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英雄史诗集萃之四――《支嘎阿鲁王》
支格阿鲁作为典型的彝族古代圣贤之一，集部落君长、祭司毕摩、天文学家、历算家于一身。由于他的历史威望和在彝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他被神化，由历史人物变成神性英雄人物，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人先祖。作为君长，他亲率族人战天斗地，治理洪泛，劝勉耕牧；作为毕摩，他曾统一规范过古老的彝文……作为神人英雄，他具备箭射日月，修天补地，呼风降雾，降魔伏鬼的特殊本领，乐于为民除害和主持公道，倍受后世的祗敬与崇拜。这部史诗以浪漫的笔触、象征的手法记述了支格阿鲁颇富传奇色彩的一生，充溢着浓厚的神话色彩。《支嘎阿鲁王》由阿洛兴德整理翻译，贵州民族出版社1994年版。
据彝文巨著《彝族源流》和《西南彝志》的有关记载，加之有关学者的考证，彝族神话《支格阿龙》与创世史诗《勒俄特依》中的英雄支格阿龙决非只是神话中的人物，而是彝族上古以鹰为图腾的先民部落"古滇国"的部落君长，其母亲即发明织机的蒲莫列依嫫所属部落则以龙为图腾，这也是支格阿龙乃是龙鹰之子的历史新证。支格阿鲁的历史影响遍及川滇黔桂四省广大彝区，众多的彝人都以其为自己的祖先。由于彝语方言的音变所致，在四川他被称为支格阿鲁、吉直嘎鲁、阿龙、阿尔等；在贵州被称为支嘎阿鲁、直括阿鲁等；在云南或称阿录、阿龙、阿罗、阿乐、阿洛等。关于他的神话在彝族民间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男女老少皆耳熟能详。新近在贵州发掘出版的《支嘎阿鲁王》已摆脱了早期英雄传说那神话化的外壳，凸现出英雄史诗的成熟表征。
一、天地初开
太古之初，天地昏昏沉沉，世界混混沌沌。倏忽之间，闪过一道强光，鲁朵氏族的大力神鲁叟佐和朵叟佐分别打开铜锁与铁锁，宇宙分出上下；恒投氏族的始祖希密遮和希度佐，分开昼夜与南北后，天地四极分为八方，他们开始编织天地，接着修补天地，多彩的世界像金银一般闪光生辉。天郎恒扎祝是太阳的精灵，他化形为白鹤为宇宙主神策举祖治理天空；地女啻阿媚是月亮的精灵，她化形为杜鹃为大地的主宰神恒度府治理大地。九掐白脸人把守北方，猪手黑人把守南方，鸡冠黄人把守东方，虎头红人把守西方。
二、神王降生
天郎地女为治天治地耗尽了心血，壮志未酬，但已精疲力竭，最后人老归祖，回到支嘎山。天郎恒扎祝与地女啻阿媚是世上的第一对恋人，他们相爱了九万九千年，相好如一日。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天地忽然抖了三下，电闪雷鸣之后，一只苍鹰搏击在长空中，一个婴儿呱呱地降生了。恒扎祝用尽最后一丝力化作矫健的雄鹰，啻阿媚吸进最后一口气化作茂盛的马桑树。孤儿生下便失去了父母，人们叫他弃儿巴若。巴若大难不死，白日有马桑哺乳，夜晚有雄鹰覆身。
三、天君求贤
