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文化的修行者——评《情满家园》
阿洛夫基,又名阿洛可斯夫基,是我的同学,所不同的是我们不在一个班的,他是高中部的“大翻译班”的,而我们是初中部的,属于“小翻译班”。他来自乐山市马边彝族自治县的,属于小凉山,按彝族划分属于伊诺方言区的。我们在那个时候在西昌市,一起逛城市,一起逛北门洞,谈生活谈人生谈理想谈文学创作……他年轻,我也还小,说实在的,他也大不了我好多岁的。说起他,有一股子闯劲,这是不争的事实。后再西南民院(现在的西南民族大学)进修,恰恰我也在那里进修。所不同的是,他在另外一个系,我在彝文系。他写过很多本书了,像《黑土背上的阳光》、《后半夜的歌声》、《没有名字的村庄》、《月亮上的童话》、《阿洛可斯夫基散文诗选》、《蔚蓝色的牵挂》等等, 有些我看过,有些我没有看过,但不论怎样,一个作家或者一个人出的招数,具体来说阿洛夫基我已经晓得了。他写的是散文诗和新诗,但散文诗写得更多也更丰满,说穿了,散文诗写得入木三分的。
贾巴甲哈,毕业于西南民院(西南民族大学)彝文系,后分配在四川省彝文学校工作。他是来自四川省凉山州喜德县的地道的“圣扎”方言区的,从凉山州角度来说,他是彝语标准音区的彝人,我知道,他是彝语规范文的故乡里走出来的一个佼佼者,也是我的母校的老师。我记得他是英语特别的好。后来我到凉山州工作了,随进一步了解了他,他是一个懂得英语的母语作家,实在太难得了,了不起的。就在去年,我还把他推荐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了。这样一个人,如今我们俩,因为我住在彝文校园内,算得上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近邻了。要说他,主要是在散文上的功夫了得,还把彝族作家所写的汉文作品翻译成彝文介绍给彝族同胞的。比如用母语创作的散文《永远难忘的故事》、《心灵飘雪》、《那首美丽的歌谣》等等。他翻译的彝族作家马德清的作品《猎人谷》、《诺伊河》等等。可谓是大家。
我在这样作一番评论之前的介绍是很有必要的。在我以为,你不懂得诗人、作家也就难免有失偏颇了,无从谈起他们的创作了。好了,下面我就谈谈《情满家园》,这是一部不大不小的散文诗合集,不是小家碧玉似的创作,150篇张组成的一部散文诗,整部诗集连贯性是可取的,整部作品是一个完全的整体,整部作品可谓是一个庞大的整体,一部深沉而令人赞叹的工程。如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园丁集》、《飞鸟集》诸多作品一样,洋洋洒洒几千上万字围绕一个中心点——“家园”而作出的感悟。泰戈尔犹如印度魂,阿洛夫基、贾巴甲哈犹如彝族的灵。世人都在说,梭罗的《瓦尔登湖》的长短,我偏偏不这样认为,认为有点偏执,但也是事实,梭罗的《瓦尔登湖》看起来过于冗长、繁琐,有很多描写到细节问题,就嘎然而止了,说穿了细节描写不到位(可能是翻译者的原因)。然而《瓦尔登湖》它在世界的地位,可谓是要多高就多高的,是我辈这些望尘莫及的,我辈这样评价梭罗的《瓦尔登湖》只是一孔之见,当不得真了。想我在读《瓦尔登湖》时,足足花了一个星期,而我读《泰戈尔散文诗全集》的散文诗时,用的时间就短得多,同样的字号,好像字号《泰戈尔散文诗全集》要小点,并大体相同的厚度。泰戈尔的散文诗是早有定论的,他也是亚洲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在我的文学视野里,散文诗的话,除了泰戈尔、纪伯伦之外,《情满家园》是一本新书,它是我所认知的人写的,而且是我的母语——规范彝文来写的。
