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濞彝族民间故事》90-92
90、娃娃蛇的由来和荞秆为何发红
从前有一个村庄，坐落在深山老林脚下的大沟边，每天太阳刚落山，这里就一片漆黑了。深山里有一个野人—“老病婆”，她时常走出森林来吃人，威胁着村民的生命，许多人家为活命都相继搬离此地，最后就只剩一家四口人（父母亲和两姐妹）了。一天父亲又失踪了，尸骨都找不到。
有一天母亲去地里收包谷，忽然听到有人讲话，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生得怪模怪样的老太婆正向她走来，母亲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老病婆”，但想跑已经来不及。“老病婆”走拢后，对母亲说：“你帮我梳头，以后我再帮你梳头。”母亲没办法只好照办了，她先把“老病婆”梳，那又黄、又脏、又粗、又硬、又乱的头发，根本理不清，梳不顺，艰难而勉强梳完了。“老病婆”又替母亲梳，母亲头刚一偏，“老病婆”就用手爪将母亲的头皮抓开，吸人血，吃人肉，吃完后，又换上母亲的衣服走向她们的茅房。
天快黑了，两姐妹还不见妈妈回来，又急又怕就把门关紧，因为她们听过父母亲讲过一个长得似人会说话，还会吃人的“老病婆，“老病婆”来到门口就学着妈妈的声音说：“女儿，女儿快开门，妈妈回来了。”两姐妹一听声音不对，就说：“你不是我们的妈妈，我妈的声音不像你又粗又哑。”“老病婆”看骗不了她们，只好离开。过一会儿又来，装出另一种腔调来骗她们。姐妹俩听后又说：“你若是我们的妈妈，就把手从门缝里伸进来，让我们辨认一下。”“老病婆”将手伸进去，两姐妹一摸，一看吓了一跳，又说：“你不是我们的妈妈，我妈的手又白又嫩，没有长毛，而且手上还戴着银手镯。”“老病婆”见还是骗不了她们，又离开，用火燎了手上的毛，洗干净又找到孩子妈妈的银手镯戴在手上，又再次来骗两姐妹，两姐妹受骗开了门。“老病婆”一进门，抓住妹妹就大嚼大吃，姐姐在慌乱中趁机逃了出来，“老病婆”随后又追出来，姐姐无处躲身，跑又跑不赢，就爬上一棵李子树，“老病婆”追到树下，由于不会爬树，就在树下乱跳乱叫，姐姐无法脱身，就骗“老病婆”说：“树上的李子又甜又脆又好吃，你抬起头，闭上眼睛，张开大嘴，我摘了丢给你吃。”趁“老病婆”受骗之机，跳下树拼命的往山外跑。“老病婆”才知道上当了， 就在后面追，姐姐跑到一打荞场，看到堆着一些荞杆，就钻进去，躲藏起来。“老病婆”追到打荞场，找不到姐姐，就在荞杆上面又跳又叫，叫声惊动了人们，大家拿着猎枪和木棍围了上来，把“老病婆”一枪打死了。
大伙掀开荞杆，没有找到姐姐，却在地下的一个小洞里找到一条娃娃蛇。原来姐姐因为害怕被“老病婆，，抓住后吃了，就拼命往下钻，钻到地下就变成了一条娃娃蛇。而荞杆原本不红，后来被老病婆的血染后就变成了红色。
（讲述：习成英 收集：蔡云辉）
91、憨姑爷和巧媳妇
从前有个人父母死得早，又无其他亲人，所以一直孤独的生活，由于此人非常憨，所以人们都称他憨姑爷。有一天有一个画匠要进城，但东西太重背不动，就哄这个憨人说：“你最能干，气最大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背到城里去，我给你一件好东西。”憨姑爷就把他的东西背进了城。进城后，画匠招待了憨姑爷后叫他回去，憨姑爷不愿回去，画匠无法就又哄他说：“给你画一美女带回去，挂在床前每天帮她洗脸，以后她就会给你做媳妇。”他拿起画后就回家照办了。洗到四个月时，这张画的颜色就变成了真人的肤色。有一天憨姑爷出门后回家，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已摆好了一桌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憨姑爷没多想就吃了。