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彝族民间故事《青蛙娶妻》蕴含的信仰文化
内容提要：广泛流传于凉山彝族地区的《青蛙娶妻》故事蕴含着丰富的信仰文化。蛋崇拜，深深根植于蛋的生殖信仰。鸟崇拜，代表者就是乌鸦和鸡，人们用乌鸦的叫声来占卜吉凶，人死后灵魂化为鸟为吉祥；鸡不仅引导死者灵魂回归祖界，是领魂鸟，而且还引导走失迷路的灵魂回来复魄。青蛙崇拜，蛙在彝族民间是智慧的象征。
关键词：彝族；青蛙；蛋；鸟；崇拜
青蛙娶妻故事在凉山彝族地区广为流传，有《青蛙仙子》、《仙子蛙神》、《长子阿木》等多种不同的名字。故事的基本情节是：
三个女人在去赶集或割草或背水途中，一只乌鸦在头上高叫：“哇哇，走在中间的那个女人的膝盖上要生一只青蛙(或鸡蛋)。”走在中间的女人不好意思地换到前面，乌鸦又高叫道：“哇哇，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的膝盖上要生一只青蛙。”再换到后面，乌鸦又高叫道：“哇哇，走在后面的那个女人的膝盖上要生出一只青蛙。”回到家后，果然，此女人的膝盖上生出来一只青蛙。或说(是生出一个蛋，她将蛋扔到鸡窝里，母鸡孵出来后发现是一只青蛙)青蛙一出生就叫喊此女人为妈妈，并和她一起生活。
一天，青蛙叫妈妈给他准备好酒、炒面、鸡蛋。他要到舅舅家(也有说是一土司家)去娶妻子，青蛙将酒装在一蛋壳中，将炒面、鸡蛋等装在鼠皮口袋里出发了，到了舅舅家，说明来意后，立即就遭到了舅舅的辱骂，舅舅坚决不答应，还以提亲的酒和炒面、鸡蛋太少为由，戏弄它。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青蛙像变魔术似地从蛋壳中倒出了大量的酒，舅舅家的邻里乡亲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可舅舅仍不答应，这时候青蛙便叫舅舅退还其酒、炒面、鸡蛋，舅舅家请来无数人帮忙．可是，酿的酒却怎么也装不满青蛙的蛋壳，家里的鸡蛋和磨的炒面怎么也装不满青蛙的鼠皮口袋，无奈只好答应嫁女，青蛙如愿娶到了漂亮而能干的表妹。(也有故事说当舅舅不答应时，青蛙便大哭，青蛙一哭，其舅舅家立即遭到了狂风暴雨的袭击，房屋被流出的眼泪所淹没，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舅舅见此情景，只好答应，将女儿嫁给了青蛙。)
一天，邻居家举行盛大的超度祖灵法式，青蛙提议自己看家守屋，叫母亲和妻子去看赛马，等母亲和妻子走后，青蛙脱去皮，变成一英俊的小伙子，骑着一匹骏马去参加比赛，并获得冠军，后来，母亲和妻子发现了青蛙的秘密，将青蛙皮烧了，想以此来保留他的人形，没想到，青蛙皮被烧后，青蛙死去，再也没复活。
《青蛙娶亲》故事蕴含着丰富的信仰文化，限于篇幅，本文只就其中的蛋崇拜、乌鸦崇拜、青蛙崇拜作一论述。
一 、故事中，青蛙的出生是很特别的，它是从一个女人的膝盖上生出来的。膝盖生育观念，反映了彝族先民在早期对生育繁殖问题的困惑与不理解，想象膝盖能怀孕生子。这种认识还保留在语言中，例如：彝语称牲畜的蹄为“逼”，意思即出来、溢出。
