G网络的中国移动四川公司昭觉县分公司经理毛俊林,网络建设负责人施少勇,身怀绝技的钢梯施工队员莫色拉搏……书中提到的和书中没有提到的许多人,他们是为悬崖村的发展默默奉献的普通劳动者。当发达地区的人们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安逸便捷的生活时,悬崖村以及类似悬崖村的贫困地区的各族人民,他们仍奋斗在脱贫攻坚第一线,夜以继日地挥洒汗水,建设家园,这样的人群值得书写,值得讴歌,他们是脱贫攻坚工作中涌现的标兵,引领着贫困的人民共同走向幸福的生活。
《悬崖村》一书,小视角,大世界。透过这本书,读者可以从中了解彝族的风俗习惯,人情世故,感悟到不同民族在看待事物,分析事物的思维以及情感体会上同样是“人同此理,情同此心”,他们的善良、乐观、豁达,勇敢、无畏,如同我们身边任何一位勤劳善良的乡邻一样,我们不必远远观望,踯躅不前,我们尽可以毫无顾虑地亲近他们,走近他们。当我们如家人一般知其冷暖时,更加能够体会到各民族共同繁荣,共同发展是祖国大家庭内每一个民族,每一个人的共同使命。
悬崖村是昭觉县脱贫攻坚工作的其中一个典型,随着习近平总书记的步伐,三河乡、火普村……也迈开步子奔跑在脱贫路上,在本书中,我们还可以看到昭觉县委、县政府立足实际,集多方智慧为昭觉发展做出的远景规划:以建设“中国彝族文化之都”“中国彝族文化生态旅游目的地”为目标,立足生态资源优势,突出彝族文化特色,以“一营(谷克德汽车自驾游营地)、两园(万亩玫瑰产业园、谷克德高原湿地公园)、两线(森林公园—县城—竹核、谷克德—县城—古里拉达大峡谷)”建设为抓手,着力民族文化与自然景观深度融合、同步培育,努力打造高原避暑、民俗观光、乡村特色旅游线路以及“高山生态民俗体验游”“高原湿地游”“汽车自驾游”等旅游品牌,填补西昌旅游高原生态休闲度假空白,形成“南有螺髻山、北有谷克德”的大西昌旅游新格局。
远景不远,未来可期。随着凉山彝区扶贫工作的不断深入,彝区人民的眼界见识、思维方式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昭觉,如果说在1941年西南联合大学曾昭抡教授率领的“川康科学考察团”深入凉山彝区之前还是“认知空白”,是与世隔绝的神秘禁地,那么现在,昭觉人民已经做好准备,敞开胸怀,以崭新的姿态走向世界,拥抱未来。
感谢作者阿克鸠射写下这样一部史诗性的篇章,相信在未来的许多年之后,还有人追溯悬崖村的变革之路,还有人细思扶贫工作的伟大历程,《悬崖村》的人和事将与悬崖村一同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10. 细节的力量
——中国作协会员、昭通日报社总编辑 吕翼
凉山和乌蒙山,分别位于江之左右。山水相连而又一江之隔,我把凉山,当作自己最为熟悉、又最为陌生的家园。因为种族原因,我把每次到凉山的行程,当成是一次看望亲人的机会。在过去久远的岁月里,我的亲人,不止一代远离乌蒙,匿居凉山,留下了许多欲说还休的往事。我也曾因为想看一个朋友,因为想找一本书,会跋涉久远,奔往凉山。因而,凉山成了我梦中向往的地方,成了现实生活中与我无法割舍的地方。
关于凉山的书籍,我爱之如命。家里收藏着的,不下百本。有文学作品,有历史资料。除一小部分是朋友赠送,更多是在网上、旧书摊上购买的。阿克鸠射的作品,此前也曾读过。他也曾应我之约,为昭通日报写过稿子。而当《悬崖村》这样一部重要的作品摆在我的面前时,说实在话,对于他,更是刮目相看。这是一部将叙述视角聚焦大凉山典型贫困、落后山村——“悬崖村”昭觉县支尓莫乡阿土勒尔村的现实题材作品。作品以纪实的手法,真实而准确地讲述了彝家山寨看似寻常却最艰辛的脱贫攻坚故事。作为土生土长的昭觉人,阿克鸠射以作家、摄影家、诗人、记者的职业敏感,五年多时间里,不断地为酿出这一杯美酒,奔波上千里,采访数十次,对话上百人,细致入微地描写了建钢梯、养山羊、种油橄榄、开发旅游业、发展教育事业的真实故事。他的勤奋,注定了他终将收获。
