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木铁西:彝语义诺话动植物名词的语义比较研究
语义也和语音一样可以进行比较研究,但语音的比较是语言形式的比较,而语义的比较则是语言内容的比较。内容的比较较之于形式的比较要难得多,比较得出的结果,不仅可以揭示出语言词汇的历史层次,因而也可验证形式比较所得出结果的正确与否。语义的比较可分为历时比较和共时比较,目前,我们只在共时比较方面做了一些初步的尝试和探索,意在逐渐积累语义学研究的一些方法。本文对义诺话动植物语义的比较仅是这些尝试中的一个小内容。
一、 动植物名词语义内部结构形式的比较
何谓语义的内部结构形式,就是指义位由哪些成分构成。动物名词的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与植物名启既有共同点又有差异。
动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大多是由“拟声、大小、阴阳、颜色、植物、形状、居处、用处、气味”等语义成分构成的。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由“动物(动物体)、颜色、味觉、形状、用处”等语义成分构成。
(一) 拟声成分形式
拟声分形式只有动物名词的义位有,植物名词义位无拟声成分形式。
1. 拟“叫”声的成分
gwɯ⁴²[i] 雁 tsɿ⁴² tɕu³³ 云雀
ŋo³³ 猫头鹰 ɛ³³ 鸭
o⁴² 鹅 sɿ³⁵ ɬə⁴² 红嘴兰鹊
kwɯ³⁵ pu³³ 布谷鸟 (ɑ³³)ȵɛ³³ 猫
(ɑ³¹)tʂɑ³⁵ 喜鹊 (bu³³)sɿ³⁵ sɿ⁴² 一种小鸟
(bu³³)tɕo³⁵ lo³³蝈蝈 (vɑ³¹)tsɿ³⁵(zɯ³³) 小鸡
2. 拟“飞”、“行走”声的成分
(bu³³)tshə³³ tshɛ³³ 蜻蜒 (bu³³)ʂɿ³³ 蛇
tshɛ³³ 鹿 wɯ³⁵ 熊
(二)“大小”成分形式
动物名词义位表“大“的语义成分是由该动物名词义位零成分形式来表示的。如“大狗”即“狗”khɯ³³。表示“小”语义成分zɯ³³:表“中”的语义成分,只存在于“猪”vɔ³⁵、“鸡”vɔ³³、“牛”lɯ³³等家等家类动物义位中,分别以不同的语义成分表示。(vɔ³⁵)xwɯ³⁵thɔ³³(zɯ³³)“猪”、(vɔ³³)tɕhu³³(zɯ³³)“鸡”、(lɯ³³)ho³³(zɯ³³)“牛”等。
植物名词义位中无“大小”成分形式
(三)“阴阳”成分形式
“阴阳”成分形式只有动物名词义位,植物名词义位没有“阴阳”成分。表“阴”的成分:mɯ⁴²/³⁵,表“阳”的成分:pɑ³⁵/⁴²、pu³³、bu³³、lɑ³³。表“骟”的成分:ʂwɯ³⁵、nɑ³⁵。
(四)“颜色”成分形式
动植物名词的义位都有“颜色”的语义成分,它们是:tʂhu³³“白”、nɔ³³“黑”、n̥i³³“红”、ʂɿ³³“黄”。但是,“颜色”语义成分在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具有不同的特点。动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tʂhu³³白”、nɔ³³“黑”、n̥i³³“红”、ʂɿ³³“黄”四种语义成分,其中ʂɿ³³“黄”和n̥i³³“红”出现的频率较少。动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的“颜色”语义成分直接表示该“颜色”的意义。如“黑猴”ȵu³⁵ nɔ³³(猴+黑)、“白熊”wɯ⁴²tʂhu³³(熊+白)等。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颜色”语义成分虽然也有tʂhu³³“白”、nɔ³³“黑”、ʂɿ³³“黄”、n̥i³³“红”四种,但其中ʂɿ³³“黄”和n̥i³³“红”的运用频率比动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的ʂɿ³³“黄”、n̥i³³“红”高,而且tʂhu³³“白”和nɔ³³“黑”在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中其语义除直接表示该植物本身的颜色是tʂhu³³“白”和nɔ³³“黑”以外,还具有抽象的意义。