彝族是很古老的,而又年轻的民族。为什么这样说呢?彝族自称“诺苏”、“聂苏”等等,是个拥有几千年的历史的民族,甚至出现了“古彝文”。出现文字,绝不是一早一夕、很短暂的,最起码有数千年的历史。说它年轻,因为他称是“夷人” 、“倮倮”,只有新中国建立过后,在1950年毛泽东主席在北京第一次面见彝人代表时,随将“夷”改为“彝”。认为前者一人一弓,有野蛮人之嫌,后者在房屋大顶之下,有米有丝,住的吊脚楼,象征吃穿不愁,兴旺发达。彝族还有自己的语言文字,相传,它是世界上六大神奇的文字之一。古彝文文献涉及宗教、历史、哲学、文学、医药、天文、地理和农技等各个方面。就这样一个民族——彝族,使用母语——规范彝文来写出了《情满家园》,难道不应该祝贺吗?当然应该祝贺的,任何有良知的读者和作者都应该来祝贺的。尽管这个世界新文化运动在繁荣昌盛,而且日胜一日,纸质的媒体已经出现了岌岌可危的窘况。这是时代在进步,我们拦也拦不住,我们只能是尽量地向它看齐。那些我们称之为“网络”作品的,有好的作品,甚至有些可谓是经典的,但总体来说,归根结底显得一片混乱,良莠不齐。数量是有了的,这有待提高它们的质量。
《情满家园》共一百五十章,约七万余字,拟设作者和阿巴拉哈在故乡——彝乡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贯穿始终,牵涉到彝族的宗教祭祀、图腾崇拜、道德习俗、丧葬礼制、婚俗礼仪等等文化现象,阐述了对这些文化现象的理解,和对现实社会的复杂性、多维性、变化性,诗歌细节丰满、语言素净、气象辽阔,大量吸取了彝族“尔比”、神话、故事和谚语等传统文化的营养,着实让山水、平原、沟壑、神灵激活了起来。运用散文诗的语言省略、跨越、留白和灵动的步伐手法,弘扬了公正、诚实、谦虚、博爱等一系列的优良品质和风格,从而描绘出了丰富、摇曳多姿、异彩纷呈和又有定力的生活画卷。从而在时代性、民族性和地域性的高度,使人性文明,文明本真和创造力得以升华了的。《情满家园》如歌如泣的吟唱、诉说,是古老民族的文化血脉在流淌,是高山和河流的和谐交响曲。
乡魂是什么? 是一首忘了歌词的情歌,是一口溢不出边的清泉,是一个没有讲完的故事,是一张撕碎了又拼合在一起的旧照。
三十多年了,我从未离开过家乡,可是今天才回到她的怀抱。
回家吧,回到乡魂中去,回家听听心跳,把手放在胸口;回家抱抱羔羊,把脸触在茸茸的毛上;回家弹弹月琴,在流淌的月光中;回家背背家谱,从十二支祖开始;回家唱唱情歌,最撩拨人心的那首;回家发发牢骚,把最恨的人的名字咬在牙上;回家看看阿妈,看布满沟壑的脸庞;回家和大山摔摔跤,和河流谈谈恋爱。
回家吧, 阿巴拉哈,在梦的转弯处,把自己接回家。
哦,这座孤独的城市,有谁听见一个彝族汉子内心的忧伤在翻滚。
——《情满家园》第一章
什么样的“忧伤”,“一个彝族汉子的忧伤”。“忧伤”一词,在彝族的传统文化中就占有很重要的分量。比如说彝族的《妈妈的女儿》、《阿诗玛》等等这些传统经典的诗歌、歌谣里就绝对是“忧伤”的,甚至是“悲壮”的。我在十几年前就在湖南省的《散文诗》杂志社里就谈过这个事情。究其原因,可能是与彝族的历史、生活、生产等有直接的因素。彝族传统文化,以“忧伤”和“悲壮”为基调,所以说,没有悲壮、没有忧伤,就无从谈起彝族的传统文化。直到今天,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无论写成毕摩文化,还是大众(彝语是卓卓文化)文化;无论从书面语,还是口头语;也无论诗歌、散文诗等方面,还是大众以“口头”传承的“尔比尔吉”、民间格言谚语为载体的,都全部是淡淡的忧伤,可悲可泣的悲壮。它是这样的审美、彝族是这样的审美!“一个彝族汉子内心的忧伤在翻滚”,一句话,就定了《情满家园》的基调。它暗暗预示着人们,它所要讲述的是绝对要“正儿八经”的事情而谈的。