文学创作需要的是细节,只有大量的细节才能支撑起这精神的高楼大厦,也只要细节,才会积蓄尖锐的、猛烈的、持续的力量,打动人心。也只有这样的作品,才会口耳相传,作用于社会。小说如此,散文如此,诗歌如此,报告文学更是如此。眼下很多报告文学,故事简单、人物苍白、文字泛陈、思想肤浅,就只会往高处写、往大处写、往空处写。生活不够,采访不够,积累不够,思考不够,没有足够的细节支撑,再多的文字,如同一堆散沙。反复阅读《悬崖村》,其大量的细节让钦佩。小事成就大事,细节成就完美。在这一本书中,到处都是精彩细节,到处都是让人难忘的细节。当他写到习近平总书记到凉山时,有一个细节让人难忘:
彝族村民吉伍尔莫告诉习总书记,以前家里人生了病,总以为是有“鬼”附身,有“鬼”作怪,不去看医生。后来村干部告诉她,“鬼”就是那些不讲卫生滋生的病菌,只要改变生活习惯,从洗脸、洗手这样的小事做起,把家里和个人的卫生搞好,就会少生病。听了她的讲述,习总书记接过话笑着说,过去的确是有“鬼”的,愚昧、落后、贫穷就是“鬼”。这些问题解决了,有文化、讲卫生,过上好日子,“鬼”就自然被驱走了。
在彝人的世界里,鬼无处不在。家里人生病了,粮食歉收了,灾害发生了,就认为是鬼在作祟。于是,村民要打卦、杀牲、念咒,通过多种方式驱鬼,以此消灾,以求平安。这都是原始落后、文明程度低的表现。2018年2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到大凉山,轻车简从,翻山越水,来到了三岔乡三河村,在与村民交流时,一言中的。为老百姓解决了不少思想上和生活上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不仅是对凉山各民族的深切关怀,也是对凉山人民在不同历史时期讲政治、顾大局、做奉献的高度认同。阿克鸠射的抒写真实准确,充分体现了领袖的温暖和百姓的坦诚,并将习总书记平易近人、善做群众工作的特点写了出来。
阿克鸠射在写到贫困落后地区的苦难时,是这样说的:
我喜欢彝族著名诗人吉狄马加的诗。他在描绘我们民族深重的苦难时,写下了这样刻骨铭心的诗句:我看见一个孩子站在山冈上/双手拿着被剪断的脐带/充满了忧伤……毕竟,黑暗了千年的奴隶制才结束了几十年,“脐带”被剪断了,但愚昧、落后、贫穷这些“鬼魂”还在大凉山彝区四处游荡。
吉狄马加是从凉山昭觉走出的地地道道的彝人,是中国作协副主席,其大量诗作在国内外广泛流传,其高风亮节、做事果断的彝人品格也为人们所称颂。这里通过对其早年作品的引用,加深了人们对凉山文化的理解,对奴隶制统治了数千年的凉山有了切肤的感受。
阿克鸠射写凉山环境的险恶时,选择了这样的细节:
……一位来自北京的女记者,雄心勃勃,硬要爬藤梯去采访“悬崖村”。一段藤梯才爬到一小半,她停下来往下一看,脚下云雾缭绕,透过云缝,她看到了下面的万丈深渊,顿时就吓得面色铁青,腿不住地颤抖起来,冷汗涔涔地直往外冒。她抱着摇摇晃晃的藤条,呜呜地哭了起来,冷汗和泪水糊了个满脸,完全像要掉进阎王殿的感觉。同行的人上下一齐努力,好不容易才把她弄下山来。
凉山在四川的西南部,与云南一江之隔。地势峥嵘,深沟高壑。历朝历代,视凉山为畏途者众。这里的描述,一点也不夸张。说实在话,在大城市工作、生活的人,第一次来到这样险恶的环境中,谁又能保证自己能轻松面对呢?阿克鸠射在写到这样细节的时候,看似随意,实则精心。由此可见其写作手法上的成熟运用。
在写到这里的乡党委书记阿皮几体时,他是这样写的:
……阿皮几体个子瘦小,喜欢一边吸烟一边沉思。2006年调到支尔莫乡后,在咆哮的美姑河畔,在阿土勒尔村牛觉社的花椒树下,在阿土勒尔村村民俄的长江家的火塘边,在布色来洛村的山顶大平台上,多少次他将军大衣一裹,蹲在那里吸烟,陷入沉思,就像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像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一下就把这个彝族汉子,这个在困难面前既临危不惧又沉着冷静的基层干部刻画得栩栩如生,让人难忘。阿克鸠射是地道的凉山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工作虽在县城,但那样的县城,也就是农村的一个集镇而已。他对农村生活的细节,把握得十分精致:
……橘黄色的火焰舔着锅底,三锅庄里煮着土豆,散发出熟悉的香味。山上的土豆确实好吃,不仅面,还带着淡淡的甜味。阿皮几体知道我好这一口,特地叮嘱主人煮上一锅。
这样的细节比比皆是。凉山是一个独特的地方,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是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吸引一代代有识之士的地方。信手拈来,很多民风民俗,都会让你如饮甘露,如痴如醉。本书里还有相当一部分,写的是当地的民俗:
阿土勒尔村里的每个人都认识帕查有格,而村里的那些小孩都特别喜欢他,大家都亲切地叫他“舅舅”(按照彝族风俗,受尊敬的人才可叫舅舅)。有一次,村民俄的长江家迎来了由乡、村干部陪同调研的客人,俄的长江3岁的儿子在得知“舅舅”帕查有格和另外一些客人还在上山的路上后,便在门口拦住正要给客人开饭的爸爸说:“舅舅都还没有到,要等他到了才能吃饭。”在孩子稚嫩的心灵深处,舅舅的分量很重很重。
凉山彝人的心目中,舅舅是亲人中最为尊贵的人。凉山彝族民间广泛流传着许多尊舅重舅的谚语,如“杉树无舅舅,杉板任人砍;竹子无舅舅,竹梢任人弯;杜鹃树无舅舅,树枝也要矮三节。”通过生动形象的比喻,说明人若没有舅舅,便失去了保护神,过着任人欺凌的艰难日子。舅舅强大了,自己就有依靠。舅舅有地位,自己也有脸有面。帕查有格是驻村第一书记。他们把帕查有格叫为舅舅,可见他在当地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这样一个细节的选取,胜过对帕查有格的万千描述。
细节描写是刻画人物性格,揭示人物内心世界,表现人物细微复杂感情,点化人物关系,暗示人物身份、处境等最重要的方法。阿克鸠射深深懂得细节的重要性,用极精彩的笔墨,将事情的复杂性和人物的真善美和盘托出,使文章的描写更加细腻、丰富。从本书里可以看出,多年来,他就多次走过这片山脉、这块土地,他的汗水流在这里,他有爱与痛与这里紧紧相连,所以,他能驾轻就熟,能出这样一本让人刮目相看的好书,写出这样宏大而又有着细节之美的作品,其储备之久、写作之艰辛,就不言而喻了。
在的“后记”里,他说道:“……这五年里,我把自己变成了‘悬崖村’人,看到了‘悬崖村’因为《新京报》和中央电视台的新闻报道而被社会广泛关注,乃至引起习总书记和全国人民的关注;亲历了‘悬崖村’村民在乡村干部的带领下,不等不靠,自力更生,修建起2556级钢梯的过程;记录了精准扶贫政策下,银行、网络、电力走进‘悬崖村’的激动时刻;见证了‘悬崖村’发展产业、脱贫致富、创造幸福生活的美好历程……”由此可见,阿克鸠射本身,就生活在真实而美好的细节里。他的若干细节,汇成浩荡的河流,集束为强大的艺术感染力,美酒一般,让人迷醉。
曾经见过阿克鸠射一面,那是在一次彝学研讨会上。我从昭通赶往四川的腹心地带昭觉,为期两天的活动,让我收获不少,其中之一就是见到了阿克鸠射。昭觉是凉山的腹心,历史文化积淀十分丰厚。作为工作人员的他忙前忙后,不得休息,但每个细节却又处理得很好,参会者莫不赞叹。此后,又在凉山的新闻和微信里见到他奔波的身影:拯救大熊猫,到一线采访,领儿子看病,帮助父母种地,夜深人静时看书写作……从这些细节可以这看出,这位彝家男儿胸中之丘壑、不凡的抱负和家国情怀。
2013年2月-阿克鸠射在悬崖村采访
11.《悬崖村》:历史脚步的精彩音符
——彝族评论家 胡正清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只有几步”。民族发展进步的道路更是曲折漫长,但也总有几个关键的历史时段。
现代凉山的发展,有两段关键的历史脚步。一是1956年的民主改革,在党的领导下,凉山一步跨千年进入社会主义,凉山人民当家做主站起来,从悲壮的革命跨上豪迈的社会主义建设。歌舞《快乐的罗嗦》、电影《达吉和她的父亲》、小说《欢笑的金沙江》等生动地表现了那段伟大历史,伴着历史的脚步,这些文艺作品也成为时代的经典。
