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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诗歌仿佛成为一座被隔离的岛屿——彝诗馆访谈系列之刘存荣

作者:阿索拉毅 发布时间:2015-05-31 原出处:彝诗馆 彝族人网 点赞+(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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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存荣,楚雄州文联任创作研究室主任、楚雄州作家协会副主席,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云南楚雄金沙江畔永仁乡村,做过乡村公务员,当过法官和记者,历任过法庭庭长、新闻干事、办公室主任、文明办主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楚雄州作家协会秘书长、副主席,先后在《诗选刊》、《民族文学》、《华夏散文》、《四川文学》、《边疆文学》、《散文诗》、《凉山文学》、《金沙江文艺》、《中国青年报》、《云南日报》等报刊发表过作品,出版有《野山》、《黑土地·红村歌》、《大地诗情》、《让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红滇北》等小说、散文、诗歌专著,著有小说集《脱掉你的衣裳》等。
 
  彝诗馆:简要介绍自己的创作简历,及写作背景。
 
  刘存荣:现在楚雄州文联任创作研究室主任、楚雄州作家协会副主席,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天下没有彝家人爬不过的山坡,天下没有彝家人淌不过的河流,天下没有彝家人咽不下的苦难,天下没有彝家人糟蹋掉的幸福。”初初懂事的时候,这几句十分通俗的顺口溜牢牢印在了我脑海中,伴我走过了无数寒冷的冬天,这样朴素的彝人风格,从某种程度上诱导我走上了文学创作道路。因家境贫寒,父母没进过一天学堂,就过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尽管如此,她们身上却始终有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在无形中启迪和净化着她们自己和后代的心灵,那就是数千年来中华民族友爱、无私、善良、勤劳代代相传的传统美德!父辈纯朴厚道的美德山风民情从小在我幼小心田中播下了对生活至诚至爱的种子,使我从小树立了这样一种人生信念: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片充满爱的红土地和红土地上古朴多情、善良无私的父老乡亲!
 
  我的家族中,我是第一个知识分子,也是第一个走出家门、走出大山的人。我的故土上布满了许许多多曲曲折折的山路,山路上布满了许许多多重重叠叠汗渍累累的脚印。在那祖先唱着九十九道坡的山丘上有一堆堆的石土,那是乡民叩问土地的问号,还是为了什么?这些感人的问号让我流泪,于是从1984年开始,我提起笔,在劳动之余开始了文学创作,写身边父老乡亲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讴歌赞美他们善良质朴的情怀。
 
  我的创作思路大概经历了两个阶段。
 
  1984年至1992年前后为第一阶段,这段时间的创作思路比较单纯、朴素。1984年7月,我的第一篇小说处女作《山村魂》在《边疆文学》上发表,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随后,写出了一大批以乡土题材为主,描写黑土地上普通百姓以及他们勤劳生活和对纯朴人性赞美的文学作品。这段时间的创作,以散文和诗歌为主,其作品大多以现实生活中特别是彝族山区的人物为线索,充分表达了我的思想感情,作品发表后受到广大读者好评。
 
  1992年后我的创作进入了第二阶段。第二阶段创作的作品,较之第一阶段从质上有了较大提高,其作品形式以小说、报告文学、诗歌为主。1992年后创作了大量小说、报告文学、诗歌,作品大多取材于彝乡山村峡谷中各色人物生活,大多赋予浪漫悲壮的传奇色彩。其诗歌,语言朴素,大都直抒胸臆,充分反映了最低层人物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讴歌他们无私善良的高贵品性和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小说、报告文学通过对一系列各色人物栩栩如生的描写,为读者勾勒出一幅幅雄浑粗旷的“山地峡谷”风情画卷,展示了正义与邪恶、美与丑殊死捕杀的高亢壮丽场面,集中反映了“山地人物”的苦难与欢乐,追求和期盼,内涵丰富,主题鲜明,读后令人激情难忘。
 
  1993年秋天,广西民族出版社为我出版了个人诗集《黑土地٠红村歌》;1994年与人合著散文集《青春梦痕》,由国际文艺出版社出版。2001年4月在《边疆文学》上发表的短篇小说《滇北一掬泪》,和在《云南民族报》上发表的诗歌《高原女人》,获楚雄州第二届“马樱花”文学奖。随后由中国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小说集《野山》。
 
  多年来我始终不渝坚守着自己对故土忠实的守望,用脚步摩挲着故乡的大地,用心灵感受着故土的一草一木,用歌谣吟唱着故土的养育深情。2007年散文集《让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是我对自己精神历程的一次回顾,是对故乡世界的一次情感聚焦,二者的交叉点就是对故土的依恋与评判。
 