往下看,每一节散文诗都有着令人心动,甚至触及到灵魂的金句忽闪期间。比如说:“它的主人寂寞地坐在一角”,“寂寞”的;“吧嗒吧嗒吸着兰花烟”,假如是散文就写“吸着兰花烟”就足够了,但是散文诗的文体不容许,它要把拟声词“吧嗒吧嗒”写进去,写进去就完美了。仿若一个“放牧的老人”在整个世界上就只有听他的“吧嗒吧嗒”的吸烟声,形象化的语言也就徒然增生,使人忘却不了。再比如“布谷鸟叫第一声,石头从梦中醒来,嫩草耸着耳,眼睛睁大了”,“石头”,仿佛觉得“石头”是超过了人们的意识,突然间就具有生命的了。具有生命是“布谷鸟”给予的。“布谷鸟”传说,是阿普杜宇(笃慕)化成的。化成过后,催促彝族人们春耕播种了。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美丽的传说和现实当中,彝族人把“布谷鸟”当作“神鸟”是真的。还如像:“我们醒来,不对着你吼两声,喉咙就发痒”;“毕摩啊,那些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小鬼,它们现在长大了吗?它们会钻进我们的生活中来吗?”;“这两个彝人,坐在山野里饮酒倾谈,谈到死亡时,都放心地告诉对方,丧装备好了,坟地寻好了,遗言想好了,走后就轮回为一只纯白的山鹰”。……等等这些妙语金句,使得我们一定要把《情满家园》一口气读完,然后想想,再想想。想的结果是:彝族对于死亡是一种渴求、一种升华。彝族,现今我们说到彝族,不免想到是三色素,即:红色、黑色和黄色,但彝族传统里来说,也是三色素,只不过与时下流行的说法有出入,彝族做了一件事或想了一件事会说:这件事,“白色的,黑色的,或者花色的”,这与彝族传统有极大的关系。人死了——彝人死了,他(或她)的灵魂就不沿着黑色的路线走到先祖生活的地方——史木木哈去,也不沿着花色的路前进,而是沿着白色的路线前进的。
二十年前,我就住在这里,熟悉这条河,河边的鹅卵石和水鸟,河里的细鳞鱼和清波。那时候阳光洒在河里,溅起耀眼的碎银。
夏天的时候,放牛的孩子们坐在河边幻想,这条河到底流向哪里?沿着这条河走会到什么样的地方。
听大人们说,流向那座山后另一座山的背后。
另一座山的背后是什么,村子里谁也没有去过。
暮色中的河流更是神秘悠远。
我给你讲过多次的阿妞小姑娘,就坐在这条河边唱啊唱,唱《阿依嫫》,唱《妈妈的女儿》,唱一些走了调的儿歌。唱着唱着,忘了走散的羊,忘了迟归的牛,忘了焦心的母亲。
她的眼睛总是盯着河流去的远方。
后来,山门被买卖人打开。小阿妞也长大了,她就沿着这条河走,据说走进了一座不大也不小的城市。
再后来,听村子里一个外出飘荡的人说,阿妞坐在一家OK厅卖笑。
他用深情的彝语向她问候的时候,她先是神情恍惚,转念间,用生硬的汉语问,先生,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情满家园》第十三章
“后来,听村子里一个外出飘荡的人说,阿妞坐在一家OK厅卖笑。”读到此处,一股脑儿的东想西想,可怜又怜悯,同时终显无能为力、终显孤助无援,最后长吁短叹。它是社会描写,一个彝族小妞,她同样在做着见不的人“勾当”——卖笑。到这个时候,许多人也读出来了:想起陪酒、更自然而然想起钱(权)色交易……所幸的是党委、政府是历来就是严打的,现今力度越狠,已大多数禁止了。这种做法,从组织者到“受害人”——“坐台小姐”就是社会发展中“畸形胎儿”。对于这种现象,肯定是严打,并已收效客观、实际是实实在在,就可以放宽心态了。其他的还有很多很多的。
爱人,如果我死了,你先不要抹合我的双眼,让我再看看房前我们栽种的梨树,让我再看看你忧郁的面容。让我带走你为我织的每件毛衣,让我在我们的床上多躺会儿,让我带走你的体温。
……
当太阳露出脸庞,牛羊放圈,人们会把我抬向路的上方,朝高高的山梁上去烧埋。请你告诉他们,走慢些,好让我的魂魄辨认回家的路。
每当黄昏来临,你若寂寞难捱,你就望一望当初我们相遇的地方或念念我的名字,但不要喊出声来。
我不在了,修破补旧的事谁来做?敲敲打打的事谁来帮?你一个人多保重。还有,两个女儿长大了,一定会问起我到哪儿去了,那时你想好怎么回答。
你多怀想那些美好的岁月。不要读那些遗失的情书。不要参加一桩桩热热闹闹的迎娶。
你一个人多保重。不忙,你就多睡会儿,一来恢复身体,二来好让我从你的梦中来。
——《情满家园》第一百一十章