天上的策举祖要派天上的租赋，要收地上的租税，以统一天地，治理天地。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深，想派使臣来到大地寻访贤人，可天人都不敢下地。后来勇敢的笃勒愁若不怕摔死，第一个下地，手持测天杖到北方测天的高度，系上量地带到南方去量地的深度。他来到北方姆古勾地方，但见雾针霭线连着天地，昂首不见天，低头不见地，测天杖拨不动迷雾，量地带收不了雾霭。天臣诺娄则遇到闷闷不乐的笃勒愁若，一问测天量地的情形，得知智勇双全的笃勒都奈何不了那雾霭，便一下子老若枯树。天臣因此发愁，冬天生热病，夏天生寒病，一倒就是三年，昏睡不起。三年后的春天，阳光照进天臣诺娄则的胸膛，他心里一亮，记起若干年前天郎和地女生下的孤儿巴若还留在人间，便上报天君策举祖。天君立即派三对使者去人间查访，"雾使者一对，去北方访问；风使者一对，到南方访问；雨使者一对，往西方访问。"最后，六位使者都来到支嘎山，落到马桑树上向马桑树打听看没看看见 "斯若" （非凡的男子），马桑回答说，是有一位男子，麒麟当马骑，以虎豹为狗，披着镶珠毡，站在高山之巅，象雄鹰展翅；出现在大地尽头，象骏马奔驰。六位使者来到高山之巅，去到大地尽头，果真看见跨着麒麟、身后跟着虎豹的巴若。六位使者追上巴若，雾抬着他，雨扶着他，大风吹着他，下到勾濮匠海，黑水洗染了巴若；接着又来到道峨芍嘎，设松柏神座，用牛马祭祀天地后，巴若心明眼亮，一语惊四座。使者们又簇拥着巴若来到此吐德必湖，用马桑和艾蒿设神座，让鹤鹃祭祀天地，湖水洁如白银，映白了巴若，洗白了巴若。
四、支嘎阿鲁
六位使者把巴若带到天上的趣沓邓宫殿，面见策举祖。天臣诺娄则一见巴若如枯木逢春，如老枝发芽。他欣喜地说，英俊胜过希米星、雄伟胜过洪鲁山的巴若有修天之志，有回天之力：日月是他的眼睛，知识和智慧是他的头脑；龙虎是他的前胸，雄鹰是他的双臂，双龙是他的嘴唇，青红蛇为他垫脚；他炯炯的双目放射出先见之光；他皓洁的脸庞充溢着测量天地的豪情，他博大的心胸怀着治理乾坤的希望。天庭随即举行盛大的庆典，天臣诺娄则给巴若取名为支嘎阿鲁。策举祖摆出万年陈酒，希略星姑娘引吭高歌，希堵星姑娘穿着凤羽裳跳起《上天下地舞》，生育神阿妣爷素奏响芦笙……月亮忘了下沉，太阳忘了升起。
五、继承父志
雄鹰飞得最高，骏马跳得最快，毕摩知识最多：支嘎阿鲁常常聆听见知最广的奢哲（贤哲）之教诲，常常向主意最多的恒勒易求教……知识和武艺是他成长的一双翅膀。麻苦海水有源头，已长大成人的阿鲁要去查寻自己身世。他来到父子城，耳闻别人唤父母，触动了他对父母的思念之情。他先后去到东方的吉朵巨（太阳城）、西方的洪直勾（月亮门）、南方的纠塔肯（牡耕门）、北方的省翁阁（季节门），分别向四位老人询问父母的实情，每位老人都给他提供了一些线索。最后，北方那位披黑毡的老人将父母未竞的事业告诉了他，并取出一幅白绸给他看，上面记有阿鲁的身世和家谱。从此，阿鲁便立下了宏大志向以继承父业。
六、驱散迷雾
天不停地在晃荡，地不停地在摇摆……渐渐的，北边的天空缺了一半；姆古勾的大雾常常作怪，引来洪水，淹没了南边的大地。森林被淹，山神鲁朵上天告急，踩断了举祖的门槛；江河被淹，水神迷觉上天告急，挤破了举祖的门楣；大岩被淹，岩神上天告急，掀掉了举祖的大门。洪水漫天，涌到了天上，流到趣沓邓宫殿。举祖的宝座旁，告急的人吵闹不休，策举祖便派了六人去修天，派了九人去补地。但修天的人来到鲁局博山，见天的缺口无边无际，既无从下手，也无料去补；补地的人来到大地塌陷的姆古勾，被大雾挡住了去路。这些天人都未能完成修天补地的任务，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天庭。后来天上商议了很久，阿娄家族挑起了大任。他们分工协作，修天安星，补地造草，重整日月……总算完成了修天补地的大事。