  岁月无声,真情不灭。透过森林和天空,透过河流和村庄,透过“一辆颠颠簸簸摇摇晃晃满载干草从乡村驶过的马车”和村前村后的牛羊,透过让人头皮发麻的骂声和危难时刻不分彼此解囊相助的笑脸,我看到了彝乡人真实宽广的心灵世界,看到了一幅真实壮美的人生世态百相画卷。这就是我的写作心态和人生心态。
 
  十几年前我和受中宣部等国家部委表彰的扶贫干部臧金贵在一起生活工作过一段时间,他的人生奉献精神深深触动了我的灵魂,让我对人生有了一种新的体会和感受,写出了叙事长诗和报告文学《记住臧金贵》,在《人民日报》、《云南日报》等报刊刊出,我选择了写作,我想用这种方式,表达我对生命的感动。
 
  彝诗馆:你进行诗写的初衷是什么?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有人高喊“诗歌死了”,对这种悲观态度你怎么看?
 
  刘存荣:天下没有彝家人爬不过的山坡,没有彝家人淌不过的河流,没有彝家人咽不下的苦难,没有彝家人糟蹋掉的幸福。”这些朴素的彝人风格影响是诱导我走上诗歌创作的初衷。
 
  我坚信,诗歌肯定不会消亡,更不会死,特别是彝人诗歌,将是文学世界中永恒的精神号角,彝族人的诗歌语言意境风格总是有它比较直白的特殊性。
 
  彝诗馆:你目前的工作和生活对你的诗歌写作是否有影响?如果有,你是怎样克服的?
 
  刘存荣:有影响。现在热爱诗歌创作的作者依然很多,可以交流的机会也多,但创作水平是一大挑战。工作和生活中,工作和生活带来的压力如经济压力、人际关系压力、对诗歌创作理解有误(比如认为普通作者水平有限、写不出好作品)的压力,世界长了会影响创作兴趣。不要时刻盯着《诗刊》等大刊大报,把诗歌创作当作自己的精神追求,坚持创作,也会写出好作品。
 
  我很钦佩阿索拉毅对诗歌创作的执着与忠诚,信心上我永远赶不上你。向你致敬,阿索拉毅!
 
  彝诗馆:在你的诗写中,什么样的题材最能引起你的兴趣?比如:地域性、民族性,或时代性等。你为何会做出这样的诗写倾向?
 
  刘存荣:我喜欢民族性、地域性诗歌创作题材,这或许跟自己从小民族地区的生存环境影响有关。
 
  彝诗馆:你除了诗歌创作之外,还在创作小说、散文,我想知道:你是否是因为诗歌已经无法满足你对这个世界的思想表达,所以选择写小说和散文呢?小说和散文与诗歌写作有没有什么共同或不同之处?
 
  刘存荣:恕我直言,诗歌和散文更能表达我的思想情感,我想呐喊的时候就写诗歌,我想悲伤或快乐的时候就写散文诗,散文主要表达范围比较大人物事件比较具体的题材。小说曾经有一段时期比较感兴趣,后来感觉自己不是写小说的料,就不在涉及了。小说要有丰富的想象思维意识,我还差的多,而散文比较直观具体,诗歌也要有强烈的想象力和想象空间,但比较抽象,而小说的想象人物事件比较突出,如果只有一些抽象的语言而缺少具体的人物事件,是创作不出成功的小说作品的。
 
  彝诗馆:目前你所在的楚雄州彝族作家人员具体有那些?请你简要介绍一下他们的基本创作情况?并请你谈谈楚难州的彝族文学在整个云南彝族文学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刘存荣:楚雄彝族作家很多,仅州级作协会员就有近两百人,但大多属于普通作者之列,创作的作品大多只在地州刊物发表水平,用百分比表述,省级刊物发表水平的只有15%左右,国家级刊物发表水平的只有4%左右。楚雄州内的彝族作家主要有原州文联主席州文义、州文联创作研究室主任刘存荣、州文联《金沙江文艺》编辑部张永祥、李学智,州委宣传部张富有,楚雄州作家协会会员永仁县的殷碧聪、李习清、毛志品、肖朝发、李跃慧,大姚县会员起云金、阿佳(马淑吉)、陈显文、毛家成,姚安县会员段海珍、董家成,元谋县会员祁家福、杨永铭,武定县会员刘腾伟、杨继渊、张自莲、杨会香,禄丰县会员毕增堂、李绍全、李剑红,双柏县会员李建元、董树平、尹辅军、姚兴科,牟定县会员柳文跃、陈冬、段绍东,南华县会员李天永等。这些作者中禄丰县的毕增堂是中国作协会员,主要创作小说;其余作者有三分之一是云南省作协会员、三分之二是州作协会员,什么体裁的作品都写,但达到省级刊物发表水平的不多,国家级的就更少了。
 
  尽管楚雄还没有出过影响广泛的作家诗人特别是彝族作家诗人,但我对未来还是有信心,我们毕竟有那么多的少数民族共处,有那么多的风情和深厚的文化积淀,有那么多的文化人和优美的生态环境,楚雄彝州应该是发展彝族文学的一方沃土。
 
  彝诗馆:你目前负责编辑的《金沙江文艺》、《彝族文学报》主要面向的作者群有那些?读者有那些?
 