如用nɔ³³“黑”、tʂhu³³“白”来表示该种植物的“大”和“小”类或“籽实的少类或多类”等。例如“蓟”o³¹mo³⁵tʂhu³³khɔ⁴²(母猪+刺丛状)→“大蓟”o³¹mo³⁵tʂhu³³khɔ⁴²nɔ³³(母猪+刺丛状+黑)、“小蓟”o³¹mo³⁵tʂhu³³khɔ⁴²tʂhu³³(母猪+刺丛状+白);“五蓓子”sɿ³⁵ m̥ɿ⁴²bo³³lwɿ⁴²(核桃+葫芦)→“籽实多类五蓓子” sɿ³⁵ m̥ɿ⁴²bo³³lwɿ⁴²tʂhu³³(桃桃+葫芦+白)、“籽实少类五蓓子” sɿ³⁵ m̥ɿ⁴²bo³³lwɿ⁴²nɔ³³(核桃+葫芦+黑)。另外,ʂɿ³³“黄”也有这种意义。如“三年以上老竹”mɑ³³ʂɿ³³(竹+黄),用ʂɿ³³“黄”来表示“质地硬”。
(五)“动物”成分形式
动植物名词义位中都有“动物”语义成分形式。
在义诺话动物名词义位中,由“动物”词根语义成分构成的义位有两种:一种是在“动物”词根义位基础上的孽生,孽生后的语义没有离开原“动物”词根义位的语义。如“蝉”bu³³dʐɿ⁴²(虫+叫声)、“蜻蜓”bu³³tshɛ³³tshɛ³³(虫+飞的声音),它们的上义位仍然是“虫”bu³³。而另外一种“动物”词根语义成分与其他成分构成动物名词义位时,其语义与“动物”词根语义毫不相干,只起一种修饰作用。这里所说的“表”动物的语义成分,指后一种。例如:
bu³³(sɿ³⁵ sɿ⁴²) 一种小鸟
虫 (叫声)
tɕhi³³ (du³³ n̥i³³) 一种红翅鸟
麂子 (翅红)
mu³³(dʐɑ³³ dʐɑ³³) 麻雀
马 (叫声)
lɯ³³ o³³ (ʂɿ³³ bu³³) 菜花蛇
牛 头 黄花
主诺话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的“动物”(动物体)成分形式较多。“动物(动物体)”成分形式是义诺话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的一大特点。例如:
ʑo³³(vɑ³¹lwɿ³⁵)半夏 ɑ³³lɯ³³(vɯ⁴²) 野芹菜
绵羊(圆的) 山羊 (青菜)
lɯ³³(sɿ³³kɑ⁴²) o³³mo³⁵(tʂhu³³khɔ⁴²) 蓟
牛 (李) 母猪 (刺丛状)
ɑ³³ɖʑu³³(ʂɑ³³bu³³)野棉花 vo³⁵tɕi³³ 一种漆树
狐狸 (羊毛团) 猪 漆
mu³³(ʑɿ³³) 木贼 bu(dzɑ³³) 蚕桑
马 草 虫(食物)
ʑo³³ lɑ³³ xwɯ³³ xwɯ³³钩藤 hɛ̱³³nu⁴²po³³ 木耳
绵羊 公 角 鼠 耳
但是动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的“动物”语义成分,在各自系统中有着不同的语义作用。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的“动物”语义成分大多数植物名词义位不可缺乏的部分,有的“动物”语义成分实际成了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的基本要素。例如:“半夏”ʑo³³vɑ³¹lwɪ³⁵(绵羊+圆的)、“蓟”o³¹mo³⁵tʂhu³³khi⁴²(母猪+刺丛状)、“野棉花”ɑ³³dʐu³³ ʂɑ³³bu³³(狐狸+羊毛团状)等。甚至有植物名词义位的内部结构形式是直接用;“动物体”成分来构成的,例如:“钩藤”ʑɔ³³lɑ³³xwɯ³³xwɯ³³(公绵羊角)、“续断”ɑ³³dʐɪ³³pɑ³³mo³⁵(乌雅尸首)、“月季”a³³ȵɛ³³sɛ⁴²sɛ⁴²(猫爪)等。
(六)“植物”成分形式
动植物名词义位中都有“植物”语义成分。