二是当下的脱贫攻坚,在习总书记、党中央的关心支持下,在四川省委的带领下,凉山彝族自治州作为国家“三区三州”深度贫困地区之一,背水一战,决胜脱贫攻坚,正从改革开放富起来的豪迈,跨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全面小康。彝族青年记者、作家阿克鸠射刚出版的报告文学《悬崖村》,无疑是这一历史脚步的精彩音符。
阿克鸠射是一位有天赋而勤奋的记者,其新闻作品各类奖项获奖率,在全州记者中名列前茅。他同时又是一位有使命感、有思想的作家,他的彝文、汉文书籍不断问世,成为西南地区冉冉升起的青年作家。他对于时代的思想、民族的情感浓浓灌注于《悬崖村》的字里行间,使《悬崖村》成为吸引人、鼓舞人的时代作品。
历史的关注。早在2013年,阿克鸠射就随昭觉县委书记子克拉格带队的调研组,徒步深入古里拉达地区。县委提出古里拉达大峡谷的旅游构想,“悬崖村”精准扶贫的规划。鸠射第一时间了解着村情、把握着县委的精神,准备着有影响力的新闻稿件。当外面的媒体对“悬崖村”发出不客观的报道时,他的稿件第一时间做出了客观真实的积极回应。当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两会”上提到凉山“悬崖村”,全国人民需要了解“悬崖村”时,阿克鸠射他的同事们,推出了“悬崖村”方方面面的系列报道。他一直关注着“悬崖村”的点滴变化,习总书记到凉山、到昭觉后,他以习总书记的牵挂之情为主线,以大凉山热火朝天的脱贫攻坚为背景,把“悬崖村”、三河村、火普村紧密联系在一起,深度跟踪着三个村的发展变化。这使《悬崖村》浑身体现着“三贴近”、散发着浓浓的泥土气息、展现着独特的凉山风貌。
神圣的情感。《悬崖村》是部情感之作,习近平总书记对彝族地区、贫困群众的关爱之情,彝乡干部群众对习总书记的想念之情,彝乡干部群众对党和政府的感恩之情,鸠射对故乡和父老乡亲的热爱之情,在书中弥漫飘香。陆机说:“诗缘情而绮丽。”因为真挚的情感,《悬崖村》的章节段落灵动着乡愁之韵、体现着意境之美。
时代的思想。记者而成为作家,除了文笔、才情、执着,更重要的是思想。 “思想性是文学作品的灵魂”。一切有成就的作家都是思想家,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他们的哲学思考影响着其作品的思想深度,即爱憎情感、人文精神和政治倾向。而文学作品正是通过这些思想深度,影响着一代代读者的人生立场和发展道路。作为记者,阿克鸠射身上时刻有着一双新闻的眼;作为作家,鸠射心中时常有杆时代的秤。《悬崖村》淋漓尽致地挥发了阿克鸠射这些思考的发酵,对脱贫攻坚工作的思考,对基层党员干部工作思路的思考,对“悬崖村”发展道路的思考,对民族未来的思考……作家思想引领,灵感驱动,作品从 “言志”、“情态“到“写意”、到“传神”,有如神来之笔,可贵的书卷闪耀着党温暖的光辉和民族进步的灵魂。
“我在现场,我在调查”,是阿克鸠射作为记者不二的职业操守。善于提炼升华,使鲜活的素材成为优秀的新闻作品、文学作品,是阿克鸠射一贯修炼、日渐精进的文化功夫。《悬崖村》是阿克鸠射无数令人感动的人物、事件、场景的即兴纪录,句句真实,篇篇生动。用科学的理论、正确的舆论、崇高的思想将其组合起来,就成为精美的时代华章,让读者倍感亲切、舒畅、美感和昂扬向上。
作为好书,《悬崖村》是时代的声音。作为作家,阿克鸠射是幸运的宠儿。
2013年2月-阿克鸠射和同事在悬崖村采访
12. “天梯”是生命之悬,还是民生之崖
——中国社科院文学博士 普驰达岭
“在你的身后/南高原的峰芒植在高天/深谷下的路被锁在悬崖之下/千百年来的大风/依旧从磅礴的乌蒙山脉远远地吹来/握在我们手心的故乡/再次在金沙江两岸/如一群沉默千年的石头/准备要飞翔”。读完阿克鸠射寄来的《悬崖村》,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我刚写完的长诗《捎给灵魂的碎片》,我的笔头不只一次地触及着彝人生息的南高原以及在这片土地上灵舞的生命万象与文化流脉。
在这些滴血的符号上,我的灵魂一次次在这些结集的碎片上拾起了这个栖息大西南古老部族的迁徙之辞。谁不愿意生活在一马平川,水草丰美的江南水乡?为什么要一次次地迁徙?为什么阿土勒尔村要使用藤梯盘踞在落差800米的悬崖之上?