  刘存荣:《金沙江文艺》属正规国家地州级文学刊物,作者群以本州作者为主,面向全国作者,刊物全国发行,因此全国都有读者,但主要读者是州内干部群众和州内作者群;《彝族文学报》是四川省凉山州文联、云南省楚雄州文联、红河州文联、贵州省毕节市文联三省四地州市文联联办的一张以民族作者为主要创作对象的文学报纸,作者群主要是四地州市的作者,也有四地州市外的作者甚至全国知名作家,如吉狄马嘉、李乔等,读者群主要是四地州市的干部职工和作者,也有四地州市以外的读者。
 
  彝诗馆:《彝族文学报》的主要作者群应该是彝族,但据我所知,你们的作者群很广泛,有很多其它民族的作者,你是否认为加入其它民族的作者有一点与刊名本意名不幅实?对此,你们是否作过一定的思考,或未来变动的可能?
 
  刘存荣:这是一种狭隘的范围意识。《彝族文学报》作者不是专一的彝族作者,创刊宗旨主要是以培养四地州市的彝族作者和反映彝族地区民族元素的作品为主,但这些年由于理解上的歧义,作者群和作品题材范围都大大跑出了《彝族文学报》的创刊宗旨,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彝族主体”内容了。四地州市文联每年轮流主持召开一次编务会,今年轮到楚雄州文联主持,我会在编务会上把你的看法提出来,提请几家文联认真分析,明确办报宗旨,我想这是会转变的。  感谢你对这张小小报纸的关注,阿索拉毅。
 
  彝诗馆:你除了自己写作,同时也让你的儿子加入了“文学俱乐部”,父子同上场,这是彝族文学界难得找到的温馨的风景,你是怎么让你的儿子也喜欢上诗歌的,希望你能与大家分享一下你的“育儿经”?以及你的儿子目前的创作实绩?
 
  刘存荣:感谢你关注我儿子,阿索拉毅!说明你对文学特别是彝族文学真是倾注了心血,你确实值得评论界关注、值得载入中国彝族文学发展史册。
 
  我从小就有了普通人的人生观,就是人除了有吃有穿,还要有精神追求,而文学创作是最能与人的思维意识相溶的精神范畴。
 
  我儿子也是普通人,我希望他也有普通人的追求,普通人就少不了喜怒哀乐,我希望他烦恼痛苦的时候有个发泄的空间,因此从小学写作文的时候,我就有意识的启发他把各种想法写出来,初中时参加全省中学生作文大赛,他还获了奖。后来他读军校,嫌不大自由,有些不乐意,在QQ上发了许多聊天式的想法,他那些话语,从QQ上拿下来,不用作多大修改,就是很好的诗,比我的诗还有诗感,比如《像一个陌生人》就写得很有诗意,意境却伤感低调,我想这应该是他写作时心境情感的表露:“潮湿的季节/被阳光/撕成碎步条/枯黄的皱纹/总在那片不曾掉落的叶上/越抹越深/渐渐长出/寂寞的嫩芽/天蓝/地广/游荡的鱼/海底的飞鸟/瞳仁深处/总有闪烁的灯光/支离破碎/遥远的心情/灿烂的笑容背后/隐没/苦涩的风景/寂静中/悄悄萌芽/僵在足印左边的表情/温暖呆滞/转身/丢给太阳锈迹斑斑的影/太阳真的温暖/阳光下/像一个陌生人/站在潮湿的季节/大把/大把/咀嚼阳光”军校毕业,他到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林芝某部任职,特殊的自然人文环境,让他的思想情感又一次经受着深邃到黑暗的绝望磨砺、挣扎和洗礼。我和儿子常用书信方式交流写作及生活心得。谈到写作与心态问题,一次他在心中这样表达他的思想:“有时候发现,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忧伤,根本就幼稚得一无是处。我发现自己有个观点错了——长大不是变得庸俗,而是变得有责任感,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成长的代价是将以前的那些阴霾撕心裂肺地拔除,这样的刺痛,是每个人都不想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从窗户里看到那些背着书包带着红领巾蹦蹦跳跳上学的孩子,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伤感。我开始思考,这些别人不能理解的复杂让我豁达起来,毕竟,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们是可以自己制造阳光的。也许我的青春注定了就地安葬,但我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这就是我的成长,在军校外的地方大学我是学不到这些东西的。”其实,这既是一种文学语言,更是一种人生心态的自我展示。我认为这正是儿子身上最值得推崇的人生心态——用爱去战胜黑暗、用激情去战胜惰性!这样的情怀,让他的文学思想始终在黑暗和光明交织中前行,伤感,又充溢着对美好人生不屈的向往情怀。这正是文学的人生价值所在,是文学之根,更是人生之根。
 
