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而立的一对灵翅——我所悦阅的普驰达岭和他的诗歌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普驰达岭和他的诗歌,是临水而立的一对灵翅。
当他忽远忽近的诗歌拨响我和我们这个民族千古隐秘的那根弦,他诗歌的藤蔓便缠满了我和我们这个民族的每个感觉,我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名状的痛楚,甚至,在这痛楚的背后,我发现我们的灵魂上面都烙着无数的叮嘱和责任。
他一首《木炭·彝人》:“突入城市,我们就像一只迁徙的部落无以着落”;“如今,我距瓦板房的老主人越来越远,如今我距瓦板房的新主人越来越近”;“我是一粒被遗忘在瓦板房墙角的木炭,需要温暖的人会点燃了我,不需要温暖的人会熄灭了我”。使我们的生命发生了一次强烈的地震,我感觉那震源来自很远很远的年代,又好像发端于我们心灵最为隐秘的地方,那撕心裂肺的深沉、悲壮、苍凉和矛盾,令人不得不想起火山与岩浆,远山和白雪,逼我们自成一种明朗的旷达,一种雄奇的幽远。
这就是我所悦阅到的彝族学者型诗人——普驰达岭和他的诗。
他的每一次远去,实际上都是深情的归来和贴近;他的每一次归来,其实也是负重的远行和传承。因此对他和他的诗歌,我们难以分辨出他和他自己深爱着的这个民族。
所以,对他,有人疑惑、有人劝导、有人不解、有人支持,我却始终都认为他是一个特立独行,执着寻梦,具有深深地民族忧患意识的学者型诗人。
近日,出于对他和他为传承弘扬优秀的彝民族文化所做的努力的敬佩,在他的第一部个人诗歌专集《临水的翅膀》问世不久之际,我通过挚友安东悦阅了他的这部黑白对比非常强烈,一看封面就令人沉重的作品。
普驰达岭,彝族,汉名普忠良。盘根在南高原的天空,叶展在四季飞花的春城。1970年11月生于彝族罗鹜部地云南禄劝县云龙乡洛尼山下一个叫普张康的彝族寨子。1993年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少数民族语言文学系。现突奔于皇城根下,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副教授,国内外语言学学术刊物《民族语文》杂志副编审、《中国民族研究年鉴》副编审、彝族人网总编。公开出版《西南村落双语研究》等六部学著。在国家学术一级刊物、民族学核心期刊公开发表《彝族自称与彝语氏族地名》、《彝族毕摩祭祀词研究》等学说论文30多篇。组诗《红舞蹈的思念》获四川高校“繁星杯”诗歌大赛一等奖,作品入选《第三座摹俄格——21世纪彝诗人诗选》。
我以为:透过普驰达岭和他的诗,我们能着着实实的感受到这样一种临水而立的特殊使命和人文精神: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每一个民族在他的心灵深处都有一首动人的歌,尤其是我们这个彝民族它是一个享受过特殊孤独的民族,在这样一个千年漫长的承受孤独的过程中,我们用自己古朴、旷世的母语和自己独特的方式向世人唱响了一种文明,用自身的灵肉铿锵镀亮的一种民族精神。他作为这样一个民族的后代,他无法不选择写诗,也没有理由拒绝去写诗。
普驰达岭是一位根植于彝民族文化的学者型诗人,他生长在南高原纯洁如初的那片天空下的春城昆明。古老的民族文化赋予他率性、真挚、深情的性格,也赋予了他创作上的灵感与才华。他用民族风格与现代表现手法相结合的方式表达了本民族的理解和深爱,用他的诗歌精神触摸彝民族独特的思想情感和内心世界。他的诗歌中既有明灭的天光,飘渺的云彩,又有潺潺的流水和山寨轻柔的呼吸;既有对远古文明的深情呼唤,又有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甚至更多的是对民族生存背景的不安和文化失落的忧患……
他的汉语诗虽然还有些笨拙和稚嫩,但它仍不失是大自然天籁的一部分,纯粹而芬芳。