义诺话动物名词义位中“植物”语义成分所表示的语义有两种。一种是表示“颜色”语义的。如“翠青蛇”bu³⁵xwɯ⁴²ɔ³¹nu̱³⁵(射干+头凹),用bu³⁵xwɯ⁴²“射干”表示绿色,“竹叶青蛇”mɑ³³o³³ʂɿ³³(竹+头+蛇),用mɑ³³“竹”表示“土黄色”。另一种是表示“居处”语义的。如“竹鼠”mɑ³³hɛ³³(竹+鼠)、“荞麦虫”ŋgɯ³³dzɯ³³bu³³(荞+吃+虫)、“草虱”ndɑ³³ʂɯ³³①(蕨草+虱)等。但动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的“植物”语义成分在整个动物名词义位中为数极少。且只起一种修饰的语义作用,分属于“颜色”和“居处”的语义成分形式。
义诺话植物名词义位中,由“植物”词根语义成分构成的义位有两种:一种是在“植物”词根义位基础上的孽生,孽生后的语义没有离开原“植物”离情中根义位的语义。如ʐɿ³⁵“茅草”(草+?)“一种香草”ʐɿ³³ʑwi³³(草+大)等,它的义位仍然是“草”ʐ ɿ³³。另一种是“植物”词根语义成分与其他语义成分构成植物名词义位时,“植物”词根语义语义成分只起一种修饰作用。如“松菌”thɯ³³ho³³(松+菌)等。表示“生长处”语义。
(七)形状成分形式
动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中都有“形状”义成分。
义诺话动物名词义位中“形状”成分形式较多,这种表示“形状”的语义成分形式包括范围,且在运用中又有较大的灵活性。因此,“形状”语义成分形式在义诺话动物词义位中占有很大的比例。如:
(ɔ³³ pɑ³³)tɕɛ³¹lu ³⁵ 螃解 (bu³³)ʑomu³³ 苍蝇
蛙 磨石 虫 成群地(似绵羊般)
(bu³³)tɕhɑ³³ pɛ³³ 蚱蜢 (hɛ³³)dʑu³³ bi⁴² 松鼠
(虫) 虫皮 (鼠) 一跳一跳地
(bu³³)lo³⁵ vɿ³³ 蜈蚣虫 (bu³³)dwɪ⁴² 条虫
(虫) 手抓 (虫)推
(lo³³)ʑwi³³(ȵwi³³)野牛
山林 大的(牛)
表“形状”的语义成分在义诺话植物名词语义内容结构形式中,也同“动物”(动物体)成分形式一样,占有很大的比例。例如:
(ʑo³³)vɑ³¹lwɪ³³ 半夏 (ʐɿ³³)ʑwi³³ 一种香草
绵羊 圆的 草 大的
kɯ³³宽叶梧桐 o³³mo³⁵tʂhu⁴²khɔ³³
(叶)宽大
(ʐɿ³⁵dʑu⁴²)o³³tɕhu³³ 白茅草 (bu³⁵)xwɯ⁴² 射干
茅草 头白的 (草)编状
(ʂu³³)ȵwi³³ 山藤 (mɑ³³)tʂhu 刺竹
(柏杉)爬状 (竹) 刺
ȵɑ⁴²(ku̱³³) 构树 (ndɑ³³)ʑɛ³³ 钩蕨草
粘的(皮) (蕨草)钩状
(zwɿ⁴²)zɯ³³ kɯ³³ 云杉 (mɔ³³)kɯ³³ 大杜鹃
(杉) 悬的 叶宽的 (杜鹃)大的
“形状”语义成分在动植物名词义位中有不同的分工。除了一般的“形状”成分修饰植物名词义位时一般为静态“性状”成分,修饰动物名词义位时大都为动态“性状”成分。
(八)“居处”、“生长处”成分形式
在动物名词义位中表现为“居处”,植物名词义位中表现为“生长处”。
表“居处”的语义成分有“水”ʑɿ³³“山林”(箐)、lo³³、“植物”mɑ³³(竹)、ndɑ³³(蕨草)等。例如:
ʑi³³(hɛ³³) 河鼠 ʑi(ɛ³³) 野鸭
水(鼠) 水(鸭)
mɑ³³(bu³³) 吃竹虫 mɑ³³(hɛ³³)竹鼠
竹(虫) 竹(鼠)
lo³³(mu³³) 野马 ndɑ³³ bo³³(tɕi³¹ lɯ³⁵)一种小鸟
山林(箐)马 蕨草(叫声)
表“生长处”的语义成分形式有ʑi³³“水”、bɯ³³“山”、lo³³山林(箐)、ʑɿ³¹tsɿ³⁵沼泽等。例如:
ʑɿ³³(mɑ³³) 芦苇竹 lo³³(sɿ³⁵ m̥ɿ⁴²) 野核桃
水 (竹) 山林(箐)(核桃)
bɯ³³(mɑ³³)凤尾竹 ʑɿ³¹tsɿ³⁵(lɛ³³mu³³)草蒲
山 (竹) 沼泽(一种草)
ʐ ʅ³³(ho³³) 草菌
草(菌)
(九)“用处”成分形式
动植物名词义位中都有“用处”语义成分。但所用的“用处”语义成分截然不同。
动物名词义位中,表“用处”的语义成分有“骑”dzɿ³³、撵ŋgɔ³⁵、耕mo³³、等。例如:
dzɿ³³(mu³³)专供骑的马 ŋgɔ³⁵(khɯ³³) 猎狗
