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彝族“五色观”与彝族支系的渊源关系

(翟一瑾油画《彝族情》，拍摄于中央民族大学)

近现代彝族当中有“黑彝”、“白彝”之说，这一点可谓众所周之，但极少有人知道，实际上彝族中还有“青”、“黄”、“红”三个分支。总的来讲，彝族由“青、赤、黑、白、黄”五个支系组成，而且这五个支系在历史上是不分等级、不分贵贱，和谐统一的。然而，现在许多人（包括部分彝族人）不了解这一历史，错误地根据近代彝族各个支系的发展现状，认为彝族只有“黑彝”、“白彝”两个支系，甚至认为“黑彝”是贵族阶级，“白彝”是奴隶阶级。这种荒谬、狭隘的认识不仅违背了史实，更加深了彝族内部的隔阂和矛盾，严重影响了整个民族的发展。鉴于此，值此国家大力提倡共建和谐社会和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时机，很有必要再来认真探讨、理顺这些彝族历史文化根源，还原历史的本真，扫清妨碍整个民族和谐发展的障碍。本文根据彝文古籍记载，结合彝族历史社会的发，就彝族“五色观”与彝族支系的渊源关系谈几点粗浅的认识。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五色观”的渊源及其发展演变

要探讨彝族“五色观”及“五色观”与彝族支系的渊源关系，就不得不先说说彝族的“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因为“先天八卦”是彝族中心哲学思想、理念的基础；而“后天八卦”则是彝族人观念、意识及彝族社会形态等由“和谐统一”发展演变为“分化对立、各自为阵”的深层次原因。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彝族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

按照贵州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彝文古籍《土鲁窦吉》一书记载，彝族“先天八卦”就是以“天象”为主体，讲求“天、地、人”同体，天地上下纵向相应，东、西、南、北、上、下阴阳六合，按照“十干生五行”的“十生五成”运作原理，倡导“合体关系，统一规律”的哲学体系。而“后天八卦”则是以“地形”为主体，天地上下不相应，东西南北四方横向对立，四时变通调和卦位，按照“五行生十干”的“五生十成”运作原理，讲究“对立统一规律”的哲学体系。从产生的时间先后来看，“先天八卦”比“后天八卦”早得多（根据古籍文献记载，“后天八卦”大约产生于“六祖”前后）。“先天八卦”是古彝人认识世界、感悟世界的第一个哲学体系，同时也是彝族人最核心的思想文化体系和价值体系。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二）“五行”与彝族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的关系

无论是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其都是以“五行”作为万物的根本来推论的，“五行”是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的基础。这一点在《土鲁窦吉》一书的相关记载中就可看出，如“五行富贵根”一章中记载：“元气生成哎，青赤充满哺，日月没运行，五行还未生，土生威不高，地生势不大，会动没有根，有命没有本。在关键时刻，苍天在发展，哎哺好根本，清浊气一变，金木水火土，五行样样生，布满中央后，各有其土根，各有其根本，就是这样的。五行生的木，东方它来主，东方它来管；五行生的金，西方它来主，西方它来管；五行生的火，南方它来主，南方它来管；五行生的水，北方它来主，北方它来管；五行生的土，中央它来主，地界由它定。从此以后，天周水运转，由水来运行……”由此记载来看，古彝人认为是“清浊气” 变化产生了“五行”，而“五行”又是“天周水运行”的根本。又如该书“八卦定八名”一章中记载：“凡间世界，会动有生命，土地形成，都出自五行，就是这样的……”这一记载明确指出“五行”是万物的根本，故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都是以“五行”为主体和中心，“五行”主管四方，推衍万物。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三）“五色”与“五行”的关系

