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声音
“我们下乡演出,台下的观众只有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
——在2013年云南省两会期间,8名文化领域的省人大代表接受媒体集中采访,介绍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现状并献计献策。后继乏人、资金短缺、观众流失等问题,成为“非遗”传承中代表们普遍感到忧虑的问题,来自文山的壮剧团演员黄刘烨代表深有同感,如是反映.
“毛骨悚然”
——青蔳田山歌的新一代传承人周美红说,孩子在家中听到她播放录音练习时,觉得这种“老土”的曲调像哭丧歌曲,令人“毛骨悚然”。另一个民间艺人吴阿多老人也说,她曾尝试在家中教子女演唱,但子女都一致认为这种曲调太难听,依依呀呀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把想表达的内容说清楚。她的孩子很担心唱这种曲调会被同龄人嘲笑是 “农民”和 “土老帽”。
“这是哪里来的神明?人间再没有这样的境界!这鼓一声,钟一声,磬一声,木鱼一声,佛号一声……乐音在大殿里,迂缓的,曼长的回荡著,无数冲突的波流谐合了,无数相反的色彩净化了,无数现世的高低消灭了……”
——诗人徐志摩在《常州天宁寺闻礼忏声》中,曾对天宁寺的梵呗唱诵给予了如此瑰丽的赞美。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天宁寺梵呗”,向来为南禅梵呗韵腔之代表,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
“少数民族的这些传统艺术逐渐边缘化,再不提倡就消失了。”
——说起“非遗”的生存现状,到过40多个民族地区的胡松华也颇感忧虑。
“人都向钱看了,不像我们这些老人愿意传承,想留下点老的东西。”张桂兰希望,叫卖能走进课堂,作为孩子们的普及课,“这样总能找到几个感兴趣并坚持下来的孩子。”
——老北京叫卖是北京市“非遗”项目,已经进入市级保护名录。79岁女叫卖大王张桂兰表示张桂兰老人也感叹,叫卖这行发展力小,前途小,挣不到钱,吸引不到人来学。
“无论我们走多远,不要忘了自己从哪里来!”
——2012年广东省两会期间,委员陈星认为,广东要建设文化强省,必须保护好非物质遗产。她说,重“申请”轻普查,重效益轻保护,是各地保护非遗的通病。陈星说,非遗的传承人承载着文化的命脉,但目前大多数民间传承人的生活窘迫陈星声音哽咽,流下眼泪。
“创新,有时也是一种毁灭。”
——干了多年非遗整理、保护工作的寮步镇文广中心的黄荣显得有点无奈。与深圳、佛山等地非遗项目相比,东莞非遗项目数量不少,质量也不差,但缺乏商业化运作。因此,从比例上看,创新推向市场的非遗项目寥寥无几。
“没有她,就没有家,可被单戏谁来传承?我做梦都想收徒弟。”
——妻子患脑瘤,被单戏传人安县雎水镇东林村4组皮正全弃戏从医,非遗文化面临失传。
“十个人当中,恐怕连一两个都不到吧。”
——广东佛山有60项非遗项目,其中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多达13个,数量位居全省地级市第一,可这一情况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列举出多少项,介绍它的渊源?多少项目濒临灭绝,多少传承人黯然老去?佛山市民间艺术社的谢伟松有点悲观。谢认为,许多民间艺术被漠视了,“追逐别人的洋装,却把自己的好东西打入冷窖。”
“从苗族的歌声和服饰中可以看出,她是用美丽回答一切的民族,无论面对怎样的压力,都要快乐而精彩的生活。”
——雷山县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苗族聚居区,雷山县县长袁刚代表觉得正是由于苗族同胞与生俱来的生态意识,造就了雷山的和谐之美,因为坚守苗族原生态文化品牌这条生命线,形成了富民产业,成就了雷山的差异化竞争优势和市场卖点。
“非遗传承制度建设应先于产业化”
——《工人日报》署名文章指出,有效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实现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就必须首先制定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政策措施,而不是先将市场化、产业化提到前台。
“非遗”也有一双隐形的翅膀,“非遗”要振兴,还必须要走出民间,面向都市群体,让“非遗”展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唤起人们对非遗的感性认识,这才是第一步。
——署名上官云熙的作者在网上如是说道。
“1949年统计时为360种,1982年统计为317种,2004年再次统计时发现,大陆现存戏剧品种仅为260种左右,短短的60年间,损失了传统剧种134种,占戏剧品种总量的35%。”
——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加速发展,已经给人们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带来了重大变化。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中国民俗学会理事长刘魁立以戏曲品种的变化数据侧面印证了这一观点。
“中国非遗保护应“还俗”民间”。
——中国民俗专家、国家非遗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乌丙安认为,非遗原本就存在于民众的日常生活中,但由于种种原因变成濒危的遗产。他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不能永远停留在“展演”、“表演”之上,因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不是“演员”。
“不少村民家里都有了电视、电脑,但淮海戏这种传统的文艺形式反而更受欢迎,这说明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不可替代。”
——沭阳县淮海戏剧团团长王美娟说,因为市场需求旺盛,他们近来把出场费从3500元提升到5000元,演出场次不减反增,淮海戏在民间大有市场,可以说村民现在听“土声音”就是时尚。
“申遗,如同含化针尖上的蜂蜜,甜一定足够,却也极有可能被戳痛。”
——《京九晚报》晚报记者班琳丽撰文指出,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掘、整理、保护和申报上,是不是也需要在舍和得之间,运用舍和得的视野和高度,检索、海选、深挖、提升,整理出一批更具地域特色的“拳头”项目呢?五指三长两短,虽各有不可替代的功用,总不如握起的拳头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