骑(马) 撵 (狗)
mo³³(lɯ³³)耕牛 hɯ³³ʑu³³(tɕɔ³⁵)渔鹰
耕 (牛) 鱼 刁(鹰)
植物名词义位中表“用处”的语义成分形式有dzɑ³³“食物”、tshɿ³³“药”等。例如:
(ɑ³¹ȵu³⁵)dzɑ³³ 蓬莱蕉 (vo³¹mo³⁵)dzɑ⁴²dzɑ⁴² 车前草
(猴) 食物 (母猪) 食物
(mu³³)ʐ ɿ³³ 木贼 (vɔ³⁵nɑ³³)tshɿ³³ 柑桔
(马)草 (猪病) 药
(十)“味觉”语义成分形式
“味觉”语义成分形式在动词名词义位中没有。在植物名词义位中表示“味觉”的语义成分,它们是:tɕhi³³/khɯ³³“苦”、phɿ³³“辣”、tɕhwɿ³³“甜”,但以上五种“味觉”成分形式中,phɿ³³“辣”、tɕhwɿ³³“甜”,只出现在tɕhɑ³³ phɿ³³“生姜”、gwɯ³³ tɕhwɿ⁴²“甜荞”两个义位上。
(十一)“气味”成分形式
“气味”语义成分形式在义诺话动物名词义位中仅有两例:“黄鼠狼”lo³³tɕi³³nwi³³(山林+〈箐〉+烧焦味)、“琶琶虫”bu³³sɿ³³dzwi³³nwɪ³³(虫+尸+生臭味)。植物名词义位中只有一例:“党参”bu³⁵gɯ³³tʂhwɿ³³nwɪ⁴²(草+臭味)。
但是,在义诺话动植物名词义位的内部结构形式中,还有一些无法给予界定的语义成分,这些成分大多是单音节的动植物名词,如:bu³³“虫”、lɯ³³“牛”、mu³³“马”、vɔ³³ “猪”、ʑo³³“绵羊”、zwɿ⁴²“杉”、ŋgɯ³³“荞”、zu⁴²“大麦”、sɿ³³“树”、ʐɿ³³“草”等。这里我们暂时把构成这些义位成分为“原始名称”语义成分形式。
除“原始名称”成分形式外,构成动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的语义分有十种,构成植物名词义位内部结构形式的语义成分有八种。尽管二者在某些成分上形式相同,如“颜色”、“植物”等。但这些成分在其义位系统内部有着不同的地位和作用。
二、 动植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的比较
语义外部结构,即义位的外部构造形式,包括合成成分相互结合的方式状态。
(一)动植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有“拟声结构形式”和“描写结构形式”两种,植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只有“描写结构形式”一种。
1.拟声结构形式
(1)拟“叫”声拟“叫”声结构形式较多。例如:
gwɯ⁴² 雁 ŋo³³ 猫头鹰
ɛ³³ 鸭 kwɯ³⁵ pu³³ 布谷鸟
sɿ³⁵ ɬɯ⁴² 红嘴兰鹊 o⁴² 鹅
ʂu³³ 雉鸡 tsɿ⁴² tɕu³³ 云雀
ɑ³³ tʂɑ³⁵ 喜鹊 ɔ³³ pɑ³³ 蛙
植物名词义位没有拟声结构形式
2.描写结构形式
(1)描摹形象 描摹形象形式在动植物名词义位中都有,但由于动物名词义位语音历史的变化,举不出很多例子。如“白鹇鸡”ŋgɔ³⁵(白中带灰点)等。这里主要例举植物名词义位中的描摹形式。描摹形式在植物名词义位中较多,所描摹的对象也多种多样。例如:
kɯ³³ 宽叶梧桐 hɑ³³ dʐɛ³³ 一种梧桐
(叶)大 舌分岔
ʑɔ³³lɑ³³xwɯ³³xwɯ³³ 钩藤 ɑ³³ dʑɪ³³ mɯ⁴² tɕɔ³³ 老鹳草
绵羊 公 角 乌鸦 嘴 扁
ndzu⁴² dʑɛ³³ 鬼针草 ɑ³¹ tʂɑ³⁵ɕi³³si³³ 菱角
(鸡)冠分岔 喜鹊 脚爪
tʂhɿ³¹mɯ³⁵ nɛ⁴² nɛ⁴² 羊奶树 hɛ³³ n̥u⁴² po³³ 木耳
山羊 母 奶 鼠 耳
(2)修饰结构形式
动植物名词义位都有修饰结构形式。修饰结构形式以一个词根为中心,有两种修饰形式,即修饰词在后结构形式和修饰词在前结构形式。
①动物名词义位中修饰词在后结构形式。例如:
bu³³ dʐɿ⁴² 蝉 bu³³tshɛ³³tshɛ³³ 蜻蜓
虫(叫声) 虫(飞的声音)
tɕhi³³ mɯ⁴² ni³³ 画眉鸟 lɑ³³ bu⁴² 公牛