《土鲁窦吉》之“论五行”一章中记载：“先定的五行，青赤黑白黄，后定的五行，金木水火土。东西南北中，五行有辨别。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中央黄，东方木行青，南方火行赤，西方金行白，北方水行黑，中央土行黄”；“五色与五龙，定五行之后，五行有相生，土与金相生，金与水相生，水与木相生，木与火相生，火与土相生。五行有相逢，甲乙相逢木，丙丁相逢火，戊己相逢土，庚辛相逢金，壬癸相逢水。五行有相合，甲与己相合，乙与庚相合，丙与辛相合，丁与壬相合，戊与癸相合。五行有相克，金与木相克，木与土相克，土与水相克，水与火相克，火与金相克”。由此两段记载可以看出，“五色”就是“五行”的最初表现形式。同时，虽然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都是以“五行”为基础，但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中的“五行”运作原理是有根本区别的——先天八卦是以代表天象的“青（绿）、赤（红）、黑、白、黄”五色为主体，“五行”是相生相合，按照“十生五成”的运作原理运作的，故以其为基础形成的先天八卦是讲究“合体关系，统一规律”的哲学体系；而后天八卦则是以代表地形的“金、木、水、火、土”为主体，“五行”是相逢相克，按照“五生十成”的运作原理运作的，故以其为基础产生的后天八卦是讲究“对立统一规律”的哲学体系。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彝文古籍《诺讴》中记载：“东方甲乙木色青，南方丙丁火色赤，西方庚辛金色白，北方壬癸水色黑，中央戊己土色黄”。由此记载还可看出，古彝人按照“天显现影，地显现形，影显现色。天生影，地生形，天五色，地有五形”的理念，在论定“五行”时，经常是“色、形” 结合（即天象结合地形）地来论述的。而且就因为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都把“五行”当作万物的根本，故“五行”在各个领域中的表现形式也不同。概括来讲，以“五色”为最初表现形式的“五行”发展至今，其在一些领域的表现形式如下表：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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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可见，彝族“五色观”源于彝族“先天八卦”，“青（绿）、赤（红）、黑、白、黄”就是“五行”的最初表现形式，“五色观”实际上就是“五行观”。“五色”在先天八卦或以先天八卦的理念发展而来的彝族文化中，是代表世间万事万物的根本，是一切发展和推理的基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民族文化的流失，这一文化渊源逐渐不为人们所了解。甚而到近现代，许多人认为彝族是“黑、红、黄”三色文化，而完整的“五色观”却已鲜有人知。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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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色观”与彝族支系的渊源关系

（一）“五色观”与彝族支系的划分

人是精神性动物，文化属性是人区别于其他低等动物的一个重要标识之一。人在认识自然的过程中会总结出一些规律，再将这些规律提炼、升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哲学思想体系。随后，人们用这一思想体系指导社会实践，在实际生活当中应用。古彝人也是这样，在观测天象地形，总结、提炼形成“先天八卦”这一思想体系后，又将这一强调“合体、统一”关系的哲学思想应用到了实践当中。如彝文古籍《诺讴》一书中记载：“甲乙木行青，木生旺东方，东方木来司，居一姓青人②；丙丁火行赤，火生熊南方，南方火来司，居一姓赤人；戊己土行黄，土布满中央，中央土来司，居一姓黄人；庚辛金行白，金根生西方，西方金来司，居一姓白人；壬癸水行黑，水生北方溢，北方水来司，居一姓黑人。”从这段记载看，古彝人是按照“十生五成”的运原理和“天、地、人同体”、“阴阳六合（东南西北上下相合）”的理念，将认为是万物之根本的“五色”以中央戊己土色“黄”为主体，分布四方，以求定鼎乾坤。同时，按照“天、地、人同体”的理念，天象如是，生存于天地之间的人也应如是。因此，为顺应天地之道，以求整个彝族、或者说整个世界的和谐发展，古彝人根据“五色观”将彝族作了划分，从而形成了后世不同支系的彝族。其中，“青人”就是现在所说的“青彝”，“赤人”就是现在所说的“红彝”，“黄人”就是现在所说的“黄彝”，“白人”就是现在所说的“白彝”，“黑人”就是现在所说的“黑彝”。这是古彝人根据天象运行规律总结、提炼出世界发展的哲理后，再将这一哲理反推世间万事万物的体现。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由毕节彝文文献翻译研究中心翻译出版的彝文古籍《物始纪略》第三集156页还有一段记载详细描述了彝族按“五色观”分支后，各个支系的发展情况：“远古天未生，地未成之时，青人红人出，白人和黑人，四人四个样。四人无着落，并非无着落。三十层苍天，有形象颜色，管四件大事。宇宙四方，立着四棵竿，参差不齐的，揭开青绿色，拓宇宙两隅，建华美屋室，用雾霭来盖。在宇宙之间，十二皓首老，他们在其间。董则奏武吐、赫惹度武吐、吐鲁皮武吐，在宇宙南方，居住三长老，立三方之头，建三方基础，开拓三方住。叟摩叟武吐、吐鲁葛武吐、能依杜武吐，三长老居北，开拓了三隅，立三方之头，居住北方宫。尼舍诺武吐、古纪唐武吐、尼立哈武吐，三长老在西，立三方之头，建三方基础，开拓三隅住，定三方规矩。麻略恳武吐、投恒博武吐、尼卧鲁武吐，三长老在东，立三方之头，建三方基础，开拓三隅住。宇宙十二方，住十二长老，知情的去求教，不知者只旁观。如此之后，哎哺氏之后，系丽裙三人，穿华服三人，住宇宙六宫……”这段记载不但讲述了彝族“青、红、黑、白”四个支系在四方的发展情况，而且从“宇宙四方，立着四棵竿，参差不齐的”这一记载来看，当时各个彝族色支在发展上已有一定差距，或许也因这样，彝族社会才有了等级观念的萌芽。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二）“五色观”对彝族社会发展格局的影响