我要说的是另一句诗,“……听着口弦声,为什么难以入眠的源由”。(《情满家园》第一百零四章)然后才回到这章诗的。他写的是女人——妇女——妇人……“听着口弦声……”凉山——彝人好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弹奏口弦的仿佛必定是妇女。其中“民族特征与艺术特色,语言生动质朴,文字干净利落,情感饱满鲜活”是这章散文诗的特色,也是整部散文诗集《情满家园》总共一百五十章的整体形象。很多人,误解彝族当中的“妇女”形象,他们以为在现实生活中,女人的地位最底下,可是恰恰错了。我今天要说,彝族是女人的地位是最高尚的,只除了待人处事上分工不同所要决定的事情不同。彝族有句话:“天上雷公大,地上舅母大”,其他还有很多这方面的格言、谚语的,比如“没有亲舅舅,拜水塘为戚”等等。可想而知,有了母亲才有舅舅,树有根水有源,母亲是舅舅家的,母亲而是自己的母亲。“诗是大地的秘密,是天空的心语”,“用作品说话,是对艺术的最大尊重”,这是阿洛夫基的心声。“大地”上的所有的人生、动物,自然等等,“头脑”中的“天空”,有句话说:“举头三尺是神灵”,看不见的东西,我们称它为“天空”再切合不过了。彝族有个习俗,就是万众人都拥有自己的家谱,是由儿子传下去的,其中女人就是必定是沿袭这个家谱的必然条件。彝族还有规矩,在死亡时,有了儿子的,在送葬时,抬着他(她)的人就要把他(她)高高抬在肩头;而没有儿子的,只有女儿的,就低低地抬在膝盖之下的。但这些,随着世道正在发生着“隐蔽性”变化着的,现今已在变化着了。彝族就那么几群人,和外面的世界一样:一个是参加工作的,一个是进城打工的人,而另一个是在山乡里守着传统的。工作和打工的现今大多数是儿女都一样的,大多数就看他(她)身前为民办了多少事,办好了,他(她)去世时,也就固然受人尊敬的高高在上的礼遇,只是山乡里的彝族还在遵循着传统。说到此处,不得不说,《情满家园》的语言表达上更加注重了流畅和通俗性,特别是语句上注入了不少彝族经典谚语、歌谣、神话、故事等的,使文章读起来朗朗上口,使所表达的思想内容更加富有浓郁的艺术特色和文学风格。
说到此次,再来看看《情满家园》的另一章是,是一百一十一:
不,孩子
阿爸不会死
阿爸是出一次远差
你就倚着木门等吧
你就靠着日月等吧
等你长大,能自立了
就不要再等了
你还小啊,阿爸最怕你走入生活的误区和莫名的陷阱。
阿爸怕你被人打倒在地,伤口鲜血淋漓。但孩子,不要怨骂你的人,不要恨打你的人,要报仇,就找到那些欺骗你的人。
好好活着,跟着你妈到另一家屋宇后,丢掉阿爸给你买的一切东西。
记住阿爸的话,过马路先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到了学校不要喝生水。
记住我们古老的谚语,多看看脚下,东西都在地下;也看看蓝天,鹰就飞在空中。
好好活着,不要想阿爸。
不要去追风
不要去赶月
不要去寻找看不见的脚印
在拥挤的人群中
学会侧着身子走
这章散文诗实质上对儿孙的祝福,祝福什么呢?彝族有句谚语“父遗留的金山,母遗留的银山,不如自己通过打拼出来的”,多么诚实的话语,又多么实在。做人要先行,万事要学会做人基础上再去做其他的事情。“等你长大,能自立了……在拥挤的人群中学会侧着身子走”,前提是:“好好活着,不要想爸爸。不要去追风,不要去赶月,不要去寻找看不见的脚印”。人生,大不了就活个百来岁,人生苦短,人生也漫长。在此,可见对儿孙极其严格而又顺应的——像个老人喃喃诉说着自己的“遗言”——“遗嘱”。“责任在肩,道义在胸”,是的了。作品写到这个份上,总得要告诉人什么吧。作品的社会良知、心理抚慰、精神励志、人性关爱、感情依托和民族气节融入在里,视为很难得,也视为我在行文之前,标题上就写了“文化的修行者”。除此而外,表现深邃的人类意识、炙热的家园情愫和丰富的文化都起到了尽量的警示和规范作用的。前面我提到的梭罗的《瓦登尔湖》和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园丁集》、《飞鸟集》等等,精神上是《瓦尔登湖》,究其缘由是《情满家园》注重在生态上的描写;感情、思想、表达和结构上是《吉檀迦利》、《园丁集》、《飞鸟集》的,诚如一个人,他的精神和肉身是两码事的。