还有故事说膝盖里先生出来的是一枚蛋，这枚蛋由母鸡孵化后，发现孵化出来的是一只青蛙。蛋信仰在许多民族生活中极普遍。汉族有开天辟地之前，“宇宙混沌如鸡子”之说，而简狄吞玄鸟蛋而生契的神话更具有广泛性，《尚书・中侯》、《诗经・玄鸟》、《史记・殷本纪》、《太平御览》、《竹书纪年》、《白虎通》、《吕氏春秋》、《淮南子》等古籍都有此故事的记载。蛋生宇宙、蛋生人的观念具有很深的信仰基础，影响很大，至今在汉族和一些少数民族生活中，蛋信仰仍很流行，如江浙一带汉族已婚妇女长期未孕者有一奇特的求子习俗，即到产妇家去讨红蛋吃，产妇家此时的红蛋比一般的鸡蛋更蕴含着深层涵义。女儿出嫁，娘家必须给她配备一个子孙马桶，马桶中装上五枚鸡蛋，象征五子登科。孩子满月时，有倒蛋壳的习俗等。无论是在人生礼仪还是在岁时节日中，蛋都被人们赋予了神圣的威力，而这一切又都根植于蛋的生殖信仰。
少数民族对蛋的崇拜更是独具特色，如“广西壮族三月三有青年男女碰蛋求偶的习俗。将蛋煮熟染成红色，用绳子串起来。青年男女提着成串的红蛋到歌圩择偶。当物色到意中人时，便拿自己手中的蛋去碰对方手中的蛋。对方若不中意，就会用手护住蛋，不让碰；若中意，则会主动让蛋碰破。蛋破后，两人便会来到偏僻的地方谈情说爱，订立终身大事。为什么碰破蛋会成为男女缔结婚姻的前提条件呢?这是因为蛋破才能诞生新的生命，碰破蛋具有祈愿意中人生殖力强的意义。”新郎新娘在婚礼中吃喜蛋以求早日得子的习俗更为广泛流行。
凉山彝族妇女生产时，当婴儿一落地，护理者要立即煮一个鸡蛋给产妇吃，而且必须在婴儿便前吃下。此寓意非常明显，产妇的肚就好比是一块地，收获后必须立即再种植种子，才能确保以后的丰收，倘如等到婴儿便后才吃，那么中间的间隔时间太长，必定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与繁衍。
凉山彝族现在还保留有只有女孩子享有成年礼的习俗，姑娘成年，要在一棵果树下举行成年仪式，届时，要用鸡蛋祭祀其主管生育的灵魂――“格非”，让其生育魂感染蛋的生殖力，从而保佑该少女将来具有旺盛的生育能力。
凉山彝族新娘在出嫁前的半个月的待嫁期间，禁止饮食，彝语称“扎果”，即节食之意，如果姑娘不节食，将对娘家十分的不利，因此，节食的时间越长越好，在此期间姑娘只能吃鸡蛋。今天彝族的解释是说如果姑娘不节食，怕在路途中上厕所不方便，而其早期的真正含义则是让新娘在出嫁的准备阶段就积蓄蛋的生殖繁衍能力，为婚后的生育打下坚实的生殖基础。
凉山彝族的超度祖灵仪式实际上就是为死去的祖先举行婚礼，据毕摩讲，一前一后死去的祖先夫妇一直过着分居的生活，只有到了超度灵魂这一天才得以团聚，毕摩将他俩安排在同一棺椁中安睡，子孙们用鸡蛋进行祭祀，祈求祖先多生育繁殖以感染其后代繁荣昌盛。
彝族先民认为未开化的宇宙本身就是个蛋，当蛋壳裂开后，清气上升成了天，浊气下沉成了地，蛋不仅具有生殖的功能，更具有预知未来的性能，所以，彝族民间一直盛行蛋卜。无论是建房、择地基、搬迁、婚丧嫁娶等大事，还是人们生病查看病因、探究病情、或是外出办事、探亲访友等等日常琐事，都可以从这小小的蛋上看到吉凶和具体情况。蛋在凉山彝族宗教仪式中更是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凡是敬神、祭祀、招魂、送魂、治病等仪式，蛋是万万不可缺的。
宇宙、万物都来自蛋，那么蛋壳具有容纳一切的作用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在青蛙娶亲的故事中蛋壳便发挥了其超级容量的特殊功能。