  从作品说,儿子是云南高原上“80后”一株文学新苗,主要从事诗歌和散文创作。虽然是父子,细读他的作品,我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首先是他的诗风,灵动舒展,具有无限张力,意象营造奇特,色彩炫目;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诗的内容,充满“另类”的词句,引导读者进入一种全新的阅读经验和异于常理、常规的解读中去,坚持下去,坐在岁月翅膀上飞翔,随生活经验、体验的深化,相信他在诗艺上的精进将无可限量。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断和他讨论各自的“文学与生活”心得,发现他的诗歌创作思维和生活思维处于一个全新境地,让我深感欣慰。
 
  儿子的诗歌作品语言很有诗意,意境却伤感低调,我想这应该是他写作时心境情感的表露,读后让人激情,充满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两年前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了他的诗歌集《青春,别哭》。
 
  儿子的诗歌,意境感觉比我的要好,最直白的说,其实比我的作品更有诗意、更有诗味。目前,儿子创作的诗歌作品,感觉上比前段时期的作品意境、情感要好得多,这或许是他经历的痛苦和欢乐都比以前多得多吧。说到这,我突然又想起,我妻子都写诗呢,在报上发过一些诗歌作品,呵呵!
 
  彝诗馆:你对文学创作中“民族的,也是世界的”这句话有怎样的看法?
 
  刘存荣:彝族有着悠久灿烂的民族文化,有传唱不朽的彝族史诗《查姆》、《梅葛》、《阿鲁季热》以及享誉海内外的叙事长诗《赛玻嫫》、《龙三公主》等等,但这些仅只是口头文学而已,直到《欢笑的金沙江》(三部曲)的横空出世,才宣布了一段历史的结束,才有了流淌着自己民族血液的作家。彝族文学泰斗李乔曾这样慨叹过:一个没有自己作家的民族是一个悲哀的民族。由此可见,彝族人曾背负起了多么沉重的包袱。因此,首先要有“民族的”,最终才会有“世界的”,这是规律,必须先重视“民族的”,才谈得上“世界的”。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经历来做这些事,我认为你今天做的,就是抓住了“民族的”,应该是有意义的,所有的彝族作者都应该支持。
 
  彝诗馆:你经常爱看书吗?你书柜里主要著作有那些?其中你爱看的书有那些?对你的写作有影响的诗集有那些?假如让你推荐十部书给诗人们看,你会推荐那些?并说出你的理由。
 
  刘存荣:我经常看书,但范围很广,特别是三十年前什么书都看,现在有选择的看,不大喜欢看名著,特别是外国名著,没多大兴趣。喜欢读什么书,完全凭各人的兴趣爱好,别人推荐的,我不一定喜欢读。
 
  彝诗馆:国内诗坛涌现的优秀诗歌和诗人,你是否经常关注?在你关注的诗人或诗歌流派中,哪些最让你感兴趣?或对你的诗写有所启示?请举例说说。
 
  刘存荣:中国是诗歌的国度,中国诗歌历史悠久。中国诗坛曾涌现了众多杰出的诗人和优美的作品,成为我们今天引以自豪的精神财富。这些年我了解和读过其作品的诗人(主要是彝族诗人)有:吉狄马加、晓雪、阿库乌雾、倮伍拉且、阿索拉毅、阿苏越尔、阿尔泰、韩作荣、叶延滨、吉木狼格、李骞、禄琴、沙马、阿苏越尔、普驰达岭、鲁弘阿立、俄尼•牧莎斯加、吉狄兆林、发星、李智红、海讯、野岛、郁东、杨佳富、李阳喜、王红彬、柏叶、巴莫曲布嫫、王娟、苏钰琁、俄狄小丰、张昆华、安尚育、杨永寿、普光泉等,他们中有诗坛前辈,也有人数较少民族的优秀诗人,更多的是活跃在诗坛上的成熟的中青年诗人,代表了中国当代少数民族诗歌创作的最高成就。
 
  相比于中国的80年代,当下我们的诗歌环境实在是有些寂寥。许多人说当代诗歌已经被边缘化,其实更为客观的说法应是一个“隔”字。中国当代诗歌仿佛成为一座岛屿,同广大读者、同大众文化,乃至同其他文学,都“隔着一江水”,保持相当的距离。这种距离并非必然是负面的,很可能有助于诗人在创作方面坚持一份独立,然而今天的中国诗人与大众之间已经太过疏离,彼此都需要更多了解。
 
  彝诗馆:彝族现当代诗人蜂拥而出,你认为这种现象是好还是坏?为什么?
 