最后,我还要说,彝族文化具有多元性、丰富性、原生性和独特性,以展示彝族人民在不同社会形态和社会结构中的生活和生产特点以外,我要说的是,彝族无非就是两种文化,即:一种叫毕摩文化,另一种叫“卓卓“文化。毕摩凭借自己所掌握的古彝文,讲述彝族经典的古文化,而“卓卓”文化,是指大众文化。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卓卓”文化的觉悟者、修行者,甚至做到先行者。大小凉山,据我了解,这两年出了不少彝文作品集,四川民族出版社专门推出的“当代彝族原创文艺作品集萃”,这是党和政府的民族关怀,和民族出版社的各位老师的功劳和辛劳。就包涵了目前所掌握的阿生车久的《村庄 羊群 女儿》、木帕古体的《木帕古体作品选》、麦吉木呷的《春风掠过山峦》等等这样一些诗文集,这些诗文集不同侧面诉说了党的恩情,彝族人们的感悟。而这本散文诗集《情满家园》,我认为是一本彝文文学史上具有前瞻性、开拓性和重新性的彝文散文诗集。著名彝族作家阿库乌雾(汉名叫:罗庆春)他在出版彝文散文诗集《虎迹》(1998年四川民族出版社)过后,他说:“任何人写彝文、写各类文学作品,我都激动万分!”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也在《凉山日报》彝文版上发表了《彝族也应该有散文诗》。现如今,成为了现实,现实中还要求高标准、高要求的进行。阿库乌雾、木帕古体、麦吉木呷、阿生车久,以及现在的阿洛夫基和贾巴甲哈等等也都得行。所要做的是彝文文学已发展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并将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祖国的怀抱里,与其他兄弟民族共同构成浓郁的中国风。
我不怎样赞成作品拿出来后,与他人比较的做法,倾向于自身有没有突破的做法。突破了,就不管是多高的山还是多矮的山,总是山了,也可慰藉了。反之,则不同了。我的这篇评论,没有引经据典,有的只有彝族谚语。偏执的认为,一旦引经据典多了,最容易把作者本人的意愿忽略掉的。所以说,尽量不要去那样做,做了“适得其反”。很多话,只会意会,很多的话也可以转述。像阿洛夫基给我私聊的话,像我在朋友圈所述的语言。好了,就拿出彝文散文诗集《情满家园》中的一句话作为结尾吧!
……
那一年,风雪中的大山微微颤粟。
那一年,人们都没有哭泣,心里恨,却不知该恨谁,只有拿起石头砸天空。
那一年,人们都没有哭泣,心头慌,却不知该往哪条路出境,十里八弯的人都急白了头。
……
——《情满家园》第一百二十二章
(2020年中国式的情人节)
作者简介:
俄尼·牧莎斯加,当代诗人、作家。彝族,学名:李慧;又名:俄尼斯加,笔名:阿普青鸟、白丁。1970年10月生。大学毕业,在鲁院学习过,从过政、记者,也停薪留职,现在凉山州文联工作,副译审。系大凉山彝族“嘎祖惹索”家的后代,“吉克惹史”家的外侄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凉山彝族自治州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参加第十七届“青春诗会”, 加全国第十一届散文诗笔会,参加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文化探源”活动,2010年2月《诗刊》社“每月诗星”“重点推出”过的诗人。在《诗刊》《民族文学》《作家文摘》《文汇报》《星星诗刊》《散文诗》等报刊上发表诗文。参其诗歌《东方圣鹰》获1995年《诗刊》社“金鹰杯”大奖等奖项,被国家图书馆、艾青诗歌馆等处收藏,诗歌作品《土豆•园根》等被译成英语、法语等语种。
诗集《命运》,纳入2018年度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文学重点扶持项目。
20集电视连续剧本《螺髻情缘》纳入2019年全省(四川省)文学扶贫“万千百十”活动重点作品扶持项目。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