在应用先天八卦时期，按照“五色观”划分支系的彝族人遵循“合体、统一”理念，5个支系和谐共处、共同发展。随着社会的发展演变，到“六祖”时期，后天八卦的思想理念在彝族社会当中生根发芽，并逐渐发展为主导思想，从而先天八卦所倡导的“合体、统一”理念在人们的思想中渐行淡化。以后天八卦为思想指导的彝族人已不像先天八卦时期那么和谐统一。强调“对立统一”的哲学理念使彝族“五色”支系逐渐形成了各自发展的格局。如彝文古籍《六祖源流》中记载：“武乍孟二子，分布在南方，糯侯仲二子，分布在北方，布默季二子，分布在中央。武乍是白彝，糯侯是黑彝，布默是黑彝。苍天三十层，白者属于舅，大地三十层，黑者属于甥。”从这一记载可以看出，到“六祖”时期，彝族“五色”支系不但形成了各自发展的格局，甚至原本只是同一色系后裔的“六祖”又按照“五色观以中央为主体分布四方主管世界”的理念，重新划分为“黑、白”两个色系，分布南、北、中三方。究其原由，按照彝文古籍《六祖源流》、《咪洪》（文史）等文献记载，这是因为那一时期，彝族各支系间产生了矛盾。其中，原来相互联姻的“天人（代表阳的白彝）”和“地人（代表阴的黑彝）”断绝了姻亲关系，不再往来。后来为了延续后代，属于原始五色支系之黑彝支系的“六祖”便在内部重新划分色支，自行配齐“天人（阳）”和“地人（阴）”， 以便9代分宗后继续联姻，延续后代。因此才有了上面记载中的“武乍是白彝，糯侯是黑彝，布默是黑彝。苍天三十层，白者属于舅，大地三十层，黑者属于甥”的说法。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三）彝族“五色”支系的发展状况