麂嘴红 牛 公
bu³³ lo³⁵ vɿ³³ 蜈蚣虫 ɔ³³pɑ³³tɕɛ³¹lu̱³⁵ 螃蟹
虫(爬状态) 蛙磨石
vɔ³⁵bɿ³³zɯ³³ 猪仔 bu³³ dwɪ⁴²条虫(目)
猪(叫声)子 虫(爬动状态)
②植物名词义位中修饰词在后结构形式。例如:
ʐ ɿ³⁵ zwɿ³³ 一种香草 zwɿ⁴² lo³⁵ ʂɿ³³ 铁杉
草 大 杉手(拧状)
sɿ³³ pu³³ 臭椿 ʂu³³ ɑ⁴²mɿ³³ zɯ³³ 矮松
树(烧时的爆声) 柏杉 女儿
kɯ³³ tʂhu³³ 刺泡桐 dɔ³⁵ tɕhu³³ 一种茶条树(方)
宽叶梧桐 刺 茶条 白的
sɿ³³ nɔ³³ 红木 m̥a³³kɯ³³ 杜鹃
树黑 杜鹃大的
mɑ³³khɯ³³ 苦竹 mɑ³³ ni³³ 三月竹
竹苦 竹红
mdɑ³³ ɕɛ³³ 芒骨 ŋɡɯ³³ nɔ³³ 苦荞
蕨草 钩 荞 黑的
③动物名词义位中修饰词的前结构形式。例如:
ŋgɔ³⁵ khɯ³³ 猎狗 lɯ³¹ mbɛ³⁵ 水蚂蟥
撵 狗 牛 蚂蟥
ʑi³³ȵi³³ 水牛 mo³³ lɯ³³ 耕牛
小 牛 耕 牛
bdɑ³³ ʂɯ³³ 草虱 dzɿ³³ mu³³ 专供骑的马
蕨草 虱 骑 马
④植物名词义位中修饰词在前结构形式。例如:
ȵɑ⁴² ku̱³³ 构树 lu̱³³ sɿ³³ 石树
粘的皮 石 树
vo³⁵tɕi³³ 一种漆树 ʑo³³ tɕhi³³ sɿ³⁵ vɯ⁴² 山桃
猪 漆 绵羊 屎 桃
ʑi³³ ma³³ 芦苇竹 vɯ⁴² mɑ³³ 茨竹
水 竹 屋边 竹
bu³⁵ tɕhu³³ tsho³⁵ lo⁴² 草莓 pɑ³³ ʐ ɿ³³ 芒草
草 白 泡儿 芒 草
ȵwɪ³³ gwɯ⁴² 藤 dʐɿ³³ bu³³ kɑ³³ tshɿ³³ 曼陀罗花
爬 筋 牙 虫 打 药
另外,还有一些单音节的动植物名词由于在历史发展中发生音变而丧失了它们的音义之间的联系,如lɯ³³“牛”、lɑ³⁵“虎”、vi³³“豺”、tu̱³³“兰狐”、zwɿ⁴²“杉”、tsɿ³³ “ ”、mɑ³³“竹”等,属于哪一种结构形式,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二)动植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的比较
义诺话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义位的外部结构形式各具有不同的特点。例如:
1.单式与多式不同
义诺话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都有单式语素和多式语素,但动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单式语素多,多式语素少;植物名词语义外部结构形式多式语素占绝大多数,单式语素少。单式语素和多式语素在各系统中所起的作用也不一样,多数动物名词的基本义位是单式语素形式,在动物名词义位中,单式语素是基本的,多数语素形式义位一般是在单式语素形式的基础上合成的,而在植物名词义位中,除少数单式语素形式是基本义位外,大量的基本义位是由复式语素形式合成的,甚至还有许多义位是在复式语素形式的基础上合成的多式语素形式义位。语言词汇音节数目的发展规律是单音节向多音节化发展,从而我们可看出多数动物名词义位的形式先于植物名词义位。
2.拟声、描写形式的不同
义诺话动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有拟声和描写两种结构形式。而植物名词义位却没有拟声形式,只有描写形式。描写形式是动植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的共同形式,但描写形式在各系统中的表现形式又有所异同,修饰词在后结构形式,在动植物名词义位外部结构形式中表现形式略同,而修饰在前结构形式,在动植物名词中却不同。如动物名词义位中修饰形式只局限于表示“用处”和“居处”的语义成分,在植物名词义位中修饰形式成开放状态,没有局限性,任何修饰性的语义成分均可作为此修饰结构的成分。