可是大雾仍密布在姆古勾，看不天头，看不见地尾，南方的洪水仍在无边无际地泛滥着，举祖决心治水。派大力神恒优额去治水，他"一天打洞九十九，地洞有底水不消"；又派立地顶天的巨人杜波祖去治水，他"脚踏洪水中，没把水引出，反理到天上"。天君策举祖召集众天臣再议治水之策，众臣面面相觑之际，诺娄则推举了阿鲁。
天君策举祖取出测天杖和量地带交给阿鲁，牵出飞龙马赐给阿鲁；天臣诺娄则拿出龙君王袍增给阿鲁，取出虎头龙角印授给阿鲁。阿鲁向天君要了九件测天量地的宝器，便骑上飞龙马，率领着八位智老出发了，斯里神族的三力士、鲁朵神族的三力士和米觉神族的三力士也跟随着他。来到姆古勾后，阿鲁取出九件宝器，测出雾的厚薄，探出雾的深浅，量出雾的长短……众人用了七十二虎之力，大雾仍纹丝不动。这时，一只苍鹰盘旋在空中对阿鲁说"我儿莫蛮干"，"遇事多计谋"，并嘱咐阿鲁去翻看先哲的经书。阿鲁得到父亲的神启，用白鹤黑杜鹃与青虎红豹子祭祀天地与日月之后，计上心头：嘘嘘呼唤大风。朔风、强风和劲风从三面吹来，刮了三天三夜，揭开九层地皮，雾霭落荒而逃，迷觉三力士穷追不舍，雾霭被抓住后化作为水。支嘎阿鲁降服了迷雾，太阳第一次露出笑脸，月亮第一次掀去面纱。人们燃起九十九堆篝火，庆祝了九十九天，欢乐的人群中惟独不见阿鲁的身影。
七、移山填水
原来阿鲁还一心想着治理南方的水患。他跨上飞龙马，来回于天地之间，巡查了千遍，请教了千人，翻破了千卷书，踏破了万双鞋。神人郎笃诺献上一计："大山可以填水。"并对阿鲁说只要能征服山龙神之女鲁斯阿颍的芳心，就能得到金钥匙，就能得到撵山的神鞭，就不愁洪水填不平了。阿鲁带着美酒，赶着牛羊马群，骑着飞龙马来到北方恒吐洛向山龙神鲁依岩求亲，可龙王以龙鹰两族之间的仇隙为由赶走了苍鹰之子阿鲁。鲁斯阿颍却对阿鲁一见钟情，阿鲁一走把她的心也带走了。一天她正在恒洪鲁牧场放牧，她日思夜想的阿鲁突然出现了，两人各吐衷肠，互表爱慕之情，从此他们便悄悄地在牧场相会。一天阿颍见阿鲁愁眉双锁，一问方知阿鲁正为治理洪水的大事而焦心如焚，善解人意的阿颍便决意赴汤蹈火也要帮助阿鲁完成大业。她闯过九十九道关口，得到九十九把金钥匙，打开九十九个银箱，盗出父亲的统治千万群山的神鞭，便与阿鲁一道去南方赶山填水。他们刚刚堵住洪水，填平一半水面，山龙王鲁依岩便带着兵马出现在空中向阿鲁兴师问罪，阿颍知道父亲夺回神鞭后定要下毒手，便毅然地吞下神鞭而殉情。悲痛欲绝的阿鲁最终战胜了山龙王，他心爱的阿颍变成一座大山，名叫米雅洛恒山。
八、射日射月
太阳一家生了七个男孩，七兄弟都住在东方的吉朵吉；月亮一家生了七个女儿，七姊妹都住在西方的弘嫡勾。无人管束的日月之子，像脱了缰的野马恣意驰骋，为所欲为，一会儿白日变成黑夜，一会儿夜晚变成白天，天地从此昏沉，四季八方都无法分清。天君策举祖一怒打坏六个太阳，一气撞坏六个月亮，派人抬走埋在洛恒山下。山龙王鲁依岩为了捉弄举祖，为了报复阿鲁，便挖出山下的六日六月进行修补，将修好的六个太阳和四个月亮重新放回天空。此后，太阳不晴便半年不出，一晴便七日一道出，天下万物被晒死，地上草木全枯干，只剩山棠梨；月亮也跟着捣乱，要么半年不升，要么五月同出，天下的水皆干涸，仅剩三颗露珠，天上也只剩下麻苦海。这样，天上神与天下的人全都不得安宁，天君便派支嘎阿鲁去射日月。阿鲁拉弓练箭三个月，磨破了手皮，直到稳操胜券才来到吉贝博大山，他张开银弓，搭起金箭，一射连中六日，地上堆满羽毛；再射连中四月，地上落满兔毛。此后，阿鲁为天上人间彻底地去掉了日灾，除掉了月祸。
九、定夺乾坤