从相关彝文古籍文献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自“六祖”以后，随着彝族社会形成各自发展的格局，各个彝族色支在发展上的差距也逐渐拉大。甚至发展到近代，“青、赤、黄”三色彝族支系近乎淡出普通民众的视线，只有掌握大量彝文古籍文献、学识渊博的布摩（毕摩）才知道原委。但这3个颜色支系不仅历史上确实存在，而且至今都还可以在云、贵州的部分彝族人中可以看到其踪影。这一点根据古籍记载对比现在各地的彝族服饰、习惯就可考证。如《载苏》中记载：“尼米嘎喽是，青赤产生地，青赤发祥地。妥米纪轴是，米靡（恒投）产生地，米靡发祥地。勒吐卓舍是，举遏产生地，举遏发祥地。歹吐博略是，实勺产生地，实勺发祥地。卓雅几堵是，六祖产生地，六祖发祥地。”这段记载明确讲述了彝族各色支系的发祥地。再按彝文古籍《物始纪略》第一集中记载：“青人骑云马”。而至今贵州兴义、关岭一带的彝族还流传着骑云马的传统舞蹈，从这点可以推断，这一带的彝族就是青彝的后裔。同样，根据《物始纪略》第一集中记载：“黄人戴鸡冠”。显然，至今居于云南巍山一带，头戴鸡冠头饰的彝族就是黄彝后裔无疑。再按古籍记载，红彝擅长于手工艺制作，近代称之为“腊够铺”，现散居分布于云、贵、川各省（区）。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另外，从《彝族源流》中记载的彝族分布考证来看，云南南诏氏族是黄彝，实勺氏族是青彝，恒氏族是白彝，投氏族是黑彝，“六祖”源于原始“五色”支系中的黑彝。就一些大的家族支系来讲，卓洛举家支是白彝，阿卓仇家支是白彝，构阿娄家支是白彝，葛阿德家支是红彝。实际上，现在彝族同胞聚在一起时谈论的所谓““嫩益”、“诃读”相当于家族姓氏），就包含了这个家支的发祥地（或曾经的居住地）和家支姓氏等信息。这其实就是受彝族“五色观”之“分色支、定方位”的影响所致——原始的彝族“五色”支系划分完全是根据“五色”所代表的方位给该区域的彝族定“色支”的（比如“白色”在方位上是代表西方，那么居住在西方的这部分彝族就定为“白色”支系），所谓的“嫩益”、“诃读”说深了就是在追溯家支渊源，而彝族的家支渊源最初就是“色支”或“所处方位”。所以，在报自己家族姓氏的时候，彝族人都习惯性的要将本家支的“发祥地”或曾经的“所处方位”，乃至颜色支系等信息一并说出来，以示根源。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三、“五色观”是一种平等的合体、统一理念

（一）“五色”的合体、统一关系

按彝文古籍《土鲁窦吉》一书记载，以“五色”为基础形成的先天八卦倡导的是一种“合体、统一”理念。五色以中央的黄色为主体分布四方，青色为天，赤色为地，白色为阳，黑色为阴，黄色为人。“天、地”以中央的“人”为主体和中心，一一对应。自然和谐，天地上下统一，各司其职，各行其是。人类没有等级化分，只有天人（阳）地人（阴）的名称区分。由此可见，彝族“五色观”就是一种“五色平等、相生相合”的理念。因此，当时以这一理念为指导思想的彝族人在以“五色”为名称划分支系的时候，同样也是没有等级概念的。代表“五色”的五个彝族支系都是处于同等地位，区别只在于所处的方位不同、所代表的颜色名称不同、所从事的职责分工不同而已。之所以要这么划分，是为了遵从先天八卦“天、地、人同体”的理念，以求顺应天地之道，定鼎乾坤，和谐发展。这一点除了前面引用的《土鲁窦吉》中的记载可以佐证外，其他彝文古籍记载中的佐证也很多，如《可色直侯》（年节献酒）中也有这么一段记载：“冬由姑色青君司，人间挺繁荣，去冬迎春来。春由额色白君司，春色出美景。夏由能色赤王司，绿草布满地。秋由布色黑帝司，果实挺丰满。日出的东方，由自翁吐司，日落的西方，由勾买那司，垂树梢北方，由郭买斋司，干枯水南方，由肯阿武司。宇宙的四方，安司年君职，设司月王位。”从这一记载中就可看出，古彝人按照“天、地、人同体”的理念，以五色作标志分布四方，是为了顺应天地之道主管四季，从而达到天、地、人都得到和谐发展的目的。其以中央为主体，中央黄帝司，东方青帝司，南方赤帝司，西方白帝司，北方黑帝司，青、赤、黄、黑、白，“五色”为平等的五帝，五帝是统一体。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就是到了“六祖”时期，彝族“五色”支系总体上都还是处于平等地位的，如彝文古籍《六祖纪略》中记载：“姑色青帝女，尼野咪补是，慕雅苦、慕雅克之母。能色赤帝女，能野咪多是，慕雅热、慕雅卧之母。布色白帝女，偷野翁吐是，慕齐齐、慕克克之母。”从这一记载看，“六祖”的三位母亲分别是青、赤、白帝之女。也就是说，她们分别是青彝、红彝和白彝。显而易见，只有平等，才有可能联姻。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二）“五色”支系发展后期产生等级观念的原因