三、 动物名词语义场结构形式的比较
义诺话动物名词语义场结构形式与植物名词语义场结构形式既有相同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地方。
(一)相同的特点
1.词汇丰富。义诺话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语义场的义位相当丰富,其数量大体相当。
①(鹿)
2.语义场层次复杂。动物名词义场有“家养、野生”、“不同种”、“不同类分”、“大小不同”、“不同性别”等五个层次;植物名词语义场有“种植、野生”、“树或昌(农作物)”、“果树或不同叶形的草bu的类分”、“不同类分”、“不同种分”等五个层次。
3.义位结构具有网络性。整个义诺话动物名词语义场和植物名词语义场内的义位结合形式从立体的角度来看犹如两张网,每张网内的各个纽结就是各语义场的义位。各义位之间都以网络性的辐射方式相互联结。
(二)不同的特点
1.语义场结构的不平行
尽管义诺话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语义场结构层次数目相同,但两个系统语义场结构层次之间互不平行,植物名词语义场结构层次的最高层面为“不同类”和“不同种”,而动物名词语义场结构层次的最高层面却是“不同性别”,甚至有的是不“不同年龄”。
2.完全封闭与局部开放的不同
义诺话动物名词语义具有封闭性的特点。
动物名词语义场内所有的义位均属固有词,无借词现象。植物名词语义具有局部开放性的特点。虽然植物名词“野生类”中大多数是固定词,但象“种植类”中的部分植物名词,如ɛ³³mɿ⁴²“玉米”、ʑɑ⁴² ʑɔ³³“土豆(洋芋)”等,外来词较多。
3.义位结构层面数目的不同
义诺话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语义场内的义位数量大体相当,语义场结构层次数目相同,但各系统内义位结构的层面数目不同。动物名词语义场中义位结构层次较多的有八、九个层面,较少的也有五个层面以上,而在植物名词语义场中的义位结层次最多的只有五、六个层面,最少的有三或四个层面。例如:
②牛
③(虎)
“鹿”义位的结构有六个层次,“牛”义位结构有八个层次,而“虎”的义位结构只有五个层次,可能还有比“虎”义位结构层次少的,如“虫类”。
①(李)
②(茅)
③(竹)
“李”义位结构层面有五个,“白茅草”有五个层面,“苦竹”的义位结构层次只有三个层面。因此,义诺话动物名词的义素比植物名词的义素复杂,在语义的分布上植物名词显得较粗略,而动物名词却显得相当精细。
综上分析比较,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语义上不同的分布特点,虽有可能与动植物的性质征象有关,但与彝族人对动植物认识历史的长短也有关系。从动物名词义位和植物名词语义上不同分布看,彝族人对动物认识的历史早于植物。反之,动物的语义不可能有不同的分布。从这个道理上讲,彝语大多数动物名词义位的产生可能早于植物名词义位。这和各亲属语言和方言材料比较的结果是不一致(2)。 这个结论也可以从彝族社会文化中得到支持。
四、彝语义诺话动植物名词义位层次在彝族社会文化中的印证
(一)彝族社会历史的印证
彝族先民的原始社会,是一部与野兽抗争、驯化和利用野兽和植物的历史,这部历史是彝族先民生存斗争的写照。据文献资料记载,当时人们“不曾住在地面,野兽花斑斑,跑在森林里,人居于树上,兽与人同处,兽与人相随。”③这些野兽,是彝族先民的天敌,也是不可缺少的生活资料来源。在猛兽袭来时,原始彝民不得不群起而攻之,杀死野兽,保全自身;同时由于当时“有的树果苦,有的树果酸,有的树果甜,苦甜认不得,树名认不得。④而且获得了对植物的认识以后,植物毕竟一年只有一季,天寒地冻时,野兽实际成了人们食物的主要来源,他们“猎获鹿和熊,堆积如山岗,数也数不完”,“猎得的鹿子、猎得的豹子猎得的老熊,成千成万啊。”⑤动物成了彝族先民生存的先决条件,彝族先民与动物的关系不可能不密切。