其实,彝族《指路经》早已给告知后人,一个诗的民族在千百年来的无数次流转或迁徙中是如何坚强地栖息和繁衍于青藏高原南麓,金沙江两岸的高山与狭谷之间。历史的流变,社会的更替,生活环境的变化与移转,以及历史上大凉山所形成的独特的家支血缘社会结构的历史留存及变迁,从一个侧面回答了大凉山腹地“悬崖村”存在的缘由。
川蜀边地自古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警句告知后人。是的,“行移在南方丝路的古道上/穿过黑夜的一片片披毡薄过霜露/当青藏高原的雪峰蜕变为我们迁徙的肌理/从一道道雪线上走出来/哎和哺一路引领/祖先的遗骨早已风化成我们血液的流向//风吹过屋檐/月横在夜空/在金沙江的右岸/即使我隐去了翻腾在指间的波澜/一脉曲似龙骨的江流/依旧可以穿过左岸/浪腾的身段直指长江的额头/虎啸的汹涌/如高枕着南高原的胸膛/即使在梦中/只有金沙江的流响/才能一次次地划痛驻扎在我心头的诗句”。
承接着川蜀边地高天后土地貌,大凉山生长出高山与峡谷纵横,沟壑与江流密布的南高原坐姿与走向。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该有多少韧性才能走出贫困,活出高原人的自信与尊严?
作为全国典型的集中连片深度贫困地区的凉山彝族聚居区,随着脱贫攻坚战在全国打响的号角,确保2020年所有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一道迈入小康社会伟大目标,“悬崖村”与凉山彝区一样迎来了改变历史的希望。
作为《悬崖村》一书的作者,阿克鸠射既是凉山的彝人,彝汉双语作家、诗人、记者,同时也在昭觉县委宣传部工作人员。阿克鸠射以记者身份展开并糅合十多年调研的第一手材料撰写而成,以上篇“藤梯之路”、中篇“钢梯之变”、下篇“天梯之上”书写了“悬崖村”的历史过往与时代变迁,娓娓道来阿土勒尔村的险峻、美景、历史、民俗、传奇及英雄人物等诸多方面的乡土经验。作为观察者和亲历者的阿克鸠射,更是如实记录了媒体聚光灯下的阿土勒尔村所发生的变化:交通从“藤梯”转为“钢梯”;网络信息时代背景下的“悬崖村”紧跟时代脉膊,发电、网络、经济作物、旅游开发以及电子商务、移动支付、直播软件等新兴的生活方式逐渐进入阿土勒尔村彝族人民的生活。
就如作者所言,“悬崖村,在大凉山的地图上也只是一个芝麻小点。然而这一小点,却蕴藏着太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从2013年到访悬崖村起,我从‘脐带’那边的文化母体开始寻觅,一直追踪到今天。我自信,我忠实记录下的悬崖村故事,会像一滴水映射出阳光一样,成为一步跨千年的民族史的重要注释。”
“天梯”是生命之悬,还是民生之崖?《悬崖村》作者阿克鸠射从阿土勒尔村民家庭住不上房,孩子上不了学,患者看不起病的伤痛的,都因命悬一线的“天梯”前后变化,以彝族人民的生活不同历史变化与时代关照,赋予了这个时代同一片土地上完全不同的精神风貌的人民与历史机遇。“天梯”是生命之悬,还是人生之崖?《悬崖村》作者阿克鸠射从阿土勒尔村民家庭住不上房,孩子上不了学,患者看不起病的伤痛的,都因命悬一线的“天梯”前后变化,以彝族人民的生活不同历史变化与时代关照,赋予了这个时代同一片土地上完全不同的精神风貌的人民与历史机遇。
我想,身处改革开放和科学发展的创新时代大凉山,“悬崖村”是十分幸运的。他们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各级党委、政府的关注、关怀,缠绕大凉山的贫困将不再是困扰人们心灵痼疾与伤痛,到2020年所有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一道迈入小康社会伟大目标已将成为现实。
是的,就如阿克鸠射所说“我不是伟人,但我成长于一个伟大的时代!”。身处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天梯既不是生命之悬,更不会成为民生之崖,它将是彝区人民奔小康,走上富裕的天路。生活在大凉山的人们,将以他们始终如一的韧性攻坚,走出贫困,活出高原人的自信与尊严。
13. 《悬崖村》:一个记者的“野心”之作
——西昌学院彝语言文化学院青年教师 吉洛打则