种种奇特的生育故事在凉山彝族社会生活中十分丰富，有感孕神话，如射日月英雄支格阿龙的母亲是因天上的龙鹰滴下三滴血在她身上而怀孕生下他的；还有动植物变人的故事，例如凉山各县流传着的南瓜、葫芦变人的故事――《南瓜皇帝》；大雁羽毛变美女的故事――《雁女阿芝》、幛子变成美女的故事《孜孜尼扎》等等。此类故事反映了狩猎时期原始先民们与动植物之间的密切关系。
二 、乌鸦即神鸟、太阳鸟，自古就受到许多民族的顶礼膜拜。在彝族生活中乌鸦被视为通天地的神鸟，在民间长诗《勒俄特依》中，当洪水泛滥后，人类仅存居木乌乌，他捞起被洪水荡来的青蛙、老鼠、乌鸦、蜜蜂，为了人类的繁衍，乌乌主动提出与天上开亲，但遭到了天庭君主恩体谷兹的拒绝，于是乌鸦驮着蛇、老鼠、蜜蜂飞到天庭恩体古兹家，恩体谷兹家的祖灵被老鼠咬，恩体谷兹的脚被蛇咬伤，女儿被蜜蜂锥伤。恩体谷兹疼痛难忍，只好向乌乌求助，最终将女儿兹俄尼托嫁给乌乌，他俩共育有三子，即汉族、藏族、彝族的始祖。由此彝人认为乌鸦曾经为人类的繁衍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彝族还认为能往返于天地之间的只有那些有翅膀的动物，而在有翅类动物中乌鸦又被人们视为是传递天庭神旨神意的神鸟。凉山彝族基本上都居住在高寒地区，当他们观察到乌鸦更是生活在远离人们的居住地，是生活在崇山峻岭之中，于是就幻想乌鸦实际上是远离人们生活的世界的，如谚语说到：“乌鸦收工回山巅，喜鹊收工回山腰。”既然乌鸦居住在山巅，当然离天庭就很近了，很自然地就担当起了传递神人、仙人的旨意的任务。
与彝族有着渊源关系的藏族也十分崇拜乌鸦，“敦煌藏经洞出世伯1045号藏文写卷，是唐代吐蕃族用乌鸦占卜的吉凶事项及办法。序言中说：‘乌鸦系人的怙主，传递仙人神旨。藏北系牦牛之乡，于该地之中央，它传递神旨，翱翔飞忙。八面上方共九方，喔咚婉鸣三声，速将多玛供上。乌鸦若全部吃光，即为神仙将供品用享。乌鸦所鸣叫均是前兆。……咙咙(按，此及以下叠音词都是鸦的鸣声)表吉祥，嗒嗒表无恙，咂咂表事急，啤表财旺，依乌依乌危难降。’
藏族实行天葬，死尸让鸟吃完表示灵魂升天。乌鸦是吃尸肉的鸟类之一，藏族人对它更多了一层敬祀的习俗。所供词的“多玛”，是面粉、牛奶、酒、糖、酥油等制作的祭品。”由此反映出藏族不仅用乌鸦的动作行为来占卜，而且还用乌鸦的不同鸣叫声来占卜。
凉山彝族将动物分为有翅类、有蹄类、有掌类等，在有翅类动物中，认为乌鸦最聪明，反应也最敏捷，有谚语：“乌鸦识手势，喜鹊识陷阱。”这是说乌鸦能根据人的动作判断出人所要表达的意思，说明它能迅速捕捉各种信息，具有神异的预知天能，谚语“如果乌鸦没有预感到什么就不会鸣叫，如果红嘴鸟没有发现什么是不会惊叫的”。以此来说明乌鸦的鸣叫是有根据的，它不会无缘无故地鸣叫。正因为如此，人们才认为乌鸦的叫声传递着丰富的信息，根据这些信息能占人间吉凶祸福。因此，在凉山彝族地区盛传着一本《乌鸦叫声占卜书》(彝语称“阿基霍波”)，该书以12生肖的顺序排列时间，从鼠日一直到猪日12天一循环，每一天又分7段：天亮时、日出时、牲畜出圈上山时、中午时、下午时、黄昏时、天黑时，在这7段时间里，乌鸦的每一次叫声所传递的信息各不相同，下面，选摘虎日来看：
1、天亮时鸣叫：也许会传来有个人要出嫁的信息；也许会有人来延请毕摩；也许会听到有人打架的消息；也许会传来有一妇人死去的消息。