  刘存荣:大浪淘沙吧。对“彝族现当代诗人蜂拥而出”现象,其实仅用一个“好”或“坏”是不能准确表述这种现象对彝族文学到底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影响。“蜂拥而出”必然就要带来“大浪淘沙”,“大浪淘沙”既扼杀彝族诗人新苗“层出不穷”,也会发生“优胜劣态”,个个都是诗人、都是作家,好气派,任由它去拥挤吧,挤到一定时候,头脑才会清醒。
 
  彝诗馆:你对彝族现当代诗歌写作了解有多少?你经常阅读彝族诗人的诗歌著作吗?如果让你推荐当代最优秀的十位彝族诗人?你会推荐那十位?请说出你的理由。
 
  刘存荣:我对彝族现当代诗歌写作了解不多,因为我也只属大众作者之列,我也喜欢赶浪潮;我阅读的彝族诗人诗歌著作不多,我喜欢阅读一些报刊上的作品。我了解的较优秀彝族诗人主要有阿库乌雾、马德清、倮伍拉且、李慧等,我喜欢他们作品的语言风格、情感风格。
 
  彝诗馆:你认为当代彝族诗歌的优点与不足有那些?你认为当代彝族诗歌代表着彝族文学最优秀的象征吗?彝族诗歌文本中那些意象词语对你有深刻的影响?
 
  刘存荣:彝族具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大凉山、乌蒙山、哀牢山一带的彝族人民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谱写了族群记忆的辉煌篇章。诗歌是彝族人思想情感交流的重要载体和表现方式,在彝族文学中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这与彝族民间诗歌高度发达密切相关。彝族诗歌有地域性带来的相同点和独特性,彰显出民族气魄、民族特质、民族风格等个性色彩,这是彝族诗歌最大的特点。
 
  彝诗馆:据说德国推出了一项政策,凡儿童听说读写德语有困难,经鉴定后可单独请家教一对一辅导,费用由政府负担。我的问题是作为彝族诗人,你会说彝语吗?你会使用彝文吗?你是否感觉到彝族文化的没落,以及彝族语言的逐渐消失?你是否为了改变目前的彝族母语危机的现状而努力过?请具体说说。
 
  刘存荣:坦白的说,因为不懂,一样都没做过,更不要说努力了。惭愧啊,惭愧啊!
 
  彝诗馆:你对彝族母语诗歌和母语诗人了解多少?你对彝族母语写作前途有怎样的预判?
 
  刘存荣:在大凉山了解一些,不多。我了解的彝族母语诗人主要有阿库乌雾、查尔•马德清。前途不会乐观,因为母语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遗忘,连本民族作家诗人知识分子对母语都知之甚少,更别提用母语创作。咋办?请作家诗人知识分子多思考吧,建议列入中学教材课外阅读。
 
  彝诗馆:你与诗人交流的方式主要如何进行?你是否有自己独立的诗歌圈子?你经常参加有关诗歌活动吗?
 
  刘存荣:有自己独立的诗歌圈子,经常参加有关诗歌活动,每年都参与组织“我与春天有个约会”大型诗会活动,前些天还为一个诗人朋友组织了一场“卞启中诗歌朗诵会”。作为一个编辑和作家团体的一个参与者组织者,我和诗人们交流的方式主要是阅读他们的诗歌作品,然后直接说自己的看法。
 
  彝诗馆:请你简要谈谈彝族女诗人及其诗歌创作情况与特征?你与她们是否保持着经常的交流?
 
  刘存荣:最近读过彝族女诗人师立新、禄琴(彝名:阿卓玛玮)的作品。师立新的作品有审美创作骨质,书写在穿越心灵的漫漫苦旅和仰望中,能够让文字骨殖的特质一步步站立起来。用个性审美,让自己的语句在明媚之中趟行平素的心境,朝迎晨辉,夕送斜阳。在静观万物生灵云游于浩浩宇宙间,自由快乐地欢唱,轻松幸福地写作。禄琴(彝名:阿卓玛玮)系贵州毕节人,现为贵州省文联副主席,毕节地区文联主席,《高原》杂志主编,诗集《面向阳光》获得第六届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另著有《三色梦境》、《水中之梅》等。云、贵、川三省四地州(楚雄、红河、毕节、凉山)因《彝族文学报》每年开一次编务会,都要作创作交流,所以相识。她的诗歌作品让自己的文字在明媚的阳光下快乐地趟行,让自己的书写在日子的缝隙中与文学相亲相爱相望,用天性本真去穿越诗意土壤,用纯朴与温暖的骨殖让灵魂骑行生活中所面壁的境遇悟性,以及做人的坦诚和犀利或者冷漠中带有的灵敏度,其散文诗诗意有力,极富个性与特色和灵动美。
 
  彝诗馆:诗歌有流派或圈子,你是怎样看待“彝族现代诗群”这个圈子的?并请你预测一下彝族现代诗歌的未来走势?
 