《悬崖村》,一个记者的“野心”之作。这“野心”在于以小写大,通过书写悬崖村的变化发展史,写出了悬崖村所在地的地方史、社会史和文明史,乃至作家自我的生命史。总体而言,这“野心”主要从两个叙事向度展开,一个是从2018年新春之际习近平主席飞临大凉山深入了解脱贫攻坚情况并亲切慰问彝家儿女开始,进行了一时代、一地方和一族人跟伟大祖国复兴之梦以及全面小康之路切实攸关的中国梦的“宏大叙事”;另一个则是从2013年新年伊始作为记者的阿克鸠射走进古里拉达大峡谷探访报道悬崖上的阿土勒尔村开始,进行了从地缘上、血缘上和史缘上都跟自己一样在古老彝山生长着、归依着并坚守着的山里人的“个体叙事”。我以为,从历史的文本化诉求上,这“野心”是个人的,也是民族的;而从文本的历史化诉求上,这“野心”是文学的,也是政治的。
14. 点与面的脱贫攻坚时代彩绘
——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 江红英
我应该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去过这个特殊的“悬崖村”,但却知道它。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2016年5月中央电视台对“悬崖村”进行了深度报道,孩子们上学路上的绝壁攀爬给所有人留下了深深的刺激与震撼。直到2017年3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四川代表团审议时特别提到了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的“悬崖村”,我可能和大多数观众一样,才知道电视报道的“悬崖村”也给习总书记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习总书记感到特别揪心,由此也让大小凉山成为习总书记始终牵挂的地方。
这个让无数人牵挂的“悬崖村”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会引发从普通民众到总书记的关注?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之后这里又有什么变化?……这一系列疑问,我们可以从天地出版社出版的报告文学《悬崖村》中找到答案——因为这本书就是“悬崖村”的彩绘,一本通过“悬崖村”这个贫困、落后典型,去描绘社会各方力量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全力进行脱贫攻坚的时代大场景的彩绘。
“悬崖村”的正式名称叫阿土勒尔村,位于四川省昭觉县支尔莫乡,坐落在海拔626米至1600米的山坳中,是祖国壮美河山的组成部分,在一般的地图上它最多只能是一个点。可就是这个点,却集中了贫困的各种特征。它属于全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凉山彝族自治州,这里在历史上就是长期经济文化发展落后地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彝族地区还实行着奴隶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中国共产党带领当地人民实施民主改革,消灭了奴隶主阶级,彝族人民跨越千年,从奴隶社会一步跨入社会主义社会。虽然经过70年的发展,彝区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横向与其他地区比较,历史延续下来的民族经济社会发展的节奏步伐、民族文化传统中的落后思想意识等仍然对彝区的发展有着不利影响。所以,作者阿克鸠射写道:“奴隶制作为一种社会制度被一举消灭了,但积习生常的陋习像无形的枷锁桎梏了大凉山彝族人的观念和行为。贫穷落后像恶魔一样缠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同时,这里是祖国大西南腹地,地理环境复杂、地势条件险峻,交通、能源等基础设施建设长期受限、长期落后。阿土勒尔村之所以被称为“悬崖村”,就是因为它坐落在悬崖之上,200多年来与外界最为快捷的交流通道,居然主要靠村民攀爬落差达800米的12段218级藤梯。这样的历史、自然与现实条件决定了这里的贫困,也决定了包括这里在内的大小凉山彝族地区至今仍然是四川乃至全国的深度贫困地区。
“悬崖村”更是脱贫攻坚的典型。《悬崖村》的描绘让我们看到了在“啃”“贫困”这块“硬”骨头的过程中,党中央高度重视,把脱贫攻坚作为如期实现全面小康最紧迫最艰巨的任务,一大批惠民举措落地落实,脱贫攻坚取得了决定性进展;习总书记关心关注,2018年春节前夕到凉山彝族自治州视察调研,在昭觉县的贫困村三河村和火普村“解剖麻雀”,要求脱贫攻坚精准发力、下“绣花”功夫。