2、日出时鸣叫：也许会传来有一人死亡的消息；也许会传来家族中有人死亡的消息；也许会有虎豹出现。
3、牲畜出圈时鸣叫：也许会听到不好的信息；也许会出现使人后悔的事；也可能传来有一姻亲得病的消息；也许会有一妇人来，然后有饮酒食肉之事情发生。
4、中午时鸣叫：可能会有岩鹰出现；也有可能来一有姻亲关系的客人。
5、下午时鸣叫：也许要下一场阵雨；也可能有三人牵来一头黑牛或黑马前来；也可能会发生黑牛黑马被虎咬死之事。
6、黄昏时鸣叫：可能发生死人之事：可能传来有一人淹水或跳岩死的消息；也可能来一位高山上的客人；可能发生损畜之事；可能发生牲畜被虎豹糟蹋之事。
7、天黑时鸣叫：也许会来些商量调解纠纷的客人；也有可能传来土司家有一人被水淹死或跳岩而死的消息；或许要发生一件衣服被火烧的事情。
从这些记录中，我们不难看出，实际上，乌鸦在每一天的每一时段里的叫声所传递出来的信息，既有吉兆，也有凶兆，彝族人民对这些征兆是笃信无疑的，在这些占卜中，人们对其中的凶兆常常是惊恐万分，根据征兆立即采取禳灾措施，唯恐因迟疑半步而带来灾难，因而对这些凶兆也就更加刻骨铭心，而对乌鸦叫声的吉兆反而忽略不记了，甚至只牢记和认为乌鸦只会传递噩耗。由于乌鸦实事求是地报告消息，人们最怕其中不好的消息，从而形成现实生活中只要一听到乌鸦叫立即吐口水，大声诅咒乌鸦又在报告坏消息的习俗，渐渐地乌鸦也就变成了人们最讨厌的飞禽。
乌鸦在彝族民间之所以受到人们的诅咒、厌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们发现在火化死人时，乌鸦会到火葬场吸烧人的烟，认为这是极不吉祥的征兆，预示着死者家还会有人死去，而且吸火葬场烧死人的烟是极其污秽的，彝族有这样的谚语：“吸了火葬场烟的乌鸦，玷污九座山峰、九片森林”。不仅乌鸦自身十分肮脏，连其居住生活的森林也被玷污，这玷污将延绵到无数的山峰和森林。还有谚语说：“乌鸦盼人死，喜鹊盼人旺。”乌鸦不但传递噩耗，还来火葬场吸烧死人的烟，在火葬场上空飞来飞去，对它来说，仿佛死人是件很值得庆贺的事似的；而喜鹊却不做讨人嫌的事，并且只要是有人烟的地方，它总是跟随着人，在人们住房周围来搭窝安家，希望人们兴旺。关于乌鸦的谚语在民间还有很多，如：“乌鸦传噩耗，蝉儿传丰收，杜鹃传饥寒。”乌鸦一叫就预示着要死人；蝉儿高叫时，正是彝族地区庄稼成熟季节，预示着是能填饱肚子的时候了；杜鹃叫的时候，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是彝族地区断粮的时候。“乌鸦拉屎在喜鹊蛋上。”比喻坏人干尽了坏事，却让好人受到天大的冤枉。从这些谚语中，我们不难看出，乌鸦是邪恶、不吉的象征。由此可知，在彝族人民传统观念中，乌鸦经历了一个从吉祥的鸟变成不吉的鸟的发展演变过程，这与乌鸦的生活习性有着密切联系。
彝族认为人死后，其灵魂都要化为动物，这其中若化为有翅类动物为吉祥，因为，鸟有翅膀，能飞翔，灵魂化为鸟就能返回祖界与祖先们团聚。若化为有蹄类、有掌类则为凶。因此，彝族在火化后三日要查看死者灵魂回家时所留下的足印，还要到毕摩那里查看经书，弄清楚死者灵魂最终的形象到底是什么，再根据具体情况，采取应急措施，对不祥的灵魂或引诱教导，或安慰祭祀，或强行驱逐。