，以后几天都如此。而且他的脏东西也洗得干干净净、并整整齐齐被摆放好了，憨姑爷感到十分奇怪，就到村里左邻右舍的问，是谁帮他做好了饭菜清理了家室。村里一人都不知道。他为了搞清楚到底是谁帮他做了这些好事，有一天他装佯出门后就躲起来偷看，他看到画上的人走了出来，并帮他做家务，憨姑爷终于知道了究竟，憨姑爷大喜过望，迅速跑进房就抱住美女，美女挣扎不脱，就做了憨姑爷的媳妇。由于憨姑爷的媳妇心灵手巧，所以村里的人们都叫她巧媳妇。
有一个国王一天要吃两个杜鹃，专门养着两个打山匠为国王打杜鹃，有一天打山匠因没有打到杜鹃而在山上哭，被巧媳妇知道后就把他俩叫到家中，问他们哭什么？是不是肚子饿了？打山匠说：“今天因没有打到杜鹃，回去后活不成了。”巧媳妇听后说：“别着急，我这里养了两只杜鹃，你们拿回去给国王吧。”说着就找出一张纸用剪刀剪了两只杜鹃，两只纸杜鹃马上变成了真的啼叫着飞了起来。两个打山匠又惊又喜，拿回去交了差。国王吃了这两只杜鹃觉得味道特别好而且没有骨头，就问打山匠原由，打山匠如实把经过告诉了国王。国王知道后就千方百计找巧媳妇要杜鹃，于是，第二天国王又派打山匠去找巧媳妇要杜鹃，巧媳妇说没有了。打山匠回来对国王说没有了，国王不死心又再派打山匠去把憨姑爷找到国王面前，国王就对憨姑爷说：“我俩赛马，你嬴了，我的皇后就归你，若你输了你的媳妇就归我。”憨姑爷一听又气又急，赶忙回家对巧媳妇讲了这件事，憨姑爷没有马，巧媳妇说：“不用怕，你去砍根竹子来，我为你做一匹马，保证你赢了国王。”憨姑爷照做后果真在比赛中赢了国王。国王说：“这次不算，下次再比”，憨姑爷只好回家。第二天，国王又把两个打山匠派去叫憨姑爷来，，国王说：“我当了近三十年的国王了，什么衣服都穿过，就是没有穿过用百鸟羽毛织成的衣服。前面要有海子，后面要有太阳，你要做一套给我，如果做不出来，就拿你的媳妇来抵。”憨姑爷急忙回去与巧媳妇商量办法。巧媳妇说：“不用怕，你赶紧到商店去买一些纸来，我自有办法。”憨姑爷果真买回了一些纸，巧媳妇把这些纸剪成了百样鸟，天亮时所剪的百样鸟全变成了活鸟，这些鸟把羽毛抖落下来，巧媳妇就用羽毛来织布、做衣服，前面的海到底做成什么样呢？巧媳妇想到了穷人的心酸日子，不由得就滴下几滴泪，恰恰就滴在衣服上变成了海，巧媳妇缝着缝着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染到了衣服上就变成了一个太阳。衣服做好后，憨姑爷把这套衣服送到国王手中，国王一看非常高兴，就召集文武百官举行庆贺。他说：“我做了近三十年的国王，就只有这套衣服最好，是真正的百鸟衣。”他又拿起这套衣服一抖，顿时衣服上的大海掀起百丈巨浪，波涛汹涌，把国王和文武百官全冲跑了，衣服上的太阳升起来了，穷人从此过上了安定的好日子。
（讲述：罗学高［彝族］ 收集：蔡云辉 整理：冯德明）
92、秸杆为什么是红的
从前有一家人有一个姑娘，父母亲把她嫁给了一家穷人，她不乐意，就经常跑回来，并告诉她妈婆家如何贫困和艰难，甚至都没有衣服穿。父母亲听后就给她做了一套新衣服叫她回去，并嘱咐她说：“要在婆家好好过日子，等你把这套衣服穿烂了才准回来。”她回到婆家后为了早点回娘家，她就把衣服拿到石堆里面舂烂后穿着回家，告诉爹妈衣服已经穿烂了，父母亲又重新为她做了一套新衣服让她穿着回婆家。这样反复三次后，她父母没有办法就给她做了一套牛皮衣服，又再次叮嘱她要等这套牛皮衣服穿烂了方可回来。她回到婆家后又将这套牛皮衣服拿到石堆里去舂，哪知牛皮越舂越软，怎么也舂不烂，但她还是坚持着舂，直到把牛皮衣服舂烂了，她才穿上回到了娘家，她爹她妈拿她没办法了，又给她做了一套新衣服，并告诉她，这回你把这套新衣服穿烂了还要等到骡子下崽，毛驴长角，你在对面看见我家房子上冒白烟，屋旁有动物吃草了你才能回来。