天地没有标记，四方常出现错乱，南方当西方，北面当东方；天地之间的界限不清，天人与地人也常常起争端，战火连绵不断。阿鲁头戴烙宏神帽，手持鹰龙权杖，策马于南北之间，最后在大地的中央，用九鲁补（九宫）和八鲁旺（八角）定下天地界限，打出天地标记；又以九星分野法推算出天下九地，并派姓居住各方、取名划地：鲁旺八角内的人叫作能苏（彝人），八角外的人叫啥苏（夏人）；西方龙头人，打白色旗，发明五谷，最先种植稻谷；北方虎头人，打黑色旗，驯养黑色马；东方住鸟头人，打青色旗，养青色马；南方住六手人，打红色旗，养红色马。最后支嘎阿鲁策马回到大地的中央，开创新天地由笃米子孙的六支后人来管理，他为民众打开土地之门，为鱼獭打开水门，为飞禽打开森林之门，为走兽打开山门；继而又启用贤人智者将四方租赋上交给天君策举祖与地君恒度府。此后，天人互不侵犯，地人各守其境。天君将天地四方让出一大方，交给支嘎阿鲁去施展才华，去施行权令……支嘎阿鲁承天君之命，受举祖委派，回到大地做了武米，修建赤叩宫殿，为苍天掌权，为大地守业，治理着鹰的国度。
十、智取雕王
雕王大亥娜骄横欺世，涂炭生灵，以孩童作祭牲而导致人口锐减；用牛马之血染山，用猪羊之血染河而四处掠夺，并强占阿鲁的领地。胸襟宽厚的阿鲁传旨派人前往和谈，雕王置之不理，反倒提出挑战要与阿鲁在格伦洛治决一胜负。雕王亲率三路兵马挑起战祸，"左军雕压阵，右军虎上前，中军是蛟龙"；支嘎阿鲁的军队则以太阳阵对其雕阵，用大火烧断了雕兵；又以月亮阵对其虎阵，设陷井困住了虎兵；接着又用旱阵对其蛟龙阵，使雕王威风扫地。打了七十二仗，双方势均力敌，胜负难分。阿鲁决意以智谋取胜，便与雕王斗智斗勇：不用锤敲，不用钻凿，看谁能将格伦洛治的磐石震碎。双方向天地发誓：若是雕王取胜，鹰王供人做祭牲，童男童女不许少；若是鹰王取胜，雕王从此收本性，不吃人肉吃牛肉。雕王果然上了圈套，化形为雕，从高空直扑磐石，击碎了磐石，却因翅断而昏厥，醒来一看，却是鹰王阿鲁的双翅压在巨石之上，只得甘认失败，无地自容，落荒而逃。从此人民不再受难。
十一、鹰王中计
虎王阻几纳暗怀称霸天下的野心，盘算着有朝一日做大地之王。谁都阻挡不了他独占大地的狂妄，只有能飞的鹰王阿鲁是他的障碍。虎王的心腹阿拉便出一毒计想使心底透明的阿鲁上当。阿拉装作一幅真诚模样劝说阿鲁成家，便对阿鲁说起虎王要为自己美丽的女儿挑选能人，凡是能够达到虎王提出的三个条件，便能娶到美貌的吉娜依鲁：一是摘下月亮山的棠梨果，二是捞出麻海里的无骨鱼，三是找到人间的不死药。阿拉以激将法使得从来不信邪的阿鲁误入虎王设好的圈套。阿鲁完成这三件事后，将得到的三件宝献给了虎王，哪里知道吃了，便能长生不老。他骗阿鲁到地宫里去见吉娜依鲁，将阿鲁深锁在七层地下的黑暗中。平生第一次受挫的阿鲁，在地牢中遇到"虎王之女"，原来她是白海小龙王的女儿，父亲抗旱被雷神撮丽斩杀后，自己和母亲又被虎王劫持，母亲不肯顺从虎王被喂了恶狼，自己则被打入这七层地牢。两人同命相连，商议着一同逃出黑暗去擒拿恶虎。依鲁从口中吐出夜明珠，重见光明的阿鲁顿时恢复了神奇的力量，他挣断锁链，取出法具维庹一捅头顶，便开出一块天空，随即化作雄鹰背负起淹淹一息的依鲁姑娘，从九千丈深的地下一越到了地面。虎王阻几纳正得意地准备享用三件宝物，雄鹰从天而降，抓去山棠梨，抓去无骨鱼，踢倒不死药。支嘎阿鲁的双眼射出复仇的神光，口中吐出神火，将虎王连同他的宫殿一同烧毁了。
十二、灭撮阻艾