人死后灵魂化为鸟是吉祥的象征，同时，在毕摩指导死者灵魂回归祖界的仪式中，还要有引导灵魂的鸟，鸡即担任此重任。在凉山彝族生活中，鸡不仅担任引导死者灵魂回归祖界的任务，还担任着导引生者灵魂复魄的任务，因此，凡是招魂、送魂仪式，鸡扮演着重要角色。在超度祖灵的大型仪式中，为祖先在前面开路的是一只猪，为祖先引路的是鸡。彝族认为，人的灵魂就如同鸟儿一般，飞走以后可以用好吃的、好看的东西将它诱回，所以，当发现灵魂离开肉体时，便用母鸡、鸡蛋、大米、炒面、猪羊肉、新衣服、首饰等来招诱迷失的灵魂，并用悠扬的呼声呼唤灵魂享用：“回来啊，×××(失魂者名字)，回来吃鸡肉、吃鸡蛋、吃炒面、回到温暖的火塘边来，家里的妈妈等着你，回来啊回来。”还有专门的招魂经书、送魂经书。
人们在讲述青蛙娶妻故事时，始终对青蛙满怀敬意，对它最终未能变成人的结局感到深深的遗憾。在彝族民间，人们对青蛙十分地尊敬，称它为人类的大哥，《勒俄特依》中的《雪子十二支》一节唱到：雪族子孙12种，有血的6种，无血的6种。……有血的6种是：蛙为第一种，派生出3家，住在水池边。蛙类的长子，成为癞蛤蟆，住在土洞中；蛙类的次子，成为红田鸡，住在溪水边；蛙类的幺子，成为绿青蛙，住在屋檐下。蛙类繁殖无数量。……蛇为第二种．……鹰为第三种，……熊为第四种，……猴为第五种，……人为第六种。创世史诗中，将蛙排列在有生命类的最前面，说明人们对蛙的敬仰习俗由来已久，从史诗延续到今天，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仍然称青蛙为老大(惹依阿木)、神仙(斯惹)，认为它有非凡的本领，不但能呼风唤雨、变成人形，还具有先知的能力，如民间故事《神水》说：很久以前，各种动物都会说话，天神设计让所有动物喝所谓的“神水”，人因为受到青蛙的指点，喝到了真正的神水，其余的动物喝的却是哑水，从此，人越发地聪明，动物们越发地愚笨。这里青蛙预先就知道什么碗里的水是神水，什么碗里的水是哑水，并给人以提示，为此，人类很感激它，一直到今天，人们对青蛙还保持着许多禁忌，如，不能打青蛙，不能做对青蛙不利的事。人们还发现，当你不小心打到了青蛙，它会掉转头，面向你嘟哝个不停，彝人认为这是青蛙在诅咒你，会有不祥，因此，人们对青蛙处处毕恭毕敬。
在彝族民间，青蛙还是智慧的象征，民间流传着许多青蛙战胜庞大动物的故事，它是以小胜大的典型。青蛙不仅聪明、善良、勇敢，而且还是神医，彝族民间长诗《勒俄特依》中讲到，洪水泛滥后，乌鸦驮着蛇、蜜蜂等到达天庭，天庭君主恩体谷兹被蛇咬伤，女儿被蜜蜂锥伤，因疼痛难忍，只好向人间的居木乌乌求助，居木乌乌派神医青蛙去治疗，为了达到恩体谷兹答应将其女儿嫁给居木乌乌的目的，青蛙第一次“去时敷好药，回时敷烂药。后来去一次，到时敷烂药，回时敷好药。毒蛇咬伤的，麝香拿来敷。蜜蜂锥伤的，‘尔吾’草拿来敷。”彝族人民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发明了医治伤口的独特良药，然后又将其赋予他们所尊崇的青蛙，使青蛙在彝族生活中成为良医的代名词。
《青蛙娶妻》故事不仅反映了彝族民间深层的信仰：蛋崇拜、鸟崇拜、蛙崇拜，同时也还蕴含着彝族传统的通婚习俗、称谓习俗、浓厚的母系遗风等民间风俗习惯及奇特的生育文化等。对此，将另撰写文章作进一步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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