而且到了彝族六祖分流以后,这种关系仍然保持着。虽然动物已不可能是唯一的生活资料来源,但其社会经济形态仍然是以狩猎游牧为主。传说凉山彝族始祖侯、曲湟⑥(是“六祖分支”的次房两支),从莫木蒲姑(祖先居住地)出发,“糯恒(曲湟和古侯)二次子,往洛博(今四川雷波)而北”⑦,然后分居于滋滋蒲武(今昭通)和凉山之间。从经济生活让来看,迁徙就是游牧,以畜牧业为主要生产部门,找住地主要是找”有山有水,有林有箐,有坝有地的放牧之地。”⑧之所以要在滋滋武定居,是因为滋滋蒲武“屋后砍柴带松脂来,屋前背水水带鱼儿来。耕种放牧时,赶群仙绵羊,去到滋滋山上放;赶群仙山羊,去到滋滋岩石放;赶群神仙猪,去到滋滋沼泽放;赶群神仙鸡,去到滋滋院坝放;牵着神仙马,去到滋滋坝上骑;带着神猎犬,去到滋滋林中放;赶着神仙牛,去到滋滋地犁。⑨这段描述着重点是说绵羊。山羊、猪、鸡、马和放猎犬,最后才说到耕牛耕地,可见当时以畜牧经济为主,但已有了农业,因而要定居,以便牧、猎、农并举。
另外,汶文史籍如《史记·西南夷列传》、《太平卸览》、《四夷部》等均记载着分布于西南数千里的彝族先民,是一个随畜迁徙,“食肉衣皮”的游牧民族。
这样一个长期与动物打交道的民族,不可能不对动物有较多的认识,而这种认识不可不影响其语言和文化。只要是四川彝区有的动物,彝语里就有其义位,甚至很多四川彝区没有的动物,彝语里仍然有其义位。但是,对种植物的全面认识和了解应在产生农耕之后。由于彝族社会农耕产生太迟的原因,直到现在彝语的词汇系统中仍然不能完全反映四川彝区的植物名称,许多植物只有概称,而没有其义位名称。
(二) 彝族传统宗教文化观念的印证
彝族社会历史是由狩猎——畜牧——农业的发展历史,这在彝族传统宗教文化中都有相应的反映。
1.祭牲品类的历史衍变
在彝族社会历史进程中,动物不仅与彝人的经济生活密切相关,而且与彝族的信仰活动有关。彝文有关文献表明:祭祀仪式的牺牲品类经历了从兽禽到家畜的发展过程。宗教仪式使用牺牲品类的变化,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彝人与动物的关系从猎取到驯化、驯养的变化。
(1)禽兽祭牲
背弓行猎的彝族祖先不仅用云雀、斑鸠等禽、鸟来作祭牲,还猎获种种野兽来作祭品。如:“很古的时候,没有猪和羊,羊栖岩中,猪住箐林里,没有鸡和鸭,鸡在山头鸣,鸭在湖中游……。射回云雀来……打回鹧鸪来,捕回斑鸠,拿来献祖先。”⑩“猎兽六十六,献来牺牲做献铺地上,土地盖一片。”(11)“张弓猎野牛,用野牛来祭祖,”猎了十只獐,作荐祖祭牲,(12)等等。以禽兽作牺牲祭品,无疑是彝族先民狩猎时牲祭的反映。
(2)家禽祭牲
随着社会的发展,祭牲品类也逐渐从野兽飞禽改为家畜。如“天上人囡娘,捉头野猪养。野猪驯家畜,把猪来饲,一日三糟糠,……它是祭普牲,它是祭楠牲。”(13)“壮牛有九条,肥牛有九只,好猪有九只,雄鸡九只。”(14)“祭谱的人们,牵着红公牛,拉着白阉羊,抱着西阉鸡……拿来祭谱前。”(15)等等。这些记载虽然只是指祭祀牺牲从野兽到家畜的驯化,但在一定意义上留下了彝族先民从狩猎到畜牧发展的踪迹。从彝文文献的有关记载中可看出在由兽禽牺牲向家畜牺牲过渡时期,曾经历过家畜野兽共同的阶段。《西南彝志》记载有“需用的祭牧,要家畜野兽,拴在栏杆上,成排成排的,麂子蹦跳着。” 杀“家畜野兽,以祭祀祖先”等。
2.占卜材料的历史变异
占卜材料的不同变化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彝族社会的历史进程,四川凉山彝族历史上有两位著名的毕摩体毕渣姆和海毕史组,许多文献记载了他们关于占卜材料的论争。一个坚持用林中獐狎骨、天空鹰腿骨、地上鼠腿骨,一个主张用家中的羊胛骨、廊下鸡腿骨和牛胛骨。反映了彝族先民从狩猎向畜牧转化时期的占卜材料,占卜材料的变异具有时代特点。獐胛骨、鹰腿骨、鼠腿骨占卜习俗,早已消失,羊胛骨、鸡股、牛胛骨、肝、胆占卜习俗今天仍还存在。但植物中今天有刻木占卜的习俗。
(三)彝族传统文学的印证
彝族传统文学有神话、传说、幻想故事、寓言、尔比尔吉(16)谜语等形式。文学是人们生活反映。从这些文学形式中所反映的动植物形象的多和少,可看出动物名词和植物名词义位的历史层次。