普驰达岭和他的诗的意义在于沟通了传统与现代、亚文化与主流文化,或者说在他和他的诗歌里同时包含了这些,他和他的诗歌或激越、或深情、或忧伤、或快乐都会飘落在我们心底,洗清我们平淡忧郁的心情,都会给我们带来一种珍藏,一种记忆,一种思索。
我以为:普驰达岭和他的诗,忽远忽近,像南高原这片神奇美妙的土地上灵性四溢的山水。自他的第一部诗集《临水的翅膀》问世后,有人高度的赞誉他是“民族心理意象的营构者,历史苦难的道德承担者,家园情绪的悉心梳理者”。
我还以为普驰达岭和他的诗隐隐的拨动了:彝人心灵千古隐秘的那根弦。
在普驰达岭看来,南高原是他梦想生长的地方,每座高山,每条河流都是他倾诉和抒写的对象。可以说,他心中的每一首诗都来自于他心灵的深处。南高原是他的故乡,他的母亲,她深情的目光总是牵挂着他这颗执着而漂泊的心。至于,《临水的翅膀》这部集子受到大家如此的青睐,是大家对我们这个民族和他本人的再度认识与再次提高升华。关于这一点,除了人们对他和他作品的高度评价外,普驰达岭也在他面世的第一部集子后记中这样写到:“于诗于我,从任何角度的敲打都是感恩的活着的动力。写东西就是写东西,不用为自己所有语言做解释。我想很多时候,解释和注脚是多余的,因此,我没有对所涉猎的民族文化事像入诗作任何的诠释。在此我只能对那些想深入我的语言而找不到方向的人说一声抱歉。因为我坚持这样的信条:历史就是历史,文化就是文化,任何人都无权去搬动它,以理性的左眼去传承,用感性的右眼去翻阅,这是我们该做的。若这本满是笨拙之语言组合的集子,有一天不幸落入你的手中,哪怕仅那么一首或一段话,一行能够打动或激起你的心跳,那是我求之而不敢想象的,写诗不怎么样的普驰达岭这家伙会记住:你曾经在我的文字上坐过”。
有人预言:普驰达岭以他的真情、他的实力,必将成为21世纪传承和弘扬民族文化的一位出色学者、诗人、作家和社会活动家,因为,在他的身后有着永不磨灭的火把和有着千年古老文化的民族。我说:对于普驰达岭和他的诗,远远不止这些。因为,他的特立独行,他对民族文化的执着追寻,他对自己与民族的深沉思索,深情抒写,也会让我们都一生去品味。
我再以为:他和他的诗歌清澈如水,激情似火,但细细品来,他和他的诗歌始终又有一种连绵起伏的大山一般的磅礴、深远的忧伤。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真实的面对彝民族文化,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自豪和忧伤。他的每一首诗与创作其实在他的心灵上都是一次艰难的跋涉,或者说是痛苦抉择的结果。他以为,一个民族学者诗人重要的是他的生命与民族的一种融合。面对当今物欲横流,光怪陆离,良莠不齐的文坛现象,对于一般的诗人和文化人来说,已经充满着诱惑。而他坚信:一个真正的民族学者诗人,能在自己的内心走多远,他和他的作品进入别人的内心就有多远。
故,我更认为:所有的生命都会死亡,所有的富贵都会贫贱,所有的甜美都会苦涩,所有的显赫都会渺小……除了思想和责任,没有什么能使他的心像鸟一样乐于去筑巢。
这就是普驰达岭和他的诗——临水而立的一对灵翅!
(作者简介:海讯,14岁开始发表作品,有散文诗在《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和《读者》卷首刊载。诗、散文诗在全国各级报刊获过90多项奖。著有四部还未出版的诗集、两部散文诗集、一部配画散文诗集、一部散文随笔集、一部文学评论集、一部短篇小说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集。诗、散文诗、散文、文学评论作品散见于海内外各种报刊杂志、电视以及诗、散文诗集选本。海来自龙是他的彝名,罗志刚是他的原名,凉山盐源是他的老家,大学是他的学历。曾在“远望一号”远洋航天测量船上当过兵,退伍后任过区武装部长,现为生计在某地方媒体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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