  刘存荣:诗歌的流派其实也就是风格,比如有的一个诗歌小团体常聚在一起交流,久而久之思想风格会受到影响趋向一致,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与类分”,诗歌其实是诗作者文学思维的展现,但如果思维能轻易改变,那就是一种非常虚幻的东西,诗歌也就可以完全成为一个统一的类别、流派;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诗歌之所以能这样让人为之欢呼,根本原因就是诗歌思想的不可一致性。彝族现代诗歌也如此,最多特点就是在保留传统创作思想的基础上,表达方式更通俗,这好比一个默默走在山路上的思想家,突然来了个华丽的转身,一下子有走向了另一个激情的方向,脚步却依然如故。所以我认为彝族现代诗歌的未来走势面临严峻挑战,但主旋律不会消失。
 
  彝诗馆:彝族当代流行音乐在中国乐坛有非常令人瞩目的成就,如果拿彝族现代诗歌与彝族音乐作比较,你会认为那个更优秀?请说出你的理由。
 
  刘存荣:都是艺术范畴,却又是两个不同的艺术形式,我认为这是不能用“哪个更优秀”来品头论足的,喜欢音乐,肯定“音乐优秀”;喜欢诗歌,肯定“诗歌优秀”,就像梨和苹果,你能说哪个更优秀吗?
 
  彝诗馆:你希望评论家对你的诗作,以及对整体的彝族现代诗歌提供怎样的解读,或者希望评论家为诗人们做什么?
 
  刘存荣:多从作品中找找问题差距,少说套话空话。现在的评论文章,空话套话的多,空谈理论的多,甚至讨人欢心的话多,对创作真正有启发的少,这也是受这个时代人际理论环境影响的结果吧。情感是这个时代最缺乏的,也是彝族现代诗歌最重要的元素,彝族现代诗歌就是靠情感立足,少了,就会乏味,就会消亡。评论家既要讲理智、讲逻辑,更要讲情感,但情感也是讲原则的,不能让情感像洪水般泛滥成灾,尤其彝族诗歌创作,不能落入俗套。
 
  彝诗馆:你对整体的彝族文学创作情况有怎样的认识和了解?比如小说、散文、纪实文学等。
 
  刘存荣: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文学委员会2013年做出决定,将由中国作协编辑出版一套全国55个少数民族各自成卷的《中国新时期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集》,全面展示新时期以来我国少数民族文学繁荣发展的成果,勾画少数民族文学统一完整的文学版图。作品集共计55卷,98本,3000多万字。近日,《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彝族卷》(全2册)由作家出版社公开出版,楚雄彝族作家李学智的《列多的怪事》,段海珍的《红妖》,米切若张的《我的母族我的故乡》,刘存荣的《鄂嘉是哀牢山的一只眼睛(外一篇)》,卡罗的《阿姆凯尔高原》,杨继渊的《乌蒙山的河流(外一篇)》,李天永的《生命舞蹈(外三篇)》,李光彪的《沉淀在记忆中的水(外二篇)》,刘润东的《雪歌(组诗)》入选。此套彝族卷由四川作家倮伍拉且、贵州作家禄琴和云南作家纳张元主编。受编委会委托,杨荣昌负责楚雄彝族作家作品的组稿、编辑和推荐。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所推荐的九位楚雄作家全部有作品入选,这既是中国作协对楚雄文学的厚爱与鼓励,更是楚雄彝族作家创作实力与风采的一次集中展示。
 
  彝诗馆:你会在家里邀请祭师“毕摩”念经,或法师“苏尼”作巫术吗?你对彝族宗教文化了解多少?并谈谈你的看法?
 
  刘存荣:表面的了解一些,因为我的家乡就有“毕摩”族,我身边就有“毕摩”朋友,昨天我还和楚雄州一位顶尖级的“毕摩”朋友何定安通了电话,请他帮助收集一些凉山彝族生活风情习俗的照片材料,他爽快的答应了。我觉得这样的问题,不能仅仅用“信”与“不信”来解释,只是了解不多,认识看法不统一。这些活动,我不会在家里开展,我也不会去组织,因为我不属于“毕摩”族,反复强调我只是不了解,我还信奉“基督教”呢,原来也不信,但静静想想,这么大个地球,咋就在太空中转动得分秒不误?而且,这地球从哪里来?一切万物都有个源头。这样一想,“上帝”就开口说话了:我爱你们!
 
  彝诗馆:你现在还在过彝历年、火把节、虎节、插花节、赛装节之类的彝族传统节日吗?你目前所在之地有没有特殊的彝族传统节日?彝族古老的婚礼仪式、葬礼习俗之类的传统风俗你还在遵守吗?你对彝族与其它民族通婚有怎样的看法?你是否认为彝族传统风俗处在凋零状态?
 