从总书记到州、县、乡、村干部,从社会各方人士到“悬崖村”村民,在党中央领导下,各级领导干部与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努力形成了脱贫攻坚的合力。这一强大的合力在书中人物的行动上、从扶贫的具体举措上得到了充分体现。支尔莫乡前后两任党委书记为乡亲们脱贫致富奔跑操劳;驻村第一书记远离家人引导群众、为群众服务;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为“悬崖村”村民率先提供金融服务;中国移动公司的工作人员为“悬崖村”跨入信息时代用最原始的人力方式挑战地理环境,建设基站;四川能投集团克服运输、施工等重重困难,解决“悬崖村”用电难的问题……
特别令人感动的是“悬崖村”的干部群众“气壮山河建天梯”,用自己的赤子心打动了建材商和电焊师,用自己的“铁肩膀”背负沉重的钢管攀登绝壁,不惧酷暑,不计报酬,终于在2016年11月建成了由1500多根钢管、6000多个扣件焊接而成的钢梯,极大地改善了村民的出行条件,也使习总书记的“心里稍稍松了一些” 。
特别令人欣喜的是,从《悬崖村》中我们看到,彝族同胞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内生动力已经被激发出来,村民们发现了自己“最难得的是思想和观念的转变,种核桃、种花椒、养山羊、养蜜蜂……大家都在努力想办法找致富的门路”。“悬崖村”的第一产业正在升级,引进的油橄榄树已成为村民种下的“摇钱树”,开发旅游资源从事第三产业正在从无到有、从梦想变为现实……
正如作者阿克鸠射所说:“自己的内生动力,一种要想改变自己命运的动力,如果没被激发出来,就永远改变不了贫穷落后的面貌。”这位生于斯长于斯的彝族作家正是已经被激发出改变自己和民族命运动力的众多彝族同胞的代表。通过他创作的《悬崖村》,读者和所有我们这个时代的置身者完全有这样的信心:彝族同胞正在憧憬,一定能和其他民族一道实现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大小凉山正在改变,一定能和全国其他地区一道实现全面小康。
“悬崖村”这个典型是一个“点”,代表的却是从四川到全国的贫困与脱贫攻坚的大场“面”;《悬崖村》里众多的人和事是众多的“点”,这既是描与绘所需的斑斓色彩,也是描与绘必备的生动细节,展现的是从点到面的脱贫攻坚时代画面。虽然阿克鸠射描绘的主体是“悬崖村”的人与事,但我们却能由此看出从内陆到海疆——全国上下脱贫攻坚的动人背景,让读者深深感受到自己虽不在脱贫攻坚的前线,但却如身临脱贫攻坚的热境,生发出为脱贫攻坚献力的热情。
《悬崖村》以“梯”为主线,从“藤梯”到“钢梯”再到“天梯”,在我看来,这一方面表达出脱贫攻坚已经取得了巨大成效,包括悬崖村在内的贫困地区正在发生历史性的变化,人民的生活也如梯步般“步步高”,呈现出喜人的新气象;另一方面也表达出包括“悬崖村”村民在内的全国各族人民在党中央领导下,正在以志在必得的顽强精神冲刺,为取得脱贫攻坚战的最后胜利而勇攀“天梯”。正如习总书记在彝家火塘边发出的坚定誓言:“我们人民的美好生活,一个民族、一个家庭、一个人都不能少。”
15. 天险之路奔小康》
——彝族作家 吉俄阿西
自古而来,都有蜀中之路难行一说,诗仙李白更是著有《蜀道难》一作,来描写蜀道的艰险难行。在四川的大凉山昭觉县有这样一个村子——阿土勒尔村,现在人们更多的将她称作“悬崖村”。
该村是三州三区深度贫困地区之一。它就像阶梯为三层的中间的那一层,高约1400米,垂直于地面大约800米左右。昔日,外人入村、村民外出,必须上下落差800米的悬崖峭壁、踩过12段218级藤梯,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故得名悬崖村。
如今,让习近平总书记牵挂的“悬崖村”,藤梯变钢梯,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开发旅游业,大力发展教育事业,找到了适合当地特色的发展之路,成为脱贫攻坚的生动样本。
这一切都被彝族作家阿克鸠射写入了刚刚出版的报告文学《悬崖村》这本书里。
作为悬崖村的一员——阿克鸠射,在五年多的时间里,经过了数十次的探访,了解了上百人之后,通过报告文学的形式,出版了反映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脱贫攻坚题材的作品《悬崖村》。这是一部主要展现了大凉山典型贫困、落后山村——“悬崖村”(昭觉县支尓莫乡阿土勒尔村)的脱贫致富的现实作品,通过纪实的表现手法,描述了位于天险之上的落后村落看似平常却最曲折的致富奔小康的故事。它并不是单一的通过文字苍白的描述,而是图文并茂地展现了这个贫困村落脱贫攻坚的心路历程。