彝族“五色”支系原本是平等统一的，但为什么到后期会有等级观念了呢？在笔者看来，这与彝族人精神信仰的转变是有很大关系的。人是精神性动物，一个民族的文明形式、或者说一个民族的文明所倡导的理念直接决定了这个民族的性格及其行为处事的原则。彝族人在按“五色观”划分5个彝族支系时，是以先天八卦为思想指导的，而先天八卦强调的是整体，强调的是和谐统一。故当时的彝族支系间、同一支系的彝族人之间就没有等级之分。而随着历史社会的发展演变，后天八卦逐渐取代先天八卦成为彝族人的指导思想。而后天八卦是以“对立统一、相生相克”为主导思想、强调个体发展的哲学体系，以此哲学体系为指导的彝族人就逐渐形成了各自发展的格局。而在各自发展的过程中，发展就有了差别，有了差别，等级观念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特别是到近代，以“五色观”划分的5个原始彝族支系中，有的支系差不多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在发展得较为兴盛的“黑、白”这两个支系中，又以“黑”这一支最为强势。故才会让一些不明历史、不明就里的人有了“彝族‘黑、白’两支，‘黑彝’是贵族阶层，‘白彝’是奴隶阶层”的错误认识。但追根溯源来看，“青、赤、黑、白、黄” 支系是平等的，这5个平等的个体共同组成了完整的彝族。而且就因有这5个支系个体的团结协作，才创造了延传至今的“古彝文”、“十月太阳历”等博大精深的彝族文化。反之，也因这5个支系从和谐统一走向各自为阵的发展模式，甚至到近代部分彝族人狭隘的相互掣肘、诋毁，彝族文化、乃至整个彝族才走向了衰落。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众所周之，彝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民族。然而，纵观历史，彝族又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走“下坡路”的民族。至少从秦汉以来是这样，特别是在改土归流以后，彝族文化就一直处于一个逐渐消亡的过程当中。究其原因，从客观因素看，受中央强权政治的排斥、挤压，彝族政权逐渐分化、缩小、直至最终消亡的结果。就主观因素来说，最根本的原因是由于“六祖”以后彝族意识形态领域的不团结、不统一使然。具体来讲，由于强调“合体、统一”关系的先天八卦被立足“对立、统一”关系的后天八卦所取代，彝族人的思想也随之改变。而作为先天八卦的基础产生的“五色观”也逐渐被人们所淡忘，继而产生了一些错误的认识。而这些错误认识又导致彝族内部支系划分、阶层划分过于狭隘，从而致使整个彝族内部不团结，形不成合力。文化如是，彝族社会的发展更是如是。  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了解历史，就应尊重历史；熟悉历史，就要去粗取精地去传承历史文化精华。以“五色观”为基础的、强调“合体、统一”关系的彝族先天八卦，无疑是一种极其先进的思想文化，也与时下国家所提倡的“共建和谐社会”相暗合。而整个彝族的发展历史告诉我们——只有和谐才能共生，只有团结统一，才能赢得发展；一切狭隘的、不尊重历史的行为和论调都只会加速民族文化的消亡、甚至整个民族的消亡。同时，正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只要大家摒弃那些错误的、狭隘的思想认识，重拾祖先创造的先进文化，“五色”携手，定能再创辉煌，定能让彝族重新屹立于56个民族、乃至世界民族之林，从而为中华文化和中华民族的复兴添砖加瓦，作出应有的贡献。VV0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