  刘存荣:我的家乡至今仍过彝族年、火把节、插花节、老虎笙节、撵山节,彝族古老的婚礼仪式、葬礼传统习俗依然保留,但大多数已经在慢慢转型消失,永仁县永兴傣族乡境内的凉山彝族,依然保持族内婚制度。
 
  彝诗馆:一般情况下彝族人的名字是四个字,但是现在很多人为了在外面寻找工作方便,刻意隐瞒自己的彝名,而使用汉名。我的问题是你及你的家庭成员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彝名还是汉名?如果今天让你再选择一次,你会在你的身份证中选择使用彝名还是汉名?请说出你的理由。
 
  刘存荣:我虽是彝族后裔,但对彝族风俗的了解大多是一些表面性的内容,深层次的了解不多,研究就谈不上了,这很大因素是因为从父辈起就生活在汉民族比较集中的地区,而且是从山区搬动坝区来的,连本民族的语言也认识的不多,会一些常用语言而已,有名无实,愧疚啊。从记事起,我的家乡彝族起名大都与汉民族一样,没啥大的区别,有极少部分集中建彝族村落,但除年纪大的外,年轻的起名都与汉民族一样了,也就是常说的汉化了!或许正是彝族语言面临消亡,所以这几年楚雄彝族自治州由州民委负责,花一两百万一直在编辑大型的的《彝族大词典》,万幸啊!其实既我观察了解,现在很多彝族同胞使用汉名,不是刻意隐瞒自己的彝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许多彝族同胞都一家一户融入到了汉民族群体中去,因而逐渐被汉民族的语言习惯甚至生活习惯影响同化了。今天我的家族中已经没人再用四个字的彝族名了。尽管如此,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愿意用本民族语言习惯来起名,这没什么很直接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愿意为守住本民族语言而尽力。呼吁本民族同胞都站出来,牵起我们的手,举起我们的拳头,让彝民族多情而雄浑的歌声,永远在地球上飘扬下去,永不言泄!站起来,同胞们,伸出你的舌苔,举起你的拳头,战斗下去!
 
  彝诗馆:你对彝族的家支观念有怎样的看法?如果发生不违反刑事犯罪的纠纷(如离婚、死给对方、打架等)你会首先选择法律来捍卫自己的权益,还是选择“德古(民间调解员)”从中调解?
 
  刘存荣:家支观念形成与其他民族迥然不同的文化心理、文化性格和言行模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几千年来独特的家支制度及其文化和等级制度的长期存在并发挥重要作用的缘故,彝族家支文化内容包括家支观念、家支意识、父子连名谱系、亲属称谓、组织形态、婚姻缔结、祭祀祖先、神灵信仰、冤家战争、团结互助、立身处世、人伦道德教育以及传递神话故事、格言家训和科技人文知识等等,涉及彝族的社会组织、宗教信仰、伦理道德、婚姻模式、战争缘起等各种民族传统文化内容。云南永仁永兴境内生活着许多凉山彝族,其家支观念依然存在并发挥其作用,在家支观念严重的村落,如发生不违反刑事犯罪的纠纷,“德古(民间调解员)”起着重要作用。
 
  彝诗馆:你对彝族人有纠纷的时候,喜欢死给对方这件事,有怎样的看法和评价?你是否认为彝人是一个有着英雄悲剧色彩的民族?
 
  刘存荣:这不是彝族人独有,其实这种心理所有民族都有。彝族人由于受生存环境影响,心胸狭隘具有普遍性,但也不是绝对。很多彝族早已融入其他民族生活圈子,特别是今天的社会,早已成为一个开放型社会,各民族的思想观念意识渗透力十分强烈,彝民族的悲剧色彩较之解放前已经非常淡化。
 
  彝诗馆:我从部分关注“彝族题材”的画家笔下和摄影家的摄影作品中总是把“彝人喝酒”作为一个题材,并且彝族民间在给发生纠纷、走亲访友、婚礼喜事、赶丧奔葬等都把酒作为一种表达各种喜乐哀愁的主题。我的问题是:你是否认可彝民族是一个拥有酒神精神之光的民族?
 
  刘存荣:我不赞同这样的提法,酒绝不是彝民族独有的产品,酒神精神也不是彝民族独有的,如果从正反两方面来谈论酒神精神,你还会愿意独享吗?酒神精神既是一种坚不可摧的大无畏精神,也会是一种劣质的“垃圾型”精神,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劣根性”。
 
  彝诗馆:你对大凉山部分彝区地区毒品泛滥、艾滋病漫延、贫困滋生有怎样的看法?你认为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负面情况的发生?如果让你提一个可行的良策,你会怎样来处理?
 