天地十二方，六方妖怪生，分衍出九支专门吃人的撮阻艾妖怪，巧比叔为君，谷洪劳为臣，蜀阿余为毕摩。他们以人肉为食，以人血为汤，以人骨盖房，用人皮做衣裳。比狐狸还狡猾、比老虎还凶残的撮阻艾吃人无数，地上的白骨比石头还多，人烟越来越稀少，无人祭天，无人祭地，天庭也日渐冷落下来。可雅直骑着独角羊前来传达天君举祖的旨意，命支嘎阿鲁剿除撮阻艾的叛乱。阿鲁带领九力士，骑着雷电来到能濮地方，兵马分作九支，按八路埋伏下来，阿鲁便只身闯进魔域。他先到巧比叔家"借宿"。巧比叔变成女鬼想捉住阿鲁吃掉，阿鲁随即变成一团雾；巧比叔又变成海想淹死阿鲁，阿鲁则变成大青石；巧比叔变成一堆火想烧死阿鲁，阿鲁变成一缸水；巧比叔变成六个黄蜂想蜇死阿鲁，阿鲁则变成大马蜂追赶黄蜂。最后，巧比叔变成细蚊子躲进葫芦，阿鲁口诵咒语，取出金锁锁住葫芦。接着阿鲁来到魔臣谷洪劳家，手持量地杖与抽出长剑的魔臣面对面的厮杀起来，两人打了一夜，魔臣体力不支，只好变成画眉飞走，阿鲁变成雄鹰直追；魔臣变成一条白狗，阿鲁变成猛虎；最后，魔臣只得变成一只蜂子钻进葫芦中，阿鲁口诵咒语，取出金锁锁住葫芦。魔师蜀阿余见巧比叔被灭，洪劳臣被禁，便使出其看家本领，念起恶毒的咒语要咒死阿鲁，吐出凶残的阴火要焚化阿鲁，射出阴冷的毒箭要杀死阿鲁，哪知阿鲁毫发未损。最后，变成蜂子的魔师落进阿鲁布下的天罗地网，钻进了金葫芦。支嘎阿鲁用九条金绳将金葫芦挂到古笃法卧陡峭的悬崖上，完成了消灭撮阻艾的大任。
十三、古笃阿伍
古笃阿伍一大早来到古笃法卧砍竹子，无意中发现了阿鲁挂在悬崖上的金葫芦，心中大喜，便用剑割断金绳，撬开葫芦盖，只见一个人身鼠头的妖怪钻了出来，就地一滚变成虎头红人扑向阿伍。阿伍吓得灵魂出窍，没命地奔逃，他翻山过岭的途中遇一放猪老翁，又遇一放牛老翁，谁都救不了他；最后遇到天君派到人间来查访的一位白头翁，方知自己的贪心闯下大祸。原来白头翁便是救人危难的阿妣额苏，他让阿伍带路来到古笃法卧悬崖上，对虎头红人怪说，只要你能钻进金葫芦就让你吃人。虎头撮阻艾信以为真，钻进葫芦，结果被阿妣额苏上了九道锁，从此消除了隐患。
十四、迁都南国
风景迷人的奎部是鹰国的都城。出征前阿鲁将奎部交给年轻的阿支阿奇管理，心高气傲的阿奇想到战场上大显身手，认为守城难以施展他的才干，最后还是被阿鲁劝止了。阿鲁出征后，对奎部早以垂涎三尺的隆王农苦诺用美酒和美女迷惑住了阿奇。在一个初冬的夜晚，隆王率领重兵攻进奎部城。城池陷落后，阿奇如梦方醒，与隆王展开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厮杀，结果入侵者全被消灭，守城者全都战死。繁华的城池变成萧条的荒城。阿鲁回到奎部，为战死的勇士们举行了盛大庄严的祭悼仪式后，便带领鹰国的族众大举向南迁徙，来到能弥地方，重新开辟家园。
十五、大业统一
迁都到能弥后，支嘎阿鲁借助雷电的威力平息了鲁方的叛乱，解除了北方洛舍的祸患。阿鲁在自己的国度，安定了七十二山，封了七十二祖摩，阿鲁治理着国家，崇敬知识，用毕摩辅政；常练武功，让麻色和麻依把守边关。阿鲁广得四方拥戴，七十二部的祖摩歃血为盟，与阿鲁王共心同德，开创新的业绩。从此，阿鲁的境内，君象鹤一样高洁，臣像杜鹃般能言，毕摩好比凌空的鹰，上上下下的彝人像绳子拧在一起，江河汇在一起。阿鲁创制了威严的礼仪，定制出统一的纪年历法，规范出共同的文字，完成了一统能弥的大业。
能弥的山留下了阿鲁的足迹，能弥的水记住了阿鲁的声音，天上最亮的星星便是阿鲁的眼睛，他正深情地俯视着他绵绵繁衍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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