1.神话
神话产生于人类的童年。它的产生和原始人类为了自身生存而进行的同大自然斗争紧紧结合在一起。在彝族神话中,往往有许多与动物有关的事和神人。如《惹底索夫》、《支格阿鲁》等,在《支格阿鲁》中支格阿鲁被塑造为一个半人半兽与大自然搏斗的英雄,他“喝乳、伴龙睡”,并与“虎、豹、蛇、蛙、蚊蝇、蚂蚁”等动物作战,虽然在神话中,也有植物,而且还有用植物命名的神人,但出现的频率很低。在彝族神话中,还有以动物为主要叙述对象的,如《神水》、《兹兹尼扎》等。但没有以植物为主要叙述对象的。
2.传说、故事
在传说和故事中,虽然动植物都有,但动物出现的频率比植物多得多。我们对近六十首传说和故事做了比较分析,其中没有出现动物的传说和故事只占总数的2%左右,而没有植物的传说和故事却占总数的90%以上。
3.寓言
彝族寓言非常丰富,寓言是由动物故事发展而来的,都与动物有关。
4.尔比尔吉
尔比尔吉是彝族人民长期以来使用的一种形式简洁、内容精辟的成语、习语。人们一般把它作为格言谚语来运用。尔比尔吉有四种来源:1.来源于寓言故事;2.来源于人物典故;3.来源于经典著作的名言警句;4.来源于民间习俗的谚语格言。其中第1和第4种来源的多用假托动物来说明事理和劝诫世人。如“同类相残”ɑ³¹ȵu³⁵ɑ³¹ȵu³⁵dʑɿ³⁵n̥ɑ³³ko³³ɬɛ³³(猴子+猴子+互相+鼻梁+打)、“不再回头”ɑ³³dʑu³³hɪ³⁵hɯ⁴²tshɿ³³hɪ³⁵ɑ³³hɯ⁴²(狐狸+回+看+回+不+看)、“狐狸叫十声,不如老虎吼一声”ɑ³³dʑu³³tshɛ³³ko³³ho³³,lɑ³¹mɯ³⁵tshɿ⁴²ko³³ho³³,(狐狸+十声+叫,老虎+一声+叫),“不可貌相”ɑ³³ȵɛ³³ɕwɯ³³bi⁴²ndɛ³⁵,lɑ³¹mɯ³⁵hɛ³¹mɑ³⁵ȵi³¹,(猫+桑子+有,老虎+心+有)等,前面二条尔比都有一个故事,它们来源于典故,后面二条来自民间习用的格言谚语中,植物名词只出现在来自民间习用的格言谚语中,如“同类相生”sɿ̱³³ndʑɪ⁴²sɿ̱³³nwɪ³³,mɑ³¹ndʑɪ³⁵mɑ³³nwɪ³³(树+根+树芽+发,竹+根+竹芽+发)等,但此来源中假托植物来说明事理的尔比没有假托动物来说明事物的尔比多。
5.谜语
谜语是表现人们智慧、培养和测验人们智慧的民间语言艺术。它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彝族谜语中,既有植物,又有动物,但有趣的是它们有不同的分工,凡谜底是植物的,谜面一般是动物。如谜底:“蕨草”,谜面:vɔ³³ɕi³³ɑ³³ti³³dʑɪ³³dzu̱³³(鸡+单脚+生)、谜底:“辣椒”ʂɿ̱³³bo³³lɑ³³△⁴²lɯ³³zɯ⁴²gm³³ko³¹ʑɛ³⁵(树+下+小牛+在)等。
从彝语义诺话动植物名词语义比较所呈现的历史层次及彝族社会文化的印证材料来看,彝族社会曾经经历过狩猎、采集、畜牧、农业等阶段,从大多数植物名词和动物名词语义的不同层次来看,其中采集可能与狩猎同时产生,但采集从狩猎到畜牧阶段一直都是辅助性的生产方式,到农业阶段之前,可能没有成为单一的生产方式。
通过彝-族-人-网,你可以阅尽千里彝乡,略万种风情,宣传彝族文化,从我们自身点滴做起。(1) gwɯ⁴²中w符号表示该元音为撮唇现象。详见戴庆厦、曲木铁西《彝语义诺话的撮唇音与长重音》,载《中央民族学院学院》1992年第2期。
(2) 参见曲木铁西《彝语义诺话动物名词语义的历时分析》,载《中国彝学》1997年月1期,1997年。
(3) 引自《西南彝志》。
(4) 引自《西南彝志》。
(5) 引自《西南彝志》。
(6) 大多数义诺支系属彝族曲湟的后代。
(7) 引自《西南彝志》。
(8) 引自《勒俄特依》。
(9) 引自《勒俄特依》。
(10) 引自《祖神源流》。
(11) 引自《夷棘鹤》。
(12) 引自《西南彝志》。
(13) 引自《夷鹤》中尼家祭祖的场面。
(14) 引自《尼祖普系》。
(15) 引自《普兹楠兹》。
(16) 相当于汉语的成语、格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