  刘存荣:不了解。
 
  彝诗馆:最近几年大凉山彝族童工在沿海地区打工的情况不间断在媒体曝光披露,你是否觉得这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在凉山的失败,或是家庭贫困的原因所导致,或是彝族本性就不爱读书,或者是还有其它方面的原因?你是否感觉到人人都在抛弃乡村,并深刻地担心未来乡村社会只剩下老人与狗?
 
  刘存荣:这是个普遍现象,不仅仅是大凉山,九年义务制教育失败是前提,不是家庭贫困原因所致,未来乡村社会只剩下老人与狗在部分乡村已经成为现实。
 
  彝诗馆:你相信人人生而平等吗?你现在所在地区是否还在讲究黑彝、白彝、奴隶锅庄娃子之类的民族内部间的不平等吗?如有,你会有怎样的看法?
 
  刘存荣:不平等是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当然最突出的是所谓的“大汉族主义”心理的自我膨胀,其实说回来这也只是一种狭隘的“自我陶醉”心理在作怪,多少年来这种膨胀的陶醉心理慢慢形成了恶习,导致“恶性循环”,久而久之彝族人也形成了一种“心甘情愿”的自慰思想,就形成了“人人生而平等”,却形成“人人生而不平等”信像。同胞们,站起来,站起来,站直了,别趴下!
 
  彝诗馆:你认为彝族文化的核心是什么?你认为彝族精神的核心是什么?你有没有自觉的族群文化的自我认同感和归属感?
 
  刘存荣:彝族是个多种崇拜的民族,归纳起来有祖灵崇拜、自然崇拜、家神崇拜三大类。在彝族人长期生产生活中形成了三观,即三界观(天界、地界、地下界)、万物有灵观、万物雌雄观。介于彝族根深蒂固的认识和观念,构成了彝族人博大精深的核心文化--毕摩文化。但这主要属于凉山彝族,其他彝族找不出文化核心。对这个问题,我了解认识不多。
 
  彝诗馆: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你是愿意生活在城市,还是在农村?你在生活中是否因为你的民族属性,而受到过歧视吗?如有,你是怎么处理的。
 
  刘存荣:我还是认为,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都有丑陋罪恶的属性,不论什么民族都如此,彝族也不例外。如果现在可以选择,我愿意回到我祖辈生活过的山区里去,没啥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现在非常痛恨城市的繁杂、污染、吃喝嫖赌甚至打打杀杀,当然我祖辈的山区也有这些让人讨厌的现象,但比较起来,山区比城市少多了!
 
  彝诗馆:面对当今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你是否有灵魂里的迷茫与彷徨?
 
  刘存荣:这是必然的。这个时代,贪得无厌的罪恶已经充斥了所有人的心灵,“灵、魂、体”已经丑恶到了极点,人类已经到了绝望的时空。这样的现状,灵魂还不迷茫与彷徨?怪事!诗歌呢,也一样,因为写诗歌的人也是罪恶时代的产物。要让诗歌飘香,先要让写诗歌的人飘香,飘香是要从灵魂而来。
 
  彝诗馆:生为彝族,你怎样评价自己的民族?你是怎样对待自己家人的?
 
  刘存荣:各种民族都是上帝创造的,如果有人认为彝族生来就是落后的,那请问,你怎么评价“日本民族”和“中华民族”?家人永远是我的家人,我没想过他们是什么民族我就用什么方式对待他们,情感也是上帝创造的,我们的诗歌创作也一样,想想看,没有情感的所谓诗歌,你还会欣赏吗?
 
  彝诗馆:请你自由发挥谈谈你想谈本而没有谈的?可以自列题目谈论。
 
  刘存荣:人生来就是有罪性的,包括彝民族也不例外,现在都在反对腐败,惩治贪污,也包括一切丑恶的犯罪现象,其实我认为,不论做好事还是干坏事,一切都是要有条件的,什么坏事都没干过的人,一旦有了必备的条件,谁说他会不会干坏事?或许比现在干坏事的阔佬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别得意,罪性是不分种族、不分男女的,当然也包括我自己——虽然我是彝民族一粒不起眼的“细胞”——还背着“彝族诗人”的冠冕,但我还是清楚这点隐藏很深的人性秘密,因此所有的人都要努力做到“一日而三省乎已”,这样人类才会变得更干净美好一些。
 
  彝诗馆:谈完了这么多问题,你对彝族的诗歌写作理想是否有了新的想法?你以后是否会加强自已对彝族历史文化的修养?
 
  刘存荣:新的想法肯定有,但以前固有的思维观念意识不会消亡,我都中年人了,换一个大脑,我做不到,但我会把以前的和现在的及以后的做做比较,看是否能找到一些以前不曾发现的空间。我感觉自己对彝族历史文化知识了解甚少,感谢你让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