她回到了婆家，衣服穿烂了，但一直未见骡子下崽和毛驴长角，远看娘家也不见动物吃草和房子上冒烟，因此一直不得回来，就这样一直等了好几年。有一天她终于看到了娘家房头上冒白烟，房子旁边长出了许多草木，还有牲畜在吃草，她就急不可待的回家了，可是回到娘家一看才知道房子头上的白烟是拉满了的蜘蛛网，房子旁边到处变成了荒野，杂草丛生，从而引来了野兽和牲畜。进入破房一看，家中什么也没有了，父母早已不在，不知搬去何处。她失望了，慢慢爬上楼去找，只见一个箩筐和一把大簸箕，她就伤心的爬进箩筐里哭了起来，无处可去了，晚上也就只好在箩筐里面睡了。到了半夜鬼来到他睡的楼上打歌，一边打歌一边唱道：“老子不长下巴骨，阿妹也没长下巴骨。”她躲在箩筐里听得清，看得真，非常害怕，她就在箩筐里面学鸡叫，拍打箩筐装鸡拍翅膀。鬼听到后以为天快亮了，就赶快离开了。鬼走后不久天就亮了，她便去寻找爹娘。走啊走，又饥又渴又累，终于看见一幢房子，这一家人是“醋古巴”（野人，会吃人），她不知道，她就到这家人家投宿，这家人很客气，热情地接待了她，她进门后就看见屋里全挂满了人肉和骨头，她吓了一跳，知道已误入了“醋古巴”家了，但已无法逃离了，只好顺其自然听天有命住下了。到了夜里，“醋古巴”安排了她和他女儿睡，“醋古巴”的女儿少一个手指。“醋古巴”夜里想要吃她又怕杀错了，就拿了两根鸡毛做记号，一根白色的插给自己的女儿，另一根黑色的插给了她。半夜里，“醋古巴”开始磨刀，烧开水，她在床上听到后很害怕，她急中生智，将自己的黑色鸡毛换给了“醋古巴”的女儿，过了一会“醋古巴”进来抓起带黑色鸡毛的就往外走，“醋古巴”的女儿知道爹抓错了，就忙说：“爹，是我，不要杀。”她爹说：“你有什么爹”就杀了她一刀，她妈妈在旁边也拿起刀杀了她一刀，她痛叫道：“妈，是我，不要杀。”她妈妈又说：“你有什么妈。”又杀了她一刀。就这样“醋古巴”的女儿被她爹妈你一刀我一刀的杀死了煮在锅里。第二天早晨，“醋古巴”的女人在屋外叫着女儿：“女儿快起来吃肉啦！”她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因为自己手指全，天又亮了怕被发现。于是在被子里说：“妈，我今天眼睛痛，怕吹风，你帮我打一盆洗脸水放在院子里，我出来洗。”“醋古巴”的女人又问：“你要在银盆里洗还是金盆里洗？”她就说：“我要在金盆里洗。”“醋古巴”的女人就打水去了，她就用毯子把自己全身裹起走了出来，但无法洗脸，她又去找来三根包谷杆，搭起支架，并把毯子铺在上面，自己蹲在里面洗。趁她妈去切肉时偷了金盆就逃跑了。“醋古巴”女人切肉切到最后一只手发现少了一根指头，这才知道错杀了自己的女儿，又气又急大叫大嚷着，想尽快把那姑娘拿来杀了剁成肉酱。两口子就赶紧去抱毯子里的姑娘，一抱就只有包谷杆，方知姑娘已经逃跑。他们马上追了出来，看到姑娘在前面跑，于是穷追不舍。姑娘远远看见一伙人在打秸杆，就高喊救命，向打秸杆的人跑去，边跑边说“醋古巴”来追杀我，打秸杆的人就把她藏在秸杆下。“醋古巴”早已看到她躲在秸杆下，就跑到秸杆堆上翻找，看见姑娘只有一只耳朵，就说这里长了一朵木耳，就把它割下来吃掉了，打秸杆的人一看就骂“醋古巴”说：“我们的秸杆还要喂牛羊的，你们两口子不要翻烂了。”于是他们吵起来，最后大打出手，并把“醋古巴给打死了。找出姑娘时才发现，姑娘也被吓死了，打开秸秆堆一看，她的耳朵上的鲜血已染红了秸秆，从此秸秆就变成了红色。
（讲述：罗桂英［彝族］ 收集：蔡云辉 整理：冯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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