阿克鸠射,是最早关注和报道悬崖村的记者、作家,并且他的采访也最为深入,数十次的攀爬悬崖村,对悬崖村有着不同的见解。历时五年多,他从该村的历史沿革、目前状况,以及它未来的发展方向,都进行了恰当深入的描写,还有关于它古往今来的细节铺设。所以放在当下来看,我们惊喜的发现,阿克鸠射的这部作品,文字力量深沉,内涵丰厚,用最朴实的人民生活叙写民族生存的意志,弘扬生命的伟大,赞扬民族之魂,他将自身的情感蕴于故事中,情谊真切,但是感性的同时作者的叙述视角却又是充满了理性的冷静深思,丝丝入扣,引人入胜。给我们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视觉效果,并且让我们对这个村子有了全新的认识与解读。
对于悬崖村如何从曾经一步跨前年,而今跑步奔小康的历程,阿克鸠射进行了细致、宏观、富含深情的叙写。在这个有且仅有100余户人家400余人口的山村上,如何脱贫致富是当地政府最为关心的问题。
2015年12月,四川省下拨扶持大小凉山彝族贫困地区整村推进的扶贫资金,分到阿土勒尔村的有100万元。除去16万元用于解决学校饮水问题,剩下的84万元分别打进了村民的惠农卡里。
对于如何花剩下的钱,驻村第一书记帕查有格和帮村干部胡文华,结合村里的资源优势,特别是村民长年养羊的实际,挨家挨户劝说村民把钱拿出来成立养羊合作社。
刚开始,村民不懂得什么是合作社,更加不知道什么是分红,怎么入股。村干部耐心地给村民们讲解,同时听取大家的意见,村干部说,这件事大家一起干,有劲一起使,这样才能走正确的合适的道路,带领村民走上致富奔小康的道路。入股合作社,村里的非贫困村民入股的钱比精准贫困户要少一些,这样就能保证贫困村民能够得到更多的分红,保证他们可以更快的增加收入,摆脱贫困。
作品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召开村民大会用土豆投票那段了。阿克鸠射这样细致入微的描写:“那天,现场放着两个竹筐,每人一个土豆,同意拿钱出来一起买羊的,把土豆投到左边竹筐里,不同意的投到右边竹筐里。大伙儿几乎都把土豆投进了左边竹筐里,足足有九十二个;右边竹筐里,只有三个土豆。”
2016年1月,阿土勒尔村正式成立了山羊养殖专业合作社,山羊养殖开始走上精细化的养殖之路。
而要发展就需要先有路,不然怎么与外界沟通,又怎么样让大山里的孩子见识外面的世界,所以,保留了几代的藤梯也终于变成了钢梯,这就为村民脱离贫困提供了更加方便的道路。当地有着“悬崖村飞人”之称的村民——莫色拉博,从小就喜欢攀爬藤梯,有了钢梯之后,他仅仅用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从山上到达山脚。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可以把自己的爱好变成赚钱的职业,因为他热爱攀岩被前来考察的旅游公司相中了,成立了一个攀岩队,作为领队带着游客们感受这天险之路的风光。这是他之前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也许最让村民感到欣喜的还是已经覆盖了的通讯信号,村民说以前想要给在外的儿子打个电话即使在山顶,信号也是断断续续没有办法打一个完整的电话,而现在,轻轻松松就可以和外面的亲人联系,而且时下流行的通信软件也一点一点的开始在村民的手中应用起来了。这也只是给他们生活带来的便利,而真正想要改变他们的命运,那么就是教育问题,这里已经有很多的孩子可以接受教育,当地的一位村民说,他的一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他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孩子要走自己的老路,所以,他们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走进教室接受教育,通过他们自己努力学习知识来改变他们未来生活。
在阿克鸠射的描绘下,这个贫困村子的村民形象生动的印在我们的脑中:辛苦养育五个孩子,希望孩子可以得到良好教育的的陈吉古、渴望孩子上学的路可以有安全保障的俄的黑格、帮助村民一起搞养羊合作社的驻村第一书记帕查有格、飞檐走壁的莫色拉博、带领村民修钢梯的阿吾木牛……这一个个朴实的的彝家老乡,在祖祖辈辈的贫困生活中看到了可以摆脱贫困,走向小康的希望。同样也感谢政府给予的支持与重视,才让这些生活在天险之上的村民们也感受到国家从没有将他们忘记,全面建成小康一个人都不能少。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